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落的雨水，在接近佛子的時候，竟然會選擇主動讓開，朝著另外的方向飄動出去，如果杭天逸在這里，肯定會驚駭得無以形容的。

轟隆隆！

又是一聲驚雷之聲傳開，大雨傾盆而下。

雨滴打在山間，落在路上，但是以佛子為中心的方圓百丈之內，卻是沒有任何的雨水。

他靜靜的站著，似乎等著某人到來。

在這時候，遠處的天空中，傳來一聲牛叫。

一頭青牛，馱著一個老人，閑庭漫步的走在虛空之中，那傾盆大雨，還有橫空的閃電，對其半點影響都沒有。

如此景象，可稱為天地奇觀。

青牛速度并不是很快，還東張西望的，這一看，就是頭不太認真的牛。

至于牛背上的老道，看上去就是個尋常老人家，他身子甚至都有些佝僂，像是年紀太大了。

看上去一個普通的老頭，卻是騎在一頭不平凡青牛踏空而來，顯然這不會是個普通的老頭。

青牛從空中緩慢降下，停在佛子不遠處，它抬起頭來，眼中有幾許傲慢之色。

所謂的佛子，在它的眼中，似乎什么都不是。

“你這頭青牛，越來越不像話了！”佛子開口。

青牛聞言，如何肯答應？它張開嘴巴，吐出一掛星河，流轉的星光激射而出，向著佛子涌動而來。

佛子沒有任何舉動，那星光來到他身前半丈之處，便于無形之中崩潰。

“你該知道我來找你做什么的！”牛背上的老道開口，他的聲音，透著一股無以形容的蒼老。

佛子點頭：“我的確知道，這次前來大景京都，還特意以去看了一下他，的確沒什么問題！”

“但是你當初的動作，并不光明！”老道說道。

佛子道：“我相信，當時就算是你，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不，我們的選擇，從來都不一樣，如果你不是多疑，法海這樣的天才，那肯定會讓佛門大放異彩的，可惜了，他最終卻是這么個下場！”老道說到這里，暗暗嘆息一聲。

佛子也是嘆息一聲：“這天地之間，有太多你我看不透的東西，但一花一世界，一木一乾坤，做出不同的選擇，也是情理之中的！”

“所以，你在大彌寺中種花？”老道問道。

佛子沒有說什么，他雙手合十，顯得祥和寧靜。

老道卻是搖頭：“不，你種下的那些花，是你佛門中的因果，只不過是可以控制他們而已，在貧道看來，你種花也只是因為心里面有了欲望，佛門最初的宗旨，并不是這樣的！”

“佛門要普通眾生，這本來就是一種欲望！”佛子說道。

老道聞言，卻是嘆息一聲：“硬是要這么說，也可以的，自然無為，何嘗不是一種欲望？只要你心中想要得到些什么，那就是欲望！”

“所以，你覺得他的欲望，會是什么？”佛子看向老道，一字一句的說道。

老道沉吟一會，說道：“如果能知道他的欲望，或許就能知道他的謀劃？”

“難道不是這樣？”佛子問。

老道回答：“你看到了什么？”

佛子搖頭：“我什么都沒有看到！”

“這世界本就光怪陸離，又有什么是能看到的呢？”老道說道。

佛子道：“你布下的局，真的能夠破那個局？”

“不知道啊，天地大道，運行只有其順序，太想知道一些什么，有的時候，事情反而會想著我們不想看到的方向發展！”老道說道。

佛子臉上有不以為然之色，他的道，與老道的確是不同的，這一切，就注定了彼此之間的看法不會一樣，所布置的局，也不會一樣。

但有一點，卻是不變的，那就是針對當年的那人。

“現在可以肯定，他還存在于天地之間，而且今晚上剛剛出現過，這意味著什么，想必你是清楚的！”佛子說道，他身上的氣息，忽然間變得凌厲起來。

老道嘆息一聲：“也許，當年本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不，除卻他之外，還有誰能有這等本事呢？”佛子肯定說道。

老道沉默下來：“這一切，終究會有答案的！”

“等出來的答案，那實在太被動了，也不會是我們想要的答案！”佛子說道。

老道抬起頭來，看了佛子一眼，說道：“所以你有什么打算呢？”

“你布下的局，要不要我幫你檢驗一下？”佛子眼中的光芒，越加凌厲。

老道抬頭看了佛子一眼，鄭重說道：“你不要胡來！”

“靈山的鎮壓，當年并不是不能徹底清除，也許，到時候了！”佛子說道。

“你正是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才會選擇鎮壓！”老道說道。

佛子道：“我與你不一樣，有些東西，必須未雨綢繆，因為我要的，是保住一片天地，蕓蕓眾生！”

“是這樣嗎？”老道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是純凈，但偏偏給人意味深長的感覺。

佛子沒有說話，他知道這個時候，說什么都是沒用的，事實上，他也沒有試著要說服老道。

“不管你做什么，我相信你以后不會對那個年輕人動手了！”老道說道。

佛子正色說道：“我說過，當時一切都是在試探而已，畢竟法海走上了魔道！”

“好了，這事情繼續爭論，也沒什么意思，希望我們能盡快找到他，解決一些當年就該解決的事情！”老道說道。

佛子道：“一定會找到他的，畢竟他也坐不住了！”

老道沒有繼續說什么，青牛踏空而起，漫步傾盆大雨中，不多時，便消失在天空盡頭。

這個時候，雨下得更大了。

佛子轉身走去，方向是京都城，他步子落下的地方，地上的雨水無形之中不見，而天上落下的雨滴，則是主動讓開。

就這樣，佛子來到京都城之下，抬頭看了一下城池，而后他的身子憑空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來到京都城的一家客棧中。

他身子沒有驚動任何人，便出現在自己的屋子里面，如此本事，顯然時間空間，對其根本沒有半點限制。

杭天逸回來之后，并沒有直接去虹苑，而是回到了天曦書屋這邊的院子。

柳若曦已經回去柳家，這座院子，顯得是那般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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