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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91 替阮文高興


  汪萍倒是沒跟阮文抬杠,  她帶著這個消息回家。

  汪老倒是十分高興,“起名好啊,你怎么不把阮文帶回來?她現(xiàn)在怎么樣?身子重了就別再忙里忙外了,  她那小身板那經(jīng)得起這么折騰?”

  汪萍覺得人偏心起來真是沒得救,  當(dāng)初她家那幾個兒媳婦懷孕的時候,  臨產(chǎn)前都要去上班。

  用她家老爺子的話來說,  “長征路上都有生孩子的,怎么現(xiàn)在就這么嬌氣?一頓能吃三碗飯的人在這里給我裝什么嬌嬌?”

  現(xiàn)在可好,阮文這還不到七個月,就要歇著了。

  “她自己閑不住,  你要是想說那就明天等阮文來了自己跟她說,  我說這話惹人煩。”

  人上了年紀(jì)鬼心眼也多了,  怕這話讓阮文不開心就讓自己說,汪萍也不傻。

  汪老瞅了眼女兒,嘆氣這孩子一點不讓人省心。

  “你說阮文都要生孩子了,你什么時候也找個對象?”

  之前介紹的那些人,要么瞧不上要么處幾天覺得不合適就算了。

  他閨女是不能低嫁,可也不能這么折騰啊。

  瞧瞧阮文,  比她小了好幾歲呢,孩子都要出生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啊。

  “你急什么啊,緣分來了那就到了,  急也沒用。”汪萍幫阿姨把菜端出來,  剛洗了手,老四帶著他媳婦回來了。

  這兩口子回來的有些突然,不過汪萍也沒往心里去,飯桌上忽的心念一動就提起了阮文交代自己的事,“爸,  你說也挺有意思的,之前都說林三的媳婦是個福星,那本事大得很都能化腐朽為神奇把林三給治好,可現(xiàn)在也沒聽說林三好利落啊,看來這福氣也有用完的時候。對了洪梅,我聽說林三他媳婦是去你姐那個單位上班了,她之前鬧了那么大一出害得林家賠了五百萬進(jìn)去,現(xiàn)在又去財務(wù)崗,也不知道這人怎么想的,她也不是學(xué)會計的啊,干得了這活嗎?”

  老四媳婦岳洪梅覺得這是沒事找事,剛想要回一句自己其實也不知道,汪萍又說了起來,“說起來阮文之前倒是做會計的,她可真有能耐,

  爸你知道嗎?今天下午阮文跟我說,她又做了個大單子,你猜猜多少錢。”

  汪老吃了塊醬骨頭,他牙口不是很好,偏生又愛這一口,每次都是選脆骨,把肉燉的爛透了,吃著不硌牙。

  “一千五百萬?”

  之前汪老拿這個惡心了姓林的一把,還把他搞得明升暗降。

  他閨女一問,就下意識地來了句一千五百萬,這讓汪萍都笑了起來。

  她伸出兩根手指頭。

  汪老放下筷子,“兩千萬?”倒也不錯,能把之前的貸款還上了。

  他家不跟姓林的似的,幾個兒女都在機關(guān)單位工作,沒有開什么外貿(mào)公司。

  比一般老百姓家富裕,但也就那樣,能拿出幾萬塊的積蓄,可五百萬就算是砸鍋賣鐵也拿不出來。

  “不是。”汪萍夾了塊醬牛肉吃,她家阿姨的黃瓜涼拌牛肉做得很不錯,夏天的時候總是讓人胃口大開。

  坐在那里的岳洪梅忍不住,“兩倍,那是三千萬?”

  三千萬的單子,那可真不小。

  阮文那才多大個廠子啊,一個尋常的國營廠一年的營收才多少。

  三千萬,她有些后悔之前跟阮文鬧了不愉快。

  不然說不定還能跟阮文掙點錢呢。

  汪萍笑了笑,“兩個三千萬。”

  “怎么可能?”岳洪梅的筷子落在了地上,她都沒察覺。

  她老公幫著撿起來,去廚房洗了下給她放在碗上,“多少都跟你沒關(guān)系,你瞎問什么?”

  聽到這話岳洪梅瞪了老公一眼,六千萬啊!

  她一個月工資才不到二百塊,別說六千萬,六萬塊她都能高興的多吃兩碗飯。

  震驚下怎么了?

  汪老也驚著了,“咋這么多?她沒跟你說到底咋回事?”

  “說了兩句,說什么把自己的專利給賣了,反正就是一錘子買賣,過兩天就跟那些人簽約了。”

  她家這個兄弟媳婦是個大嘴巴子,這事借她的嘴傳出去那真是再好不過。

  倒是省得她再想別的辦法。

  老四和謝薊生不對付,又有幾分讀書人的清高,斷然不會去

  找謝薊生套近乎。

  就算岳洪梅再怎么吹枕邊風(fēng)都沒用,老四就那德行。

  這么一來,岳洪梅怕是會跟娘家的姐姐說,她那個姐姐又是個喜歡炫耀的。

  到時候肯定會炫到祝福福面前。

  那阮文交給自己的事情,也就算完成了。

  汪萍夾了一塊臘肉獎勵自己。

  她可真聰明啊。

  岳洪梅被這消息給驚著了,離開這邊大院時,忍不住和老公嘟囔了起來,“你說阮文不就是開了個小廠子嗎?怎么就那么賺錢。”

  她是羨慕的,羨慕的要死要活。

  自己每天忙得要死也才一百三十多塊的工資,加上逢年過節(jié)的補貼也還不到兩百塊,阮文這一單生意就是六千萬,而且還是美金。

  她眼睛都在滴血,真是羨慕的要死。

  “不是說了嗎?賣的專利,那玩意就是值錢。”汪家老四是理工科出身,多少明白點,“她愛掙多少就掙多少,你眼饞什么?”

  這話岳洪梅不喜歡聽,“誰眼饞了啊,我不就是問問嘛,汪成斌你這什么態(tài)度啊。”

  “我什么態(tài)度?我本本分分的教課當(dāng)老師為國家培養(yǎng)人才拿我該拿的工資我心安理得,我什么態(tài)度?”

  “你這話說的,我沒本分工作是吧?你不就是不待見謝薊生嗎?當(dāng)初他去清華你去不了,現(xiàn)在他去大學(xué)教書你在中學(xué)當(dāng)老師……”

  “是,他老婆能掙六千萬,我老婆掙不了!”

  謝薊生是他心頭的一根刺,是引爆心底那嫉妒之火的火星子,是炸`藥的引線,會讓他瘋狂的口不擇言。

  岳洪梅沒想到一向?qū)ψ约焊┦滋睦瞎谷粚ψ约杭t了臉,她氣得跺腳,“那你找阮文去當(dāng)老婆跟她過日子去好了!”

  她氣得往娘家那邊去。

  岳家沒想到小女兒會忽然間回來。

  問她什么又不說,岳家老娘看這也不是回事,就喊大女兒過來開導(dǎo)小閨女。

  岳洪蘭就住在娘家對面,隔著一條馬路,沒幾分鐘就過了來。

  “怎么了,跟成斌吵架了?”

  岳洪梅看著大姐就想哭,“我不就說了兩句,他就

  說我眼饞人家阮文,我就是眼饞怎么了,謝薊生是公爹養(yǎng)大的,現(xiàn)在能掙錢了,拉扯汪家一把不行嗎?你看其他人家,誰不想著辦法掙點錢,就連上面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可汪家呢,我跟他都過的什么苦日子啊!”

  這話讓岳家大姐有些頭疼,“你也別這么說,你嫁給他不也漲了工資,不是說回頭還能提職稱嗎?”

  “漲工資有什么用?一個月才一百多,你知道阮文一單生意賺多少嗎?六千萬啊!”

  她和汪成斌六萬塊錢都拿不出來。

  岳洪蘭聽到這話震驚了,“真的假的?”她覺得自己這會兒天旋地轉(zhuǎn),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六千萬,她不是沒見過這么大的數(shù)額,但那是在賬本上……

  “我騙你干嘛?就我那姑子說的,她高興得很,姐你說我能不能跟阮文去套套近乎?她不是在搞那個衛(wèi)生巾嗎?我也從她那里進(jìn)點貨來賣,你說怎么樣?那個婦聯(lián)的王主任不就是一直在阮文那里進(jìn)貨嗎,她肯定沒少拿錢。”

  “別胡說!”岳洪蘭覺得她家妹子這張嘴也太沒遮攔了些,“婦聯(lián)的會計我認(rèn)識,她們進(jìn)的價錢是不貴,但沒問題。”

  岳洪梅一口咬定,“那就是阮文私底下給王主任錢了,不然王秋平怎么就那么上心給她搞宣傳?阮文這人很會辦事的,不然結(jié)婚的時候那些個清高的要死的科學(xué)家,怎么都去參加她和謝薊生的婚禮了?我可是聽說,過年的時候她還去沈老家里拜年,在那里吃了午飯呢。”

  “她那不是因為父母的關(guān)系嗎?不過她是挺能掙錢的,可惜你家汪成斌和她男人不對付,不然的話倒是能跟她好好說說。”

  岳洪蘭是在財政上工作,見得錢多了心思也就活絡(luò)起來。

  她想起了剛分配到他們單位的祝福福,早些時候也是有大訂單,結(jié)果那訂單黃了,丟人險些丟到了國際上。

  當(dāng)時岳洪蘭還想著,林家怕不是要把這個敗家的兒媳婦給休了,沒曾想祝福福沒事,前兩天還被安排到了她們單位。

  還特別趾高氣昂的那種,岳洪蘭很瞧不上。

  嘚瑟什么,說不定哪天就被林家掃地出門了。

  “她這生意敲定了嗎?”

  “說是板上釘釘了,姐你說明天阮文去我公爹那里吃飯,要不我去跟她套套近乎?她懷孕好幾個月了,我要不給她準(zhǔn)備點小孩子穿的衣服什么的?你說……姐,你聽我說話沒?”

  “聽著呢聽著呢。”岳洪蘭敷衍了一句,“那你說話前多想想,千萬別得罪她。”

  “我知道。”

  姐妹倆各有心思,聊了好一會兒,岳洪蘭先回家了。

  她結(jié)了婚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和汪家那是拐彎抹角的親戚,不指望能沾光,但能夠用阮文壓一壓祝福福的風(fēng)頭倒也不錯。

  ……

  祝福福對自己的這個工作并不滿意,但是她沒得選。

  林家沒有讓林嶸跟她離婚,是因為這節(jié)骨眼離婚并不好,會讓林家的名聲一敗涂地。

  只是她再拿捏著林嶸都沒用,去上班。

  這是家里的保姆通知的,這段時間她都沒見過公爹,至于兩個姑姐就更沒露面。

  她還沒被林家拋棄,卻已經(jīng)成為了林家的棄子。

  但祝福福不甘心,她憑什么就這么認(rèn)輸?

  只要還有林嶸在手,她就有翻盤的希望。

  她也只剩下林嶸了。

  盡管那就是一個變態(tài)。

  可她需要一個孩子,羅嘉鳴不能給她,她只能把這希望寄托在林嶸身上。

  她幾乎是閉著眼完成任務(wù)一般的和林嶸交`媾,只希望能有孩子。

  可惜,那聲音再也不會給她任何提醒,偶爾響起也只是和她閑話幾句而已。

  “我有孩子了嗎?”

  腦海中沒有任何回應(yīng)。

  祝福福又問了兩遍,依舊沒回答。

  就在她即將死心時,她又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沒有。”

  這個答案無比的殘酷,意味著她還要繼續(xù)昨晚的事。

  但祝福福又尋到了一絲希望,這是它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正面回答她的問題,“那你能幫我嗎?我不想這么作踐自己。”

  聲音沒有吭聲,似乎沉默了下去。

  祝福福不甘心,“

  你就眼睜睜看著我死嗎?阮文她不會放過我的。”

  “我不參與你們之間的斗爭。”

  祝福福不甘心,“我死了你也就沒了!”

  這是寄生在她身上的東西,盡管無法用科學(xué)來解釋,但她沒了,這聲音也會死!

  “我本來就沒有生命。”

  聲音的聲音冷冰冰的,“保持心態(tài)的平和,能讓你活下去。”

  這是它給祝福福最后的忠告。

  它沒辦法再幫祝福福了,尤其是在阮文選擇了人生奮斗目標(biāo)后。

  個人命運和國家命運是沒得比的,即便寵兒如祝福福也沒辦法再占便宜,除非她和阮文一樣,有著大公無私的理想。

  然而之前它提示了幾次,祝福福都沒聽進(jìn)去。

  如今這忠告,也不知道她能夠聽進(jìn)去。

  “活下去?像魏向前那樣在監(jiān)獄里茍延殘喘的活下去嗎?”

  這回應(yīng)讓聲音再度沉默——人類的嫉妒心是如此的可怕,它或許是多嘴了。

  祝福福如今沒有專車接送,她和大部分人一樣騎著自行車來上班,當(dāng)然她也可以選擇乘坐出租車或者公交車。

  前者花錢多,而她如今每個月除了工資外只有五十塊的家用,夠做什么的?

  公交車上人擠人,她嫌惡那夏天的臭味,才不想坐。

  最后只能騎著自行車上班。

  剛過來,就聽到幾個同事在聊天。

  “我騙你們做什么?汪萍親口說的,還能作假嗎?六千萬美金呢,這可不是小數(shù)目,我覺得阮文應(yīng)該去對外貿(mào)易部工作,她掙錢能力那么強,說不定能拉來不少大訂單呢。”

  “其實我覺得她搞工業(yè)也挺好的,之前婦女節(jié)的時候婦聯(lián)還有咱們單位的工會不都給發(fā)了衛(wèi)生巾嗎?用著還挺好用的,我一直在用著呢,花點錢買個舒坦也值了。”

  “可不是,對了洪蘭你家妹子不是汪家的小兒媳婦嗎,能不能幫忙搭個線跟阮文認(rèn)識認(rèn)識,咱們便宜多拿點,這可是個好東西。”

  岳洪蘭笑了起來,“那我?guī)兔枂枺刹怀傻牟恢馈!彼f著往外瞧了眼,看到祝福福臉

  色慘白的站在那里,仿佛沒瞧到她神色有異似的,“我記得小祝你下鄉(xiāng)的時候就在阮文那個村里,那你跟阮文一定熟得很,阮文現(xiàn)在這么有出息,小祝也替她高興呢。”

  高興得都笑不出來了。

  之前汪世平大鬧一場,搞的林家沒臉,也讓滿首都的人都知道祝福福在搞破壞,把阮文那么要強一個人逼得到汪家哭訴委屈。

  不過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爺不是瞎眼的,祝福福那么坑蒙拐騙的仗著婆家勢力欺負(fù)阮文,還不是陰溝里翻了船?

  倒是阮文時來運轉(zhuǎn),如今拿下大訂單。

  高興?

  氣得臉跟紙似的沒血色,這叫哪門子的高興?

  岳洪蘭睜眼說瞎話,瞧著祝福福這般模樣她不要太高興。

  說了兩句后就忙去了,丟下祝福福站在那里,緊握成拳的手背上暴著根根青筋,頗有幾分可怖。

  ……

  祝福福回到家的時候,發(fā)現(xiàn)林家兩個姐姐也都在。

  她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這兩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如今過來怕是聽說了阮文的事情。

  果然,林家二姐開口就提了這事,“今天那邊部里頭跟我說,阮文要和美國那邊的企業(yè)簽訂合同,因為合同金額大,需要對外貿(mào)易部協(xié)助,你知道這事嗎?”

  林大姐是個火爆性子,“瞧她那死了爹媽的模樣,肯定知道了。”

  祝福福聽到這話揪著裙子,“我媽死的早,我爸在我這跟死人也沒什么區(qū)別,大姐這么說是詛咒爸爸嗎?”

  這個爸爸自然不是姓祝,而是姓林。

  林大姐登時就要站起身來,被她妹子拉住了。

  林二姐素來冷靜,瞧著祝福福那倔強模樣,心底里瞧不上但格外沉得住氣,“你也不用刺我倆,林家倒了對你沒什么好處。我來不過是過來提醒你一句,且好好收收你那性子,這次要是再惹了禍,誰都保不住你!”

  林家剛虧了一大筆,如今阮文賺的盆滿缽滿,林二姐也很不爽,但她很快就意識到再不爽也不能搗亂。

  這么一大筆錢,傳出消息后就被各方關(guān)注著,如果這時候有人

  動手腳攪亂這筆買賣,怕是國家都不會答應(yīng)。

  阮文掙再多的錢,都是要繳稅的。

  而這比稅款,不管是進(jìn)省里還是往中央,那都是為國家創(chuàng)收。

  林二姐是不喜歡阮文的,她家之前倒霉,連帶著自己工作都不順利。

  可再不喜歡,這時候也不能貿(mào)然動手。

  甚至于這時候阮文出點事,大家都會把這罪過往林家人身上按。

  她想得通,可不代表祝福福能想得通。

  林二姐警告了一番,“老老實實的你還能繼續(xù)在這花花世界過活,不然的話你確定自己能受得了再過苦日子?”

  林家兩姐妹走了。

  祝福福站在那里,覺得渾身發(fā)抖。

  她去報復(fù)阮文?現(xiàn)在的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會計而已,哪有什么能耐去攪亂阮文的生意?

  倒真是高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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