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加更17)
青年的話不僅震撼了大筒木羽衣, 也震撼了因陀羅。
因為太過震驚,因陀羅心底那點剛剛翻涌起來的情緒也跟著一起震飛了。
什么失望不失望,什么委屈不委屈的,統統想不起來了。
——老實說, 這個時候因陀羅到真的有點相信他們有血緣關系了。
大筒木裕人這個邏輯, 簡直跟他弟阿修羅一模一樣。
顯然因陀羅是回憶起不久之前阿修羅堅定地認為宇智波斑跟他是兄弟的時候了。
然而大筒木兄弟的表演還沒有結束。
跟各有想法的因陀羅和阿修羅不一樣,大筒木三兄弟的思路總是相當的一致。大筒木裕人說完, 大筒木佑人也艱難的點了頭。
“沒錯, 我們的父親大人絕不會這么對待自己的孩子。”
大概是萬事開頭難, 有了第一句話后面就順利了起來。
“不僅如此,父親大人總是十分溫柔明智,只要好好說,他一定能理解的。”大筒木佑人瞥了因陀羅一眼,“……尤其因陀羅這樣有能力的人, 他肯定不會拒絕。”
說到這里,他也開始覺得把因陀羅帶回去是個不錯的主意了。
因陀羅在大陸生活這么多年, 肯定對大陸有很深的了解,回去可以好好地跟父親聊一聊。他又有豐富的建村經驗,到時候還可以給大家帶一些新經驗。
而因陀羅也可以擺脫這個糟心的父親。
怎么想都是個雙贏的決定。
思及此, 大筒木佑人不僅表情堅定, 語氣也肯定了起來。
“既然你不珍惜, 那因陀羅我們就帶走了。”
因陀羅:你們問過當事人的想法么?
不過因為還挺爽的, 所以他并沒有立刻出言阻止。
大筒木羽衣更是一頭霧水。
這已經不是哪里出錯的問題了, 而是從一開始就沒對。
“羽村是我的弟弟,你們說起來也是我的侄子, 我是因為你們才會誤會了的。”大筒木羽衣試圖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
俺兒他的笑容不僅沒有讓人放松, 反而讓大筒木兄弟更加警惕了, 他們覺得對方這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聽到這里,連最后來的,一直沉默寡言的大筒木理人都不干了。
“這、跟我們沒關系。”
因為兄弟兩人都能說會道,所以他平時都不太說話,但這次實在是忍不住了。
他們現在明明相處的很好,這個人怎么能上來就要挑撥離間呢。
“就是,你難道想說我們離間了你和因陀羅之間的關系么?”
大筒木佑人震怒。
這鍋他們才不背。
“明明是你不分青紅皂白!口口聲聲為了我們,可你問過我們的意見了么?你沒有,你只想著自己!”
“我……”大筒木羽衣被這對兄弟噎的說不出話來。
他本就是個不善言辭的——或者說他們這一代都不需要特別關注談吐上的事。跟后世需要各種溝通和通過表情判斷心情的技巧去探尋情報以及和雇主談判的情況不同。對大筒木羽衣來說,交流并不是需要特別去思考技巧的事情。只要能把話講清楚、說明自己的意圖就夠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該理解的自然就會理解。再加上忍宗的大家可以用查克拉溝通,那樣一來就算不開口,也可以表達自己的心意。他們自然就更不會去刻意磨煉語言上的技巧了。
平時當然無所謂,但遇到這種極為挑戰表達能力和情商的時刻,就完蛋了。
就如同之前他阿修羅說宇智波斑是他兒子時他無法做出有力的反駁一樣,這次他也不知該從何開口。
不管是多么強大的敵人,他都有信心能一戰,但在面對這樣怎么解釋都繞不出來的情況時,就毫無辦法了。
他只能把求助的視線投向了因陀羅,希望兒子能想個擺脫這個僵局。
因陀羅接收到了父親的視線,但他心情十分復雜。
老實說,他從沒想過父親會有這樣一面。
但同時他也意識到,父親這樣的求助、認可自己,并沒有想象中那樣讓他有成就感。
——也許是他已經過了需要尋求父親認可的年紀,亦或者是從忍宗離開后他經歷了許多,也見到了更廣闊的世界,所以不再拘泥于忍宗那小小的,他曾以為是全部的一方天地。
不過該說的還是要說的,總不能讓大家繼續這樣僵持下去。
于是因陀羅輕咳一聲:“……可能是父親從沒跟我們提過月球上還有你們的存在,怕我把你們當冒牌貨對待下狠手吧。”
雖然他確實下過狠手,但那也是大筒木三兄弟破壞村子在先。
因陀羅這話是真的想給父親解圍。
然而在心底已經給大筒木羽衣打上壞人標簽的月球三兄弟來看,這就是□□|裸又一重大錯誤。
“父親大人經常跟我們提起你,但你卻不曾跟你的孩子提起父親大人!?”
大筒木佑人倒退半步,用無法理解的眼神看向大筒木羽衣。
他覺得自己終于找到禍根了。
如果不是這個家伙的冷酷,他們根本不會有這么一出誤會!
但凡他能跟因陀羅和阿修羅說月亮上還有自己的兄弟,那自己兄弟三人來到大陸,就應該能迅速認親而不是向現在這樣,打個昏天黑地還吃了那么多苦頭。
找到罪魁禍首之后,大筒木佑人瞬間就給因陀羅洗脫了罪名。
他甚至開始替父親大人覺得委屈。
父親大人那么惦記自己的哥哥,可這個做哥哥的,卻連跟自己的孩子提一句都吝嗇。
太可惡了。
怎么會有這么冷酷無情的人呢?
“還說要救我們呢,你甚至都沒有跟他們說過自己有兄弟。”
連兄弟都不愿意承認,怎么可能會想救兄弟的孩子呢?
這個理由也太可笑了。
想騙人也得走心點,難道真把他們當沒見識的小孩子么!
若是剛來大陸上的時候聽到他這么說,那大筒木裕人可能真就信了。但現在經歷了開頭的毒打和后面這么長時間的勞動教育,大筒木裕人覺得自己已經不再是過去的自己了。區區誘騙,看他一眼看出盲點!
“哥哥,我們一定要跟父親大人說明這件事!”大筒木裕人跟哥哥同仇敵愾。“不僅是因陀羅組長,我們把阿修羅也帶走吧,讓他孤零零跟著這樣的父親,今后也一定會受傷的!”
“沒錯。”大筒木佑人點頭。
帶一個是帶,帶兩個也是帶,那為什么不一起帶走呢?這樣他們兄弟兩人在上面作伴,也不會寂寞。
大筒木佑人自己就不想跟弟弟們分開,推己及人,他覺得因陀羅阿修羅肯定也不會想跟弟弟分開,那不如一起打包帶走,他們三兄弟加上因陀羅兩兄弟,到時候想切磋也不用排隊。
豈不美哉。
兄弟三人憑著血親的默契,你一言我一語,迅速的就給安排了。
只留下大筒木羽衣一人,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他們口中的‘壞人’和‘惡毒的父親’。
大筒木羽衣無法理解。
他們明明沒有受到寫輪眼的影響,為何卻如此堅定地站在因陀羅這樣冷酷的孩子那一邊。
最后還是千手扉間站出來,才結束了這一場狗血鬧劇。
白發忍者木著一張臉看著圍在一起的眾人。
本應在各自崗位的人這么半天都沒動靜他才跑來查看,沒想到一看就被放了這么大一個炸|彈。
好刺激的家庭倫理劇。
因為在戰國時代忍者們都是以家族為單位行動,極為重視家族內部的事物,所以千手扉間本來是沒打算參與進來的。畢竟這非常不禮貌。
但后面這個發展越來越不對勁,眼看可能會演變出更麻煩的展開,他只得趕緊站出來阻止了這一切。
只是阻止歸阻止,對這個明顯是老糊涂了大筒木羽衣,他仍然沒有多少尊重之心。
千手扉間尊重強者,但‘強者’和‘好的領導者’是兩回事。
從他的了解來看,這個大筒木羽衣顯然就是那個‘糊涂的領導者’。
自己統治時沒個規章制度,出門在外也不尊重別人,反而自以為是。
確實因陀羅是他兒子,但同時因陀羅也是他們工作組的組長。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身份。
大筒木羽衣的所作所為就等同于去兒子的工作單位鬧事,把家里的私人問題,帶到工作上去的攪事精。
但凡有點常識禮貌,都不會這么做。
只是見人畢竟須發皆白了,他作為外人也不好指摘什么。萬一弄不好人出點什么事了怎么辦?到時候不好做的還是因陀羅和阿修羅。
千手扉間嘆息。
多少好好地人才,就是這樣被所謂的‘至親’連累,毀了前途呢。
鬧成這個樣子,工作自然也要進行調整了。為了不停工,今天的工作就從實地考察變成了材料整備。
挖山洞當然不能只挖一個洞就完了,還制作相應的骨架去支撐、穩定住開鑿出來的隧道才行,不然前面挖著后面一震就塌方了,那挖半天又有什么用。
所以兩個組的組員留在這邊制作支架用的材料,因陀羅等當事人則是回去村子里面解決問題。
因陀羅作為主要當事人沒有意見,其他人自然也不會有意見。
尤其身心俱疲的大筒木羽衣,更是人生第一次有了‘解脫了’的虛脫感。
他心緒一片混亂,其實還有很多想要說想要問的,現在卻是再也不敢貿然開口了。
萬一再哪里被人抓住錯誤,那就真是徹底說不清了。
然而他的沉默,在被人看來卻跟心緒無異。于是回去的這一路,大筒木三兄弟都以毫不掩飾的警惕視線看著他。
得知親哥回來的阿修羅非常興奮,雖然離得不遠,但因為兩邊都工作繁忙的原因,他跟哥哥也好幾天沒見了。
他顧不上聽完傳話,嗖的一下就躥了出去。
自然就沒聽到后半句的‘羽衣大人也一起來了’。
陽光青年沒走尋常路,踩著房頂三步并作兩步就沖了過去。
“哥,你回來——咦?父親,你怎么也來了?”
他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親哥,終于還是決定先招呼親哥。
反正爹不干活,又不會累,那不是什么時候招呼都沒關系么。還是辛辛苦苦工作的哥哥比較重要。更何況他挺好奇那邊的進度的。
畢竟那可是要挖穿一整座山修路耶!這可是前所未有、聞所未聞的大事。
“哥,你那邊怎么樣啦?開工挖了多少了?”
“……還早著呢。”
因陀羅含糊的應付了一句。
“那就是已經開始了唄。”因陀羅話語理解滿分的阿修羅立刻道。“真好啊,要是村子建的更快一點,我就去給你們幫忙。”
阿修羅已經開始打起小算盤了。
他覺得村子這里的進度還可以再快一點,只要主體建好,剩下的細枝末節就可以交給村人自己解決。那樣他就可以去幫忙了。
可以先就去個半天。
半天在村里,半天去山腳,這樣兩邊的工作都不會耽誤,那就……
“阿修羅,你怎么沒去神樹殘骸所在的村子?”
大筒木羽衣的聲音打斷了阿修羅的幻想。
阿修羅這才想起遠被自己忘在腦后的那件事。
“啊……那個啊。”
注意到親爹的視線,阿修羅抓了抓后頸,試圖解釋:
“就……那個、這么多年過去都沒事,所以覺得還是這邊比較急……啊,再加上那三個自稱月球來的人。”
阿修羅找到思路了。
“他們一來就砸了村子,那我們當然得守護大家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村子啊,父親不是一直教導我們要保護他人么。那我們當然要優先保護村子。”
接著又像是安慰親爹一樣,他又討好的道:“父親的問題我們沒有往,這邊的事情結束了,我們會立刻日夜不停趕路沖過去的。”
跟因陀羅一樣,阿修羅也覺得親爹焦急是因為那是他年輕時犯的錯。至于考核不考核的……反正有哥哥在呢,關他什么事。
在繼承忍宗這件事上,阿修羅一直比因陀羅看的更淡。
大筒木羽衣深呼吸幾次,才平復下自己的心情。
“阿修羅,你太——”
“干什么,誤會了因陀羅還不夠,連阿修羅偶讀不放過?”
忍宗的人會因為這是他們的宗主而保持沉默,大筒木佑人可會不慣著他。
當長輩的也得像父親大人那樣的才能讓人尊重,像大筒木羽衣這種還是算了。
“我沒有。”大筒木羽衣真的是不知如何面對三個弟弟的孩子。
仿佛從見第一面,他們就好像跟自己有仇一樣處處針對自己。
作為長輩,大筒木羽衣當然不至于跟三個孩子計較。
但也正因如此,每次都會被三個侄子噎個正著。
畢竟又不能呵斥他們,又沒辦法讓他們老老實實聽自己解釋。只能像現在這樣一點點接觸,希望他們能明白自己的苦心1
然而大筒木佑人的話讓阿修羅大驚失色:“父親,你怎么又誤會哥哥了!?”
大筒木佑人也震驚:“難道這不是第一次么?”
難不成今天這樣難堪的場面,因陀羅還經常碰到不成?
“是啊。”阿修羅先是嘆了口氣,然后才看向大筒木羽衣,“父親啊,我不是說過哥哥的判斷也是有他的原因么。你不能因為哥哥認為應該懲罰違反規矩的人就一直偏見到現在啊。”
阿修羅越是解釋,周圍人看大筒木羽衣的眼神就越是不善。
跟在忍宗中和平生活,最多面對太藏這種偷木材的小打小鬧的忍宗人不同。
在此處的人,不管是村民還是忍宗門人,都是經歷自己/自己的心血被摧殘的。他們太知道那種痛苦了。
面對這樣的‘惡’,那當然是怎么懲罰都不為過。怎么還有人會因為要懲罰邪惡而感到不滿呢?
這人是不是有問題。by村民們
羽衣大人這也太……by忍宗門人們。
總之,就是沒有一個人站在大筒木羽衣這邊。
見此情形,千手扉間也不好說什么,只是說讓人帶著大筒木羽衣先安頓下來,然后自己去找姬君匯報,看姬君決定如何解決。
而另一邊,趁著回來的空隙,大筒木兄弟三人久違地重新聚在了一起。
——自從被分成了兩組之后,他們就非常默契的為了公平而保持距離,除了打招呼之外都不曾靠近對方。
像這樣聚集在一起商量事情,真的是有段時間沒有過了。
“我覺得不能放任不管。”率先發言的大筒木佑人一臉凝重。
“我也這么覺得。”大筒木裕人緊隨其后。“我覺得大伯肯定不會這么善罷甘休。”
“這種人算什么大伯!”聽到弟弟的稱呼,大筒木佑人咬牙切齒道,“閉口不談父親大人,還這么惡毒對待親生兒子的人,不配當我們大伯!”
“是的沒錯!”大筒木裕人也反應過來了,“總之,那家伙肯定還會有別的想法,所以我們得早做準備,不能讓他有機會對因陀羅組長動手。”
“組長……應該挺傷心的。”一項不怎么說話的大筒木理人也小聲開口,“從剛才到現在,他都沒有說話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大筒木理人自認為對組長也有一定的了解了。
雖然他平時就是個話不多的人,但遇到這么大的事都一言不發也不為自己辯解……一定是因為太傷心了,才不愿意開口了吧。
“是啊,大庭廣眾之下被親生父親這樣對待,這得多難受啊。”大筒木裕人也搖頭,他把自己帶入了一秒,腦海中才浮現父親這樣看著自己的畫面就覺得受不了了,更何況結結實實被誤解了個遍的組長呢。
同樣是沉默,因陀羅的沉默就被他們判斷為傷心。
大筒木佑人作為哥哥率先開口,只見他一臉鄭重,仿佛找回了剛來大陸時的氣勢:“所以我們更要保護他。”
“還有阿修羅。回去之后也把這件事告訴阿修羅吧,他是因陀羅的兄弟,多少也要讓他心里有個底兒。”
大筒木佑人說著,情緒也低迷了起來。
事到如今他是徹底不怨恨那兄弟兩人了。
沒想到他們竟然生活的這么慘。
自己身上的痛苦,歸根結底也是因為誤會。他們兄弟倆這么慘了還在努力,他還有什么資格去抱怨人家呢?
“這樣,你們兩個平時多盯著點因陀羅和那家伙。”那家伙自然值得就是大筒木羽衣了。
大筒木佑人發出指令。
“一旦他要靠近因陀羅,你們就想辦法把人帶開,別讓他再找到機會傷害因陀羅。然后我這邊也會多注意阿修羅,爭取把他們全都跟他隔開。”
他們不方便把人趕走,那能做的,就只有將人分隔開來了。
“好的。”
“沒問題哥哥。”
大筒木理人和裕人先后回應,一臉鄭重,仿佛得到了什么使命。
于是從那天開始,大筒木兄弟三人的工作重心就變了。
從‘早點干活超越因陀羅/其他人’,變成了‘不能讓因陀羅再被那個渣爹影響’。
反正工作的事情不是一兩天能完成的,就算耽誤了他們也有信心在后面追上來。但因陀羅這事兒就很緊急了,簡直是迫在眉睫。
只要大筒木羽衣在一天,因陀羅就有一天的危險。
于是三兄弟就開始了‘分隔因陀羅和他父親’的作戰計劃。
三人輪流在兩邊盯著,就連吃飯都有人專門盯梢,確保他們不會在同一時間撞上。
因陀羅當然注意到這三人古怪的行動,只是覺得他們影響也只是影響到他們自己,不會給別人造成麻煩才沒管。
注意到因陀羅看過來的視線,大筒木裕人非常可靠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放心吧組長,我們會保護你的。”
因陀羅:“其實真的沒有……”
被親爹這么差別對待,要說因陀羅一點想法都沒有,那肯定是騙人的。
但那也是過去式了,現在的他有了更多的想法,更大的目標,也就不再像過去那樣執著于父親的認同。
況且比起父親,他覺得眼前大筒木三兄弟身上的問題才更迫在眉睫。
大筒木裕人一口打斷,“沒事組長,你不用說,我們都明白的。你只要繼續完成自己的工作就夠了,其他我們會想辦法。”
從未享受過這種待遇,也被噎住的因陀羅:“……”
“行了組長,快去工作吧,我就在門外守著。”
大筒木裕人說著把因陀羅推回房間內,自己則是拿起一個卷軸,繼續蹲在門口一邊守衛一邊學習。
在他這樣的嚴防死守下,沒有使用非常規手段的大筒木羽衣竟然真的足足兩天沒見到兒子的臉。
——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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