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這錢給得有點兒反常
“嗯,這個主意不錯,老來老去的總該有個伴兒。”馬有成嘴上說著,心里已經打起了如意小算盤。
要是能幫著蔣倉囤找到個女人,他自己感恩戴德不說,連那個縣長弟弟也會對自己感激不盡,另眼相看。
“你覺得誰合適?”
王香草說咱們村里的寡婦也沒幾個,這事兒必須得慎重,那個蔣老頭看上去是在實在人,找個不對付的等于害了人家。
馬有成認真想了想,說:“這事兒就交給你辦了,等有了目標,打一個先告訴我,我幫著參謀一下。”
王香草答應下來。
馬有成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不如今天就去一趟水庫,帶上吃喝,一來為蔣倉囤壓驚;二來也好順便提一提幫他找老伴的事兒,聽一聽他的意見。
王香草卻不同意,說都好幾天沒見著兒子了,都快成野孩子了,想著放學后陪陪他。
馬有成耍起了權威,說現在汛情這么嚴重,是非常時期,絲毫都不能放松,必須堅守陣地。
王香草說:“看這天也快好起來了,用不著搞得那么緊張。”
馬有成說:“你不會連天有不測風云這句話都不懂吧?說不定啥時候天有漏了,只要上頭不吹鳴鼓收兵,咱們就得繃緊了弦。”
王香草埋怨道:“去了也沒啥事干,弄得吃不好,睡不好的,覺著日子過得全亂套了。”
“不許講條件,特殊時期,就得豁得出去,你以為當個村干部就那么容易?只是掛個名領工資,錯了,那是要付出代價的!”
王香草說:“村干部又不只是咱們倆,為啥不安排他們去。”
“臭娘們兒,不識抬舉了是不是?那好,我讓鄭玉玲陪著我去。”馬有成冷下臉來。
王香草知道馬有成是故意拿鄭玉玲刺激自己,把臉拉得老長,較起勁來:“好啊,讓她去吧,要不要我去喊一聲?”
話沒說完,邁開大步朝前走去。
馬有成跟在后頭,罵道:“就是一頭母驢!”
王香草也不搭理他,朝著村外走去。
她走進了路邊的一塊麥田,低頭仔細查看起來,這才知道已經熟透了的麥粒子被雨水浸泡得飽脹起來,直接把外層的殼都撐破了,那些干枯了的麥秸子也開始發霉了。
“這可麻煩了,要是天繼續陰下去,就算不下雨,這茬麥子也完蛋了。”王香草心疼起來。
馬有成罵了起來:“狗曰的!老天爺咋就不開眼了,到嘴的糧食都不讓收回家,我長這么大,從來都沒遇見過這樣的鬼天氣。”
王香草抬頭望望天,見厚厚的積云仍在翻卷涌動,長嘆一聲,說:“還真是有點麻煩,老天爺不會成心想毀了這撥人吧?”
馬有成倒是不以為然,說沒那么嚴重的,就算是麥子絕產了,也餓不死人,哪一家的糧食不是囤滿罐滿的,用不著慌張。”
“餓不餓肚子是一回事,地里不打糧,老百姓一準慌,不信你等著瞧,要是麥子全都爛在地里,非出亂子不可!”
“用不著那么悲觀,說不定明天就放晴了。”馬有成說著,返身往路上走去,邊走邊嘟嘟囔囔說著啥。
王香草滿臉憂戚跟在后頭。
走了沒幾步,馬有成的手機叫喚起來。
馬有成停下來,拿出手機接聽了,嗯嗯啊啊說了一陣子,回頭對著王香草說:“孫常果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唄,有啥不正常的。”
馬有成說:“我覺得還真有點不正常,他躲到外面好幾天了,突然就大搖大擺回來了,會不會又想耍啥幺蛾子。”
“就他那兩下子,還敢在你面前耍幺蛾子,那不是找死嗎?”
這話馬有成愛聽,臉上溢出了喜色,嘴上卻說:“你可不能輕敵,他這種人陰著呢,專在背后搗鬼,可得提防著點。”
王香草說你們的事兒愛咋著咋著,俺不跟著摻和。
馬有成罵她沒良心,問王香草是我對你好,還是孫常果對你好。
王香草淡淡地說:“這還要問了。”
馬有成說:“那你還說那種話?”
王香草解釋說,你這時候去見他,我不能跟著摻合,礙手礙腳的,會讓他多疑。
馬有成說:“不成,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你得幫我盯著點兒。
王香草說借口說多日子沒去看爹娘了,也不知道他們過得咋樣了,趁著這個空過去望望。
這事兒馬有成不好阻攔,答應她趕緊去看一看,一定別耽擱了去水庫的事兒。
王香草問他:“你還真想去啊?”
馬有成說:“是啊,上頭有命令,天不放晴就必須去。”
王香草應一聲,拐上了岔路,朝著爹娘的住處走去了。
見都爹娘,見他們一切安好,小日子過得看上去還算舒坦,心里也就輕松了下來。
坐下來說了一會兒家長里短,王香草就把自己當上村干部的事兒告訴了他們。
這對一輩子平平淡淡的兩位老人來說是件天大的事情,歡喜得不得了,一個勁地夸耀閨女有本事。
娘倒是多了一份擔憂,說你當干部了,忙里忙外的不得清閑,孩子咋辦?
王香草告訴她,二嬸喜歡小龍,一直幫著帶著。
娘說也不能光靠人家,我這當親奶奶也該搭把手,等你忙的時候說一聲,我們住到你家里去,也好幫照樣一下。
王香草說用不著,村干部又不像上頭的大官,整天忙得團團轉,你們都一把年紀了,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成了,需要的時候,我會喊你們過去的。
娘也沒再多說啥,趕著王香草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離開爹娘的住處,王香草回了自己家,踏踏實實睡了起來。
正睡得香,手機響了。
王香草驚得打一個激靈,摸起手機接聽了。
電話是馬有成打過來的,讓她趕緊去村委會。
王香草問:“有事嗎?”
馬有成說:“肯定有事了,沒事喊你干嘛。”
王香草只得爬起來,簡單洗漱一番,出了門。
到了村委會辦公室,見只有馬有成一個人在屋里,一邊抽煙,一悠閑地喝著水,滿臉都是得意之色。
王香草坐到沙發上,問他:“是不是又發財了?”
“你這個小娘們兒,簡直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蟲了。”
“惡心死人了,打個啥比方不好?你才是蛔蟲呢!”王香草甩一個冷臉,心里卻很舒坦。
馬有成往前探了探身子,問王香草:“你知道孫常果回來干啥了?”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咋知道他回來干啥?這里是他的家,回來不很正常嘛。”
“正常個屁!他那還叫個家嗎?老婆孩子全特馬搬到城郊小洋樓里了,這邊成了空窩。”
王香草嘟囔道:“這算哪一門子事啊?名義上是個村干部,卻住到了城里,天天忙著做自家的生意,簡直就是占著茅坑不拉稀!”
馬有成說他也自知理虧,所以才回來彌補了。
王香草問:“咋個彌補法?”
馬有成說:“用錢彌補啊!”
王香草問:“他給錢了?”
“是啊,這不,都在這兒呢。”馬有成說著,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了一沓錢,朝著王香草晃了晃。
王香草問:“干嘛要給你錢?”
馬有成把錢放回去,鎖上抽屜,說:“具體點說,這里面有三層意思。”
“哪三層意思?”
“一層意思是他承諾給的防汛值班費,每天二百,一次性付了十天的。”
王香草說這就對了,別人替他值了班,就該給補償。
馬有成聽出了弦外音,說:“你是不是覺得這些錢里該有你的份兒,放心好了,等到時候少不了你的。”
“還有啥?”
“還有崔玉柱的住院費。”
王香草瞪大眼睛問:“他還真給了?”
“是啊,說好的事他能不給嗎?”
“住院的發票呢?你都弄好了?”
“弄個鳥發票,老子要多少他就給多少。不過我也下不了那個狠心,只要了他三千塊,是不是少了點兒?”
王香草覺得三千已經不少了,可不能太黑了。
馬有成擺擺手,說這事兒別聲張,千萬不能讓外人知道了,說到底,這事兒還真有點詐騙的味道。
王香草斜他一眼,故意激他,說你以為自己還是啥好東西,百分百是個詐騙犯了,小心哪一天給逮進去了。
“你他媽就是個烏鴉嘴!別胡說八道的!那些錢除了付給崔玉柱的,剩下的都是我們該得的,半點不用理虧!”馬有成說得理直氣壯。
王香草接著問第三層意思是啥,馬有成說是他主動付給我的辛苦費,并且給得心甘情愿,毫無怨言。
說孫常果說到這一層的時候很動情,眼圈都紅了。
“他說啥了?”
“他說馬老兄你大人有大量,從不跟我計較,替我做了不少的事兒,我衷心地向你表示感謝。我假惺惺地客套了一番,他卻不高興,硬是把錢甩到了我面前的桌子上。”
王香草覺得孫常果這樣做有點兒反常,不是他的一貫做派,擔心會不會別有用心。
馬有成說:“我揣摩過了,這里面有破財免災的意思。”
“啥意思?”
馬有成說他一定是從鄭成亮被放出來那事兒悟出了道理。
“他悟出了啥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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