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你倆好沒用啊
神戰的最初源頭便是神明間一對生自同源的兄弟——災禍之子與厄難之子的相互爭斗引起的。
若災禍之子當初成功殺死厄難之子,世界上多出的應是一位格外強大的神明,但滴蟲的出現改寫了這一結局。厄難之子死于滴蟲的眼淚,無主的無色魔力盡情侵蝕了另一個不同于現實的空間。厄難之子的死導致祂所看管的黑洞流入黑泥,在兩相影響下,神界頓時混亂了。
作為混亂的中心,為了平息這場鬧劇,讓傳統神明成為這場戰爭的最終勝者,災禍之子義無反顧地站了出來。
那是個全身黝黑的人影,如焦炭般散發著蒙蒙黑霧,在祂的身體周遭,一對如貝類般的秀美外殼包裹著祂,將黝黑的人影保護在內。
“原來如此,這場地震的發生原來是你出現在這附近了嗎?”
災禍之子降臨的同一時間,地面的震動奇跡般平息下來,但與之相對的,屬于海岸的海水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
魯古頓時成為了一座海下城市,這顯然并非普通的海嘯,而是災禍之子利用自身的職權引來的災禍!
查理和夕琉斯頓時被海嘯沖散,但下一刻,查理卻出現在災禍背后,一只手猛地掐向災禍之子的脖子,卻如捕風捉影般撲了個空!
下一刻,查理半截身子都被剩下的巨大貝類外殼死死咬住,在猛烈的撕扯下,查理的半截身體被腐蝕殆盡。
在他付出代價得以脫身的同時,外殼張大嘴巴,在海下爆發出巨大的吸力,立刻形成一個漩渦,令他無法遠離。
而災禍之子,這在查理這備受牽制的時刻悄然接近——
突然!夕琉斯化作水蛇一般猛地將災禍之子撲飛出去,祂的身影再次化作一團黑霧,但夕琉斯也猛地看了過去,目光將煙霧驅散殆盡!
傳統神明便是無實體的代言,要對抗一名傳統神明,便是對抗祂的整個職權。
這時查理早已將外殼擊潰,那并非災禍之子的一部分,而是祂在成神時留下的遺蛻。即使沒有查理的熾日記典那般強悍,但也能短暫拖住他的行動。
查理從未想過以粗暴的手段格殺一位神明,但夕琉斯的支援并未讓他感到輕松,反而使得查理暗罵一聲。
查理剛用熾日令夕琉斯陷入睡眠,這會兒就因災禍之子的秘法導致其蘇醒,現在又得對付這失去理智的夕琉斯了。
……
查理的收藏室中,優萊克和伊寧正不安地待在這里。這是一片滿是白色的空間,周圍是數不盡的石門,伊寧曾試過打開石門,但以她們的力氣,卻并推不開。
毫無疑問,查理的收藏室本身便是世所罕見的瑰寶,若是實力不夠,別說奪取這里,就連這里的門檻都摸不到。
突然間,收藏室內的空間產生了劇烈的震動,這震動比起外界的地震都尤有過之,但令伊寧兩人驚訝的是,即使經歷了那樣劇烈的波動,這里的建筑卻沒有損壞一毫。
這里的狀況也代表了查理外界的情況,伊寧和優萊克不由得更擔心了幾分,雖然她們的確支持查理的決定,但卻還是搞不清,查理為何突然改變了主意。
如果進犯魯古,襲擊夕琉斯的是神明,那么查理的敵人一定也是神明,對手是勢均力敵的敵人,那么查理的處境也會前所未有的危險。
忽然間,優萊克發出一聲驚呼,“伊寧,這里漏水了!”
她猛地回頭看去,之間一堵石門后正從門縫不斷漏出水來。
“空間內的情況在一定程度上反眏了外界的情況,是德森先生進入海中了?”
優萊克和伊寧躲開了那片水漬,緊接著,她們所在的石門后全部溢出水來。
優萊克的鞋子只是沾到了一丁點水,她的整個腳底皮膚都開始潰爛,因突如其來的疼痛,優萊克痛得一個趔趄,伊寧見狀立刻將她扶起,順著長走廊向后方走去。
“這不是普通的水!”
優萊克咬著牙奔跑著,同時不斷用秘法至于自己的傷口,雖然治愈傷口的過程并沒有被阻礙,但以這些水造成傷害的速度來看,即使是高階神木秘法師也只有魔力耗盡,被活生生拖死的下場。
她們只能快速順著長廊逃竄,一路上,兩側的十分發出些許的敲擊,優萊克知道這里是查理·德森的收藏室,那么此刻變得躁動的,自然是那些常年被壓制的虛幻物們。
她們必然不是那些虛幻物的對手,現在身后的水漸漸朝她們流淌,她們更是無暇應對,只能期盼著那些家伙不會跑出來了!
但那些水流遠比兩人奔跑的速度更快,慌亂中,伊寧大喊道,“優萊克!對,對了,快用填充秘法堵住我們身后啊!”
“不管用!老師的收藏室里不能構建新的建筑,而且即使用了,也會被立刻沖散的!”
“那怎么辦!救命啊!!”
忽然間,一抹白發的身影擋在兩人身后,優萊克和伊寧看向那動作僵硬的人影,一眼就認了出來——
“伢伢!”
伢伢一對淡紫色的人偶雙眸毫無懼色地看向那氣勢洶洶的洪水。
“此地禁止外來者入內,洪水,有罪。”
帶有魔力的有罪定論猶如閘刀一般撲進洪水中,緊接著便如石沉大海失去無聲息,大水席卷而來,一下子拍飛她的身體,將她的人偶身軀拍得七零八落!
拼命奔跑中的優萊克突然被什么東西砸了一下,轉手接過竟是伢伢的頭顱!她嚇得驚呼一聲,伢伢在這時張開嘴,口腔內的一枚小小的齒輪。
在被擊毀前,伢伢將本體齒輪轉移到人偶頭部的口腔內,防止被徹底摧毀。
優萊克哭笑不得,原來伢伢也無法阻擋身后的大水,只是見兩人陷入困境,趕來舍身相救的!
但伢伢的獻身仍舊無法拖延危機的來臨,如果德森先生再不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她們就要完蛋了!
就在伊寧在心底哭嚎時,前方一扇巨大的石門突然打開了。
我們已經夠慘了,還有新的危險出現嗎?!
伊寧和優萊克悲哀地順著唯一的長廊奔跑,她們不可避免的接近那扇大門,然而她們看到的,卻是一本紅色封皮的厚重古書!
伊寧擦亮眼睛,這不就是德森先生身邊的虛幻物之一嗎,名字叫……叫……熾日記典?
查理不知何時將這本虛幻物收回了收藏室,不過對他來說,那不過是一個念頭的功夫。熾日記典朝她們迎面飛來,翻開某一頁,一行流金字體懟到伊寧眼前。
——你們好沒用。
伊寧一驚,它居然罵人!
下一刻,熾日張開書頁攔在迎面而來的洪水前,上一秒還氣勢洶洶的洪水,下一刻被熾日輕松地吸入書頁內!
熾日的空間中,舌女在海底的寶箱中瑟瑟發抖,即使隔著寶箱,她也能感受到那駭人的氣息,正在外界不斷制造殺戮。
突然,那股氣息消失了,似乎是離開了這里,緊接著,大量的海水灌入海洋。
只是這海水內蘊藏著大量的無色魔力,畢竟是災禍之子的職權秘法,還是足以消耗一段時間的。
海水從寶箱的縫隙中流了進去,除了死無全尸的海洋生物以外,還聽見舌女的刺耳尖叫。
“呃,好燙!哦!痛,好痛!”
舌女的恨意更甚,它咬緊牙齒,硌地牙齒發響,咬牙切齒地嘶吼道。
“查理·德森 我要殺了你!!”
收藏室內的伊寧和優萊克終于安心下來,熾日又自動回到石門后,等待查理隨時召喚。
兩人相視一看,眼中的憂慮不減反增,連她們這些被保護的人都如此狼狽,那空間外的情況,又會是怎樣的煉獄?
……
神明們顯然不打算與查理和失控的夕琉斯硬碰硬,祂們需要保證的,不過是夕琉斯再無余力對抗祂們罷了,看到現在這個失控的夕琉斯,那些神明們顯然已經達成了目的。
但那些神明們顯然有一個例外,那邊是災禍之子,每一位神明都各自擁有屬于自己的神格,而災禍之子與厄難之子,正巧是其中最具有“正義感”的。
除了屬于每一位神明的高傲,災禍之子與厄難之子的神格中還抱有各自堅信的“公道”。災禍之子堅信得到人類的信仰便要接受他們的效忠,因此以神喻的方式下達了眾多指令。
就這樣,這位災禍之子累死了自己眾多信徒后,仍認為自身的行為的遵循“公道”的,只是當祂注意到自身的降臨往往會引發重大災難后,祂便再不曾現世了。
總的而言,神明都是偽善的。
不過也多虧了這位神明的偽善,查理的挑釁才能成功將祂引出來,自吟公道的神明作為神戰的起始者之一時,面前出現了阻擋的敵人,祂也自然會主動出現迎擊。
這樣一來,查理也算猜到了祂的背后都是哪幾位神明。
古往今來,能夠與災禍之子交好并合作的神明為數并不多。除了已經隕落的厄難之子以外,只剩兩位神明。
一位便是付饒女神翁奇·豐特拉多,執掌豐收、生長與枯萎的神權,相當于將世界中之物的生于亡捏在自己手中。
祂與災禍之子擁有的職權天災相互對應,在更早的歷史中,這位豐饒女神曾降下世間最驚人的豐收,而厄難之子則在那時出手摧毀了耕耘的成果。
那一年災害不斷,豐饒女神通過枯萎職權回收了大量魔力,災禍之子也達到了降臨天災的目的,那之后,豐饒女神再次帶來新一輪作物的生長與收成,博得了大量信仰,成為最后的贏家。
而另一位便是凋零之神·朽古拉,所謂大災之后必有大疫,作為職權瘟疫與疾病的化身,每當災禍之子降臨之處,必然也將有這位神明化身的出現。
這次與災禍之子一同行動的,自然也是這兩位神明了,查理輕蔑地笑了一聲,災禍之子遵守自身公道的同時,也出賣了兩位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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