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你親親我好不好?
江黎的目光驟然變冷,聲音里都帶著涼意:“你才受傷了。”
他的臉色并沒有特別的好,但是表面上風平浪靜。
陸虞笙的眉頭微微一皺,看向江黎:“你受傷了?”
老頭子說的,一般不會有誤,他打拼這么多年了,不會看不出來。
江黎搖搖頭:“沒有。”
話落,他接著道:“笙兒,他是壞人。”
江黎一眼就看得出來,眼前的這個老爺子,不是什么善茬。
陸虞笙聽到老爺子這么說,也不跟江黎鬧了,想著江黎身上可能真的有傷,便扶額,開口:“這是我爺爺。”
然后她又補充了一句:“額……長得有點兇而已,是個好人。”
嗯,黑道大佬,是個好人。
陸虞笙這話說出去,也只有江黎會信了。
江黎一聽陸虞笙這么說,看了看陸老爺子,有些不敢相信。
他沒有調查過陸虞笙,沒有必要。
但他也從來沒有聽陸虞笙提到過,自己還有一個爺爺。
江黎整個人懵住了。
“額,我爺爺在國外,所以我沒有跟你提起過。”陸虞笙想了一個比較合理的理由。
江黎點點頭,然后聽到陸虞笙又解釋道:“我爺爺真的是個好人。”
她不想讓江黎知道,怕嚇著江黎。
陸老爺子:……
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他是個好人。
聽著還不錯。
陸霸總變身陸好人。
江黎收起自己那一身的刺,然后立刻乖巧:“爺爺。”
能被陸虞笙帶回家的爺爺,一定是好爺爺。
陸老爺子看著秒變乖巧的江黎,哼了一聲。
江黎愈發的乖巧:“爺爺吃飯了嗎,我會做飯,我給您做飯?”
江家四爺,什么時候對除了老婆以外的人好過?
陸老爺子嘴上是嫌棄江黎的,但到底是顧忌了江黎身上有傷,又哼了一聲:“不用了,吃了飯來的。”
江乖巧接著乖巧:“爺爺喝茶嗎?”
“不喝茶,不吃飯,不看電視,不聊人生。”陸老爺子的四連拒絕。
江黎一臉的委屈,然后看了看陸虞笙,又看了看老爺子:“剛剛不知道您的身份,唐突了。”
“你還是我的祖宗嗎?”陸老爺子可記著呢,剛剛江黎說的話。
江黎臉上帶著笑意,然后看向陸虞笙:“笙兒是我的小祖宗,您是笙兒的爺爺,剛剛是我亂輩分了。”
可以,能伸能縮,是個好孩子。
陸老爺子點點頭,然后看了江黎一眼:“受傷了?”
江黎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小心蹭著墻壁,蹭傷了一點,沒什么大事。”
陸虞笙瞇了迷眼睛,江黎說謊的時候這個小表情和小動作,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江黎。”
陸虞笙叫了他一聲,聲音不大,但是帶著些擔心。
她很少這個語氣,江黎是知道的,一般陸虞笙用這個語氣叫自己時,那定然是自己撒謊了。
可是江黎不知道,為什么陸虞笙每次都能準確的發現,自己說謊了。
很明顯嗎?
“在。”他下意識的回答了一聲。
只聽到陸虞笙又道:“我給你打電話,你手機關機了。”
江黎這次沒有摸鼻子,很自然的說:“沒電了,就關機了。”
“可之前你會拿別人的手機告訴我一聲。”陸虞笙提醒了一句。
江黎摸了摸鼻子,原來是因為這個。
“當時不方便打電話。”他解釋了一句。
陸老爺子就這樣看著兩人,他自然是能看得出來的,江黎很在乎陸虞笙。
陸虞笙微微一動,身后小奶牛的尾巴在晃了一下,平添了幾分可愛。
“原因呢?”陸虞笙問他。
江黎低著頭,聲音很小,“在打架。”
他把今天遭遇的事情,說成是簡簡單單的打架。
今天他在回來的路上,被人追蹤了,江黎引開了他們,引到了空曠僻靜的地方,和那群人發生了沖突。
如果不是提前給蘇南九打了電話,可能他身上的傷會更嚴重。
陸虞笙皺眉,陸老爺子的電話響了。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備注是王八蛋江黎。
“我接個電話。”陸老爺子說著,去了陽臺。
客廳里只剩下江黎和陸虞笙。
“為什么打架?”陸虞笙盯著江黎的眼睛,似乎要尋求一個答案。
江黎的聲音更低了,沒有抬頭:“有壞人。”
陸虞笙看著江黎額間的薄汗,他的唇色已經有些蒼白,但是江黎咬著自己的唇,硬是咬出了紅潤。
她的心一疼,“給我看看傷口。”
“真的不嚴重的。”江黎后退了一步,看著陸虞笙的眼睛,似是在躲避。
陸虞笙皺眉,聲音高了一點:“江黎,聽話。”
他穿著黑色的襯衫,如果不掀開,根本看不出來傷口會不會嚴重。
“笙兒,別看了,真的不嚴重。”他不想讓陸虞笙看到,不想讓陸虞笙心疼,不想讓陸虞笙擔心。
陸虞笙垂眸,掏出手機:“我給柳予安打電話。”
就算她沒法看,也得讓醫生先處理了。
江黎沒有攔她,陸虞笙給柳予安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柳予安那邊立刻就在收拾東西了。
江黎的手指捏住陸虞笙的衣角,晃了晃,然后小聲唧唧的道:“你別生氣,不疼的,也不嚴重。”
他的聲音很軟,很乖,眼睛微微下彎,一副無辜又乖巧的模樣,他的這幅模樣,總是能惹得陸虞笙喜歡,總能讓陸虞笙不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陸虞笙無奈,她從來不會生江黎的氣,一如江黎曾經在危險的局面將自己送走,她知道那是江黎愛自己,所以她不會生氣。
可……
陸虞笙是了解江黎的,當江黎受傷不嚴重的時候,他會跟自己撒嬌,鬧,說委屈,說難受,說好疼,像個要糖的孩子。
但,當真的受傷很嚴重時,江黎就會把自己裹的結結實實,不會讓陸虞笙知道一點點。
因為太了解江黎,所以她明白,江黎現在受傷有多嚴重。
他們太喜歡彼此,所以當有不利于對方的因素時,他們的第一反應永遠都是,推開所愛之人,自己承受。
江黎是,陸虞笙也是。
“笙兒,有點疼,你親親我好不好?”江黎晃著陸虞笙的衣服,眼睛帶著霧氣,濕濕的,看著都讓人心疼。
陸虞笙走過去,墊腳在江黎的唇上落下一吻。
她沒有碰到江黎,擔心會不小心碰到他的傷口。
“你先回房間休息,我跟爺爺還有話說。”陸虞笙又親吻他的臉頰,江黎的睫毛微微一顫,點點頭。
待江黎回了房間之后,陸老爺子才從陽臺出來,看著陸虞笙,不開心都寫到臉上了:“親完了?”
陸虞笙的臉帶著些許的紅,但很快就消失了:“爺爺,您看到了啊?”
“哼。”陸老爺子哼了一聲,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陸虞笙走了過去:“江黎回來的路上發生了什么?”
“他的車被人追蹤了,那輛車上坐了大概六個人,后來蘇南九來了,兩個人跟那幾個人發生沖突,車上下來的人手里拿著刀和棍,你說他傷的有多嚴重。”陸老爺子開口道,他也沒想到,江黎這么能忍。
“他倒是對自己狠,去換了一件一模一樣的襯衫就回來了,甚至都沒有包扎,蘇家的那小子,直接就去醫院了,剛剛才出手術室,縫了十三針。”陸老爺子皺著眉,蘇南九都傷的這么嚴重,這江黎……是怎么回來的。
又是什么樣的意志支撐著他回來的?
門被敲響,是柳予安。
“江黎他是瘋了嗎?蘇南九在醫院里縫了十幾針,他是為什么非要回來!”柳予安背著醫療用具,邊進來邊說道。
見客廳沒有江黎,他又道:“江黎人呢?”
“在房間里。”柳予安跑著進了房間,陸虞笙和陸老爺子在門外等著。
柳予安推門進去之后,江黎的襯衫已經脫了,柳予安看到他身上的傷就要罵他。
在他還沒有發怒之前,江黎“嘖”了一聲。
“別廢話。”江黎冷著眸子,像是裹著寒霜。
與剛才跟陸虞笙說話的語氣,完全不同。
“蘇南九都去醫院縫針了,你……”柳予安話還沒有說完,江黎打斷了他:“他幫我擋了一刀,那一刀比較嚴重,我身上的不嚴重,你包扎一下就行。”
這是受了多少傷,才能這樣無所畏懼,仿佛身上的傷口不存在一般。
柳予安一口氣堵在嗓子眼,氣也不是,心疼也不是。
江黎的身上有三處很嚴重的刀傷,雖然不至于縫針,但是也得好好處理,不然會感染,到時候就更不好了。
柳予安看到了江黎的后背,他后背上有著大大小小的傷疤,這些傷疤,他打賭陸虞笙一定不知道,幾遍陸虞笙和他朝夕相處。
那些傷疤都是舊傷了,有些已經不明顯了,他給江黎用的藥好,小一點的傷基本上不會留疤,只有那些嚴重的,才會留下淺淺的疤痕。
“你身上這些傷疤,陸虞笙早晚會發現的。”包扎好之后,柳予安輕嘆一口氣。
江黎穿著衣服,目光中帶著些涼意,“別告訴她。”
“你把她保護的太好了,從前是,現在也是。”柳予安淡淡開口。
江黎眸色微變,他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
但……當初是他喜歡的陸虞笙,是他伸手拉住了陸虞笙,所以他得保護好她啊。
“笙兒會讓人查是誰,你把這事嫁禍到江家頭上。”江黎開口,安排了一聲。
柳予安收拾著東西,點點頭:“知道了。”
話落,他又道:“你和蘇南九做的事情太危險了,就算是為了陸虞笙,盡早收手,那些事情,交給國際刑警去做不行嗎,你非要插手?”
“你以為現在江家哪來的這么大的權勢和金錢,我爺爺早些年就想洗白,可他那個王八蛋,將爺爺的心血付諸東流,他販毒不販毒我管不著,可他卻試圖用這些東西威脅笙兒,就算他是我老子,那毒窩也得給他端了。”江黎咬牙切齒。
A國,華國,C國交界處,成為金三角。
金三角混亂,那里什么人都有,那里,也有著巨大的利益。
江家早些年,就是在這里發家的,可后來,江黎的爺爺不想再染一手的骯臟,所以便開始洗白。
好不容易回了江南那一方天地,可當江黎的爺爺去世之后,利益驅使之下,江父又重操舊業。
江家的珠寶帝國之下,有多少骯臟,別人不知道,但是江黎知道。
但笙兒說過,做個好人,做個干凈的人,他都記得。
所以他披荊斬棘,給她一片最干凈的地方。
他要毀了江家的命脈,將江家在金三角的那些骯臟都毀了。
只有這樣,才能給他的笙兒一片最干凈的地方。
這個想法是什么時候有的?
好像是他將自己鎖在一個小房間不肯出來的時候,當他滿腦子都叫囂著笙兒兩個字的時候。
未知笙兒是何人,未知前路會如何,只一往無前的,想要給記憶里的白月光留出一寸天地。
待到再相遇的時候,他可以直白的站在她的面前,牽著她的手,也不需要背負任何的骯臟。
而不是像現在,他會擔心陸虞笙會不會嫌棄自己,會擔心陸虞笙會不會嫌棄他的家庭,會不敢讓陸虞笙知道,江家那看似體面的背后,是用販毒扼殺了別人的家庭而換過來的。
“那就保護好自己。”柳予安看著江黎開口。
江黎點點頭。
柳予安將東西收拾好之后,囑咐道:“我還要回醫院看著蘇南九,你每隔兩天找我換藥。”
江黎微微挑眉:“蘇南九那邊沒人照顧,需要你守著?”
“他確實是個孤家寡人。”柳予安背著東西走了,懶得再多說半句。
待他推開門之后,陸虞笙走過來,問江黎的情況。
“蘇南九替他擋了傷,他身上沒有太嚴重的傷口,我已經包扎好了,記得換藥。”柳予安沒說江黎身上的那三處刀傷有多嚴重。
陸虞笙道了聲謝,柳予安回了聲客氣,便離開了。
“爺爺……”陸虞笙想讓他去查是誰做的。
她不是什么善茬。
別人不動她的東西,她可以好聲好氣的說任何事。
但別人如果敢動她的東西,她也不會客氣。
做善良又干凈的人?
可以啊,只要你別動我的東西,我的人。
陸老爺子明白,“我知道的,我先走了。”
陸虞笙將他送到了門口,老爺子神秘兮兮的掏出一個玉佩:“前些天在拍賣會淘到的,說可以保平安,我就弄來了,你收好。”
陸虞笙收下,老爺子總是這樣,見到好玩的,好用的,總會弄來給陸虞笙。
反正都是錢,陸虞笙來者不拒。
見陸虞笙收下了,陸老爺子這才離開。
送走了陸老爺子,陸虞笙轉身,正巧看到江黎站在房間門口。
可可憐憐,委委屈屈。
------題外話------
后來有一天,江黎帶的人,和笙兒帶的人都去了金三角
雙方相見……
小姐,您不是說,姑爺太乖了,怕嚇著嗎?
四爺,您不是說,夫人太干凈,怕嫌棄嗎?
雙方懷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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