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部分人的印象里，季無言一直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無論是才學還是文采，都無人能出其右。

但如今，竟然還有人能壓他一頭，實在是令人難以想象。

齊文坐在一旁，聽著眾人的議論，已經忍不住又是一陣小竊喜。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穩居第一，但是從別人嘴里聽到的和自己說出來的，就是兩種不一樣的感覺！

盡管齊文一向不屑虛名，但偶爾滿足一下虛榮心，也未嘗不可。

更何況，這可是實至名歸，當之無愧的榮譽！

果不其然，少年接下來的話更是讓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不已。

“下面，我要宣布的，就是本次童生考試的案首，齊文老爺！”

此話一出，現場先是一片寂靜，緊接著又是一片議論的聲音。

“齊文？從沒聽說過啊！”

“竟然能在季無言之上，這么牛的人為什么從來沒聽說過？！”

“嗨！你知道什么！高人一般都不顯山漏水！說不定是哪個隱居多年的前輩，一直在苦讀詩書然后等著一鳴驚人的！”

“說得對！這個人年紀絕對不小了，不然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成就！”

少年環顧四周，目光所及之處，卻并無一人應聲稱是。

雖有些失望，卻也并不意外。

以如此驚才絕艷之姿，能奪得頭籌，也絕對不是等閑之輩。

這等人物，必是藏龍臥虎，不輕易現身。

正當少年準備告辭之時，人群中突然拋出一枚碎銀。

那銀子在空中劃出一道流光，徑直落入少年懷中。

“這一趟辛苦了，賞你的！”

話音未落，堂內眾人皆是一愣。

繼而，所有目光齊刷刷地朝著聲音來處看去。

只見角落處，一個身著青衫的年輕人，正懶洋洋地斜靠在椅上。

此人雙目微闔，似笑非笑地看著眾人，卻是不發一言。

在場不少人，已然按捺不住驚駭出聲。

這分明就是方才念出的童生案首，齊文其人！

原來，他一直都在這里。

在這個不起眼的小角落里！

可笑他們方才還在熱烈討論這個齊文，卻渾然不覺，他就在身旁！

此刻回想起來，剛才說的話絕對都被他聽了去了！

眾人面上一時間也皆是有幾分尷尬之色。

一個個面面相覷，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無人敢去搭話，生怕唐突了這位才高八斗的案首。

但是這個人年紀輕輕，怎的就有如此才學？

莫非是哪家公子，自幼心無旁騖一直苦讀，這才一鳴驚人？

不像啊，他這般打扮，倒也不似達官貴人家的子弟。

眾人心中雖是疑竇叢生，但卻也不敢妄加揣測。

畢竟，這等人物非同小可，必有過人之處。

此時此刻，他們只覺得自己是井底之蛙，又有何顏面去議論他人？

尷尬的氣氛在這小小的客棧中彌漫開來。

齊文突然開口，終于還是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諸位，何必如此拘謹？今日同榜而名，便是有緣。想來日后還有相見的機會，何妨暢飲一場，互訴衷腸？”

眾人頓時如釋重負，紛紛拱手回應。

“齊兄此言極是！能與才高八斗之人同席而飲，實乃我輩之幸！”

“不敢當，不敢當。今日能與諸位共聚，亦是在下的榮幸！”

言語之間，眾人已經不自覺地放低了姿態。

眼前這位年輕人，絕非池中之物。

能在茫茫考生中脫穎而出，奪得頭籌，未來必是前程似錦，不可限量。

若能與之結交，或許日后還能沾得些許光芒，飛黃騰達。

更何況，齊文雖然年紀輕輕，卻已經展現出了非同一般的才華和智慧。

與這樣一位天縱奇才交好，日后絕對能有幫到忙的地方。

正當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奉承之時，一位身材健碩的考生突然走了出來。

他名叫張壽安，正是剛才念到的童生之一。

張壽安環視一周，朗聲道：“今日有幸與諸位同榜，實乃三生有幸！不如這樣，今晚我做東，設宴慶賀，與諸位共飲一杯，如何？”

話音剛落，他就轉身吩咐掌柜的去準備上好的酒菜。

“掌柜的，今日老夫做東，要上你們這里最好的酒和最美味的佳肴，可別叫我們失望啊！”

見狀，眾人也跟著起哄，喊著要把這里最好的東西都搬出來。

掌柜的自然是滿口應承，忙不迭地去張羅。

片刻之后，一桌豐盛的酒宴就擺上了桌。

張壽安端起酒杯，朝著齊文的方向一舉。

“齊兄，今日你奪得頭籌，實乃眾望所歸。在下敬你一杯，以表祝賀之意！”

他的聲音洪亮而熱情，透著一股豪邁之氣。

說著，他就仰頭把杯中酒一飲而盡，豪爽之態，盡顯無遺。

緊接著，他又對著齊文拱手一揖，語氣誠懇。

“還請齊兄賞臉，與我們共飲一杯，讓我等也沾沾齊兄的喜氣！”

此時此刻，齊文已是全場的焦點。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齊文爽朗一笑，欣然應允。

他站起身來，舉杯示意，與眾人共飲一杯。

面上云淡風輕高深莫測的樣子。

心里其實早就已經爽了很久！

這就是榜首的滋味？

從前雖也有過佳作，卻從未嘗過這般萬眾矚目的感覺。

今日一舉奪魁，才算真正體會到了科舉帶來的種種好處。

該說不說，眾人小心翼翼捧著你又想和你結交的感覺，真爽！

而柳路書院內，氣氛卻是凝重而肅穆。

高墻林立，古木森然，庭院深深，別有一番古樸幽靜的意境。

一眾學子早早聚集在講堂之中，翹首以盼，等著童生放榜的消息。

上座之位，端坐著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是書院的院首蕭天南。

他神情肅然，目光如炬，透出一股威嚴之氣。

而在他身旁，則坐著一位氣度不凡的青年，正是書院的眾望所歸，季無言。

季無言雖然年紀輕輕，卻已是聲名遠播，被譽為柳路書院的希望之星。

在眾人眼中，這個季無言絕對是文曲星下凡，盡管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學富五車，才高八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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