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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急也不至于, 他就想每天來來回回,在路上太耽擱時間了。
他又不要當采藥人,不必要天天練腿腳對吧, 所以,就想問問晚上得下山, 還是能在寺里住。
了緣道:“你等會, 我問下師兄。”
了緣說完跑去問大和尚了, 兩人嘰哩呱啦了一會, 過來告訴秦貞, 食宿都包的。
而且不在酬金里面扣。
秦貞:“……”
韓七道:“可咱們家里人不知道。”
了緣道:“放心吧,一會我讓人給你們家送封信。”
秦貞道:“那你去送信時,再幫咱們拿些衣裳。”
他發現山上比下頭要冷不少,而且要在這里住幾天,不可能就這一身衣裳不換吧。
三人都以為今天下午就回去了,多余的東西都沒帶。
了緣道:“沒問題, 那小僧先回去了。”
說完便和大和尚告辭, 很瀟灑地走了。
望著了緣急吼吼離開的背影, 李青云好笑道:“怪不得他一直說酬金方面讓咱們別擔心,這么大的壁畫,可不得好好畫,肯定錢少不了。”
秦貞拿起畫仔細看了一會,準備東西的小和尚將工具全給備齊了。
因為墻體還挺高,還得搭個架子, 如此一來,秦貞領著兩人忙活到午飯時間才將前期工作給忙完。
一個小沙彌過來給他們送飯。
韓七一看,歡喜道:“師兄、阿貞,快過來, 這飯菜可真不錯。”
還有一只糖醋魚!
韓七說完,總感覺哪里不太對。
小沙彌道:“施主放心吧,咱們這魚雖說是素的,可做出來的味道與真魚并無差別。”
韓七哦了一聲。
他就說嘛哪里怪怪的,原來是這魚。
秦貞和李青云洗好手過來。
三人剛落座拿起碗筷,就聽小沙彌道:“三位施主,若是無事這幾日千萬不要亂走動,這座院后頭有凈房,一會小僧差兩個小師弟過來,如果有什么吩咐只管告訴他們,他們自會幫三位施主去辦。”
秦貞聽得有點不對味,奇怪道:“怎么了?咱們來你們這兒畫個壁畫,還把人給軟禁起來了。”
這還不允許人走動了。
小沙彌忙念了聲阿彌陀佛,“施主誤會了,因著今日是十五,這兩日陸陸續續會有貴人上山來參拜禮佛,這其中有不少的女眷,三位施主若是出去不小心沖撞了……”
總之一句話,別出去。
那些貴人不好惹。
秦貞點頭,與小沙彌道了聲謝。
對方交待清楚便離開了,臨出門時還將院門給關上。
李青云道:“你說咱們這兒能有什么貴人,頂多也就是府臺夫人之類的吧。”
韓七道:“這倒說不準,我聽我祖父說過,七隆山的寺廟在咱們西景那是特別靈驗有名的,只要路過的官家太太、皇親貴胄,都會來參拜,就像了緣說的,這隆門寺接待的都是貴人,所以寺內香火雖不多,但卻是山上最有錢最大的一個座廟。”
他們這一路走來,也能瞧出端倪來。
寺內不讓他們亂走,這說明這次的貴人身份肯定非比尋常。
就像府臺夫人這樣等級的二三品夫人,那也沒能說怕普通人沖撞的道理呀。
她們平時沒事也會在城里逛逛街什么的。
秦貞與李青云對視一眼,都不答話了。
三人埋頭努力吃飯。
果然,出門在外帶著嘴只需要吃就好了。
一想到,這寺內接待人的身份。
三人心情沒一個不沉重的。
韓家有錢,可也只是個商人,而他們三人現在要身份沒身份,要地位沒地位。
可不就是,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人,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三人非常有默契地吃完飯就開始干活。
要喝水了,自有小沙彌送來。
就連晚上睡覺,都在本院后面的一排廂房里。
第二天,天剛亮秦貞就爬了起來,收拾好簡單吃過早飯,又開始畫畫。
李青云和韓七兩人按他說的,把配好的顏料涂到畫上的位置,不知不覺就又過了大半天。
望著完成了快一半的畫,秦貞長長吐了口氣,將工具收拾好,準備過去吃午飯。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表姐,快看這里還有個院子。”
“小西別亂動,這關門著呢,說明里面沒有人。”
“沒事,我就進去瞧瞧……”
說著就將門給推開了。
聽到聲音,秦貞三人都齊刷刷地看了過去,夕陽下,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一臉好奇地將門給推開了。
在她身后還跟著一名年紀略長的少女。
少女后面又有幾個侍女打扮的女孩。
雙方一對眼,均愣住了。
叫小西的小姑娘,輕咦道:“姐,這里居然有人……”
表姐一把拉住她道:“咱們走吧,這里正在畫壁畫呢!”
說完,沖秦貞他們點了下頭,領著人轉身就要離開。
小西不想走,縮著屁股道:“表姐,這個院里的壁畫好看,讓我看會吧。”
來到隆門寺,她才發現,這里的壁畫每一個都好看,是她在別的寺里未曾瞧過的。
每個院里的壁畫都能串成一個動人的小故事。
說著,甩開表姐的手就跑了過來,秦貞手里還拿著畫筆,衣裳不知道什么時候濺了墨,小姑娘望著他道:“你們是畫師?”
秦貞點頭。
往旁邊挪了挪,讓她看得更真切一些。
小西仰著頭看了一圈畫,道:“你畫得真好,比原畫好看。”
秦貞:“……謝謝。”
“這是什么顏色?”
“這個又是什么?”
“……”
七八歲的小孩兒見什么都好奇。
伸出白晰的小胖手,指著壁畫上的東西左一句,右一句地問。
秦貞都一一作答。
小姑娘又覺得壁畫仙女身上的裙子好看,好奇道:“這是什么花紋呀,我從來沒見過,待回去后,我也要讓繡娘給我繡。”
秦貞道:“這是蓮花紋,因這畫是幾百年前的畫師所繪,所以,那時候的紋絡與現在的還是有些差別的。”
小姑娘雙眼亮晶晶地看著秦貞,“你懂得可真多啊。”
秦貞:“……你嘴巴可真甜啊。”
一會兒的功夫,就夸了好幾句,這情商簡直杠杠的。
不過他也瞧出來了。
這孩子雖小,穿得也不太華麗,可就脖子上那一串纓絡卻一看就價值不菲。
再看她侍女的配置,就知道身份肯定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高。
小西見韓七手里拿著漆一點點地往勾好的圖上涂,也想試試,恰在這時,一個軟軟的女聲從門外傳來:“小郡主,您怎么跑這兒來了……”
說著便跑過來,一把拉住小西,左看右看。
秦貞被這一聲小郡主給震得往后退了兩步。
三人一對眼,均倒吸了口涼氣。
這身份,還真是一般人惹不起。
小西道:“奶娘,你等會,我還沒問完呢……”
說著掙開奶娘的懷抱,要拿韓七手里的筆,韓七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求救似的看向秦貞。
秦貞你看我也沒用。
不料小西手還沒碰到筆,奶娘便將她的手給拉開了,“郡主聽話,娘娘若是知道了,您玩這些,肯定會生氣的。”
一聽這話,小西眼珠一轉道:“那你回去不告訴她就行了,還有你們哦,對了表姐你也不可以告訴我娘親。”
奶娘嘆了口氣,扭頭看向表姑娘。
表姑娘靦腆地笑了笑,也不好意思搭話。
韓七剛松了口氣,見小姑娘又過來了,可憐巴巴地看向秦貞。
秦貞無奈道:“給她吧,我相信她一定能做好。”
說完,告訴小西筆本怎么握,顏色要沾多少,往什么地方涂。
還真怕她年紀小,手勁不穩,秦貞特決挑了個涂深色的部分,小西一接過韓七手里的手,手腕微微一深,輕聲道:“這筆好重。”
秦貞笑道:“對吧,所以,有些事情看著好玩、看著簡單,其實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就像我們韓師兄,五歲開始學畫畫,至今已經十一二年了,可他也只能做這些簡單的工作……”
小西看了韓七一眼,把那句肯定是天賦不行的話給壓了下去。
按照秦貞說的,往墻上涂了上去。
小姑娘涂得還挺好,可惜速度一快,就有一點顏色涂過界了。
秦貞緊喊慢喊沒把人給喊住。
望著多出來的一截,小西有點傻眼。
秦貞接過她手里的筆道:“沒事兒,我再想幫辦法遮一下。”
奶娘見小西過夠癮了,一把將人給拉到懷里,輕聲道:“小郡主,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一會娘娘找不著您可該著急了。”
小西點點頭,扭頭看向秦貞正用東西在刮墻的秦貞道:“對不起!”
“沒事,你已經很棒了!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還沒在墻上畫過畫呢!”
因為一往墻上畫,就會被揍。
目送一群人離開。
韓七長長吐了口氣,抓住秦貞道:“阿貞,聽到沒,郡主哎,那可是王爺的女兒。”
秦貞拍開他的手,見衣袖上多了一塊墨漬,無語道:“你回頭幫我洗。”
韓七道:“我幫你,我幫你洗!”
李青云也是嚇得不輕,直到三人洗了手,坐在桌前開始吃東西,才道:“你說這是什么王爺,這會兒來硯城。”
這事問秦貞白搭。
他的知識范圍沒有這么廣泛。
韓七倒是知道一些,可也猜不準這位會是誰,景朝被一分為二開始,就沒有封王分地一說了。
是以,王公貴族、皇親國戚統統在京里,也就是現在的西都敏城。
倒是來給他們送飯的小沙彌道:“這是鄭王。”
秦貞不知道,但是韓七和李青云都知道。
鄭王是本朝唯一一位異性王。
當年景城從東都被打到西都時,這位鄭王的祖父護駕有功,且是先皇的老師,當時已經位列三公,也是先皇的親舅舅了。
那時候,為了護駕,自己的兩個兒子都犧牲了,國舅夫人也因為兒子去了,便一病不起,只有小妾懷有八個月的身孕,當時因為逃了一路,還引起了早產。
孩子剛出來只有巴掌大,也不知道能否養活。
老國舅不止沒了兩個兒子,還死了發妻,小兒子也不知道能否養活,頂著這樣巨大的悲痛愣是幫先皇在敏城建立了都城,自己也傷病在身。
于是,在敏城建都的時候,先皇便封了老國舅為鄭王。
同歸賜國姓鄭。
如今這位鄭王,便是當年那位小公子的兒子。
別的王確實沒有封地,可鄭王不一樣,鄭王一直守著邊關,十來年前打下西疆的時候,鄭王才十來歲,一戰成名。
比起祖父還要英勇,是當今天下當之無愧的大英雄。
自此便一直幫著皇帝鎮守西疆。
這次怕是要回京,參加太后的五十大壽,或者說,在西疆待的時間長了,被調回了京都路過本地,特來上柱香。
秦貞:“……”
他們這運氣也太好了,居然能把這千載難縫的事給碰上。
三人吃完飯繼續畫畫。
快到酉時時,秦貞從架子上下來,拿了東西在配顏色。
就聽到院門再次打推開。
小西喜氣洋洋地又進門了,還沖身后道:“爹爹,您快點,您快點呀!”
三人快速對視一眼,而后齊刷刷地看向門口,就見一位身材頎長,氣質儒雅的男子邁過了門檻。
小西一把挾住他道:“爹爹,您瞧,就在那里。”
說著,還給鄭王介紹秦貞三人。
左一句叔叔,右一句叔叔,秦貞尷尬地想挖地洞。
他有那么老嗎?
他明明才十五歲……
鄭王掃了一眼壁畫,笑道:“畫得真不錯,這顏色配得也好。”
雖然是補的畫,可這顏色,居然配得跟旁邊的舊畫差不離,一眼看去,倒像是渾然一體。
秦貞忐忑地望著自己的腳尖,“多謝王爺夸獎。”
鄭王道:“本王是個粗人,咱們就不賣關子了。”
秦貞心想,看您那長相也不像粗人呀。
就像明叔演的劉邦一點都不痞一樣。
怎么看怎么像個文化人。
小西回去給她爹說,這里有位叔叔畫得特別好,她剛好需要一位教畫畫的先生,不如就這位叔叔吧。
鄭王一問奶娘,才知道寺里的壁畫被雨淋壞了,正找人在修補呢。
過來一瞧,居然是個小孩兒。
秦貞三人年紀最大的李青云,看起來年紀也不大。
小西道:“你愿意給我當先生嗎?教我畫畫兒。”
秦貞喉嚨里堵了一口氣,這話要怎么說?
前頭拒絕了周大師,結果人家給他穿了個小鞋,現在要是拒絕鄭王,不知道會不會打殘?
可他是真沒想過要做老師,于是,硬著頭皮道:“要是我說不愿意,王爺不會怪罪吧!”
畢竟他還得考功名來著。
對上秦貞顫抖的小眼神,鄭王哈哈笑道:“小西聽到沒,這位小朋友拒絕你了。”
秦貞:“……”
能不能好好說話。
小西有點不明白,“你剛才還夸我畫得很好。”
秦貞抽抽嘴角,“郡主是畫得不錯,可這與我要不要當你的先生一點關系都沒有,而且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就目前來說,賺錢并不是最主要的……”
于是,秦貞又把他家列祖列宗給拉出來溜了一圈。
一句話,我得努力學習。
二句話,我要光耀門楣……
鄭王估計也沒想要讓他當自己孩子的先生。
一個王爺想要什么樣的先生找不到呀,像秦貞這樣的人家不一定能看上。
不過父女兩人對于他畫壁畫還是挺感興趣。
尤其是秦貞配顏料的時候,兩人看得眼睛都直了,索性一人拉了把椅子坐在陰涼處一起明正大的看了起來。
隨從見主子坐下來也沒走的意思,直接端來了瓜子、茶水。
于是,父女兩人邊看邊吃,好不愜意。
秦貞:“……”
您這是看戲呢?
小西雖然個頭小,但是話不少。
不明白的地方,張嘴就問。
覺得距離有點兒遠,問起來不太方便,小姑娘直接把椅子拉了過來。
秦貞也都好脾氣地回答,有時候她手不小心要碰到畫上了,秦貞麻利地捏著她的袖子,將小胖手給轉個彎。
“遠點,別碰壞了畫。”
小西歪著頭,眨了眨眼睛,“先生,您怎么只關心畫呀?”
秦貞吐血,“別叫我先生,還是叫哥哥吧!”
嗯,小哥哥,多么仙風道有的稱呼。
然而,下一秒猛地瞥見不遠處的那個儒雅身影,秦貞后心一涼,改口道:“算了,你還是喊我大叔吧。”
韓七抽抽嘴角。
父女兩人看了一會,就見一侍衛過來趴在鄭王耳邊說了兩句,鄭王便喚了女兒一并離開。
臨走時,突然道:“小秦,你們這畫什么時候畫好?”
秦貞想了下道:“大概明天中午就能成。”
不過寺里還有幾處需要修補的地方,因為掉色掉得挺厲害。
所以,他可能還得去別處補點顏色,不過那個用不了多長時間。
鄭王道:“那明日本王再來瞧你畫畫。”
秦貞:“……”
您這直播好,不費流量哈。
鄭王一離開,院里立馬清靜了。
韓七長長吐了口氣,從架子上爬下來,飛速往廁所跑去,“憋死我了,憋死我了……”
李青云:“我也去解個手。”
秦貞想想也跟了過去。
韓七平時話挺多,家里也挺有錢。
然而,今日嚇得滿腦門都是汗,出了茅廁,扯了扯身上的衣裳,感慨道:“鄭王果然氣度不凡,往那里一站,我就嚇得直冒汗。”
秦貞咽了下口水,“還好吧。”
就是長得好看些。
其實他這段時間也算長見識了。
美的雌雄莫辯的崔二,儒雅俊逸的鄭王。
貌似,剛才鄭王身邊的侍衛大哥也長得挺好看的。
秦貞嘆息,要是他穿成一個美少女,這肯定就是瑪麗蘇女主劇了,可惜他是個男孩兒,算了,努力學習,天天向上吧!
再美的男人也跟他沒關系。
李青云道:“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些。”
沒有傳說中的擺架子。
瞧不你普通百姓,反而看起來挺和藹的。
不過可能因為是武將的原因,饒是長得再親民,再有書生氣,周身上下總有一股說上不上來的氣度,讓人不敢逼視。
秦貞估摸著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殺氣,盡管不外露,但卻總讓人心生敬畏。
秦貞認同地點頭,“小郡主也沒有多少嬌生慣養的感覺。”
家教真好!
三人回去又刷了會墻,看著太快黑了,顏色也摸不準,便停了下來。
收拾好東西,這才進了后面的廂房,小沙彌已經把飯菜給送來了。
秦貞發現今日多了四菜一湯。
韓七道:“今天的菜好豐盛!”
小沙彌道:“這幾道菜是鄭王讓咱們送來的,說是看秦公子畫畫,讓人覺得心情舒暢,這幾道王爺覺得咱們廚房里做的好吃的菜,所以請幾位公子一并嘗嘗。”
秦貞吐了口氣道:“那麻煩替咱們謝過鄭王。”
小沙彌等他們吃完,收了東西就離開了。
韓七道:“好家伙,這位王爺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秦貞拍開他的臉,“少說句話。”
韓七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他不會真想拉你給他家孩子當先生去吧。”
李青云道:“應該不至于,大概就是覺得咱們畫畫辛苦了,賞點東西唄,就像咱們看戲一樣,主家覺得像唱得好,便賞幾個銀子一個道理。”
秦貞抽抽嘴角,您這說的真跟看直播打賞似的。
也虧的這觀眾不多,否則,他很快就能賺一幢房子了。
了緣幫他們回去拿衣服時,秦貞忘記告訴他帶本書了。
這兩天秦貞,讓送飯的小和尚幫他找了本經書,晚上沒事的時候,拿著翻翻。
韓七看他瞧得挺起勁,笑道:“你能看懂嗎?”
“差不多吧,都是些小故事。”
可能對方也怕他看不懂,居然送了本書故事書。
韓七湊過來瞄了兩眼,突然道:“其實,我也挺信因果。”
李青云道:“你小小年紀哪來的那么多感慨。”
韓七道:“你不懂,年紀小不代表經歷的事情少……”
這話著實讓人刮目相看,秦貞給他點了贊,繼續低頭翻書。
就聽韓七絮絮叨叨地講了小時候經歷的幾件事,秦貞聽得有點兒感覺。
就好比鄭王祖父那事,想來一家子如果不是死的死、殘的殘,甚至沒有外族入侵,怕是一輩子也封不了王。
再像他,若是王氏是個合格的好嫡母,不說當親兒子,就是正常孩子養,他如今怕是也跟老秦一樣了。
韓七說完,緩緩道:“阿貞,我覺得咱們在這兒遇上鄭王指不定是個好事。”
秦貞笑道:“我也覺得,照你這么說,要不是因為了緣欠了咱們的因果,怕是這輩子都見不著鄭王了。”
韓七雙眼亮晶晶地用力點頭,“說真的,你要是收了小郡主為徒,再收我為徒,那以后我就是郡主的師兄了,說出去多有面兒……”
秦貞一把將他的手拍開。
“別打擾我看書!”
韓七沒人的時候,說得慷慨激昂。
第二天,見到鄭王時,連頭都不敢抬,鄭王一靠近,他都有點兒抖,握著筆刷得都有點兒出線。
秦貞無語伸手扶了他一下,道:“你幫我看看,咱們早上熬得水果茶好了沒。”
韓七飛快地跑走了。
秦貞邊往上面涂色,邊道:“王爺,昨日讓送來的幾道菜非常好吃,今日咱們也請王爺喝杯茶。”
茶葉和果子都是山上的。
小沙彌早上送早餐時替他摘得現成的。
聽說他要蜂蜜,也送了點野蜂蜜。
鄭王道:“水果茶么?本王還是第一次聽說。”
“那您一會嘗嘗,味道應該還算不錯。”
想他以前也是蠻喜歡奶茶之類的,可惜身體不好,許多東西也就只能點到為止。
乃至于有了秦貞這具吃麻麻香的好身體,只要覺得味道好的,都敞開了往嘴里塞,所以,減肥也減得特別不容易。
瘦下來又長上去。
現在想想還得控制飲食,就有點兒心塞。
要是還能有下輩子,他得許個愿,來一具吃麻麻香,吃麻麻不胖的身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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