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進衛生紙
大姐趴謝勝男耳邊嘀咕, 謝勝男搖搖頭,大姐立馬從旁邊包里拿了足足七八張暗紅色的東西,給她指了廁所在哪。
謝煬抬眸發現給的就是那種非常粗糙, 摸在手里都有顆粒感的紙, 前世只在掃墓時見人燒過。
哪想到謝勝男一打眼是厚厚一打草紙,高興壞了,甚至還摳搜的抽出兩張塞褲兜里,拿著剩下紙心滿意足去廁所。
一時間只剩大姐和謝煬在這。男人神色坦然問話。
大姐臉色泛紅一瞬, 立馬從他話頭里敏銳的嗅到一絲別樣的信息。
她可沒見過這叫什么巾的,是市面上她沒見過的東西?
“就是那種吸水性強,舒適柔軟的紙巾。”
大姐仍舊蹙眉,一臉疑惑。
不會吧, 七十年代難道還沒有衛生巾?謝煬想起上次樊幼娟肚子疼, 她就用的月事帶, 應該是草木灰縫制的,兩端細繩固定。
到底鄉下條件差還可以理解,原來市里也沒有嗎。
謝煬正琢磨著。
大姐忽然頓悟, “嗨, 你說的是這個吧!贝蜷_一間屋走進去, 拿出一包長條形的白色東西,笑瞇瞇,“你看半屋子都是,今天來大架是沒有, 這個大姐管夠!
謝煬跟著走進去,聽到大姐話笑笑,沉吟著掂量手里東西。
這紙是長條形,像現代夜用衛生巾大小, 用紅色醒目的印著兩個騰飛的鳳凰和雙人喜。
他打開一看,這是沒紙盒包裝的長條衛生紙。說起吸水性和衛生巾簡直天壤之別。
中間沒有虛線,而且他用手一扯,結果這衛生紙質量太差,撕下來銜接處飄紙沫。
紙質太粗糙了。
不過,好東西都是對比出來的。這年頭懷里揣著一個手絹能解決上半身問題,隨手撿的土坷垃樹葉可以解決下半身的時代。
而這兩樣東西,前者布票難求,再者一條手絹一天下來各種藏污納垢,后者則使用起來喇屁屁。
衛生紙正好折中。
想起樊幼娟平常去收玉米秸稈,還要費心費力把它外表削了留內里柔軟的玉米芯子,想必來小日子更費勁,謝煬還挺慶幸他現在穿成男人,不然在這種惡劣環境下,說不定就交叉感染了。謝煬有意進點。
這時,謝勝男換好過來,“哥,我好了!彼睦镉行﹦e扭,好在這時候衣服都是往大里做,原本塞到褲子里的大褂正好扯出來遮住。
她墊著腳尖往里瞅。
“瞅啥呢,你這小丫頭。”
謝勝男一轉頭,就看見柳凱旋抱臂,仰下巴,對著她呲牙笑。
腳下一個大麻袋,裝滿了東西。
謝勝男甩了甩兩個小辮,指指屋里,接著轉過身往下揪著衣服。
見柳凱旋沒往這瞅,于是松了口氣。
正巧謝煬拖著袋子出來。
大姐笑得一拍柳凱旋,又想拍謝煬,結果只夠到胸口,她利落說道,“行行行,都來了,那我去拿稱。”
謝煬暗自摸了把被拍的胸,一皺眉。和柳凱旋對視一眼,柳凱旋倒是沒說什么,反而顛著他沉甸甸的零食麻袋給謝煬看。
難得來趟市里,不進點縣里沒有的東西,他眼睛望向敞口的麻袋。
里面赫然堆滿了衛生紙。
謝煬又從別的地方拿過來之前挑的東西,一大包紙和一小袋東西,怎么看都有點本末倒置。
這衛生紙,他是沒有見過誰在用,于是他就開口勸了下。“桂圓你真的要進這么多貨?”
“先進一點東西賣,要是沒人買也不虧,把這個送給家里人也不至于賠在手里!敝x煬臉上帶笑。
“我是覺得很多人都覺得這種東西貴,大家不愿意買,而且說實話買這種東西的都是女人,她們精打細算把錢用在刀刃上,想從她們手里弄錢不容易。比起吃穿還是太不劃算!
見謝煬不說話,柳凱旋自嘲,“你是不是覺得我和你不熟,說這么多挺意外的。”他們才認識不久,他眼睛緊緊盯著謝煬,只要他有不悅的苗頭,他以后就不再多嘴。
謝煬點點頭,又很快搖頭,“我知道你是怕我賠錢,但挺掏心掏肺說實話。”
“每個家庭都會有一個甚至多個女性,尤其是那些廠里,有工作的獨立女性,她們能自己賺錢生活品質提高,覺得好用了,自然會找咱們買的!敝x煬面色平靜,如實回答,“再說,我不打算賣太貴!
柳凱旋緩了臉色問,“進價多少?”
謝煬淺笑,“三毛二一包。”
三毛二幾百張紙,用一次就扔了,柳凱旋還是感覺不劃算,不過他沒再勸,看向謝煬,“桂圓,那你打算賣多少錢?”
謝煬如實回答,眼睛都不帶眨,“一毛六。”
柳凱旋驚愣住,扛麻袋的手一哆嗦,倒賠本的買賣倒是很少有人做,看向謝煬的眼神復雜。
“先打開市場。”謝煬粗略估計就是一毛六自己也不虧,放到空間就是一千二百包,折半賣他凈賺一百五十三毛六!澳阋部梢栽囋囘M點賣!
在聽到謝煬提議,他趕緊擺手,“算了吧,我沒那么好心腸降價賣!
虧大了。
柳凱旋剛拒絕,就見謝煬淡淡笑,他被謝煬自信的笑容蠱惑到,據他所知,謝煬只是外公廠里的職工,家里無權無勢。
謝煬上了稱有二十斤,一百二十包。就聽見柳凱旋沉默了一下,接著一拍板給大姐說剩下他都要。
正好一人一半。
柳凱旋見謝煬看向他,雙手插兜道,“沒道理我帶你來的,我畏畏縮縮,剩下的我要了!
說著就要和謝煬來個男人間的擁抱,謝煬轉身躲開,開玩笑,“你賣不出去可不能找我的事!
柳凱旋于是放下手,錘了他的胸。說話眼角間比往常帶了點笑意。
怎么都喜歡襲胸,謝煬無奈的瞅了瞅大姐和柳凱旋兩人。
最開心的當然是大姐,她眉眼帶笑清空了庫存,開始算賬。
紫皮糖比水果糖貴,是進口貨,五斤按五毛錢一斤錢算。老上海機械手表單價一百八、兩個鉛筆盒單價五塊錢、五雙膠鞋單價五塊錢、飛馬牌四把鐵皮暖壺,單價二十六、小人書二十本單價五分、羊角蜜五包單價一塊錢。
“一共三百六十五塊四,零頭大姐就給你抹了,給三百六十五。”
衛生紙沉就掛在前邊大梁上,謝勝男在后面抱著一大推東西。
謝煬覺得有必要給她配輛車,謝勝男見她哥看她,生怕自己占地方下回不帶她,連忙說,“哥,放心,我能拿了!
這會已經到凌晨兩點,路上柳凱旋和謝煬都忙著趕路,估摸到縣城了,謝煬看手表,正好四點。謝勝男被擠了一路,聲音被擠的有點沉悶聽起來沒精神。
“喂,馬上就到了。”柳凱旋在后面見謝勝男小雞戳米困得抬不起頭,喊她。
謝勝男還是瞇著眼。
謝煬聲音悠長,“一會去國營飯店吃飯,有炸饅頭片和糝!
謝勝男立馬精神起來,豎著耳朵聽謝煬報菜名,謝煬前世是個病秧子,雖說不能重油重鹽,但嘗的菜不少,這會說的自己都有點饞了。
剛到筒子樓,謝勝男跟著謝煬進屋卸貨,柳凱旋則放下東西就不出來啦,謝勝男靠近門口聽里面傳來話,“我早晨不吃飯!苯又褪且魂嚭粑。
謝勝男心想凱旋哥睡得真快,那他沒口福了。
兩人正要下樓,突然隔壁門吱呀一聲打開,來人拿著牙杯和牙刷,睫毛微卷,頭發蓬松還有些上翹著,一副睡眼朦朧沒睡醒的樣子,身上還夾著本書念念有詞。
見到謝煬兩人瞬間回屋關門,動作一氣呵成,謝煬和謝勝男對視一眼,謝勝男撓了撓頭,“哥,這是?”
緊接著門又打開,再出來的顧茹茹頭發梳得齊整,她看向謝煬,“早。”
主動打招呼,破天荒頭一次,給謝煬整懵了,顧茹茹打量兩人風塵仆仆,她沒說話嘴角銜著得體的微笑,轉身去洗漱間。
從他身邊走過時,謝煬總感覺顧茹茹奇奇怪怪地,身上還有雪花膏的味道,湊這么近,謝勝男也聞到了,不過她擔心的是,“哥,你們廠這么早上班啊。”她還眼巴巴想吃飯店里的菜呢。
謝煬沒動,看了眼手表,剛四點半,“沒有。早著呢。”
提起雪花膏,謝煬之前還買了一盒,放在筒子樓里自己抹,這會他有點不好意思,尋思不如做個順水人情給樊幼娟。
畢竟當室友大半年。
然后他回了趟屋,才帶謝勝男去國營飯店。
顧茹茹從樓上看著兩人騎車走了心情復雜,從前死皮賴臉纏著自己,現在倒撇的干凈。
她剛要回屋,結果上來個女人三十歲左右,急忙敲謝煬家的門,她走過去。那人應該是謝煬姐姐,兩人長得有五分像。
有鄰居出來,謝青花急著去上班,讓顧茹茹給他說潘長征后天就去市里,她男人潘國強非要大辦,明天晚上升學請客記得去她家吃飯。請了公婆廠里的主任,等著弟弟這個當舅舅的陪客呢,大老遠的她就不過來說了。邊走還邊嘀咕弟弟這晚上都見不到人。
顧茹茹眼里思索著,應了。
飯店里,謝煬大手一揮,點了白菜粉條炒肉,炸饅頭片,糝,都是滿滿一海碗量很多。
東西就剩糝沒上,兩人做桌子上等著。
一提到吃,謝勝男就不困了,“哥,我不用補覺,我就不是讀書那塊料,在學校也是白搭,要不是不上學我媽就把我當童養媳嫁了,我才不想讀書,我上課補覺睡得才香呢!
眼見她嘀嘀咕咕,謝煬困得頭疼,拿起兩塊饅頭片,抹著豆醬夾著厚厚的白菜粉條炒肉菜遞給她,“吃吧勝男。”
“哥,我太興奮了,從來沒進來過!敝x勝男不好意思嘿嘿一笑,新奇的摸著椅子。這時候糝也上來了,謝煬拿起湯匙吹了口喝,謝勝男直接端碗喝,像個饕鬄一樣。
謝煬看不過眼,“慢點小心積食!
旁邊還有個大哥也往這瞅,謝勝男往下拉了拉衣服瞪了他一眼。舔了舔嘴唇,里面有雞絲。
大半丫頭吃死堂哥。
這話真不假,謝煬吃飽后,拿起墻邊的報紙看。
就見謝勝男明明吃飽了,還拿剩下饅頭片蘸著盤子里的湯汁,吸滿了塞進嘴里。很快白菜炒肉一掃而空。
盤子里還有兩片饅頭片,謝勝男盯著盤子,眼睛發光打了嗝還想再吃,謝煬趕緊打住。
見謝勝男把饅頭片揣包里,謝煬把她叫回來,付了糧票又買了菜和獅子頭,從空間里掏出飯盒,遞給謝勝男。
堂妹都吃的這么歡,自己兒子怎么也得沾點光。
至于樊幼娟誰讓她離得遠,只能晚上給她打點回去,謝煬不厚道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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