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8.388 番外17
繼承了蘇聯遺產大頭的不外乎俄羅斯和烏克蘭, 在軍工方面烏克蘭更是繼承了絕大部分。
比如大飛機,比如轟炸機,再比如那艘尚未建造完成的核動力航母。
聽說烏克蘭那邊似乎不再想繼續建航母, 烏里揚諾夫斯克號很可能被當做破銅爛鐵賣掉。
國內的航母建設在八十年代被完全擱置。
陶永安不是軍迷, 可是前段時間的銀河號事件也讓他開始對國內的軍工發展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當初蘇聯解體的時候, 阮文就搞回來了很多好東西。
說是一直待在莫斯科, 其實她也沒少往烏克蘭跑。
這次阮文和他一起待在莫斯科,偏生那邊烏里揚諾夫斯克號又傳來了消息。
陶永安怎么想怎么都覺得阮文不可能會錯過這個機會。
阮文分`身乏術,但還有謝薊生!
瞧著那臉上淡淡的神色,陶永安也斂去了那顯而易見的喜色。
他得淡定些, 不然未免太丟人現眼。
舞臺上的芭蕾舞劇緩緩落下了帷幕, 陶永安想著去吃點夜宵。
剛從包廂里出來, 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人。
不知道站了多久,像是一棵大樹,他不開口你幾乎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這讓陶永安有些后怕,剛才他和阮文說話聲音那么低,不至于被這個人聽到了吧?
“女士,上好的香檳, 要嘗嘗看嗎?”
阮文聞言莞爾,“當然,我的朋友最喜歡香檳。”
朋友:“……”你胡說, 我一向對酒沒什么興趣好嗎?
不過倒是可以嘗嘗看。
只不過當香檳變成了黑啤酒, 陶永安覺得自己有點笑不出來。
白酒喝了還能熱乎點,可是啤酒呢?
最適合夏天喝,因為能降溫啊。
如今的莫斯科涼颼颼的,誰想喝這玩意呀?
事實證明,有人喜歡喝。
比如說坐在他們對面的那個姑且可以稱之為尚且年輕的青年人。
“不喜歡嗎?”
阮文搖頭, “我只是不愛喝酒罷了。”
她的語氣溫和,讓人覺得即
便是被拒絕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青年人謝爾蓋笑了下,“那你可錯過了一樣人間美味。”
人間美味嗎?
在這件事上,阮文并沒有跟這位俄羅斯青年爭辯。
她倒是不著急。
謝爾蓋也并不著急。
兩人一個喝酒一個在那里看著,這讓陶永安有點懵。
這兩個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一杯黑啤酒下肚,謝爾蓋終于開口,“你想要怎么合作?”
“我想從你們這進口油氣。”
這話讓謝爾蓋愣了下,“你能代表國家?”
進口油氣向來都是國家的決定。
眼前這人,怎么敢大言不慚?
這般說辭,和國內的那些石油大亨又有什么區別。
“不能,但如果你們能答應,我就可以說服國家。”
謝爾蓋慢慢坐了回去,他看著這個單純從樣貌上看不出真實年齡的年輕女人。
她已經三十多了,好像是三十四歲,可是看起來不像。
除了那雙過于沉作冷靜的眼睛外,將她放在校園里也不違和。
“你有把握?”
阮文笑了起來,“那你覺得我是特意來逗你玩的嗎,謝爾蓋先生?”
她這話略顯得有些輕佻,但卻讓謝爾蓋笑了起來。
“我盡快給你答復。”
“兩天,先生別這樣看著我,因為合作不過是第一步。”
謝爾蓋并沒有搞清楚這個中國女人在想什么。
就連陶永安也有些懵逼。
……
“阮文,你是打算說服貿易部來干這個?可是你得想好了啊,你要是這么做了,我怕程部長就會把你抓過去當苦力。”
這不是現成的“把柄”嘛。
程部長對阮文早就“覬覦”已久,就想著讓阮文去對外貿易部日后好接班他。
陶永安一直覺得,阮文去搞什么退役軍人事務部就是為了避免去程部長那里。
好家伙,現在主動送上門。
“抓不到的。”
阮文的氣定神閑讓陶永安覺得自己有些愚鈍。
第二天下午,謝爾蓋就來找阮文。
相較于昨天,這位青年人的眼神更加炙熱,“建設油氣輸送管道需要很多人。”
“對。”
“工程能提供就業。”
“對。”
“這就是你答應給我們的回報?”
“對。”
謝爾蓋看著這位年輕的中國女人,好一會兒才開口,“走吧,我們可以去進行下一步的談判了。”
作為阮文的跟屁蟲,陶永安跟著阮文一道去。
他也知道,真要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其實自己也保護不了阮文。
但能盡一份心總歸是好的。
阮文的用意,他是明白了的。
就如同阮文在國內經營的退役軍人事務部一樣,給這些人一個穩定的生存手段比什么都重要。
而現在的生存手段是什么?
工作。
俄羅斯的失業率太高了,即便是軍人也不例外。
在結束了兵役后,他們能得到的是什么?
一張盧布支票,而兌換成美元……
不超過十元。
阮文動了惻隱之心,或許是因為街頭的那位老兵,又或者是因為祭奠那個死去了的國家。
不管是什么,利益卻又是放在第一位的。
正如同,她來到這里后,開口第一句話是,“我能打一通電話嗎,打回國內。”
不安全。
在俄羅斯并不安全,隨時會有竊聽者。
以至于這些天阮文和女兒通話都不過是聊一些藝術文學方面的事情。
也沒有和近在烏克蘭的謝薊生通話。
而現在這通電話的請求很快就被應允了。
因為阮文是要跟對外貿易部打電話。
“從俄羅斯進口油氣?”
程部長愣了下,但很快反應過來,“價錢呢?這是一個大工程,我們前期投入會很大。”
“前期投入不用擔心,價錢方面我會盡可能的爭取到一個好價。”
阮文的承諾很簡短,簡短到讓程部長不假思索的答應。
石油和煤炭都是不可再生資源,雖說國內現在的勘明的儲量已經相當不錯,但……
能從國外低價進口倒也不錯。
中東那邊石油資源豐富,但
是海上運輸到底是慢的。
倘若直接和俄羅斯合作,通過管道運輸的話……
程部長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合作,但是他沒辦法一個人做主,“阮文,我得請示一下。”
“我知道,不過我希望您現在就去談一下這件事,我需要馬上得到回復。”
程部長聽到這話一驚,但很快就意識到,這種事情的確是宜早不宜遲。
在阮文和這位阿列克謝討論了半小時的藝術后,電話又響了。
熟悉的聲音讓阮文松了口氣,大老板親自打電話,自己可真是有本事。
“這件事做的不錯,繼續努力。”
幾年前和電子工業部的姜部長有交集時,阮文可沒想到他會成為國家的一把手。
而這短短兩句話,她也聽懂了弦外之音,“您放心,我會的。”
管道建設需要時間,解決了不少人的就業問題。
又能將油氣出售到中國,解決財政上的一些小問題,創造外匯收入。
阮文不是活菩薩,這么盡心盡力的幫忙,自然有所求。
程部長可能沒察覺到她的心思,但是她的這位故交卻是看的明明白白。
掛斷電話,阮文笑了起來,“將來有機會,讓我女兒來這里學習一段時間,她的審美著實糟糕,需要好好培養下才是。”
謝元元:……胡說!我審美好著呢。
謝爾蓋引薦給阮文的,是能源部的副部長阿列克謝。
當然,單是阿列克謝還無法決定與阮文的合作。
這還需要經濟發展部的參與。
個人能否代表國家?
一開始經濟發展部的官員對阮文并不放心,但很快兩瓶老白干讓一切問題都消失于無形。
這個暗中保護阮文的保鏢貢獻出自己的胃來,讓阮文與俄羅斯方面的談判很順利。
在阮文來到俄羅斯的第六天,國內派出代表團來,與俄羅斯方面正式簽署了相關協議。
而這個合同涉及到未來二、三十年,不可謂不是天價合同。
當然,這一工程本身就十分的浩大。
管道建設十分的復雜。
為此兩國代表團進行長時
間的磋商,一度就連對外貿易部的部長都前來俄羅斯,與會洽談。
而牽了頭的阮文則是聯系國內,為退役軍人事務部拿下了另一個十分龐大的訂單——
油氣管道制造。
為此樂薇覺得阮文這生意做得好極了,“你這是右手倒騰到左手,還能封了他們的嘴。”
誰不想拿這個大訂單啊。
從西伯利亞到國內,盡管是中俄雙方共同承擔的項目工程,但依照阮文的手段,俄羅斯那邊的工程想必也被她拿到手中。
這種大項目管道可是重中之重,不能出半點差錯的那種。
自己拿在手中倒也放心。
阮文苦笑,“這也不是最終目的。”
和能源部談油氣買賣不過是一筆小生意,阮文盯上的是俄羅斯國防部。
果然,十月底的時候,國防部的人按捺不住來找阮文喝酒了。
并不怎么能喝的阮文喊出了自己的保鏢魏平。
魏平個頭不算高,和其他人相比甚至連腱子肉都少了些。
但正是這么一個平平無奇的人,有一個海量的胃。
之前喝倒了經濟發展部的官員,如今又來跟國防部的官員一較高低。
當兵的多是猛人,雖說個別的國防部官員不見得是行伍出身,但也酒量驚人。
隨著一瓶瓶特意從首都運來的二鍋頭、老白干酒瓶空蕩蕩,原本還嚴肅著一張臉的國防部官員都變得和藹可親起來。
“轟炸機,那可不行?你們之前不是買了嗎?要不你們來點坦克,我們的坦克部隊要退役了。”
說話間,國防部長忽然間抱著魏平哭了起來,“我們的坦克部隊,我保不住它呀。”
他哭得像是一個孩子一般。
惹得其他人也都情緒低落。
阮文原本目標就是軍工,如果能弄到轟炸機甚至其生產線那最好不過,只不過這次的國防部似乎沒那么好糊弄。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
坦克就坦克吧。
想要一次性談妥是不可能的。
程部長專機抵達莫斯科時,阮文就要他帶著足夠多的白酒。
為的就是今時今日派上用場。
她要接連三天,請國防部的人喝酒。
第二天早晨,阮文又一次洗澡后還覺得自己渾身酒氣熏天,她不免有幾分郁悶。
和國內匯報了這次洽談的情況,卻不想國內反應要激烈的多,“坦克?好啊,你盡可能的弄來,咱們的戰士是世界上最一流的,但也需要裝甲保護!”
當年發生在珍寶島,為了一輛坦克犧牲戰士們性命的事情,絕對不能再發生!
阮文想了想昨天聊得事情,好一會兒這才開口,“好像是什么系列,這些確定不是舊貨?”
國內連線的國防部官員驚呆了,“t80?這可是蘇……哦,這可是俄羅斯的第三代重坦,他們怎么舍得買?阮文,一定要買下,要是價錢合適就能買多少買多少!”
價錢挺合適的,但是……
次日上午,阮文再度來到大使館和國內打電話,“他們要把炮管拆了。”
“啊?也對,拆就拆了,報價多少啊?”
“兩萬。”
“這么便宜?兩萬盧布?”
阮文笑了,怎么遇到個比她還摳的?
“美元結算,盧布對美元開放后,現在俄羅斯貨幣嚴重貶值,他們亟需外匯。”
知道她剛從美帝那邊訛了一筆錢,就想著要美元結算。
“那就美元,我這邊盡快給你籌錢,你再跟他們好好談談,看還能不能弄來點什么。”
弄那么多坦克回國,當即就惹得國際矚目。
駐莫斯科的國外媒體來到酒店圍追堵截阮文,提問時十分之犀利,“你是想要組建一直屬于自己的軍隊嗎?”
歹毒用心可見一斑。
阮文笑的從容,“我的公司在邊疆有很多土地,我想用這些坦克去幫忙耕地,你覺得怎么樣?”
兩萬美元一輛的坦克,遠比購買那些重型的耕地機器要省錢的多。
好像是挺……
合算的。
阮文手頭上近億美元,全都跑到了俄羅斯國防部的口袋里。
事實上這并不夠,俄羅斯這次強行退役的坦克部隊有近五萬輛坦克。
國內而阮文也不過是每個型號只要了兩千臺
,一共八千臺沒了炮管的坦克,支出了16億美元而已。
把自己剛從美國那里訛來的一個億都花出去還不夠。
不過她還是有些不甘心,“你們這炮管留著做什么?破銅爛鐵賣給誰不是賣,不如給我好了。”
國防部的人十分警惕,“你要這個做什么?”
分開買?再安裝上去嗎?
這可不行。
對方死活不同意,阮文也沒辦法,最后還是聯系了那位“倒爺”。
搞了一卡車炮管回國。
等那一卡車貨交付到賈天山手中時,已經是春節前,三個月后的事情了。
炮管對阮文而言有很大的用處,拉著個回來是為了研究俄羅斯的冶鐵技術。
不過阮文名下沒什么鋼鐵公司,她也沒空再開公司——
從莫斯科回來后,阮文去了外交部,正式成為了一名外交官。
而名下所有的產業,悉數交付與退役軍人事務部,支撐事務部的發展。
這個決定幾乎讓絕大部分人都震驚了。
對外貿易部的程部長傻了眼,他原本以為阮文已經是他鍋里的那條小魚,誰曾想去了外交部。
國防部的也愣了,還想著讓阮文繼續去俄羅斯烏克蘭繼續淘好東西呢,這人忽然間就去了外交部,那談生意可就不方便了。
可從沒聽說過,外交部的官員還能跟人談生意。
震驚的還有陶永安和石磊,這兩個阮文的生意伙伴,怎么也沒想到阮文忽然間就把上億的家產交給國家,自己去當外交官了。
因為阮文的事業向來都有陶永安的一部分股份,這次把大部分公司交給國家,統一對退役軍人事務部名下之前,阮文花了大價錢購買了陶永安的股權,最后把省城的日化品廠和上海的一家紡織廠留給了陶永安。
陶永安十分憤怒,“你把我當什么了?”
這么大的事情,竟然一句話都不商量一聲,“你不是說你絕不從政嗎?”
當外交官是什么鬼,這不叫從政這叫啥?
阮文苦笑,“我本來是沒想的。”
不然也不會去搞什么退役軍人事務部
。
可是銀河號事件把她推向了另一個舞臺,阮文現在還有得選嗎?
“你怎么沒得選?”
做一個富貴閑人不好嗎?
阮文名下那么多產業,為什么要……
“作為一個商人能左右大國風云是很厲害,如果我想更厲害一些我甚至可以去美國,說不定幾十年后能操控美國大選,可這不是我想要的。”
阮文看著這個與自己并肩作戰十多年的戰友,“陶永安,在公海上,當我在巡洋艦的炮口威懾下堅決靠近貨船時,你以為我不緊張嗎?我不舍得,怕自己真的死了我姑姑會傷心死,我舍不得我的朋友我的家庭我的事業我的孩子我的愛人。可我沒得選。”
“我這輩子做不了一個科學家,我沒那個腦子,或許再繼續做一個商人我能成為首富,能擁有千億家私,可那又如何呢?”
“你還記得自己的理想嗎?”
陶永安被這個問題問住了,他的理想……
他的理想是什么?
他竟然一下子回答不上來。
他想要自己過好點,想要家人平安順遂,想要……
陶永安忽的覺得,自己這些年來明明過得還不錯,可是卻又忘了很多。
“那你的理想呢?”
阮文的理想又是什么。
那回答很輕,似一片羽毛又仿佛一朵沒有分量的云彩——
“我想要這個國家變得更好。”
她了解在強權下他們的國家還是那么的無力,也知道自己能做的有限。
可有些事,總是需要人去做,不是嗎?
陶永安忽的愣在了那里,很久很久以前,他說過阮文是理想主義者。
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們都改變了許多,可阮文的理想與信念并沒有改變。
她如此的堅定,不被世界改變,努力讓自己去改變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祖國需要你的胃出自林虎將軍,那兔里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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