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兩個長得完全不一樣的人，怎么會是同樣的一個人！

　　“寒冰，你還在撒謊。你到底想要欺騙本王到什么時候！”蒼昊軒明顯是不相信寒冰的話，看著她的眼神，他的目光當中似乎帶著濃濃不斷的仇恨。

　　那是一種恨，直入內心的恨。

　　這樣的眼神，和當年讓她這個丑小鴨喜歡的迷離當中帶著沉穩的眸子是完全不同的，那種眼神，藏著黑暗當中的刀，也藏著王爺心頭壓抑的怒火。

　　“我沒有撒謊。”

　　寒冰說得很是淡定。

　　她緩了緩繼續說道：“王爺。你現在看上去和當年平淡無奇的向暖陽小丫頭長相完全不一。當年我能遇見你　說得那些話，我的一切早已經都有所預謀了。”

　　蒼昊軒咬咬嘴唇，想要說什么卻怎么也說不下去。

　　原來，這一切都是有預謀。

　　蒼昊軒的前半生都在預謀別人，預謀整個世界。

　　沒想到，當他回頭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有人真正地在預謀著自己，并且從那么遙遠的過去就已經在預謀著自己。

　　然而最可笑的是，自己還把這樣一直預謀著自己的人當做殺手飼養。

　　他飼養殺手，讓飼養的殺手親手殺了自己了嗎？

　　哈哈，簡直是可笑。

　　蒼昊軒聽著寒冰說得越來越荒唐。

　　他不由得咳嗽了一聲，對著天宇冷笑出了聲音。

　　“預謀？哈哈哈。原來是一場預謀。”

　　他笑得嘴角抽動嗜血地質問道，“當年本王第一次加你那么楚楚可憐，那么澄澈真誠，原來都是裝的，哈哈。本王竟然還信了，你開心了吧，寒冰？”

　　寒冰搖搖頭。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王爺，這些年我一直都活在愧疚之中。你是寒冰可望不可及的光，你說殺手不應該有感情，那是大忌，可是寒冰依舊是做了殺手最不應該做得事情。我一直都活在愧疚之中，一直以來，寒冰都很自責。”

　　“那你怎么變成另外一個人！本王不想聽你狡辯。”

　　蒼昊軒的心情有些狂躁，一雙桃花眼死死地盯著一臉可憐卻又頭顱抬得高高的寒冰。

　　“王爺。當年為了能和你在一個屋檐下，我想到了千方百計卻依舊是無果。直到皇家之人愿意幫我，但是她們告訴我，我這張臉王爺見過不能用了，我進行了易容術，那次易容術，我差一點死在榻上，不過還好命大，我挺了過來，也從向暖陽變成了王爺親自起名的寒冰。”

　　寒冰解釋道。

　　她的話語說得很是絕望。

　　看著王爺越來越慍怒的表情，她的表情卻是那么平靜。

　　或許，她早已經習慣當一個無情無義的殺手了。

　　王爺告訴她十幾年了，殺手不能動感情的。

　　可是，怪誰！

　　她一直都聽不進去，還動了暗戀數十年的感情。

　　“你是皇帝身邊的人，為什么……為什么會是你。”

　　蒼昊軒的情緒有點復雜，看著信任數十年的殺手，眼底盡是失望。

　　寒冰又怎么不會知道王爺的心思。

　　皇家和蒼王府。

　　這兩個地方是個對沖的地方。

　　皇家依賴蒼昊軒的武力和能力，還仰仗又朝一日利用他去行軍作戰。可是，他們又不愿意他如此強盛，一直對他假惺惺的，甚至還起了不少殺心，想要將蒼昊軒置之死地。

　　蒼昊軒也是。

　　表面對皇家之人都是上心，對皇帝的話，無比忠誠。

　　但是，他的內心卻深諳皇家之人薄情寡義一直趨之若鶩。

　　他們是天生的敵人。

　　蒼昊軒一直想要利用寒冰去獲得皇家的信息，結果寒冰卻是皇家安插的眼線。

　　“所以說，這么多年一直都在欺騙本王。寒冰阿，寒冰。你是怎么做到數十年如此隱忍！”蒼昊軒不由得冷笑出來聲音，“原來你真的是厲害啊，把本王都耍得團團轉。”

　　“不，不……不是這樣的。”

　　寒冰急得眼淚都要落下來。

　　她最怕看到王爺對她失望的眼神，可是現在王爺的眼眸之中除了失望還是失望，其他的東西，他似乎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有如同大海一樣無窮無盡的失望。

　　那一刻，她想起來年少的時候。

　　王爺訓斥她。

　　剛開始學劍，她是一個女孩，手腕沒有力量，所以甩起來劍的時候，整個手腕都發不出來任何的力氣，還動作學得一塌糊度。

　　“寒冰，做為一個頂尖的殺手，你不能如此！”

　　那個時候，王爺的眼神第一次出現失望。

　　就是那種溢出來的失望卻讓寒冰一直記在心中。

　　后來的寒冰越來越努力，越來越拼命地訓練著手中的劍，她的動作也越來越行云流水，為了保護王爺，為了不讓王爺失望，寒冰從一個從開始拿起來劍都廢力氣的軟妹紙直接搖身一變成為那以一當十的頂尖殺手。

　　寒冰知道，有了她想要守護的人

　　她會竭盡全力地保護他。

　　可是，如今。

　　王爺的眼神又一次……

　　一種窒息感上了心頭，快要讓寒冰窒息。

　　“王爺，都怪寒冰太過于蠢笨。當年一心想要利用皇家之人找到王爺，靠近王爺，在易容的時候，皇上暗自給我下了毒，若不能做他們的奸細，我將小命不保，這種毒痛得要命，讓人常年臉色發白。”

　　寒冰解釋道。

　　看著現在臉上依舊是發白的寒冰，蒼昊軒這才明白。

　　原來，他一直看寒冰臉色發白，還以為她身子不好　讓她多去補補身子，多去練練武術強身健體。

　　現在，他終于是明白。

　　原來那是因為被人下毒了。

　　“墻頭草做得膽戰心驚吧？寒冰。”

　　蒼昊軒還在氣頭看著依舊是一臉蒼白的寒冰，步步逼問道：“所以你一直在耍本王，本王讓你去打探的信息，你全都告訴了皇上，本王的腿也是你告密吧，也是你親手廢了的吧？寒冰！”

　　他突然一聲訓斥，地動山搖。

　　寒冰看著他，那種眼神，怨恨、哀嘆、慍怒、背叛、瘋狂……，她越來越看不懂王爺了，只不過寒冰太清楚了自己已經沒有臉面活在王爺的身邊。

　　她一直都不配阿。

　　金枝配玉葉。

　　她這個野百合哪里配得上王爺這個萬里挑一的玉葉呢？

　　“沒有，王爺。”寒冰反駁道，“這些年你讓寒冰打探的消息都是如實，寒冰也從未告訴皇帝一句，這是寒冰做為一個殺手最后的底線，寒冰要保護王爺，在所不辭，怎么會講王爺置之死地……”

　　聽到這話，蒼昊軒怒了。

　　“你怎么不會把本王置之死地，今日前些日子的下毒，讓本王殘廢！這可是你的背后黑手的主意吧！你又該拿了多少的獎金。”

　　蒼昊軒氣憤地說道。

　　皇家沒有一個好東西！

　　這些年風風雨雨，他難道還不清楚嗎？

　　“王爺，那是因為寒冰走投無路。那還皇上的命令。若是寒冰不這樣，皇帝不給解藥，寒冰不出三日就會暴斃。寒冰還想多陪在王爺的身邊，無論以什么身份，哪里是丫鬟也好，主要我每一日看著王爺一眼，我都會覺得無比安心，我真的想陪在王爺身邊……”

　　寒冰解釋道。

　　陪著本王？

　　此刻的蒼昊軒聽著這些，只是感覺那是一種諷刺。

　　實在是太諷刺了！

　　一個奸細說陪在主子的身邊？

　　“夠了！”

　　蒼昊軒一聲低沉地怒吼，控訴著自己的失望和難過：“本王從你少年時代親手教你騎馬射箭制毒用毒，你卻早已經成為別人的奸細，來謀害本王，數十年的心血徹底付之東流，這么多年，本王養虎為患引狼入室！”

　　引狼入室。

　　聽到這個成語的時候，寒冰的心徹底一涼。

　　她沒有想過謀害王爺的，她只是想陪在王爺身邊　甚至只是看看王爺，她的內心就無比滿足了。

　　她知道自己永遠都配不上王爺，可是她的心卻認為，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誰也配不上王爺。

　　“寒冰不是沒有……”

　　寒冰急得再一次落淚，用手下意識摸了摸眼淚，手上的血液沾染在了臉上，在臉上有了新的血劃痕。

　　“夠了！”

　　蒼昊軒一陣慍怒，長嘆一口氣道：“你太讓本王失望了。本王對你事事信任，數十年的心血卻親手培養了一個殺本王的殺手！本王對你如何，那你呢，你卻如此對待本王！你將本王置于何種位置之上？！”

　　這種真相實在是讓人太過于難過。

　　蒼昊軒愿意相信。

　　同樣，寒冰也不愿意這么暴露自己的身份，這么一個卑微的狀態出現在她最心愛最仰望的王爺身邊。

　　可是，王爺實在是太俊美了。

　　那一晚上，她看著王爺摟著王妃，淺淺入睡。

　　平時尊貴逼人，俊逸冷冽的王爺卻是那么深情而又寵溺地抱著王妃，那一刻寒冰甚至在幻想，要是自己能代替楚芷多好，若是自己躺著王爺的身邊多好。

　　可是，寒冰知道她不配阿！

　　如果不是多看那么一眼，多談戀王爺的柔情，她是不是不會被王爺發現？

　　如果不被王爺發現，那么一切會不會不是如此。

　　然而眼前，王爺的眼神越來越凌厲而又失望，那種又恨又恨不起來的感覺簡直是太折磨人了。

　　她完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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