“我們去哪兒？”蘇彌素著一張臉看向他，眼睛中透露出點點期待。

        “派出所。”周衍手轉動著方向盤，目光直視前方，側臉輪廓流暢清晰。

        他話說完，車內安靜了一秒。周衍有點好奇的朝她看一眼，就聽見蘇彌涼幽幽還帶點委屈的聲音。

        “我又犯事兒了？”

        她這幾個月去派出所的頻率出奇的高，每次都帶著不一樣的傷，感覺值班小姐姐都認識她了。

        周衍覺得她多少有點洗心革面后的心虛和遲來的歉意，直接沒忍住漾開一個笑容，整齊干凈的牙齒露了出來。

        “不是。”

        “哦，”蘇彌熟練點開他手機放歌，晃著腦袋又補充了句，“那是你又犯事兒了？”

        周衍：

        他直接氣笑了，打了一下轉向燈，目光看向前面的路，從胸腔半笑著同她打趣。

        “我又不是你。”

        蘇彌破天荒地沒有生氣，她按著手機把音量調大，一雙眼睛來回轉，像是在思考什么問題。

        “周衍，我們還挺有緣耶。”

        周衍開車的手松了松，好看的手指輕輕圈住方向盤，一幅很想聽下去的樣子。

        “我倆老在警察局碰見。”她把外套輕輕搭在身上，“而且，我就是碰見你才老去警察局。”

        周衍聞言直接笑出了聲，他有點兒荒唐地提醒她。

        “你有點良心？”

        “我那次不是給你收拾爛攤子？”

        蘇彌睨起眼，抓住了點什么似的，她半正經地時候臉上自帶點女性獨有的風味兒。

        “你不會是故意的吧，周小狗？”

        蘇彌把鞋脫了，人窩進車的角落，伸出一只白的發光的腳，朝周衍腿上去。

        “你剛開始就看上我了？”

        正好一個減速，她腳不受控制地碰到個地方，力道說重也不輕，周衍整個人被刺激瞬間變了一個顏色。

        “靠。”他被刺激的低聲罵了句臟話，快速踩了剎車把車停好，一把捉住那只白嫩的腳丫，眼底顏色危險。

        車子停在寂寥的大道上，車外顯得有些蕭索和寂寞，車內溫度卻陡然升高。

        “蘇彌。”

        他把人壓著，被她踹了一腳的地方隱隱作痛，帶點克制和隱忍，聲音陰沉。整個人紅透了的腦門上青筋暴起，大手稍稍一提，柔軟的身體就從車座上移到腿上，瞬間掀起一陣燥熱。

        “就這么想試試？”他聲音渾濁嘶啞的含著一片軟肉，牽著她手朝熱的炸裂的地方去。

        “我滿足你。”

        樹被吹起的灰塵又蒙了一層，樹影婆娑，偶爾一兩個調皮的枝椏隨夜風動動，探起腦袋窺探那片隱晦的春色。

        車窗被緩緩升起，少女瑩白的手臂被一只骨骼分明干凈的大手圈住，摁在車窗上，纖細的脖頸和柔軟的發絲被貼在窗上，肩膀忍不住發顫。

        有路過的麻雀，聽到了細微又激烈的喘息聲，還有少女難耐的嗯哼，細細碎碎的從車內溢出來。

        徐少鑫等的都快在派出所大廳睡著了，才看見他哥開著車從遠處慢慢悠悠的過來。

        周衍停了車，用外套把蘇彌裹住，高大挺拔的身軀從車上下來，黑色短袖襯得他人肩寬窄腰，風把衣衫貼近人身，能看見他薄衫下點點腹肌的紋理。

        他走近，一雙深褐色的眼睛沒什么情緒的看著面前吊兒郎當的人。

        徐少鑫人高腿長，胡亂一座。流暢鋒利的輪廓被長劉海的陰影掩蓋了一半，薄唇翹鼻，五官冷冷的，一雙桃花眼大概是由于困了，亮得不行，頹頹地靠著板凳儼然一副游戲人間得痞氣，和他哥是完全不同得兩種氣質。

        周衍看他一眼，鼻骨上有明顯的傷痕。

        “我來接人。”

        周衍熟練的掏出身份證，在臺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小哥這月第四回了呀。”給他辦理的民警是個年輕女孩子，似乎就沒見過這么好看的兄弟倆，語氣格外的好。

        一個溫和硬朗，一個痞氣叛逆。

        “就是哥，人小姐姐大晚上不換班就等你呢。”徐少鑫喝了點酒，一雙桃花眼自帶情意，精致的五官痞氣的笑著插科打諢。

        “滾去車上等我。”周衍瞥了他一眼，一副不想死就安靜點的樣子。

        “得。”徐少鑫從凳子上懶散的起身，把腳下地板踩得哐哐響，吊兒郎當的往車的方向走。

        他剛揚著手臂打開副駕駛的門，就看見被周衍外套包裹著的蘇彌。

        她臉上還有點紅，從白皙的皮膚透出來，沒化妝，看著比平時清純了許多，一雙黯淡的眼睛看向他，帶著點疏離感。

        “嫂子好。”他識趣的挑了挑眉，問了個好，朝車后座去。

        “嗯。”蘇彌看他，明明周衍說他高三，但是看著社會氣息重的不行，又帶著點少年的叛逆，一看就是不好好學習混日子的那類，就是長得應該很招人。

        “你哥呢？”瞥見他一個人過來，蘇彌下意識問了句。

        “里頭呢。”徐少鑫抬眼，桃花眼看著她，露出一個藏壞的笑，“和美女警察聊呢。”

        蘇彌搓布料的手停了一下，沒理他，自顧摸了摸胸口還有點發疼的地方。

        “欸，嫂子。”徐少鑫把手機一丟，腦袋湊上來，語氣討好，“你和我的岑寶貝很熟？”

        蘇彌眉毛一挑，想起上次她撞上的那樁子事兒，扯出個隨意的笑，“你的？寶貝？”

        “你多大，就把人家小姑娘哄的上下手了？”

        徐少鑫反應過來她說的意思，扯著嘴笑笑，不正經地語調但是暴露了他的幼稚，“爺想干什么不行。”

        或許是同為女生，薛岑那張純凈的小臉在她腦海里浮現了一下，蘇彌覺得有點不舒服，她直截了當的戳穿了他。

        “少瞎打聽，小童子雞好好上學。”

        徐少鑫聞言變臉，他大概是覺得蘇彌那張嘴有點東西，沒什么難聽的是她說不出來的，而且現在還是他長輩，他哥又寶貝的和什么似的，一時間沒找出話懟回去。

        他往車內一靠，好一會兒又不甘心似的起身，用吃了一記悶拳的聲音和蘇彌說話，

        “我哥不也是。”

        “呵——”蘇彌故意把聲音拉出尾調，

        “那是以前——”

        啪——徐少鑫手里的手機滑落，把車頂照亮，他一張俊臉被舌頭在側面頂了一下，聽著蘇彌把后半句話說完。

        “就你是。”

        “我們阿岑不喜歡不行的男人。”

        “靠！你他媽——”他憋出個難看的笑，把后半句咽了下去。

        徐少爺這輩子頭一回被一個女人羞辱。

        周衍回到車內，撇見蘇彌涼了他一眼，一向不正經的后座人也安靜下來，莫名覺得有點奇怪，看一眼時間，徑直把車往出開。

        車子行駛到半路，后座突然出了聲。

        “我不回，哥”

        “你覺得可能？”周衍一副沒商量的樣子，“你睡橋洞？”

        “我去你那兒唄，反正你也搬出來了。”

        “不行。”拒絕的干脆利落。

        可能是平常答應慣了，徐少鑫一時沒反應過來。

        “為啥？”

        周衍從后視鏡瞥他一眼，聲音輕了點。

        “你嫂子今天過去。”

        ？？周衍肉眼可見的前后兩人眼睛一齊放光。

        一個驚詫不已，另一個嘛

        他有點后悔剛沒真的嚇嚇她。

        “靠，行吧，那你送我去小賈哪兒。”

        “不行。”

        “反正老子不回。”他似乎是急了，開始不耐煩起來。

        “你忘記你上次說的？”周衍面無表情的提醒他，聲音帶著點威懾力。

        “少給我找事兒。”

        聞言，后座才消停下來，低聲罵了句后很快便傳來游戲的聲音。

        周衍解決好一個，側頭看一眼，蘇彌臉上的調笑還沒下去，一臉今晚睡定你了的表情，兩眼放光看著他。

        車子駛進平城的一處高檔公寓，周衍輕車熟路的下了車，看了眼蘇彌，他似乎有點為難，站在車門前半天不動。

        “一起上去唄。”徐少鑫看他們兩眼，扯了嘴笑笑，“人多免得我挨打。”

        你也知道你欠打。

        周衍沒理她，他一雙眼睛盯著蘇彌，看了看她，聲音還帶了點自己都未察覺的緊張，“去嗎？”

        “一小會兒，我們就回去。”他聲音溫柔。

        “嗯可以啊。”她眨眨眼睛，把自己理好，跟在他身后。

        徐少鑫一個人大剌著步子往前，臉上神色不爽，周衍牽著她，蘇彌整個人乖乖的依偎在他跟前。

        不知道為什么，蘇彌總覺得氣壓有點低，總有種要發生什么的感覺一樣。

        電梯往上，她暈電梯的毛病起來，被周衍攏在角落。

        蘇彌后知后覺有點不好意思，反應過來電梯還有個人，余光撇過去，發現徐少鑫根本沒注意這邊，一臉愁容的看著往上升的電梯數字。

        門被打開，蘇彌有點緊張的站在外面。

        要見他的家人了耶，他們會不會不喜歡她。

        蘇彌動動手臂，把他拉著，小聲的說了句話。

        “什么？”周衍側頭柔聲問她。

        “還好今天穿了長袖。”她說。

        周衍一頓，想起來她手臂上那個蜿蜒妖艷的紋身，覺得她現在乖巧的樣子少見，沒忍住笑了出來。

        “回來啦。”他們還沒進門，就傳出來許平枝的聲音。

        “媽。”兩個男人一齊開口。

        蘇彌總覺得，她看向徐少鑫的樣子更像是親兒子，她正了正聲色，乖巧的喚了許平枝一聲。

        “阿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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