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棒見到張陽后，非常高興，滔滔不絕地講述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自己做了什么來傳遞光。

　　聽完這些，張陽先去替他們交了一下罰款。

　　聽到張陽要接他們走的時候，大哥木然的臉上忽然涌現出難以言喻的激動，甚至用頭很有節奏地撞擊鐵門。

　　那曲調張陽很熟悉，套上歌詞分明就是：

　　“等了好久終于等到今天，盼了好久終于把夢實現...”

　　至于這么高興嗎？這大哥到底經歷了什么？

　　這大哥還沒激動多久呢，張陽就被告知——

　　嫖..呸！學習外語被抓除了罰款外，還會被行政拘留。

　　現在還沒到時間，不能帶人走。

　　聽到這里，大哥就像是從天堂跌落到十八層地獄，嘴唇蒼白，打著哆嗦，半天說不出fa來。

　　大棒表示沒什么，言說這里被黑暗所籠罩，他多在這里待兩天，就能多驅散這些黑暗，帶來更多的光明。

　　張陽很滿意，象征性地鼓勵了他兩句。

　　在大哥那要殺人的眼神中，他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入秋后，晝短夜長，六點就開始天黑了。

　　從看守所出來后，夜宛若一塊大幕，籠在天工這座城的上空。

　　張陽走到狹長陰暗的巷子，換上帶帽兜的黑色衛衣，將墨鏡口罩穿戴整齊。

　　再把儲物空間中的那塊門板取了出來背到身后，他這才準備走出。

　　小白狐從衛衣領口探出個頭看著張陽，眼神看上去有些疑惑。

　　張陽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小白狐解釋：

　　“出門在外，安全為重，我們這次要去的是天工黑市，那里魚龍混雜，為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掩人耳目是很關鍵的。”

　　黑市并不是什么新奇的東西，有需求有供給就會形成市場，黑市從本質上講其實是一種自然形成的市場。

　　靈氣復蘇前，這樣以高價倒賣或是販賣文物古玩、珠寶珍奇的黑市就有很多。

　　以前都是如此，更別說現在了。

　　“把腦袋藏好咯，哥帶你去見見世面！”

　　沿著巷口往里走，看清方向后，熟練地避開監控，七歪八拐，他如同矯健的獵豹在混泥土森林的陰影中穿行，最后鉆進一家廢棄的地下車庫。

　　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從這荒廢已久的車庫進入后，就會發現其內別有洞天。

　　人是出其的多，但在小小的地下車庫竟然一點都不覺得擁擠、嘈雜、沉悶。

　　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特殊的陣法還是禁制手段，讓人覺得莫名心靜，在攤位中挑選所需貨品時都比平時要細致得多。

　　從一個個攤位中穿過，張陽的腳步最終在一家名為‘什么都收’的店鋪前停了下來。

　　說起來，他之所以能在大二順利還完債務，這座黑市其實功不可沒。

　　那時候，張陽知道天工有黑市，但并不知道具體的位置，況且他還沒那個條件買里面的東西...

　　大一時他泡圖書館學知識之余，還擠出不少時間在外兼職。

　　由于經常泡在圖書館，他也就和木影混熟了，經常出手幫仆仆他們修補身體。

　　木影也知道張陽的情況，看張陽修傀儡的手藝還可以，就特意把他推薦到黑市這里。

　　靠手藝掙錢比兼職賣苦力要好上不少。

　　那時候很忙很累，又要兼顧看書，甚至都沒時間讓他學習基礎拳法，但張陽很充實。

　　畢竟看著債務逐漸減少的生活也很盼頭。

　　這家‘什么都收’便是他當時靠手藝兼職的地方。

　　推門進入，張陽看到一張賊眉鼠眼的臉...

　　這不是我出門撿三本功法的時候遇到的那個變態呢嗎！

　　他下意識就捏緊拳頭，當時被這能變男變女的變態折磨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有個干瘦的老頭從一堆雜物中抬眼，看清來人后，輕佻地吹了個口哨：

　　“喲，這不是我們的一號技師嗎？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

　　在黑市帶了這么久，自然有一套識人的方法。

　　更何況張陽之前來黑市兼職也是這樣類似的裝扮，被老頭一眼認出來也不奇怪。

　　暗中捏緊的拳頭放松，雖然很想給這個變態來兩拳，但他今天心情不錯，特地大人有大量地放這家伙一馬。

　　——并不是考慮到在黑市都敢用真面目示人，這個變態可能不只是口味重的土豪這么簡單，很可能本身是勢力、有實力的。

　　“您老就別笑話我了。”張陽打算裝出一副不認識這變態的樣子，徑直掠過那個變態，往柜臺走去。

　　結果這個正打算要走的變態看到他后，竟然臨時改變了主意。

　　攔在張陽面前，他亮了亮兜里的高階靈石，擠眉弄眼地道：

　　“玩嗎？哥。”

　　硬了！

　　剛剛才松開的拳頭硬了！

　　變態倒飛而出，撞在墻上，激起大團煙塵。

　　整棟店鋪都似乎輕微地晃蕩了一下。

　　那干瘦老頭護住面前的雜物，看著還保持著出拳動作的張陽，表情略微有些玩味。

　　“不玩就不玩嘛，生這么大氣做什么？”

　　變態從一堆貨品當中慢慢站起來，慢條斯理地拍拍身上的塵土。

　　“老爺子，別忘了我的貨。”

　　他揮手遙遙提醒一聲，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似的，慢慢悠悠走出店鋪，身影消失在來來往往的人群。

　　“看不出來你竟然還挺勇的嘛？”

　　老爺子嘴角的玩味未褪，他看了看剛剛那變態撞倒的雜物堆，“這風格不像是你能干出來的啊？”

　　張陽在他這里上班，幫客戶修傀儡的時候，態度很溫和。

　　有時候哪怕人家來鬧事，也不見他生氣的，反而到最后還能把事情完美解決。

　　怎么會如此反常呢？

　　張陽收拾那撞落一地的貨物，“之前見過這人一面。”

　　豈止是見過，甚至還因為這家伙，他還摔了好幾個大屁股墩好嗎！

　　但，這話張陽是不會說的。

　　“你知道他是誰嗎？”

　　張陽看著老爺子嘴角的玩味，下意識就問：

　　“誰啊？”

　　“天網的人，我聽有人稱呼他【結】。”

　　“噢。”

　　張陽的聲音很平淡，很快就把貨物收拾好，坐在老爺子對面。

　　“你這個‘噢’讓我這個老人家有點...”老爺子說著，立馬反應過來，“你都知道他是【結】，還動手？”

　　“心里隱約有點猜測，只是不敢確認，現在確定了。”

　　隱約有猜測還動手...

　　這不是明知山有虎，還往虎山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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