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拉桿箱站在珍愛咖啡館前，身后的出租車已經一騎絕塵去尋找下一位乘客，程徹迷茫地給整個店面拍了一張照片發給師父。

　　程徹：師父，看照片，是不是哪里搞錯了？

　　沒有回信，可能是在比賽？

　　從門外向內看去，咖啡館里擺滿了不知道名字的綠植，時入秋末，只有少量的花卉還在頑強地綻放。實木桌椅、吧臺和古典風格的裝飾，仿佛將咖啡館的時光凝固在了上個世紀，站在門外都能聞到從來自過去的咖啡芬芳。

　　不知道是因為咖啡的味道不佳，還是因為距離下班時間還遠，咖啡館里只有三名客人各自面前擺著一杯咖啡看書或工作，年輕的男咖啡師則靠在吧臺上，托腮假寐。

　　看上去這個咖啡館開得有些年頭了，不像是道場倒閉以后再開的咖啡館，而且面積也不足以開道場，里面的咖啡師年紀輕輕，更加不像是程徹的師祖。

　　‘不管怎么樣，先問問里面的人，知不知道武德有關的事情。師祖報的這個位置，總該和他有點關聯吧？’程徹無奈地一拉箱桿，走進咖啡館。

　　“你好，”程徹輕輕敲了敲吧臺的桌面。

　　咖啡師微微睜開了右眼，“牌子在下面，自己選。”

　　這態度，難怪你咖啡館生意這么差。

　　為了繼續咨詢，程徹隨便挑選了一杯：“燕麥拿鐵，帶走，”

　　“哦，”咖啡師慢悠悠地起身開始挑選咖啡豆。

　　在他沖泡咖啡時，程徹一邊掃碼付錢，一邊開口問道：“請問，這里或者附近，原來有沒有開過格斗道場，或者空手道培訓班，或者武館什么的嗎？”

　　“沒。”咖啡師懶洋洋地吐出一個字。

　　程徹撇起嘴角繼續問道：“那你聽說過武德這個名字嗎？”

　　“沒，”還是這么干脆利落。

　　麻煩——兩人心中同時冒出這個念頭。

　　“那這里有沒有經常來這里的，來自關都聯盟的常客，”程徹憑借少量信息描述道：“一個男的，50歲不到，應該看上去挺孔武有力的，或者是一看就很能打的那種。有可能向你這里來咨詢過轉讓什么的？”

　　“沒，”咖啡師用蓋子遮住了咖啡散發出的熱氣和芳香，在紙杯外套上一個紙托，推到程徹面前：“燕麥拿鐵。想找人，自己去報紙上登尋人啟事去。”

　　想了想，他又吐槽道：“別來咖啡館或者酒館找人問，你看太多了。”

　　嘶——程徹拿起咖啡，壓抑住把咖啡潑出去的沖動，咬著牙吐出兩個字：“謝謝。”

　　“菲利蒙！菲利蒙！”一名剛剛在看書的中年男子沖著咖啡師喊道，“快4點了，把電視打開！游行要開始了！”

　　“哦哦哦！”名叫菲利蒙的咖啡師拍了拍臉頰，拿起放在一邊的手機看了一眼，“鬧鐘沒響，還來得及。奧斯汀大叔，你也太心急了。”

　　砰。

　　奧斯汀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咖啡杯里不多的咖啡在杯子里打了個旋兒，“快點，你啰嗦什么。”

　　“就是，”坐在另外一張桌邊，手還放在筆記本電腦上的男子出聲響應。

　　“你看，大家都這么覺得，”奧斯汀的兩撇小胡子得意地翹起來，“別的聯盟的小子，坐下來一起看看吧。一會可是只有在卡洛斯才看得到盛景。”

　　“啊，好的，”程徹捧著有些燙手的咖啡，看了一下咖啡館里掛在墻上電視的方位，隨意挑了一張空位坐下來。

　　這時，他才發現，三名客人和咖啡師的位置都是特意挑選過的，恰好都能夠以極好的方位看到電視機。

　　咖啡師菲利蒙從吧臺下面摸出遙控器，輕輕按下，電視機打開。

　　幾個無聊的廣告過后，畫面一轉，出現了一個漂亮的女記者，她所在的地方正是密阿雷市的香榭大道，身后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已經凈空的中央大道，更遠處是高大巍峨的凱旋門。

　　從記者的講解和采訪中，程徹才知道游行舉辦的目的居然是送以雁鎧為首的一行人出征P1冠軍杯，不由一時訝然。

　　自己因為P1冠軍杯發現找不到師祖而來到了卡洛斯聯盟，卡洛斯聯盟正在舉辦游行歡送他們的天王去參加P1冠軍杯，有點像是一個緣分奇妙的圓。

　　熒幕中，很快就將畫面轉到了空曠的大街上，道路兩邊的人群漸漸安靜，紛紛向著道路的盡頭看去。

　　激昂的樂器聲傳來，遠遠的一隊穿著靚麗制服的學生走在了游行隊伍的最前面。

　　前三排的旗隊每人拿著一面一人高的旗整齊旋轉、揮舞，緊隨其后的是一名擔任行進領隊指揮，拿著指揮杖的少女。在她身后，排成三隊縱列，依次通過長號、小號、圓號、大鼓、長短笛等各類樂器。

　　在長長的行進管樂隊之后，是緩緩行進而來的各式花車，有如同一輛小火車，不停噴出彩色的煙霧，拖出長長的尾巴；有巨大的穿著偵探服的皮卡丘玩偶在向著兩邊笨拙招手；有在秋天還只穿著清涼的比基尼，背后戴著華麗翅膀的妙齡女郎……

　　小型樂隊、穿著各種奇裝異服的人們，還有各種各樣被打扮得奇奇怪怪的精靈們行走在各式花車間，不時和道路兩旁的群眾互動，無數的花瓣被灑向四周。

　　難怪咖啡館里的客人這么少。難怪秋天大道這里行人這么少。難怪從機場過來，這么快就到了目的地。

　　程徹一時恍然，早知道就不來這咖啡館，直接跑去現場看游行了。

　　電視中人群的歡呼和雀躍聲像是海浪一樣由遠及近，奔涌而來。

　　一列如同小型城堡般的花車過去后，一名抱著頭盔，身著銀色鑲金全身鎧甲的男子獨自走在大道的正中間，昂首闊步，向道路兩邊不時揮手致意。一頭如飛鳥般的標志性發型表明了他的身份——卡洛斯聯盟的天王雁鎧。

　　在他的身后，是排成兩列，穿著各式煊赫甲胄的騎士們。管樂隊的樂聲漸漸遠去，甲胄摩擦撞擊聲，鐵靴踩踏地面聲，人群的歡呼聲，交錯在一起，仿佛把程徹帶回了那個已經逝去的騎士團時代。

　　卡洛斯聯盟的人，還真會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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