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靈顯然并不認同這種說法，對他們來說，所有斂財者都是異世來人，只怪神靈一開始忽視了這些小蟲子才遭受大難。

　　如今為了神的復生，斂財者們應當付出代價。

　　姜天也發現有些事情根本說不通，她定定和那雙大眼睛對視許久，轉身離去。

　　放在前天她還只當海族英靈是傳說中的生物，而現在才發現他們幾乎是對立面的存在。

　　也對，像這種靠魔法存在的位面，對力量的追求與重視才是最高的，如果沒足夠強大的力量，她永遠都會任人擺布。

　　還是太弱了，吸收了光團的力量，雖然比從前強了許多，但對上那些接近神靈的存在，依舊不夠看。

　　“你回來了？”

　　月在店門口坐著，本以為她會去的，很久沒想到這么快就回來了。

　　“嗯，鮫人族和無垠海域海族之間的事解決了嗎？”

　　現在依舊是夜里，雖然海域中危險很多，但是姜天覺得有她陪著，總比月一個人再去冒失的闖禍好。

　　月在猶豫，一直以來鮫人族的恩怨都是他一個人擔負，從沒想過有別人會幫忙。

　　可上一次擅自行動已經闖了不小的禍，雖然魔法師并沒有真正怪罪自己，但是……

　　他決定了什么，道：

　　“還有些事需要處理，你愿意陪我一起嗎？”

　　姜天點頭，很滿意月的態度。

　　作為第一個和自己簽契的鮫人，之前的幫助她愿意當做對他的優待，但是今后她并不愿意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還要再給月收拾什么突如其來的爛攤子。

　　所以能夠坦誠相待是最好的。

　　“可以，走吧。”

　　月抬頭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做對了，人類大魔法師似乎很不喜歡欺瞞。

　　垂下眼睛，心中卻沒有幾分喜悅。

　　鮫人啊，多擅長欺騙的種族，竟然有一天想要對人真誠以待。

　　不管內心再怎么想，他依舊將人類大魔法師帶到了天啟開放了地點。

　　“這是……”

　　“是天啟之門。”

　　月說著，神色晦暗盯向那扇洞開的巨大天門。

　　“也是罪惡之源，可惜我沒有力量毀了它。”

　　姜天第一次從月的語氣中聽出了深入骨髓的厭惡與憎恨，可他不是自幼就被菲普禁錮在身邊嗎，為什么會對無垠海域了解這么多，而且還對天啟有諸多怨恨？

　　姜天想不明白，索性也懶得想，只要他別再鬧出什么難以收拾的麻煩，誰還不能有幾個秘密呢。

　　“你準備怎么做？”

　　“雖然現在不能毀了它，但也可以讓這次天啟提前關閉。”

　　說著，月游上前去。

　　為了保證天啟的安全進行，不管白天黑夜附近都會有護衛巡邏。

　　月準備充分，往天啟之門附近的海域扔了十來顆黑色的小丸子。

　　丸子在海水中防護罩破裂，瞬間散開，周圍的海域被一股奇特的味道籠罩。

　　“那是鮫人血肉制作而成的魔藥丸，有很強的迷惑作用，不管人類還是海族，吸入之后都會陷入無可自拔的精神迷幻狀態。”

　　給姜天遞過去一瓶藍色的液體示意她喝下，月解釋道。

　　果然，不多時就在附近巡邏的護衛，一條條停在原地閉上了眼睛。

　　月確認周圍沒有漏網之魚，向姜天招手，可以過去了。

　　姜天喝完那瓶藍色液體總感覺奇奇怪怪的，甚至力量都有了小幅增強。

　　這樣的東西只是魔藥丸解藥也太浪費了，正有些思路，被月打斷，沒有糾結，身子一動游了過去。

　　“這就是天啟之門啊。”

　　找回的記憶中，她的一縷靈魂也曾穿越過這道門，可被分離出去的靈魂混沌懵懂以至于感知很弱，對天啟之門的印象幾乎只是個影子樣的存在。

　　“是，當初鮫人族，就是從這道門穿越而來。”

　　月猝不及防道出一個秘密。

　　姜天猛的看向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鮫人族是從天啟之門穿越來的？”

　　月似乎并不介意和她分享這個秘密，點了點頭：

　　“嗯，鮫人并不是無垠海域的原生種族，他們的故鄉是一個沒有魔力的世界，鮫人們占據深海，自由自在。”

　　“可是有一天，海底出現了一道奇怪的大門，門里的氣息危險而有充滿誘惑。從門中出來的生物進入那個世界的大海后反應很激烈，他們沒有辦法適應毫無魔力存在的空間，又不甘心沒找到資源，就帶走了當時鮫人族的一條小鮫人，那條小鮫是鮫人族長的孩子，族長一心想救回孩子，就帶著一批鮫人闖進了天啟之門里。”

　　姜天好奇問：

　　“后來呢？回不去了？”

　　“嗯。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故事了，天啟之門才墜落不久，能量不穩定，幾乎很快就會關閉，所以當初那群海族才會急到連小鮫人都不放過。”

　　“追著海族而來的鮫人族長回不去了，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他們不會魔法，就只能用身體戰斗，自知沒有反抗的能力，救回小鮫人只能慢慢來，就在無垠海域的一處隱蔽的地方落腳，成了這里的住民。”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懷里掏出帶來的東西，快速翻動雙手，沒有動用魔法在制作著什么，姜天則認真聽他往下說。

　　“沒有魔法能力保護，鮫人們只能用天生的魅惑之力在無垠海域艱難生存，一邊尋找小鮫人的消息，可是，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大陸海洋中流傳起鮫人的傳說，眼淚、血液、技能，都是難得的珍寶。”

　　姜天呼吸一窒，她大概猜到了故事的發展。

　　“鮫人們打聽到小鮫人最后的消息是有海族把它賣給了陸地上的魔法師，隨后就是各種有關鮫人的傳說流出。”

　　身懷異寶卻又不會魔法的鮫人們，成了獵人眼中價值極高的獵物，他們開始大肆捕殺，直至鮫人滅族。

　　“你以為他們的惡只有這樣嗎？”

　　月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露出個陰郁而又血腥的笑容：

　　“不止哦，鮫人總會有殺光的一天，得讓他們能夠一直存在啊，否則，又怎么會有我的出生。”

　　他的聲音很輕，落在幽暗的海水中，下一秒就被擊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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