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食好。沒瘦。”

　　好言簡意賅啊！霽月感嘆！

　　“我瞧著瘦了，你看看胳膊上都沒有肉……”

　　崔氏掐，再掐……

　　崔氏撇嘴：“肉太結實了，都沒肥肉。”

　　母親，你是想吃五花肉，怎的？

　　崔氏：“你要多吃點，臉上也要長點肉，你的臉像刀削了似的，過了年你就要娶淑芬進門了，你呀！不要總是一句話不說，哪有人能受得了……”

　　看著不啃聲的世子。霽月很疑惑。

　　難道益康是崔氏生的，益文不是的？

　　霽月很懷疑。益康的嘮叨遺傳自崔氏。

　　大哥益文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總之，他一動沒動。要不是，他牛眼似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霽月都以為他睡著了。

　　“我說的，你記住了嗎？”

　　“嗯！”

　　“冬天要多穿點衣裳，你看你就穿了件薄襖。我新縫制了一件襖，你拿穿上。”

　　“嗯！”

　　“母親，我先回軍中。”

　　“馬上要娶……啊！”

　　崔氏還沒回得過神，益文朝霽月瞧了一眼點點頭，就走了。

　　崔氏：“我還沒說完……”

　　霽月：我還沒開口呢！您只是沒說完。

　　知足吧！

　　“母親，我也走了。你說的我都記住了，”益春跟著益文，直接朝他們揮揮大手，“妹妹們，再見！”

　　崔氏：“你……，你們一個樣。”

　　崔氏干脆揮手讓大家都散了。

　　早上，廚房的廚娘早已送來了好幾樣瓜果。

　　霽月便約了家中的妹妹們一起雕瓜果。

　　“今天，臘八節，咱也雕瓜果樂一樂。”

　　“雕瓜果是什么？”敏月疑惑的問。

　　“就是用瓜果雕花。”蓮月解釋道。

　　能雕的可不光光是花。手藝高的廚師，雕個鳳凰也可以栩栩如真的。

　　說著話，就到了霽月的翠鳴院。

　　丫鬟們早已把新鮮的瓜果放在桌子上。

　　蓮月迫不及待的拉了椅子靠著桌子坐下來。

　　敏月半蹲半趴在桌子上。不知道挑什么好。

　　“姐，你想雕個什么？”蓮月拿著一個結熟了的小南瓜問。

　　敏月不知道要雕什么，她也不會雕，她一會兒拿個蘿卜一會兒拿個南瓜，再不時的瞅瞅蓮月與霽月。

　　“雕朵花。”

　　霽月說著拿起一個紫蘿卜。

　　雕花說簡單也簡單，說復雜那也是相當復雜。她先雕個簡單的，練練手。

　　刀有些不順手，不過，一個四瓣的橢圓形的二月蘭，雕起來還是不費事的。

　　“我雕什么好呢？”蓮月見霽月拿了紫蘿卜，她丟下南瓜拿起一個紅蘿卜。

　　在蓮月還在思考雕什么的時候，霽月已經用紫蘿卜雕好了一朵四瓣小花。

　　談不上精致，只能說好看，花瓣的顏色由淺漸深。

　　“好好看，這是二月蘭花嗎？”旁邊伺候著的薄荷詫異的問。

　　田間的諸葛菜，二月蘭開花就是這樣的。春天到了，田野間一片一片的。沒菜時，人們會采一把炒著吃，一股清香味。

　　沒想到有人會認出來，雕得有這么像嗎？

　　霽月拿著自己雕成的花，左右看看，并不覺得雕得有多好，有多像。

　　有人認出來，霽月很高興：“像嗎？我覺得不怎么像呢！”

　　“像！”紅豆與薄荷齊齊點頭應道。

　　“好看，姐，能給我嗎？”已經啃起蘋果的敏月，大眼睛巴望著霽月。

　　“給！”

　　敏月丟下蘋果，專研起手中的花來。

　　霽月看看青蘿卜，又用青蘿卜皮雕了一個蝴蝶，刀總算合手了些，拐彎抹角的地方沒那么生硬。

　　敏月看自己手上的二月蘭，又看看霽月手中的綠蝴蝶。眉毛湊到了一起，糾結起來。

　　“姐，我能用花換你手上的蝴蝶嗎？”敏月羞澀的小聲問道。

　　“給你！”霽月摸摸敏月的頭。

　　敏月扯起一個大笑臉，像那當空的太陽，暖洋洋。

　　刀越用越順手，桌上的雕好的花，動物，物件越來越多。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霽月前所未有的高興。

　　從來沒有人用羨慕，又熱愛的目光看著自己。

　　一陣熱鬧后，蓮月與敏月各自挑了自己喜歡的瓜果，散了。

　　霽月想起思月，這樣一個熱鬧的節日，她還是一個人。像從前的自己，或者更甚。

　　霽月看著滿桌子的瓜果雕刻件，從中挑了一朵白玉蘭，一個栩栩如生的喜鵲。她準備送給思月。

　　院門口依舊是那位愛說話，聲音又高的嬤嬤。

　　“見過姑娘！”笑容滿面，讓人看著就歡喜。

　　霽月點點頭。

　　“大姑娘來看三姑娘，”嬤嬤樂呵的說，“有大姑娘來看三姑娘，三姑娘病肯定會好得快。聽說，今天，三姑娘喝半碗米湯。”

　　“三姑娘能喝米湯，身體就會好起來。我們村里，那不足月生下來的孩子，用米湯都能喂活。要我說，這米湯最有營養了。看門的丁嬸，她老頭兒得了那什么病，可不就是喝米湯，身子就好了。要我說啊……”

　　“三姑娘能吃，這肯定是大姑娘把福氣帶給了三姑娘。”

　　“還不打開簾子，讓大姑娘進去。”

　　廊下的丫鬟忙打開簾子。

　　“姑娘快進去，婆子還得去看院門。”

　　屋里靜悄悄，秀紅繡著帕子，時不時瞄一眼躺在床上的思月。

　　“怎么就你一人？”霽月走過去低聲問道。

　　秀紅急忙放下繡帕，站起來，躬身道：“嬤嬤去看姑娘的藥，我怕他們吵著姑娘，讓她們去外面了。”

　　吵？

　　成天躺在床上的人哪里會嫌吵，怕的是靜悄悄，沒有人聲，沒有活的氣息吧！

　　霽月瞥一眼低頭回話的秀紅。秀紅挺直了腰，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

　　“姑娘，這是這個月從庫房新領的毛尖，不知道姑娘愛不愛喝？”是那個廊下掀簾子的圓臉丫鬟。

　　“我喝喝看。”霽月接過茶盞。

　　茶盞是青花瓷，府里上好的茶具。

　　“姑娘院子里有白茶，還有君山銀針，鐵觀音。這都是以前領過來的茶，奴婢怕沒收藏好，就給姑娘煮的新領過來的茶。”

　　思月院子里的丫鬟都是新來的，這個丫鬟是個有心的。

　　人就怕沒心，沒欲望，有心有欲望，事情就好辦得多。

　　你盡心為我，我不辜負于你，兩兩得利。這才是人與人最佳相處方式。

　　霽月朝說話的丫鬟望過去，丫鬟臉上盡顯緊張之色。

　　有心中透著稚嫩。

　　這才是思月應該擁有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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