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荒山夜雨
云豪辭別了眾乞丐離開了破廟,走過長街的盡頭。
烏云更深了,但卻似假陰天一般不見半點雨滴。
初秋的天候有點清涼,但悶起來還是讓人感到十分的不暢快。
云豪擔心下雨,想快些出城。結果,在城門口遇到了一列迎親的歡沁隊伍和一列喜喪隊伍沖撞到了一起。
雙方互不相讓,將城門都堵了個嚴嚴實實。
好不容易才出來城,云豪這個江湖小蝦米漫無目的的在田間地里走著,也不知道自己下一站究竟該去哪兒。
阡陌縱橫交匯,沃野千里卻有土無人。
如此衰敗的荒景讓云豪臉色很難看,不過更難看的還是天色。
天陰的可怕,他睜大眼睛仰望著天,擔憂:天沉的這樣厲害,黑云壓頂的,看來待會兒可以舒舒服服地洗個澡啦!
這樣的烏云,積攢的雨水只怕不是洗澡那么簡單。
果然,正當他走到毫無遮蔽的況且的時候,遠處陰險地飄來了一朵胖乎乎的大烏云,似乎憋了許久隱不住了一般,頃刻間暴雨如注,電閃雷鳴。
云豪被澆得慌的一批。
“我了個大草,”云豪破口大罵:“這老天爺真特么會找時候撒尿!”
“不僅撒尿,還放屁呢!”他聽著雷聲嗔道:“這年頭,地無好地,天無好天,人更沒有好人。”
他撒丫子開始狂撩,一路跑到了山腳下,這才發現了一座山洞。
若是在往常,黑咕隆咚的山洞肯定會讓云豪逡巡一陣,如今也管不了許多了迅速地鉆了進去。
一進去才發現,敢情山洞里還點著篝火,圍坐著一圈正在交談著的人。
“哎呦,這小孩子大雨天的也往外面跑,快過來烤烤火。”
一個中年人盛情地邀請說道。
云豪嘿嘿一笑,趕緊跑到火堆旁脫下外衣抖了抖,然后笑嘻嘻地問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這里是保定城的西山,叫日薄山。”
云豪笑道:“哦,好名字,真吉利。”
外面雨越下越大,云豪就聽身后一個人說:“哎呀,今天好大的雨啊!看來今年的秋菜是不用愁啦!”
一位穿的破衣爛衫的老漢撇嘴說:“現如今老百姓誰愁的是老天不下雨啊?愁的都是官府的苛捐雜稅。”
那人眉宇間立刻出現一絲恐懼,訕訕說道:“爺們兒,如今的世道話可別亂說,特別是在這兒都城里。”
窮老漢冷哼了一聲,確實不再說了。
那人沖著諸位一抱拳,笑道:“各位都是來避雨的吧?哎呦,柴捕頭,你怎么在這兒啊?”
洞里靠著一個禁裝的黑衣漢子,正在瞇縫著眼打瞌睡,一聽有人喊他才豁地睜開了牛眼,驚訝道:“哎呦,王教頭,你怎么也來了?”
敢情那人還是吃官飯的。
適才的老漢偷著撇了撇嘴。
云豪打量了一下王教頭,發現他身材確實魁偉落落,只是長得挺丑。
王教頭笑道:“帶著女兒陪老婆回了趟娘家,碰巧趕上大雨了。”
“哎呦,”柴捕頭眼睛一亮:“我是聽說你有個女兒,長得好看嗎?讓我瞧瞧。”
王教頭道:“在外面的馬車里呢!”
正說著,一個夫人帶著一位十幾歲的及笄少女走了進來。
那夫人便是王夫人。她生得也是虎背熊腰,一張大餅子臉,滿臉絡腮麻子。
云豪和狗九不禁猝然,相視對望一眼。
這樣的女人都能嫁得出去,家里一定很有錢。
然而,跟著她的少女出出落得水靈靈的,雪膚嫩滑,似吹彈可破,一雙眉眼也很是標志。
王夫人沖大家笑道:“這怪冷的深秋,又下了這樣一場大雨。女兒啊,把馬車里的銀耳取出來,給諸位泡壺銀耳茶。”
洞內眾人見她這般客氣,紛紛笑著道謝。
少女點頭,回到馬車里取出茶壺和銀耳,又接了雨水放在火堆上煮起來。
柴捕頭詫異地問王教頭:“這是你家的女兒?”
王教頭指著雋美清秀的少女說道:“正是。”
柴捕頭咧嘴道:“我信你個鬼!你們兩口子長得這么難看,生的女兒怎可能這樣漂亮?”
王教頭道:“我只說他是我的女兒,又沒說是親生的。她是我們夫婦領養的。”
柴捕頭點頭道:“我就說嘛!你們夫妻倆的長相怎么可能生出這樣標志利落的姑娘,除非……嘿嘿,領養的就好,恭喜,恭喜啊!”
王教頭沒明白他的意思,下意識回敬寒暄道:“同喜,同喜。”
誰知,柴捕頭卻一臉正色道:“我媳婦可是正經人啊!”
對面的王夫人就知道他是在編排自己,對女兒道:“待會兒把他的那碗銀耳茶換成木耳。”
“是。”
王教頭問柴捕頭道:“我說柴大捕頭,你怎么也出城來這偏僻的地方啦?”
柴捕頭扯了扯胳膊上的手銬子,說道:“這不,出公差抓了個賊犯。”
他身旁是一個臊眉耷眼的黑衣人,因為被抓了顯得非常郁悶。
“這人可了不得,那可是貫穿九省的大飛賊,人稱飛天盜鼠華云狗。”柴捕頭道:“京城里的達官貴人,邊疆的軍營大寨他都光顧過。相比其他的賊,人家可特殊多啦!不僅不拿群眾一針一線,甚至連金子都不偷。”
王夫人皺眉,趕緊護住女兒:“不偷金子,那就是淫賊唄?”
華云狗不屑地輕嗤了一聲。
柴捕頭道:“這你就不懂了。幾百兩的金銀那么沉,他背著還怎么施展輕身功夫?怎么會偷?”
洞外的天色已經暗沉了下來,暴雨仍傾盆如豆,絲毫不見衰減之態。
洞里眾人邊喝銀耳茶邊聊天,就見一個被澆得像落湯雞的黃杉男子走了進來。
他步伐沉重,目光警敏,懷里緊緊抱著一支長條木盒。雖然身上便是雨漬,通體濕透,卻并未選在來到火堆旁烤火,而是陰潮的洞穴墻壁落寞地坐了下來。
其他人都覺得這人行為怪異,深感意外,但也沒人搭理他。
聊天還在繼續,柴捕頭跟著說道:“這位偷的可是皇宮里的寶貝啊!”
華云狗得意說道:“那又如何?”
柴捕頭說難道:“你不但偷的是皇宮,而且還是我北燕國贈送給祆陀教的禮物!”
祆陀教的禮物!
云豪心頭一凜!
祆陀教不正是公主派自己去西域打聽的地方嗎?怎么跟北燕還有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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