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章、帝后閑話,父子長談
李二見易峰出去,將案上的鎮紙,嘭的一聲扔在梁柱上,許久才清嘆一聲。
殿后邁入一個身影。
長孫走到李二身后,扶著他的頭,為他輕輕揉著。
“易峰為何不說派人提前回來的原由?”
“哼!那小子怕朕開口,不讓他的人有動作,索性就來了個不言不語。”
長孫按著的手一頓。
“陛下打算縱容他?”
聲音中已透著擔憂。
“觀音婢,你非將領不知此刻易峰的心情,他或許比其他人心慈了少許,但他自負智勇雙全,如此遭人暗算,且在他面前屠戮他視為手足的兵士,心中郁結已久,
若朕此刻強令他不準有所動作,他可能與朕之間都會生出間隙來。”
李二將長孫的手握住,讓她坐在自己的旁邊。
長孫于今歲七月,為李二生了第三個嫡子,就是后世鼎鼎大名的高宗李治,因剛生產完,前段時間又染了風寒,這段時間身體有些弱。
“易峰就是個記吃不記打的性子,他如何會埋怨君父?”
長孫不想易峰與李二之間有分裂,所以替著易峰說了句。
“觀音婢無需擔心,親兒也有違抗父意之時,何況是易峰?”
“他們敢!”
長孫一驚站起,李二的一句話讓她本就虛弱的身體,后背出了一層冷汗,身體也因為恐懼微微顫抖。
長孫這輩子最怕的就是,玄武舊事在李二與自己的兒子之間再次上演,聽李二這樣說,她不害怕才怪。
“消停些,朕隨口一說,由得你如此激動?承乾、青雀都是好孩子。”
拉著長孫再次坐定。
“臣妾總覺得易峰這孩子變化太多,如不是他親口說,坑殺這樣的命令臣妾定不信是由他口發出。”
“尋常事。不過易峰身上的戾氣確實過重了些,藥師派了人回來,想請慈恩寺的和尚幫忙,被朕攔了下來,易峰不會聽那些和尚的所言所語。”
“臣妾倒是覺得,讓孫道長與他多接觸才為正理。”
李二偏頭一想,而后拍頭叫好。
不過老孫可不是李二一紙詔書就能相召,他打算讓房玄齡出面來辦此事。
“上次我與易柏說及,讓易峰充當太子伴讀,這兩日我會與他再提,你告訴承乾,雖為伴讀,讓其執弟子之禮。”
易峰太小,如果直接令為太子師,朝堂上肯定是反對聲一片,所以李二想到了這個變通的辦法。
………………
易峰回了家,給長孫沖遞了一封信,接下來的一周時間,他不打算出家門。
大哥易崇等著兩兄弟歸家,所以還沒有往揚州履職。
大方的李二賞賜了家里不少東西,大哥和阿金兩人正在清點。
“金叔暫時別入庫,有些東西,我要帶到平安坊去。”
阿金輕答了一聲。
“先去沐浴,然后去給祖宗上香。”
易柏聽到聲音,從書房出來。
自己的小院中,武媚像個百靈鳥一般,嘴中就沒有停過。
“少爺,那晚的鐘聲可是我最先聽見的呢,我跑去告訴老爺,然后……”
跟易峰時間長的人,似乎對稱謂上都不怎么注意。
至少武媚現在很少再稱奴婢。
進入祠堂敬了香,
易峰只身到了后院,二哥比他早回來,此刻已在陪著祖母閑話,挑著高興事,將祖母哄得甚是開心。
“奶奶,你不知道,那些胡子身上味道可真重,三弟說剛去的時候,天天被熏得睡不著。”
“你那弟弟啥都好,就是活得精細了些。”
老太太一邊笑著,一邊附和易岳的話。
“奶奶,可不帶背后說孫兒壞話。”
“喲,還真不經念叨,快快,讓奶奶好好看看。”
易峰上前蹲在老太太身前,老太太將他的頭搬過來移過去,看著看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怎么瘦了這么多?”
易秦氏聽老太太的話,也上前細細打量他,只一眼,眼淚就填滿了眼窩。
“奶奶,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你這樣是為何?”
易岳在旁邊粗著嗓子道,易秦氏聽到立馬舉袖擦了淚,上前又哄著老太太幾句。
“叫阿金安排,在家里好好養養,那胡子的東西根本不養人,看把我孫兒餓得。”
易峰很享受長輩的溺愛,他沒有躲閃,任由老太太的手一遍遍的在自己臉上撫摸著。
大宴,家里的廚子拿出了渾身解數,以期能讓小少爺滿意。
廳中擺了三桌,廳外的院子里擺了十幾桌,沒請外人,全是家里的人。
桌上沒有烈酒,除了葡萄釀,就是家中自釀的甜酒,一頓飯吃了足足有一個時辰,
易柏破天荒的讓阿金給每個仆人發了賞,更是將家里的氛圍哄托得更熱鬧起來。
“大哥,你這一去揚州,今年咱兄弟可能見不上了,明年我會找個由頭去看你,到時我們再喝。”
易崇已有三分醉意。
“差不多散了吧。”
易柏一句話,眾人就散了,易柏將易峰叫進了自己書房。
“你雖隱藏的很好,但為父知你有心事,你屬下的枉死你打算怎么報仇?”
知子莫若父。
雖然易峰不再是原先的靈魂,但這么久易柏深知他不是個吃虧的性子。
“父親,我不會再讓家里受到威脅的。”
他想到過很多,包括分家的念頭,但分家只是做給外人看的,當真正有事時,敵人不會因你分了家,就不牽連大家。
“不說這個,為父雖然在朝堂上少有助力,但你別忘了為父的職位。”
易峰一愣,這才理解父親是要幫他,心中淡淡的暖意流過。
“由弱到強,有易到難,竇家、劉弘基、張亮、世家、李世績,沒有一個是簡單之人。”
易柏的話,讓他不能再隱瞞,否則就有點涼父親的心了。
“為父好奇有二,為何竇家是最前,你可知竇家乃是皇親,世家又為何排在李世績之前?”
易柏對他能一口道出這許多人毫不驚訝,如果連敵人都不知道是誰?
他會勸說兒子早早熄了報仇的念頭。
“父親這是要考孩兒?”
易柏面上帶著淡笑,顯然是認同了兒子的話。
“說來簡單,孩兒劃分難易,并不是依著家族勢力大小,而是在于陛下的態度,世家、竇家,陛下遲早也會祭出屠刀,所以并不算難,
但李世績不同,陛下不希望他出事,或者說如果我成功,很大可能會觸怒陛下。至于竇家為何在所有人之前,因為最先饒不過孩兒的必是竇家。”
易柏的手在書桌上輕敲兩下。
“你有如此認識,你父沒有其他可說,你自己安排吧,這兩天為父會將幾家的一些情況整理交于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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