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的一個小屋子，沒有任何的分隔，床灶和座椅都在一間屋子里面。可能是因為灶臺前放有一些干柴，整個房間充滿了一種奇特的氣味，但并不難聞。

古曉寒找了張椅子坐下。

他是不會等獵戶說什么請坐之類的話的，都不用想，他也知道，獵戶不會在乎這些俗套。

果然，獵戶對他的舉動絲毫沒有意見，只是從簡陋的桌子上拿起一個黑漆小碗，走到水桶邊，給他盛了些水。

接過獵戶遞來的小碗，古曉寒直接喝了一口——他確實有些口渴。

“這次多虧小兄弟了。”獵戶笑著說，“不然我就再也見不到小冉了。”

這個小女孩叫小冉，挺不錯的名字。

古曉寒看到，小冉進屋之后，就開始用角落里的掃帚清掃地上的動物碎骨，平時一定是常做家務的。

“都是巧合。”他說。

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他看到了墻壁上懸掛著的棕皮箭筒和一張彎弓。

“大叔平時打獵嗎？”他明知故問。

獵戶點了頭說；“就是靠這個吃飯的，當然打。”

“看來大叔的箭法很不錯。”古曉寒說。

他看到了很多動物的皮毛掛在墻上，地上還有一些動物的頭骨。這些都是可以賣錢的，一些崇武的富人很喜歡用這些東西裝飾房屋。

而這也是吳國獵戶的主要經濟來源。

“好有什么用。”獵戶嘆了口氣，“這年頭，打到了也賣不出。”

“戰亂嗎？”

“對。”獵戶晃了晃頭說，“以往太平的時候，這些個皮和骨頭還有人要，現在那些富貴人都不買了，在屯黃金。”

“囤黃金？”

“小兄弟沒聽說過嗎？”獵戶見古曉寒有些疑惑，便解釋說，“亂世買黃金啊。”

確實，黃金無論什么時候都是一樣值錢的，古曉寒點了點頭。

但，再待在這里也沒什么意義了，水也喝了，自己該走了。

他站起身，“那我先走了。”

獵戶見狀急忙起身，“小兄弟要是不急就留下吃點東西吧，吃完了，我還有個東西拿給你。”

“我不要報酬。”古曉寒拒絕說。

“是一個對我沒啥用的東西，可能對小兄弟有些用處。”獵戶繼續堅持。

對我有用的東西？古曉寒暗自好奇。

“是什么呢？”他問。

“先吃個飯，我再拿給你看。”

怎么感覺他在耍我？古曉寒無奈地想。

不夠說實話，他確實想看看獵戶口中的這個東西。

“好吧。”他點頭坐了回去。

把古曉寒挽留下來之后，獵戶就拿著小刀走到了屋外，走到門口的時候轉頭對小女孩說：“今天吃好的。”

“嗯嗯。”小女孩開心地應著。

他應該是去割肉去了，古曉寒在來的時候，就看到屋旁的大樹上掛著很多肉，各種各樣的、

他究竟要給自己看什么呢？古曉寒坐在椅子上揣測著，但這無疑是白費力氣，因為那獵戶什么信息都沒有給他。、

說不定這只是一個讓自己留下來吃個飯的借口……

眼睛一撇，他看到小女孩蹲在屋子的一根角落里，低著小腦袋，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處于好奇，他走了過去。

是一瓶酒，站在小女孩身后的古曉寒清楚地看到小女孩面前的不是別的，就是一瓶用泥巴封好的酒壇，從上面積滿的灰塵來看，應該是很長時間沒動了。

“看這酒做什么啊？”他彎腰低聲問小女孩。

小女孩扭回頭，“因為每次家里有重要的客人的時候，阿爹都會喝一點這里面的酒。”

那想來她家是很少有客人來的，否則酒壇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忽然，他想到了一件事，一件很奇怪的事，自己來了這么久，還沒有看到這小女孩的娘呢，她去哪兒了呢？

“你娘呢？”他直接問。

小女孩并沒有立即回答他，她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最后才慢吞吞地說，“阿爹說我娘死了，我出生的時候就死了，我沒見過我娘，這壇酒是我娘留下來的。”

看著那個棕色的酒壇，古曉寒一下子意識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但看著面前這情緒低落小女孩，他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他始終覺得，安慰人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那你阿爹一定對你很好吧？”他選擇岔開話題。

小女孩點頭。

提到她娘，她并沒有紅眼哭鼻子，畢竟她娘走的早，她從來都沒有體驗到母愛的滋味，所以也就無所謂失去。

“阿爹會給我做吃的，還會帶我出去玩。”她說。

這應該就是她的幸福了吧，很簡單，也很真實。

“小冉，升堆火來！”獵戶在外面招呼說。

“來啦。”

望著她拋出去的背影，古曉寒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該怎么去評價她，有些可憐，但應該比大多數人都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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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戶是非常簡單的——肉串和陳酒。

將肉切成碎塊，然后用竹簽穿好，簡單地撒上些香料，放在火上烤熟就行了，這種肉串，古曉寒以前在天幕山的時候也是吃過一些的——韓先生的廚藝十分博大。

肉的味道很鮮美，坐在草地上的古曉寒，拿起身邊的小黑碗，喝了一口里面的酒。

綿柔醇香，回味悠長，好酒！他不禁在心里贊嘆。

雖然他也是喝過不少酒的人了，但卻很少有酒水能與這酒相提并論的。

“這是她娘走了的那年釀的，說是過年的時候一起喝，人年里就走了。”獵戶也喝了一口碗里的酒。

一股苦澀浮現在了他臉上，他應該是想起了小女孩的娘。

高樹上的一片樹葉，飄零而下，落進了古曉寒的酒碗里，如同一葉小綠舟。

沒有拿出樹葉，古曉寒就將酒碗放到了一旁。

“酒很好。”他說。

“是吧。”獵戶應道：“她娘釀的酒是最好的。”

古曉寒看向了遠處的小女孩，她正坐在一個滿是枯草的小土包上，手里拿著肉串，看著遠處的山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為什么不去城里看看呢？”他回頭看向了獵戶，“城里還是掙錢多一些的。”

獵戶搖了搖頭，“一輩子沒出這大山，出不去了。”

說完，他又拿起放在草上的幾根肉串，放在火上烤著。

“山里的日子不好過啊。”

“不好過也好過，日子總是這樣，還是樂觀一點好。”

古曉寒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專心吃著手里的串。

大概過了過了十多分鐘，他吃完了，八成飽，剛剛好。

“我吃飽了。”他對還在烤串的獵戶說，“到底要給我砍什么東西呢？”

獵戶也站起身，手從褲子口袋里面拿出了個什么東西。

似乎是張圖紙，古曉寒看到了不完整的輪廓。

他接過這個東西。

這是果然一個已經發黃了的紙張，摸上去很順手，可能是羊皮紙之類的。

不過，要真是羊皮紙，那這個東西就一定很有些年頭了。要知道羊皮紙在吳國可是早就被淘汰了書寫用紙，在羊皮紙上寫東西的人，基本都已經作古好幾百年了。

這紙沒多大，他很容易地將其展開，放在手掌上觀察著。

這似乎是一張地圖，上面密密麻麻的有很多線條，錯綜復雜到讓古曉寒瞠目結舌分地步。

“這是?”他問。

獵戶微微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一次打獵的時后，從一個洞穴.里找到的，可能是個地圖。”

古曉寒又聚精會神地看了看這塊碎紙，可半天也沒有頭緒，最終只能放棄。

總之，這個地圖就對了，現在不知道，以后可能會知道，暫時放一放。

“我還有事，先走了。”他說。

已經在這里耽誤一上午了，時間已經不早了，得趕緊接著趕路，自己手里可是還有重要情報的。

獵戶倒也沒再挽留什么  他親自送古曉寒出了柴門。

“以后有機會再來。”他對古曉寒說。

“我會的，告辭了。”古曉寒回應。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他清楚地知道，像這種萍水之緣，一旦分開，就很難再見了。

真相就是這樣，人們卻總是選擇可能性微乎其微的希望。

一直看到古曉寒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山野中，獵戶才收回目光，帶著小女孩走進屋里。

靈師就是好，不像自己，有一頓沒一頓的，他心里不無羨慕。

一進屋門，桌子上忽然有個閃閃發亮的東西吸引他的眼睛。

他快步走了過去。

竟然是一枚銀幣！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可是相當于三十枚銅幣的銀幣啊，可以毫不夸張的說就是自己以前一個月的收入。

說實話，他之前根本就用過銀幣——一直都是在用銅幣滿足開銷。

印象中的銅幣永遠在別人手里……

是那個少年留下的嗎？他望向了古曉寒離開的方向。

“阿爹，這是什么啊？”小女孩惦著腳尖，夠著腦袋，想要看清獵戶手里的東西。

“錢，很多的錢。”獵戶拍了拍她的腦袋瓜慢慢說“剛才那個大哥哥是個好人，你以后也要做他那樣的人。”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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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古曉寒結束了自己的匯報。

他現在在一個十八線小鎮的靈會，剛說完自己得來的情報。

不要看這靈會小，全國靈會都是有專門聯絡是渠道的，聽說是通過一種神奇的石頭，具體是什么他不清楚，他清楚的是這玩意兒效率很高。

“我會及時上上面匯報的。”辦公桌子對面坐的的是文質彬彬的一個小伙子，“希望你能對你說的話負責。”

“越快越好。”古曉寒丟這句話之后就推門走出。

這里不是最終目的地，信陽才是。

“嘎吱。”門合上了。

用羽毛筆沾了沾墨水，小伙子運筆如飛，一份驚人的報告正在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完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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