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背著巨刀的古曉寒繼續穿梭在山嶺河谷之間。

　　可能是之前意外碰的太多了，這一段古曉寒什么也沒有碰到。只是時不時能從天上看到一些飛鳥掠過，發出沙啞的叫聲而已。

　　不知道走了多久，翻了多少道山脊，蹚過了多少條河，古曉寒感到有些累了。再說時間又快到了可惡的正午，氣溫又開始高了起來。他決定停下來休息。

　　和昨天一樣，古曉寒將巨刀丟到一邊，拿出了餅干和水，吃了起來。可吃著吃著，他就覺得總是吃這些東西有些乏味，不如抓緊時間去看看山間有沒有什么野果子。他昨天趕路的時候，在一個地方看見了不少。只不過當時不怎么餓，所以他沒有繞路去摘。

　　說干就干，古曉寒背起巨刀，收拾好行裝，開始麻溜地找起了果子。

　　確實，古曉寒的想法是對的——這里真的有不少的果子。雖然這里沒有高大的樹木，自然沒有長在樹上的果子，但是這兒的灌木上也結了不少野果。

　　那些野果只有拇指大小，色澤紅艷，嬌嫩欲滴，誘惑力十足。

　　古曉寒剛準備去摘，腦子里面突然蹦出了一個想法：該不會有毒吧。有些猶豫，古曉寒把手收了回來。

　　可自己不吃不就白找了嗎？看著嬌艷欲滴的野果，古曉寒動搖了。他緩緩伸出自己的手。只吃一個，應該沒有事，古曉寒在心里安慰著自己。

　　“住口！”就在古曉寒把野果放到嘴邊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從自己的身后響起。古曉寒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少年正急匆匆地向自己這里跑過來。他身著粗布爛衫，灰頭土臉的，看他那樣子，應該比自己大多不了多少。引起古曉寒注意的是他束著頭發，自從來了吳國之后，除了韓惟精，古曉寒就再也沒有看到其他男子束過頭發了。

　　那少年跑了過來后，氣喘吁吁的。雙手撐著膝蓋，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那東西…不能……吃。”

　　古曉寒看看自己手上的野果，又看了看少年堅定的表情，隨即把野果扔在了地上。

　　“這個是紅魔果，吃了會中毒的。”少年稍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站起了身體說道。

　　“謝謝你的提醒。”古曉寒微微躬身行禮道。在吳國，微微曲躬身體是一種對陌生人很常見的禮儀，兩人要是認識，那一般是握手。當然，要是行禮的對象很多的話，一一握手不方便的時候，人們大多就不管是認識不認識，一概躬身行禮了。

　　“不用謝。”少年抱拳回禮道。

　　“嗯？”古曉寒一臉疑惑地看著面前的這個少年，有些詫異地說道：“你是齊國來的？”

　　少年有些看了看自己，然后對著古曉寒尷尬地笑道：“有這么明顯嗎？”

　　古曉寒也笑了，畢竟自己剛來吳國的時候也是這樣，不管到哪里都會發現受到一些詫異的眼光。所以他后來花了很大的力氣，學會了吳國的禮儀和計量單位。穿衣那更不用說——一來吳國，他就買了一套吳國的便服。

　　“禮儀和服裝都有些問題。”古曉寒平和的說道，“說話的口音也不像吳國人。”

　　“額，那交由一個朋友吧。”少年說道，“我叫姜淵。”他本想著要抱拳。可手放到了一半就停住了，然后他就開始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做什么動作才好。

　　古曉寒見狀，隨即面帶微笑地伸出了手，“我叫古曉寒。”

　　姜淵有些遲疑地把學著古曉寒的樣子把手伸了出去，兩手相碰、相握。

　　姜淵收回手之后，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古曉寒，當他的視線從古曉寒的胸口掃過的時候，一個三角形的物體頓時讓他知道了古曉寒的身份，“你也是靈師。”

　　“你也是？”

　　“嗯，我是。”姜淵有些怯弱的回答道。在家族里，每當和被人談起靈師這一話題的時候，他就是靈環墊底的那一個。漸漸地，他形成了一個習慣，只要談論靈師這一問題，他就會變得有些膽怯。

　　古曉寒心里一喜——要是對方是個靈師說不定還能辦自己獵殺紫眼蝮蛇，他接著說道，“你現在是什么等階呢？”

　　上來就被古曉寒問道了痛處，姜淵頓時想找個地縫鉆進去。但是既然對方問了，不說總歸是不好的，再說，他也算自己剛交的一個朋友。

　　“六級靈師。”姜淵低著頭低聲說道，聲音小的自己幾乎都聽不到。

　　“啊，挺好的。”古曉寒看姜淵的眼神中明顯透出了一股激動。

　　“啊？挺好的？”　　姜淵抬起頭來，不可思議地看著古曉寒，“難道不是太弱了嗎？”

　　紫光一閃，古曉寒開啟了靈力，然后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一邊給姜淵看自己的靈環一邊說道：“我才靈師四級。”

　　“哈哈。”姜淵笑了起來，不過從他的笑聲里面古曉寒沒有感受到任何的惡意。

　　過了一會，姜淵身上藍光一閃，他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手心中兩個靈環閃爍著柔和的淡藍色光芒，“總算是碰到了一個和我一樣的了。”

　　聽到姜淵的話，古曉寒本來還笑著的臉，立即就嚴肅了起來。姜淵這一句話的信息量實在是有些大。

　　“總算是碰到一個和我一樣的。”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他以前碰到了靈師都是兩環以上嗎？而且感覺碰到得還很多，這個姜淵到底是什么來歷？古曉寒陷入了思考。

　　而當他看到姜淵的靈環的時候，他的疑惑就更多了——在姜淵的手掌上，一條藍線橫貫兩個靈環！這是什么情況？

　　看到古曉寒這個樣子，姜淵立即就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話。他收回了手嘗試著岔開話題，“你來這里做什么哩？”

　　古曉寒停止了思考，畢竟姜淵什么來歷和關系也不大，“來這里獵殺靈種。”

　　頓了一下，他接著說道：“可以請你幫忙一起嗎？”似乎覺得自己還是太突然了，他補充道：“我可以付錢給你的。”

　　“什么靈種？”姜淵問道。

　　“紫眼蝮蛇。”

　　“哦，這個我以前倒是在書上看到過，應該可以幫一些忙。”姜淵搓了搓手掌說道：“不過，你能不能先幫一些忙？”

　　“做什么？”古曉寒問道。他想只要是對方的要求不過分，自己幫幫忙也無所謂，如果能爭取到他幫自己，那對自己的助益是非常大的。

　　“幫我找一些石頭，就是這樣的。”姜淵說著就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塊不大的石頭。在古曉寒眼里，那不過是一塊非常平常的石頭。

　　“就是這種有條紋的石頭。”姜淵補充道。

　　“好。”古曉寒答應地很果斷，撿一些石頭費什么力氣？雖然不知道姜淵要那些石頭干什么，但這和他又有什么關系呢？

　　于是，在接下來的時間里面，河邊就活躍著兩個跳來跳去的身影。他們不時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看了看之后要么扔掉，要么塞進口袋。

　　三四個小時之后，抱著一堆石頭的古曉寒和姜淵回到了山坡上。

　　把石頭放在了地上，古曉寒開始看著姜淵的奇怪的行為：他把石頭撿起來，緊放在眼前，專注的看著，像是能從里面獲得什么信息似的。

　　過了半天，古曉寒終于忍不住了：“石頭上面有什么嗎？”

　　“東西可多了。”姜淵依舊低頭盯著眼前的石頭，“從這里面能看出這里以前的地形演變，要是把石頭弄碎了仔細研究，說不定還能看出這一帶之前的生物狀況和資源的種類。”

　　“啊？”古曉寒感到很不可思議。

　　“書上看到的。”姜淵抬起頭來，“不過不是什么圣賢書。”說完他就笑了，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

　　又看了一會，姜淵似乎是覺得累了，他放下了石頭，雙手撐在身后，半躺在地上望著湛藍的天空。“這里真好啊。”他呢喃道。

　　望著姜淵有些陶醉的樣子，古曉寒怕他忘了什么，于是咳嗽了兩聲：“咳咳，什么時候去獵殺紫眼蝮蛇呢？”

　　姜淵扭過頭來，看著他，笑了起來，“要不，我倆先抓抓鳥吧。”

　　古曉寒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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