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269 親近
梁曉雖說也是個廠長, 但人微言輕,畢竟機床廠和重汽相比差著事呢。
哪怕現在重汽正處于轉型艱難期,但作為國內第一個國字號的汽車廠, 早前掛著的又是第一汽車制造廠的大名……
即便這兩年梁曉作為后起之秀驚艷了東三省, 但說的話還沒那么有分量。
要不是因為何部長打了這通電話, 張廠長也沒怎么把阮文放在心上。
不就是一個造紙的嘛, 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過首都那邊電話打過來特意關心這事,張廠長也不敢太過于怠慢。
“咱們國家人多,用不著這采棉機,我之前去美國考察的時候倒是見過, 他們的采棉機, 其實一年也生產不了多少臺, 這種大部頭的一用都是好幾年。”
“那倒也是。”阮文笑了笑,跟著在重汽這邊逛了逛。
張廠長留阮文在這邊吃個便飯,阮文婉拒了,“還是不打攪您了,我出來時間長了還要趕回去看看,等什么時候有機會您去我那邊, 到時候一定請您吃飯。”
張廠長親自送人離開。
他的秘書忍不住多問了句,“這位也算是個紅人,就這么拒絕了, 是不是不太合適?”
何部長親自打電話過問, 明顯是想著要重汽幫這個忙……
“怎么弄,你以為造一輛車那么簡單,這些模具都沒有,專門為她這一輛車,值當的嗎?”
且不說得投入大量的精力, 又得讓多少工人參與進來,耗費多少錢?
重汽現在還想要搞小汽車,有這個精神頭搞汽車不好嗎?
……
重汽廠子很大,幾乎占據了半條街。
走在廠門外的林蔭道下,梁曉欲言又止,看著阮文還有心情踩那落葉,他一時間更不知道說什么了。
“跟你沒關系。”
梁曉一愣,看到阮文停了下來。
“這跟你沒什么關系,如果是我,我也會考量搞這個合適不合適,邊疆那邊需要采棉機,但同時也可以靠人力來完成,一口吃不了個大胖子,我能理解張廠長的做法。”
“為了幾臺采棉機專門
搞一個生產線不合適,不值當的。”
梁曉是搞機械的,未嘗不明白張廠長的心思,“那你怎么辦?”
“再去采購唄,美國那邊又不是沒有,再不濟還能看看歐洲那邊。”阮文笑了笑,“實在買不到,那就只能找人了,咱們國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浩浩蕩蕩的采棉大軍,那可是持續到二十一世紀前二十年的。
只不過阮文已經配了一整套的機器,混合著人力反倒是不好。
她想了又想,索性還是搞進口。
布朗先生那邊能直接聯系,不過在聯系美國人之前,阮文想再問問。
能省一點是一點嘛,多問一句也少不了一塊肉,說不定還能節約不少錢呢。
阮文沒有在長春久留,國內的汽車制造如今堪堪起步,如果重汽都搞不來,也別指望其他廠子能承接她的訂單。
東北這邊是老牌工業基地,重工都在這邊。
碰壁之后,阮文直接離開長春。
她回了首都。
幾通電話打了出去,先是聯系了在意大利的安德烈。
安德烈倒是很爽快,“那我明天給你回個電話。”
他現在是新貴,不過是幫忙問幾句而已,不算什么麻煩事。
緊接著阮文又是打電話給遠在西德的劉春紅。
劉春紅就更爽快了,“采棉機啊,是采棉花用的嗎?我馬上打電話問問,對了阮文你什么時候有空來趟這邊啊。”
春紅大姐在西德過得還挺開心,她一向都是爽快人,有本地人李澤帶著結交了一群朋友后,春紅大姐的德語進步飛快,再加上一手過硬的廚藝,這讓春紅大姐的異國生活過得還挺滋潤。
作為阮文的代理人,春紅大姐經營著這家中德聯合工廠,去年的營收相當的不錯。
這讓她容光煥發,整個人都脫胎換骨一般,和剛到慕尼黑的時候判若兩人。
阮文聽得出她語氣里的歡快,“再過些天,我有時間去一趟。”
“那行,我打電話問問,爭取下午給你回復。”
阮文想要給赫爾斯打電話,但電話撥出去后又掛斷了。
一
來現在時間不合適,二來她有些遲疑,打算先不找赫爾斯。
在美國,阮文還有其他的人。
劉經理沒想到竟然會接到阮文的電話,因為工作的事情向來都是他跟陶永晴、陳廠長聯系,有什么拿不準的才會找阮文。
出國這么久,他打電話給阮文的機會并不是很多。
這還是阮文第一次給他打電話。
洛杉磯時間晚上十一點一刻,距離他睡覺還有不到二十分鐘。
“幫我個忙,去找一下生產采棉機的工廠,問問價格。”
劉經理不假思索,“著急要價格嗎?”
“你有什么安排?”
劉經理倒也沒瞞著,“明后天我要去談兩筆合作,如果能談成的話大概會出售十臺消毒柜。”
他又是補充了一句,“至少有十臺。”
醫用消毒柜價格不菲,實際上其造價也就那樣。
龐大的利潤空間促使著劉經理和alice盡職的推銷,兩個人都十分優秀,alice在歐洲那邊工作十分順利,如今順利轉正成為歐洲區的銷售代表。
劉經理這邊進度稍顯的坎坷,不過這兩個月倒是好了不少。
明后兩天是個大訂單,他這段時間以來最大的訂單。
劉經理十分的重視,所以今天也早早的躺在床上,沒想到接到了阮文的電話。
“那你先忙,忙完了再給我打聽就好。”
松了一口氣的劉經理又意識到另一件事,“阮文,我這兩天看新聞,說是華爾街的那個律師提起了國際訴訟。”
“這么快?”
劉經理略有些遲疑,“那個律師我倒是認識,要不要我幫忙……我知道他狀告的并非是你的品牌,可是大部分美國人不懂啊,我看這段時間衛生巾的銷量不是很好。”
阮文笑了笑,“這個在我預料之中,不過銷量不好是因為大家又開始用棉條了。”
她當初吃到的紅利如今已經沒多少了,好在衛生棉條的專利技術阮文早已經買了下來。
“不過還是幫我拖延兩天吧,明天我再給你打電話,看到底幾天更合適些。”
“那行,有什么事你盡管打電話,可能下個月我不在這邊。”
劉經理在美國四處當飛人,為了推銷醫用消毒柜,他也很拼命的。
阮文聽到這話想了一下,“你有沒有去學校做推廣?”
“你是說校醫院,不過校醫院的規模一般比較小,倒不如去社區……你是說學校的實驗室?”
阮文笑了起來,“雖然說是醫用,但本質目的是為了達到消毒效果,我想有很多高校會需要這玩意。另外高校有的是錢,獅子大開口也無妨。”
劉經理這下連瞌睡蟲都跑得無影無蹤,“知道了,那我盡快忙完這個去聯系采棉機。”
……
阮姑姑覺得阮文最近瘦了很多,“你說你整天這么跑,累不累呀?”
她特意去菜市場買了只老母雞,熬了一大鍋的雞湯。
老母雞的雞油多,熬著熬著上面漂著一層的油。
知道阮文嫌這個膩歪不愛吃,阮姑姑又把這個撇去,最后留下的是噴香的湯。
用這湯,給阮文弄了面條吃。
她做的面條格外勁道。
能不勁道嗎?
最好的白面,使勁兒揉,軟乎乎的面最后都揉的硬邦邦的,然后再搟面條。
忙活了這一陣,阮姑姑都一身的汗。
“年輕的時候就要多吃點苦頭嘛,這樣過些年我就能享清福了。”
阮文看著焦黃的荷包蛋,湊過去親了阮姑姑一口,“還是姑姑你做的面條好吃。”
“去你的,多大的人了還這么不害臊,弄了我一臉的湯。”
阮姑姑嘴上嫌棄,可一雙眼睛都沒舍得挪開。
“阮文,你這么跑,家里頭小謝能照顧得過來元元嗎?”
“香梅還在幫著忙。”阮文吸溜了一口面條,一點點的咀嚼著咽了下去,她覺得胃里頭填的滿滿當當的。
人呀,不管什么時候吃飽了才是最大的幸福。
“本來說留香梅到元元半歲,不過我最近忙,也沒找到太合適的人來替她。”之前香梅說要考慮考慮,后來也沒下文。
或許是沒跟劉五斤協商好?
阮文覺得回去后得
再問問看,如果香梅不打算來首都,那就再幫她帶帶元元好了。
阮姑姑看她沒心沒肺的模樣忍不住戳了下她腦袋,“怎么越大越沒腦子了,孩子得大人帶著才親近,你看咱們左右鄰居,張大姐帶著孫子,所以孫子親她不親他姥姥。那邊的牛家嫂子帶著自己外孫女,外孫女就親她不親她奶奶。你這天天跑,又不喂奶又不帶孩子的,將來跟元元生分了怎么辦?”
阮文聽到這話愣了下,然后埋著頭在那里吃面條。
等著這一碗面條見了底,她這才有空跟阮姑姑說這事,“沒事,有小謝呢。”
“你這孩子,小謝跟你能一樣嗎?”
爸爸是爸爸,媽媽是媽媽。
誰都沒辦法取代。
“哎呀,他既當爹又當媽就行了嘛,我知道您擔心什么,那等我忙完這陣兒,我休息一段時間,好好在家陪著元元,這樣總行了吧?”
阮文知道自己有些對不起女兒,但世事兩難全,她也不是全能超人,能面面俱到。
阮姑姑看著阮文那模樣,“那要不,回頭我把這工作辭了,你哥也老大不小了,回頭也得結婚,到時候我一樣得……”
“辭什么辭,帶孩子多辛苦,回頭請保姆就行了,大不了多花點錢嘛。”阮文不想阮姑姑整天圍著孩子轉,她上了年紀應該享清福。
“您要是不想工作了那也行,我又不是養不起您,但不能為了帶孩子辭職。”
“那也不是。”她雖說如今五十大多,依照著左右鄰居的說法,是到了享清福的時候。
可看到季教授快八十歲的人了,每天還都在看書做研究,精神矍鑠仿佛年輕人。
阮姑姑又覺得,自己也可以。
她前半輩子庸庸碌碌,大概最大的成就就是能養活這倆孩子。
如今后半輩子也就十幾二十年,她想著做點自己喜歡的想做的事情。
“那就是了,您往后別再提這事,不然我可就生氣了。再說了,現在雙職工的家庭也不少,人家倆孩子都能帶的過來,不也是下了班才能跟孩子親近下嗎?干嘛總盯著我呀。”
阮姑姑
知道說不過她,“行行行,是我的錯,我往后再不提了。”
她不說元元的事情,反手就提到了羅嘉鳴。
“阮文,你要不尋摸個,看能不能給小羅介紹個對象?”
阮文覺得自己吃多了,打了個飽嗝。
吃撐了也不代表她要亂管這閑事,“我手上哪有合適的人啊,再說了他自己不想結婚賴得了誰?”
嘴上糊弄著阮姑姑,阮文有些奇怪——
羅嘉鳴和汪萍,這倆人真的崩了?
阮文還在這邊等幾個人的電話,有合適的甚至可能直接出國去考察。
一時半會兒也離不開首都,正好最近有新上映的電影,阮文打電話約汪萍去看電影。
汪萍倒是答應的爽快。
等到了電影院,阮文才發現,她爽快是有原因的——
汪萍身邊還跟著一個年輕男人,瞧著那模樣十分殷勤,是相親對象還是男朋友?
阮文有些拿不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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