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淮松問道：“那是什么？安眠藥成分？”

        白澤諾沉吟道：“…不是。抗抑郁藥物成分。所以照理來說，只能是自殺。據說，他周六回家和父母鬧了一場？”

        肖致明聲音很低：“嗯。哥哥那天回來，月考沒考好，心情不好…我不知道，還去找他講題，哥哥不想給我講，結果被爸媽罵了，就把自己鎖在房間里。第二天一早早飯也沒吃就走了。哥哥不是很喜歡我，其實是因為很小的時候，我大概一二歲，生了一場大病，需要輸血，只有哥哥和我血型相配。那時候他只有三四歲，恐怕是不記得了的。這還是奶奶告訴我的。那些年我身體一直不好，爸媽一直對我上心一些，后來爸媽好像就覺得哥哥不需要他們管也能很好，大約就一直疼我一些，所以哥哥也不太喜歡這個家。那天早上我想去安慰他的，被甩開了，沒想到…”肖致明有些哽咽起來，低下頭，幾乎拿不穩筷子。

        鄭淮松還沒怎么見過男生哭，就有些束手無策了。白澤諾走過去撫著肖致明的背，在另一把餐椅上坐下：“…節哀。這個家，只能靠你一個人了，所以你要早些走出來。”屋子里靜寂無聲了。

        好半晌，肖致明才又抬起頭，端好碗筷，點了點頭，吃著飯：“嗯。”

        白澤諾看了看時間，起身說：“但也不是沒可能他殺。我們盡力查一查，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那我們先走了。”

        鄭淮松也起了身。肖致遠說：“那…留個聯系方式吧，我有手機，我幫的上的你們可以找我。”

        白澤諾拿出手機：“好。”

        肖致遠加上他的微信：“謝謝，你們。”

        出了肖致遠家，鄭淮松迫不及待地問道：“所以，你，和原燚，是一對？”

        白澤諾還在肖致遠的話里沒出來，愣了好一下：“啊？哦，是，”又強調道，“不準告訴別人。”

        鄭淮松笑起來，其實他覺得沒什么，但還是答應了：“好。”

        后來的幾天，白澤諾煩悶著，就連原燚也什么都不想告訴。鄭淮松盡管也知道蟹什么，但又不太能明白這些事，也就什么都不敢說。

        因為戴軒燁給尹睿佳講了，尹睿佳又同尹洢豪說，蘭秋雅又聽陳子堯說了，許星眠也湊過了聽了一耳朵，大家又都是肖致遠的朋友，就都關心起來。可惜唯一知情的白澤諾與鄭淮松什么也不說。

        直到周六晚上放假。原燚在做飯，白澤諾坐在廚房外的餐桌前，兩手搭著放在桌上，一幅沉思的樣子。原燚做好了菜端出來，又盛了飯，拍了下白澤諾的腦袋：“想什么呢？快吃飯啊。”

        白澤諾卻一語驚人：“肖致遠的死，跟你的藥有關。”

        原燚遞筷子的手頓在了半空中，整個人都失了神：“啊？”

        白澤諾拿過半空中的筷子，開始吃飯：“應該是，有人拿了你的藥，給他喝了，導致他自殺了。只不過吧，本來米氮平喝多了就睡了或者一點副作用沒什么事的，可你為什么非得拿那個藥瓶子裝舍曲林呢？”

        原燚慢慢坐下，像是渾身的氣力都被抽取了一般：“舍曲林，為什么會導致他自殺？”

        白澤諾只是機械地在分析：“那說明書上不是寫了，舍曲林可能導致服用者出現強烈自殺意愿。再者當一個人有抑郁傾向時，出現強烈的抑郁情緒，過量服用抗抑郁藥物，是有幾率導致死亡的。”

        原燚不知道該說什么，一口一口的扒著飯，卻味同嚼蠟，這一頓吃的是寡淡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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