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交通線斷了
踏著硝煙與鮮血,聆聽著凄慘的哀嚎,時間走過來半個月的路程。
橫踐山脈,大陸最大的山脈。
今天的天氣很好,雖然已經是冬天了,但山脈里并不冷,至少山脈的南側是不冷的。從極北冰域席卷而來的冷空氣肆虐而過齊國之后便被綿延萬里、奇峰不斷的橫踐山脈給擋住了去路。
這也就是吳國冬天不冷的原因。
吳國通往齊國的交通線縱貫這座山脈,是吳國本土與齊國占領區的唯一通道。交通線上密密麻麻地分布著一個又一個的據點。
這些據點的作用是很多樣的,一方面它們可以為來回的商旅提供補給,保障他們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更為重的一點,這些據點體現著吳國的控制。
此時,一個平平無奇的據點內。
看著地圖上密密麻麻的據點,陸虎將水壺里的最后一點水一口喝了個干凈。
他對旁邊的一個人說:“這是乙區最后一個據點了吧?”
“對。”旁邊那個叫呂樂康的人應聲說道,“這里已經沒有吳國佬了,可算忙完了。”
他調整了一戴在頭上的網巾——剛才在戰斗中,網巾松了些。
陸虎也露出一副終于解放的神情,他將身上的罩袍丟到了一邊的椅子上,現出了里面穿著的黑色金紋深衣,“這么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拔釘行動已經結束了?”
“拔釘行動”是玉組織一個星期前公布的最新任務,目的在于徹底摧毀吳國橫踐山脈交通線上的所有據點,使得吳國喪失與齊國占領區的聯系。
其實這對玉組織來說,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本來橫踐山脈就在他們的控制之下,這條交通線孤零零地從自己的控制區里面穿過,就像是懸浮在空中的一根蜘蛛絲,想要掐斷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而且,這個蜘蛛絲本身也是極為脆弱,雖然有士兵把手,但士兵都只是普通人,每個據點所能容納的人數又很有限,所以玉組織攻擊的時候,幾乎都感受不到什么壓力。
只用了不到兩個星期的時間,據點就被“拆遷”得差不多了。
“這次總也是出了口惡氣。”呂樂康惡狠狠的說。
面龐消瘦,不長的頭發很是蓬亂,還有著濃濃的黑眼圈,再配上這幅表情,他是看上去著實讓人生畏。
他將桌上盤子里的一個野果拿起來賭氣似的啃了一大口,一邊嚼一邊念叨;“當初在奉明那個憋屈。”
幾個星期之前,他也在奉明城城下,也參與過對城池的攻擊,結果,運氣好, 沒缺胳膊沒少腿的就回來了。
那幾天絕對是他人生里揮之不去的黑色:城頭上的火炮呼嘯,靈技橫飛,城下的同伴不斷喪生,辛苦弄來的靈種就像石碾里的黃豆一樣,迅速稀碎,沒錯,可就是稀碎,一波波的攻擊,一波波的敗退……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知道的火器的恐怖,以前普通人在靈師面前可謂是毫無招架能力,但奉明的守軍卻告訴他們,只要有堅城又火炮,靈師也那回事兒……
然而這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他才是勝利者,一個復仇成功的勝利者。
“既然已經拿下了,我們走吧。”陸虎平靜地說。
正洋洋得意的呂樂康聽到這話之后,臉上的笑容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不快。
但這撤退的命令也不是陸虎下的,那是組織上面下的,他就是不高興也得遵照執行。
“知道了,知道了。”他回應得很是敷衍。
瞟了一眼桌子上的地圖,他罵了一句,“媽的,辛辛苦苦把據點弄下來,現在又要走……”
“組織是有道理的。”陸虎說。
“有啥子道理?”呂樂康白了他一眼。
望著自己的這個不肯動腦筋的搭檔,陸虎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把手伸到呂樂康的面前,張開五指,“這是什么?”
“手啊。”呂樂康說。
陸虎搖了搖頭,“這是巴掌。”
說完,他又將五指回握,接著說,“當巴掌握成拳頭的時候,手指才不會被人掰斷,進可攻退可守。”
“所以呢?”呂康樂晃了晃大腦袋依舊不解。
“所以,我們就像是手指一樣,要是占一個據點就要一個據點,力量就被分散成了巴掌,那些吳國佬就能一個個把我們掰斷,只有收攏,我們才不會被動。”陸虎以關愛智障的心態給他耐心地解釋著。
“啊!”呂樂康一拍雙手,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真尼瑪是個智障。”陸虎笑罵道。
“你才是智障。”呂樂康回懟了一句,“可,我們馬上就要會齊國了吧。”
聽到齊國這個詞,陸虎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復雜,他用一根黑帶把散垂在背后的頭發扎成了一個發髻,“對,事情做完了,該回去了。”
他走出了大帳。
幾個玉組織成員一齊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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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國都永昌。
“我操!”一聲憤怒的叫罵聲響起。
與此極為不匹配的是,說出如此粗俗之語的是一個西裝革履,頭發整潔的老頭。
此時他手上正握著一張紙。
“這些個暴逆是真活膩歪了。”他怒氣盈腔,“還敢切斷交通線!”
沒錯,他手里的那張紙就是關于玉組織切斷橫踐山脈交通線的報告。
報告上說,交通線上的所有據點已經全部失守了,玉組織盤踞在山脈偏北的位置,徹底控制了交通線,甚至都已經開始收“過路費”了。
他將白紙丟到了桌子上,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平復一下自己內心的情緒——這里是內閣,還是要注意自己修養的。
在他旁邊的是內閣的其他幾個人,上次那個山羊胡男子、微胖男子還有首相孫可都在。
只不過今天的孫可看上去很疲憊,也瘦得不成樣,說句不好聽的就是皮包骨了。
他嘴唇發白干裂,面無血色,絕對是大病之人。
“咳咳,咳。”孫可氣息不足得咳嗽了幾下,“周大人冷靜一下。”
那個老頭,也就是孫可嘴里的周大人,連忙點頭,陪笑說:“實在是失態,失態。”
畢竟孫可是首相,同朝為官,官大一級壓死人。
看到眾人都望著自己,孫可清了清嗓子,“眾位不必驚慌,這次的事,基本在預料,咳咳,預料之內,暴逆臨死掙扎而已。”
“敢問首相大人有何對策?”山羊胡子男子問,
“打,決戰。”孫可眼里閃過一絲決然。
其實孫可早就接到了玉組織攻擊橫踐山交通線的報告,只是當時玉組織還沒有攻下所有的據點罷了,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所有據點失陷是遲早的事。
昨天上午,總靈會。
孫可在隨從的攙扶下,找到了沈鈺泉。
這次這位總長大人沒有再在什么小亭子里接待他,原因很簡單,孫可這次來真的很不容易。
大概是從一個月之前開始,孫可就得了肺病,起初只當做是一般的感冒,沒有重視,后來病情日漸嚴重,日夜咳嗽,飯也吃不下去,幾天的時間,半截身子就入了土。
要不是吳皇不惜一切的用藥給他治療,估計他早就歸西了。
這幾天,咳嗽是好些了些,但誰知道這不是回光返照呢?
面對如此病情卻還堅持上門與自己商量軍國大事的孫可,沈鈺泉心里不禁肅然起敬。他覺得在孫可身上有一種信念和力量,讓他的生命死撐在那殘破的身體里。
反觀自己這些皇室成員,他頓時覺得無地自容。
“首相大人在家里休養些時日吧。”將孫可扶上座位后,沈鈺泉勸他說。
“我也想休,咳咳,休息,可那群暴逆不讓啊。”孫可無奈地說,本就滄桑的臉上多出了些凄然。
作為全國靈會總長,沈鈺泉的消息網比起孫可只能用有過之而無不及來形容。玉組織切斷橫踐山脈交通線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這些天他也沒閑著,相關事務早已安排了下去。
其實總結起來,他的對策異常簡答,就是讓軍隊配合維和團在橫踐山脈里決戰。
此外為了加速結束動.亂,他還說服了兩個皇室的神佑強者一起去,就連他自己這次也是要親自上了。
三個神佑、數百名靈師、上萬的軍隊,玉組織必然覆滅。
“首相大人放心,靈會和皇室這邊已經下了命令了,就等首相大人命令軍隊了,”他對孫可說。
“咳咳,皇室也要參戰嗎?”孫可有些驚訝地說。
靈會和軍隊協同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但皇室的參加確實是他始料未及的。在他看來,如果靈會和軍隊下定決定的話,玉組織是一定會失敗的,現在不是一個月前,其他地方的叛亂都被鎮壓,國家也已經完全進入戰爭狀態,勝利的天平早已傾向自己這一方。
“不是皇室的您都已經這樣了,我們這些皇室的可不能再在家里睡大覺了。”沈鈺泉微笑著說,“這個國家說到底是也是皇室的。”
走出總靈會,孫可松一口氣,他知道這個國家離恢復和平已經不是太遠了,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到那一天。
“咳咳!”他又劇烈地咳嗽了一下。
這位總會長不是等閑之輩,表面上不問國事,性情散漫,實際上卻在黑暗處攪動著潮水,并牢牢把握著水的流向。
孫可有一種感覺,仿佛從玉組織作亂以來,所有的事情都大致在這位總長的計劃之中一樣。
不過有一句話沈鈺泉說錯了,這個國家不只是他們皇家的。
大門青石階對面有一顆老樹,樹丫扎入冷空,一只寒鴉嘶啞地孤泣,大街上的幾張廢紙被旋風一吹,帶上了天,將那寒鴉驚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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