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314 香梅小產
十四樓度過了一個并不平靜的夜晚。
至于始作俑者, 將紅酒倒在別人腦袋上的謝薊生,冷眼瞧著那些外國女人找自己的先生算賬,他擁著阮文回了十九樓。
“你觀察的可真仔細。”
阮文笑了起來, “想什么呢, 我哪有空觀察這些, 是云樓的服務生跟我說的。”
麗娜是趙經理的前女友, 后來開始傍那些老外,誰送了她什么,她都會炫耀一番,經常一身行頭去云樓吃飯。
搞的所有人都知道, 她的姘頭有哪些。只不過在飯店工作, 不好說顧客的是非, 所以即便是知道什么,也不會和這些外國女人說。
謝薊生聽到后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打聽這個做什么?”
那個麗娜不過是跳梁小丑,阮文壓根不會放在心上的那種,怎么還特意打聽了起來?
“就吃飯的時候無聊,聽人說個八卦下飯嘛。”
之前謝薊生去杭州, 阮文晚飯懶得吃,就叫了客房服務,云樓的服務生給她送了餐。
阮文順帶著就跟那服務生聊了起來。
本來就是八卦一下, 誰知道人直接往槍口上送呢?
“她那思想不可取, 只許她當個菟絲花靠出賣身體等男人賞一口飯吃,為什么我就不能養著你呢?不過是在云樓吃了幾頓飯還真以為自己是金鳳凰了,法餐好吃嗎?鵝肝松露魚子醬又如何?我覺得還沒云吞面吃好呢。”
謝薊生看著那氣呼呼的人,忽的起了心把她的發簪取了下來。
那一瞬間,阮文那堪堪過肩的發散落下來。
黑而長且直的發像瀑布一樣, 讓謝薊生忍不住吻在了她的頭頂,“小阮老師說得對,我就吃你的軟飯了。今天救命之恩小生無以為報,以身相許如何?”
阮文瞥了一眼:還唱上癮了。
“你欠我的救命之恩可不止這一次哦。”
“那我就多許幾次,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怎么樣?”
國際套房的門叮的一聲打開,下一秒又是被關上。
阮文倚在門上,覺得后背有微微的涼意。
謝薊生看著她,“小阮老師要我伺候嗎?”
阮文的生理期有點短,四天就結束了。
她被這么一勾,還真有些氣喘起來。
“那你打算怎么伺候?”
女人吐氣如蘭,讓謝薊生覺得便是走遍華夏,再也找不到第二個阮文來了。
他掐著那纖細的腰肢,下巴抵在阮文的額頭上,“怎么都行,你說要怎么樣我都聽你的。”
這次隨著阮文出來,最開始是不放心,結果不放心變成了放縱。
大抵是因為自從元元出生后,兩人很難得過這種二人世界,僅有的清凈時光都變得極為難得。
所以食色性也,人生在世誰又不是飲食男女呢?
過去是阮文勾著他,如今他也想回應一下。
不然等著七老八十了再折騰嗎?只怕那時候他也是有心無力。
倒不如,享受當下。
阮文聽到這話笑出聲來,仰頭咬在謝薊生的下巴上,“先去洗……”
門鈴忽的響了起來,打斷了這一室的春情。
謝薊生看著門外站著的人,他依舊沒放手,“不跟他談,行嗎?”
原本是約了埃文斯在十四樓談合作的事情,誰知道鬧出麗娜這幺蛾子來……
阮文忍不住笑出聲來,“等談完了再說,你先去洗澡,過會兒我去找你。”
國際套房有國際套房的好處,比如這個國際套房是三居室格局,套內面積就有一百平,有獨立的會客廳和餐廳。
談工作也很方便。
阮文特意叫了客房服務,讓人來沖了咖啡。
埃文斯有些坐立不安,他沒想到麗娜竟然會動了其他心思,虧得他之前還以為她不過是想借機討好自己……
“阮小姐真的很對不住,這件事我向……”
阮文抬手制止了這位蘇格蘭人繼續說下去,“埃文斯先生的報價有多少?”
她很是直接,直接到讓埃文斯愣了下,等說出報價時,他很是小心地看著阮文。
這個價格,是不是太低了?
阮文沉默了好久,就在埃文斯又要開口時,阮文又問了句,“埃文斯先生是第一次和人談生意嗎?”
“啊?”
埃文斯這下是真的懵了。
他之前倒是跟人談過,可談之前也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啊。
畢竟是他的女伴,還挺丟人的。
阮文喝了口水,“這個價碼,埃文斯先生打算要多少貨?”
埃文斯連忙報出了個數字,“這是一個季度的貨。”
阮文倚在沙發上,真皮沙發頗是舒坦,據說這是進口貨,國際套房的標配。
聽說十六樓的國際四套房里還有黃梨木、紅木的沙發座椅,當年宋女士經常住在那里。
“我還以為是一個月呢。”
阮文這話讓埃文斯下意識地去端起咖啡杯,想要借著喝咖啡的時間來整理一下思路。
“這個單子我想……”
埃文斯看著阮文起身,連忙放下咖啡杯,“一千英鎊,一集裝箱的貨再加一千英鎊。”
他想要從中間抽一點,但看起來這一套行不通。
“不是價錢的問題。”阮文笑了笑,“埃文斯先生不覺得進貨量太小了點嗎?”
“沒關系,我們支付運費。”埃文斯很是認真地解釋,“而且我們公司打算在上海這邊弄一個倉庫。”
阮文聽到這話挑了挑眉頭,“海上運輸的運費埃文斯先生你們出就好,倉庫嘛,我這邊有就不用麻煩了。其實建設新倉庫需要不少的時間,如果方便的話,埃文斯先生可以考慮租用倉庫,這樣比較省事。”
“我會考慮阮小姐的提議,那我們的合作……”
阮文笑了下,“合作愉快,具體的還要再細談,到時候我會派人過來與你接洽。”
埃文斯沒想到這么容易,之前他被阮文晾了好些天還以為這單生意要黃了呢。
原來……
還挺簡單的。
埃文斯還想要再跟阮文聊兩句,不過看著阮文在那里按揉太陽穴,他很快就說了告辭。
走之前,蘇格蘭人問阮文是否喜歡蘇格蘭的折
耳貓,他可以找機會給阮文帶來一只。
“不用了吧,我女兒還小,她有些頑皮,怕是養不了。”
埃文斯很是遺憾,“那有需要的話您盡管說。”
蘇格蘭人一步三回頭的下了樓。
……
阮文去衛生間里,她打算好好泡個澡。
套房里有大浴缸,可惜之前她來例假一直沒有這個機會。
眼看著明天就要回去了,此時不泡澡什么時候泡?
阮文進去就發現謝薊生正在浴缸里泡著,十分舒坦的模樣。
比自己會享受,要知道剛才她還在那里和埃文斯斗智斗勇,拿下一個價格還不錯的訂單。
只不過旗袍上的盤扣有些煩人,阮文怎么都解不開。
“你過來。”謝薊生招了招手。
阮文過去,坐在浴缸邊沿。
謝薊生幫著解開了一粒紐扣,但下一秒直接攬著阮文的背,將人帶到了浴缸里。
絲綢沾了水,緊緊的貼在身上,這下是真的曲線畢現。
阮文低呼了一聲,“我的衣服。”
“回頭我賠你。”
“你怎么賠呀?”阮文瞪了一眼,“難不成是打算親手做一套賠給我嗎?”
這提議有些刁難人。
謝薊生卻是應了下來,“好。”
男人床上說的話,能當真嗎?
阮文又不是傻白甜,浴缸里說的話一樣當不得真。
謝薊生是行動派,答應賠衣服,所以直接把這套花團錦簇的旗袍給毀了。
絲質的旗袍也不算多脆弱,奈何謝薊生一股巧勁,撕拉一下那旗袍就從單側開叉變成了兩側開叉。
“敗家爺們!”
窸窣的水聲中,阮文低罵了一句,很快便是沒入那低低的吟唱聲中不見了蹤影。
……
小轎車到了工廠這邊,保衛科那邊當即就有人跑了出來,跟阮文匯報情況。
“汪家大哥走了,不過他媳婦和倆孩子還都在酒店住著,天天都過來。”
你要是攔著她就哭,可不攔放進去又怕惹出事來。
阮文不在,韓建國也有些拿捏
不好分寸。
歸根結底,是他沒有江雪梅那般厚臉皮。
“知道了,這段時間辛苦了。”阮文遞了一盒點心過去,“上海的蝴蝶酥,味道還可以,嘗嘗看。”
點心的香甜味道似乎透過紙盒傳了出來,韓建國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讓你破費了。”
阮文每次回來都會給他們帶著吃食,和其他人不一樣。
這讓韓建國很是感動,并不一定多貴重。
但這是把你放在心上,人活著一輩子,有的人圖名有的人圖利,而他圖的不就是被人記掛著嗎?
……
阮文剛回到家不久,李阿姨就得到消息抱著謝元元回了來。
謝元元小朋友有些樂不思蜀,似乎并不是很想念她爸爸媽媽。
直到阮文拿出點心逗她,她這才巴巴的跑了過來,“媽媽呲呲。”
小孩子說話不清楚,阮文拿她沒辦法,教了好一會兒還是“媽媽呲呲”。
媽媽還齜牙咧嘴呢!
阮文坐在沙發上,抱著女兒看她吃點心。
她怕孩子噎著。
李阿姨瞧著謝薊生下樓去看望汪老,忍不住嘟囔了兩句,“汪家那個大嫂,這臉可真是比城墻都厚,好在你們陳廠長是個強勢的,不然這孩子都被她搶了去。”
阮文把點心推過去,“怎么了?”
“還能怎么著啊。她可真是個有能耐的,把男人趕回去了,就帶著倆孩子在這邊住著,也不著急回去上班。見天的過來你要是攔著她,她就在那里抹眼淚,還硬往里面闖,你說誰敢動手啊,誰攔著她就被她罵流氓。到了樓下就又是乖順的兒媳婦,又是給做吃的又是給做衣服。”
阮文笑了笑,“我還以為什么事呢,有她忙活,您不就清靜了嗎?元元沒怎么鬧您吧?”
“沒有沒有,這孩子聽話著呢。”李阿姨無限感慨,“這話本來不該我說,不過這人惦記著東西呢,你說要是只惦記著老爺子的,人家是親兒媳婦,瞧我這嘴。”李阿姨輕輕拍了下。
阮文又是一笑,“您接
著說,沒關系的。”
作為涂安國介紹過來的保姆,李阿姨其實是記掛著阮文早前給她的承諾的——將來安排給她養老。
不一定非要伺候著,自己腿腳還好的時候她時不時去看一眼,等自己死了有人給自己收尸埋葬了就行。
因為有盼頭,李阿姨自然是給阮文當耳報神,一股腦地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她呀還惦記著你的產業呢。”
這阮文還真是一點都不奇怪。
畢竟在江雪梅看來,她是靠著汪老的扶持起來的,哪有什么真本事啊。
“我知道了,您也別煩,過些天我就把她趕走。”
李阿姨開心的拍了下大腿,“那敢情好!”
正在吃蝴蝶酥的謝元元愣了下,嘴里的酥都顧不得吃了,細聲細氣的說,“疼疼。”
阮文:“……”閨女打小就會賣萌怎么辦,怎么說句話都是疊字?
是因為這名字的緣故嗎?
李阿姨連忙安撫小朋友,“元元吃,不疼的。”
她又是跟阮文說了起來,“對了阮文,你走后啊那個劉五斤帶著他媳婦來過一次,我瞧著那意思可能是看看你能不能給找個工作。”
阮文覺得李阿姨在跟自己賣關子,“您是不是聽說了什么?”
隔壁413所家屬區大院,連帶著這邊工廠大院兩邊加起來有幾百口子人呢,就沒李阿姨打聽不出來的消息。
“就香梅她那弟弟妹妹不爭氣唄,她妹妹不去讀書也就罷了,被人占了便宜懷孕了!”李阿姨小聲嘀咕了句,“鬧的還挺大的,香梅氣得暈了過去,結果自己的孩子折騰沒了。”
阮文臉上笑容消失不見了,“什么時候的事情啊,我是說香梅小產。”
“就年前那幾天嘛。她也沒好意思跟人說,這不是前些天她那個大妹要跟人男的結婚,結果人家男的壓根不打算娶她嘛,這就傳了出來。我瞧著呀,這小兩口怕不是想要離開呢。”
這未婚先孕可不是被戳脊梁骨嗎?
香梅這二十多年行得正
坐得直,便是再窮再累再苦也沒有偷過搶過。
如今這般委屈,哪受得了啊。
“人呀,最怕心被寒著,這一涼了心啊,就……”李阿姨嘆了口氣,“也怪不容易的。”
阮文低聲附和,“是啊,不過他們還年輕,還有機會,也不著急。”
李阿姨瞧著阮文在那里逗弄女兒,到底是沒再說什么。
年輕人誰還沒個犯糊涂的時候?
用讀書人的話來說,那就是人非圣賢誰還不會犯點錯?這知道錯了能改,那就好。
阮文聽到李阿姨那低聲一嘆,忍不住笑了起來,“您別擔心,香梅之前幫我帶元元,我心里有數。只是有時候啊人迷了進去怎么都喚不醒,得換個法子讓他們疼一疼,才知道對錯是非,才知道人生的路該怎么走。”
香梅這次被一向疼愛的親妹妹坑的這么慘,也該明白回過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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