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丁突然想起來，自己今天早上起床時，發現經驗值直接突破了七百點，而前一天睡覺之前還只有六百五十點左右。


　　難道和他進階有關系？


　　要是多來幾個學生進階，那自己豈不是坐著就能升級！


　　不過理智告訴他進階這種事，不太可能大量復制，只能算是意外之喜。


　　馬丁將思緒拉回來，他更加關心格萊斯看到的東西。


　　得知了天文望遠鏡的存在后，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試一試。


　　不過現在是白天，明亮的陽光會掩蓋住其他天象，馬丁也不清楚目前所在星系有沒有其他行星，能不能在白天觀察到。


　　其實太陽也不是不能看，但需要用濾光片降低光線的強度，以防刺傷眼睛。


　　“你已經觀察過月亮了吧？和平時看到的有什么不同？”


　　馬丁對格萊斯用望遠鏡看到的景象很感興趣。


　　“很奇特，在明暗交界的地方能看到月亮表面并不平整，有著一些非常獨特的紋理。”格萊斯回憶著答道。


　　紋理？


　　難道是……環形山？


　　但似乎和格萊斯的描述不太一樣。


　　當然，天體千千萬萬，有不同的地形特征也很正常。


　　一番話下來，馬丁更想親眼看看了。


　　而一旁的克琳和洛奇正糊里糊涂的聽著兩人的對話。


　　“老師，你們在討論什么呢？”克琳微微蹙起眉頭，不滿地問道。


　　“一項全新的事業。”馬丁仰望了一下被天花板遮擋住的天空，心里有些感慨，聲音有些悠遠。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近代物理學的發展都來源于天文觀察，自己雖然無心改變什么，但現在正在做的事無異于已經重新踏上這條路程。


　　天文望遠鏡雖然不是自己直接授意格萊斯制作的，但也是受到了自己的啟發。


　　如果真的能夠在這個世界開啟自然哲學的新篇章，那自己就是奠基人……


　　不過轉眼間馬丁又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總共才三個學生，想得也太多了一點。


　　而且這些理論知識在這個世界想要傳播開來，可沒那么容易。


　　雖然真理總是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上，但是僅僅兩三個人相信，是改變不了什么的。


　　目光回到課堂上，馬丁感覺，或許可以給自己的幾個學生增加一點難度了？


　　他腦子里轉過了不少的念頭，思考片刻后才開始今天的安排。


　　“今天先不測驗了……”


　　馬丁話還沒有說完，克琳已經興奮地拍起手來。


　　“好耶！”


　　馬丁看了二人一眼：“你們倆，晚上有沒有安排？”


　　“啊！不是吧，老師，今天要加班嗎？”克琳臉色瞬間轉換，垮了下來，皺著眉頭說道。


　　加班？


　　那可不叫加班！


　　一般稱呼其為：補課！


　　馬丁微笑著說道：“放心，是很有意思的課程，你們喜歡看星星嗎？今晚我們一起觀察天象……”


　　說到一半，馬丁才想起應該征得格萊斯的同意。


　　畢竟望遠鏡是他制作出來的，還放在他家里。


　　“方便嗎？”


　　他又扭過頭來看向格萊斯，問道。


　　格萊斯趕緊點了點頭：“沒問題，事實上，關于月亮和星星，我有很多的問題想要請教。”


　　對于格萊斯的問題，馬丁心里大概有數。


　　他淡淡的笑了笑：“或許不用等到晚上了，今天先來探討一些你們曾經可能思考過的問題！”


　　“我們就先回到最初的問題上來，你們覺得我們腳下的大地是什么形狀的？”


　　聽到這個問題，克琳和洛奇臉上露出了好奇


　　格萊斯的眼睛里更是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他們沒有回答，因為其實馬丁早就暗示過了，他們站在一個巨大的球體上。


　　馬丁將桌上一塊鐵餅推到格萊斯面前，然后在紙上開始畫圖。


　　鐵餅已經成了課堂必備物品，因為格萊斯的能力，讓馬丁可以現場制作各種教學道具。


　　金子密度太大，雖然伯爵家可能金子更多，但在馬丁的要求下，格萊斯特意為課堂準備了一些材料。


　　圖紙很快就畫好了，并不復雜，就是一個星系的簡易版本。


　　星系里目前只有三個天體，太陽，地球，月亮。


　　地球圍繞太陽轉，月亮圍繞地球轉，同時地球和月亮還能自己轉。


　　格萊斯也不愧是工匠序列，看著馬丁筆下的圖畫，再加上馬丁的說明，很快就將馬丁的想法變成了實物。


　　當然是用那塊鐵餅作為塑形的原材料。


　　三個可以旋轉的圓球。


　　馬丁轉動了一下代表地球的空心圓球，自轉和公轉都能很好體現。


　　雖然比例可能有些問題，但用來教學已經足夠了。


　　看著三人好奇地目光，馬丁開始上課。


　　他認真的看，向三人用盡可能嚴肅的語氣說道：“接下來的教學內容可能聽上去很難接受，但是那是事實，可以被證明的事實！”


　　“在接下來一段時間內，我們可以一起來慢慢揭開這個世界的運行原理之上的面紗。”


　　“老師，我們不學這本教材了嗎？”克琳指了指馬丁編寫的《基礎力學概論》問道。


　　馬丁笑了笑：“這并不沖突，我們已經學習了速度、質量以及力等等概念，現在翻到第22頁，講的是圓周運動，什么是圓周運動，已經介紹過了。”


　　“我們腳下的球體，就在圍繞太陽做圓周運動，這個說法并不一定準確，因為它的運動軌跡并不是正圓，可能是有些扁的橢圓……”


　　克羅斯伯爵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了教學室內，站在一邊看著馬丁手中那個玩具一樣的“太陽系”，目光中透露著思考的意味。


　　“我們真的站在一個球上面？”克琳棕黃色的眸子中流露出無法理解的目光。


　　馬丁點了點頭，耐心的解釋道：“想一想每天的日出日落，那就是最好的證明，球體自身轉動一圈就是一天……”


　　“它圍繞太陽轉動一圈，就是一年。月亮圍繞我們轉一圈，就是一個月？”格萊斯看著轉動的球體，接著說道。


　　馬丁再一次點頭。


　　“可為什么一定是這樣呢？”克琳眉頭不展。


　　“那你覺得這個世界應該是什么樣的？為什么會有日出日落？”馬丁坐下，喝了一口茶，反問道。


　　“可是我聽說大地神殿好像不是這么認為的……”克琳苦惱地看著轉動的圓球。


　　馬丁揚了揚眉頭：“大地母神？他們是怎么解釋的？”


　　格萊斯開口答道：“他們認為是天使在推動太陽，讓它能夠提供充足的日照。”


　　“我們生活在一片廣袤無垠的大地上，四周都是海洋，大地母神從海水中托起了南北兩塊陸地供人生存。”


　　好嘛，經典的天圓地方說！


　　而且還是封建迷信那種。


　　馬丁還以為有什么高論呢！


　　“你覺得他們的說法與我這種理論之間，哪個更加合理？”


　　馬丁雖然是問的緹雅，但卻是對著所有人提問。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雖然這個世界有神存在，但是大家心里應該都明白，神不是萬能的！


　　“而且，這套理論可以從很多方面得到證實，很容易就能找到例子。”


　　馬丁說著，走到朝北窗戶邊上，將窗戶打開，指著北方湛藍的天空。


　　“我們都知道，席瓦雪山很高，常年積雪，就在我們的北方。可你在這能看到它嗎？”


　　幾人的視線看向北方，清澈的陽光之下，遠處能看到一些丘陵起伏。


　　雪山的高度可不是丘陵能夠比擬的，現在完全看不見蹤影。


　　“如果大地是平的，理論上來說，整個伽弗帝國的人都能看到高聳的席瓦山脈才對！它那么高，又幾乎貫通了整個北大陸。”


　　作為高空俯瞰過席瓦雪山的馬丁，知道那是怎樣一幅畫面，雖然不能直接“看”出來席瓦雪山的海拔，但知道它的高度不會太低。


　　從隨處可見的情景入手，這是幾人完全沒想到過的角度，克琳和洛奇起身來到窗前看向北方。


　　馬丁卻順著這個思路想到了另外一個例子。


　　“越往北方走，天氣就變得越冷，這是幾千年來不變的事實，正好，大地是一個球體，也能解釋這一點。”


　　“另外，還有日食、月食、潮汐等等……”


　　馬丁隨便就枚舉出了一些現象。


　　“當然，最簡單直接的還是讓一條船從伽弗西邊出發，一路向著西邊航行，不出意外的話，它能夠抵達蒂斯文的東岸。”


　　“不過大海太過狂暴，這種航行估計很難實現。”


　　這時伯爵開口說道：“不，我記得西岸的米斯城有過記載，他們曾在海上找到一些遇難生還的人，他們聲稱自己來自蒂斯文，而且從穿著來看，確實是蒂斯文的服飾風格。”


　　那就意味著北半球估計應該沒有其他大陸了。


　　馬丁拿起筆在地球上畫了個陸地的輪廓出來。


　　但都是估摸著畫的。


　　北大陸的寬度、地球的直徑都不知道。


　　“可是，為什么我們能站在球上呢？那南大陸的人豈不是倒懸著。”


　　“因為重力！”


　　格萊斯幫馬丁把話說出來了。


　　馬丁猶豫了一下，還是先停在重力階段吧！


　　要是讓兩個小家伙去理解時空是彎曲的，恐怕會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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