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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問得,  秦貞都不好回答。

宋賢也是頭一次與他討論家事。

在一起這么久,宋賢家里都是些什么人,宋賢的父母是誰,  他還真沒有問過。

只知道他人不錯,與他三觀挺合,  平時也不多嘴,  成績也一直很穩定,  從來不惹事,  也不怕事。

秦貞道:“你爹為什么離開你們你知道嗎?”

宋賢搖頭,“我娘只說,我爹是世界上最優秀的男兒,我像我爹。”

“對了,  這是我娘寄給我的,說是我爹留給我的東西。”

宋賢把脖子上的玉環給摘了下來。

秦貞仔細一瞧,上面刻了個賢字。

也瞧不出所以然來,  不過這玉環倒是看起來挺大的,  上面還有云紋纏繞,他仔細瞧了瞧上頭好像有條蛇還是龍的。

秦貞:“……”

敢戴龍的那不就是宮里的么?

乖乖哎?

真瞧不出來?

秦貞望著宋賢因為最近減了不少肥肉,漸漸清晰的面孔。

虎目、劍眉,鼻子又高又挺,  鼻頭肉還相當的多,  一看就挺貴氣。

他也沒聽說過,皇帝年輕的時候來過他們這邊呀?

難道是男版的還珠格格?

宋賢被秦貞盯得頭皮發麻,  “你看出什么了沒?”

秦貞搖頭,  “我看著你這玉環的厚度和大小,感覺不像掛脖子上的,倒像是腰上的。”

不過宋賢塊頭大,  掛脖子上也不顯眼。

宋賢抬腳踢了他一下,“滾一邊去,我都快煩死了,你還調侃我。”

秦貞道:“我說的是真的啊。”

宋賢把玉佩給奪了回來,又掛到脖子上去了。

秦貞見他實在煩得快冒煙了,伸手拉了拉他小聲道:“師兄,你可能不注意畫,我們學畫的,有些什么圖案,什么樣的人能用,都是蠻有講究的。”

“你這個玉佩,我能看出來,你爹的身份肯定不低。”

而他那個賢字,明顯與玉佩不是一起刻的。

宋賢道:“我找過資料看過。”

身份何止是不低,怕是還蠻高……

所以,他才猶豫,要不要去京都。

他娘的意思,不管他中沒中,這次都得去,在那邊也一樣讀書學習。

她想在有生之年看到他們父子團聚。

秦貞想了想道:“要不我與師兄一道去吧”

孫二告訴他,等秋闈過后,府學講的課與三年前的就一樣了。

兩人來的時間不長,但是學的速度挺快的,所以在府學沒有必要再留下去了。

要么回家去,要么重新在硯城學三年。

他最近也想這個問題,如果回家自己能學得明白嗎?

要是留下來,他又能學到什么?

上次宋賢提到京都,他就略微有點心動。

有秦貞這句話,宋賢又滿血復活了,嘿嘿笑道:“那真是太好了,走讀書去。”

雖說臨近考試,秦貞每日還是堅持每天畫三頁,如果時間充足的話,再多畫一頁。

到了七月中旬,終于把第三章給畫完了。

三國眾人已經換地圖了,秦貞下本設定去海底世界冒險。

掌柜望著三百二十頁畫稿,開心道:“公子,您這速度可真是太快了。”

秦貞道:“我接下來可能不會畫了。”

這三章也算是連載到了一定的程度,可以算是個小結。

掌柜道:“我明白的,公子好好去考,待您考完了,咱們再繼續畫。”

“對了,您那位朋友今日送來了一本長篇,咱們是按二檔的分成給他的。”

秦貞沒想到佟二速度這么快,笑道:“那挺好,跟我一樣的價格。”

掌柜笑道:“可不是,公子這位朋友寫得可真好,特別受小姑娘的喜歡,還有人問知道這位公子是誰嗎?”

秦貞沒想到,佟二已經有粉絲了。

還被人誤會成男孩兒。

忍不住樂了樂,“我朋友不會露面的,您打消了這個念頭吧。”

秦貞說完,去書架找了幾本書,和宋賢一道回去了。

兩人忙著考試的事情,按照大家一起總結出來的進場經驗,每日辦一些,到了八月底已經辦無可辦了。

然而,這么一劃拉,他就發現帶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除了吃食之外,生活用品帶的太多。

于是,又往外頭刪減。

這樣加加減減,這個舍不得那個感覺都有用,到了考試這一日,每人背著大大一包進了場,光是雨傘就拿了兩把。

活活像個挑夫。

這次人數眾多,秦貞迷迷糊糊地一邊排著隊,一邊跟著隊伍往前走,偶爾抬頭掃一眼,還有頭發花白,一臉皺紋的。

秦貞:“……”

秦貞感覺這次排隊的時間最長。

從三更半夜排到天亮,終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運氣和上次摸擬考一樣爛,抬頭就見廁所,跟冥冥中注定好的一樣,還是那個位置。

唯一值得欣慰的這屋子當真不漏雨,離水特別近。

也不怕失了火什么的,總之安全第一,臭就臭點吧。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火速把驅蚊的藥粉和艾草等等先給點上,再去不遠處打水,亂七八糟一通忙下來,試卷也發了下來。

與平時考試沒什么兩樣。

先把題掃了兩遍,再答簡單的,陸陸續續把該答的都答完,一天時間就過去了。

因為有了準備,這次蚊子蒼蠅倒是離得他遠遠的。

飯都現蒸的,倒也沒熱壞了。

這次他還帶了咸蛋和腌菜,解決了他不怎么會燒菜又浪費時間的問題。

唯一郁悶的依舊氣味挺大,好在王福禮幫他買了香包,枕頭兩邊各掛一個,淡淡的花香味混著好聞的藥材味,安安穩穩的睡了一晚上。

可能里頭還放了安神的藥材,一整晚秦貞都睡得特別好,第二天,答題時腦子特別清晰。

就這樣過了四天,秦貞每日咸蛋、腌菜配米飯,終于吃不下去了。

望著對面的師兄自己燒得菜,配上美味的面條,饞得眼冒綠光。

他真是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想不到自己不會做飯。

后面的幾天,他要么醬油拌飯,要么白米飯,偶爾再加點辣椒醬,就這么撐到了第九天。

出來時,王福禮帶著小七來接他。

可能怕他出來餓,還特意帶了幾個肉餅子,雙方一見面,秦貞一個眼神都沒給王福禮,伸手奪過他手里的肉餅,就往嘴里塞。

王福禮:“……兄弟,你這是又兩天沒吃東西了?”

不過黑眼圈倒是沒有,可見睡得還不錯。

秦貞吃的太猛,直接給噎住了。

一邊往嘴里灌水,一邊哼哼道:“也不是,主要是我帶的東西太難吃了。”

為了好保存,他連肉都沒帶,只帶的咸菜、腌菜,辣椒醬,這下子好了,幾天下來全吃的這個,誰受得呀。

王福禮:“……”

所以,你準備了一個多月準備了個寂寞。

宋賢進去時還帶了面條。

總體來說比秦貞好點,他雖然也不會燒菜,但白水煮還是可以的。

再隨便放點鹽、辣椒也算是湊合吃的。

宋賢出來時,秦貞第二個肉餅都開始啃了,大鵝怕他熱著,不停拍著翅膀給他扇風,引起來了許多人的測目。

宋賢道:“還有嗎?”

王福禮把余下的兩個都遞給他,宋賢只挑了一個肉少的,“這幾天臘肉把我吃的都想吐,現在換這種鹵肉倒是感覺還不錯。”

秦貞猛地抬頭,憂怨道:“我的臘肉好像還在包里。”

還有干香菇,筍干那些,他走之前一直琢磨著,可以做個臘肉筍干飯,然后,然后……

臨場做飯時,全給忘光了!

當時聞到有人做臘肉飯,他還羨慕的不得了。

秦貞簡直被自己蠢哭了。

王福禮道:“沒事,下次就有經驗了。”

“呸,胡說什么!”王福禮伸手給了自己兩嘴巴,“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吃了兩個肉餅,喝了兩碗的綠豆粥,秦貞總算是緩過勁來了,等孫二他們出來,大家一道回去休息了。

秦貞這幾日睡得是相當好。

除了餓之外,倒沒什么不適。

如今兩個肉餅下肚,精神十足,正尋摸著晚上吃點什么。

大鵝是幾天不見他,跟孩子似的,跟在他屁股后面一直轉圈圈。

秦貞笑著將它給抱了起來,掂量了一下,笑道:“師兄把你養得倒是挺好,我估摸著這又重了一斤。”

應該再過一段時間就能下蛋了吧。

宋賢道:“重了就好,其實肉肥點也好吃。”

王福禮一聽這話立馬點頭如搗蒜。

秦貞起先沒反應過來,倒是小七突然豎起了毛,沖著宋賢就要撲過去,秦貞差點沒抱住它,強行將鵝按在了懷里,道:“別怕,別怕,他就是說著玩的。”

說完,還對宋賢道:“師兄別開玩笑,小七聰明著呢。”

王福禮也瞧出來他不忍心。

轉了話題道:“你們這考完了,有什么打算沒?”

宋賢道:“先回家一趟。”

“明日就走。”

王福禮一愣,“這么著急?我還想著等我兒子出生了……”

話沒說完,就見王福竹身邊的小丫頭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驚得院里的師兄們一愣一愣的,“公子,公子,娘子要生了,要生了……”

王福禮腦中轟的一聲。

白著臉道:“這得趕緊回去,趕緊回去!”

說著,突然就找不著路了,直往秦貞的房間跑。

秦貞一把將人給拽了回來,“師兄走錯了。”

王福禮哦了一聲,可腦袋還沒轉過來,又往宋賢的屋子里跑,秦貞無奈道:“得了,已經嚇傻了。”

他和宋賢只得把人給送了回去。

王福禮中午出門時,孫氏還好好的。

因為這幾天快生了,王福禮都沒出門,索性把小七帶到了他家。

一人一鵝雖說不對付,可秦貞確實回不來,王福禮這邊也走不開,它倒是挺順從的跟了過去,偶爾李元元過來與它玩一會。

小七還挺開心!

王福禮今日出門時,就把王福竹給接了過來。

孫氏還跟他說想吃肘子,王福竹讓廚房給煮了,要軟爛香滑那種才行。

不料,肘子還沒吃上,她倒是進了產房。

回到家里,王福禮還有點神神叨叨,聽到屋里孫氏的傳來的痛呼聲,嚇得臉更白了,抓著自己的爪子急得快哭了。

秦貞道:“沒事的,沒事的,你別著急。”

話雖如此,他也不自覺地揪住了自己的袖口。

王福禮哭:“我我我,我有點害怕……”

他堂嫂生孩子的時候就難產。

那時候他還小,聽說堂嫂要生孩子了,族里的幾個孩子一道跟著過去玩,準備迎接小生命,那時候他還特別開心,以后就有人喊他叔了。

沒想到……

王福禮嚇得趴在門框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王福竹和穩婆,一人一邊扶著孫氏出來在走動,見弟弟趴在門框上哭得一抽一抽的,伸手給了他一下,“喝多了?”

王福禮哽咽道:“沒有,嗚!娘子……”

孫氏緩了口氣道:“怎么了?”

王福禮本想繼續哭,然而,一聽這聲音,下意識地便愣住了,扭頭看過去,只見孫氏好端端的站在那兒。

再看下她的肚子,還是圓圓的。

王福禮:“……”

王福竹好笑道:“哪有那么快,還早著呢。”

這才剛開始鎮痛,怎么著也得幾個時辰,痛的時候休息會,不痛的時候出不溜噠會。

穩婆道:“娘子胎位挺好的,秀才公放心吧。”

王福禮抹了把眼淚,“真的?”

孫氏好笑道:“去,看看肘子好了沒。”

她從昨天晚上想到現在了……

王福禮屁顛屁顛地去廚房看肘子去了,怕肘子燉的不軟爛,還把火給加猛了些,卻被廚娘給抽出了一些,笑道:“公子可不能這燉,不然水干了,肘子還沒爛。”

秦貞見他總算緩過勁來了,暗自松了口氣。

宋賢道:“阿貞,明日咱們得回去了,我去我同村那里與他說一聲。”

秦貞道:“那我陪你一道去。”

王福禮道:“你們,你們一會過來呀!”

他是心里真沒底。

秦貞點頭,“放心吧,咱們一會得來吃肘子。”

王福禮道:“對對對,我們家的肘子燉的多,你們一定要過來呀。”

秦貞和宋賢剛走到前門,就見王福禮又追了過來,哭喪著臉道:“你們快些回來呀,我剛才去瞧,娘子又疼得滿頭大汗。”

宋賢道:“要不阿貞留下來吧,我去去就回。”

王福禮一把抓住秦貞,“阿貞……”

秦貞不走,小七也不走了,在王家住了幾天,知道哪兒有吃的,搖著屁股就去了。

秦貞陪著王福禮,見肘子燉好了,一并給孫氏送過去,剛到后院就見孫氏疼得直冒冷汗,可一聞到肘子香味,立馬咬著牙道:“拿過來,我要吃!”

秦貞:“……”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宋賢回來時,孫氏一口氣吃了兩個肘子,明明痛得肚子一抽一抽的,可嘴卻半點不停,把秦貞都給看餓了。

吃完了肘子,她又由王福竹和穩婆扶著在院里遛彎兒。

秦貞再次感謝,自己是個男孩兒。

入更后,孫氏就痛得再也走不動了,由王福竹和穩婆陪著進了產房。

當時秦貞三人正在吃飯,本來王福禮打算吃好了,去換姐姐和穩婆吃的,這時候小丫頭跑過來說了一聲,孫氏進產房了。

王福禮飯也不吃了,抓著秦貞的胳膊道:“我我我,我去看看……”

可腿又邁不動。

秦貞放下手里的東西和宋賢兩人將他給拖了過去。

屋里時不時傳來孫氏的叫喊聲,她在里面叫,王福禮在外頭啪啪地掉眼淚。

秦貞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關鍵是他自己也嚇得手腳不太聽使喚。

這年頭連個剖腹產都沒有,生孩子全靠拼運氣。

李元元領著小七去睡覺了,宋賢和秦貞兩人陪著王福禮在院里等啊等的,見屋里要熱水,三人飛速去廚房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王福禮的眼睛都腫了。

屋里突然傳來一聲嬰兒的哭聲。

王福禮一屁股坐到地上,哇哇的哭了起來。

簡直跟他家娃有較高下之勢。

把秦貞和宋賢給嚇了一跳,直到王福禮從里頭出來,笑道:“大福,母女平安。”

王福禮這才抹了把眼淚,拔腿跑了進去。

秦貞長長吐了口氣。

宋賢抹了把汗道:“咱們是不是得去幫忙報喜?”

王福竹笑道:“可不是,麻煩宋公子去鋪子里與我家相公說一聲。”

說著又去喊廚娘準備吃的東西……

秦貞也幫不上什么忙,跟著宋賢一道去報喜了。

到了君又來,他才發現天空已經露出了魚肚皮,不知不覺一夜就過去了。

宋賢道:“我聽說,我娘生我的時候,也是從早上到第二天早上,唉!”

秦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宋賢道:“我沒事兒。”

他是一出生就沒有見過爹的人。

所以,可以斷定他娘懷孕的時候,他那個傳說中的爹就走了。

昨天晚上看王福禮嚇得直哭,聽到孫氏的喊聲,王福禮沖進去幾次又被推了出來,宋賢內心觸動特別大。

這樣的男人,也許不是世界上最優秀的。

可對妻子、對孩子,那么上心才是最主要的吧。

他爹優秀有什么用,老婆孩子最需要他的時候,哪次都不在。

兩人給李老板報完喜。

李老板開心道:“太好了,太好了,我這就讓廚房準備,今日大家都來我這兒喝喜酒呀!”

王家在硯城也沒什么親戚朋友,陳大人指點了他們一段時間的文章,見天已經亮了,三人一道去陳大人那兒報了喜,送了紅雞蛋。

又去許家給許中義和佟二說了一聲。

佟二接到消息,收拾一下,便去王家幫忙了。

王福禮昨天哭了大半宿,今天笑了大半天,臉都差點歪了。

提著一些吃食到府學給自己平時玩得好的同窗也報了喜,請大家下午一定要去君又來喝喜酒。

昨天一晚上沒睡,今天又跑了大半天。

王福禮雖然頂著兩個大黑眼圈,不過精神頭特別好,樂哈哈道:“阿貞,我女鵝特別好看,特別可愛,這次你總該給我畫全家福了吧!”

秦貞好笑道:“你怎么還記得這一茬?”

王福禮瞪眼,“你果然不想給我畫,一直誆我。”

秦貞道:“等我從家里回來就給你畫。”

現在孫氏和孩子都見不得風,畫什么呀。

王福禮點頭,“你記著就行。”

說到此,才想起秦貞和宋賢被折磨了九天,又陪著他一晚上,現在又東奔西跑的,怪不好意思道:“你們就別跟我去了,你們先回去休息,晚上吃飯時我叫人來喊你們。”

秦貞確實有點累,再加上明日要離開,還得收拾點東西,便與宋賢回了宿舍。

晚上一道吃喜酒時,王福禮突然神秘兮兮道:“阿貞,我決定以后好好學習了,爭取三年后考個舉人。”

“不能讓我閨女被人瞧不起。”

說出去吧,舉人閨女總比秀才閨女好聽。

要是將來他能更進一步,那他閨女就是官家小姐了,多威風不是,誰也不能欺負他閨女。

秦貞有點意外,這當爹了就是不一樣呀。

正說著,就見佟二與孫氏那些小姐妹從孫氏那邊出來了。

秦貞道:“我去問問師姐,有什么信件捎回去不。”

說著就跑了過去。

佟二聽他明日要回鄉,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秦貞知道她也想家了,出來差不多一年了,果然人家都說遠嫁要不得。

“師姐,我明日大概辰時走。”

佟二道:“我也沒什么要捎的,你只管告訴我爹娘,我一切都好便是了。”

她想了想道:“我那兒有幾兩銀子,你幫我帶給婆婆他們,我明日早上給你送過去。”

秦貞:“……”

秦貞第二日離開時,佟二還是給家里寫了信。

給秦貞和宋賢帶了兩盒點心。

給許家一共帶了五兩銀子,秦貞一算,這是她這幾個月的稿費。

許中義站在一旁,有些訕訕地開口,“我娘她不識字,你回去后告訴她,我們在這里一切都好。”

秦貞一言難盡地點點頭,“那你們以后怎么辦?”

佟二笑道:“我還能賺呀。”

現在做點心的錢,把賬給還了,待到了年底外賬就結清了,寫文章的錢她都存起來,打算過上兩三年可以在府城買個小宅子,還能省下房租錢呢。

她明明笑得很好看,秦貞卻覺得心里特別難受。

再看一眼旁邊的許中義,秦貞都有種相勸人離婚的沖動。

可他又感覺師兄也不是故意的。

許中義那私塾徹底黃了,不過因為與他合作的師兄是秀才的身份,倒是不怕人給跑路了,兩人最后一盤賬,許中義虧了二十多兩,不過卻耽擱了一年的學習時間。

今年許中義都沒能參加秋闈。

許中義道:“阿貞,我決定過兩天去府學參加入學考試。”

秦貞抬頭看了過去,許中義笑道:“我已經耽擱這么久了,再不好好學,怕是以后更學不明白了。”

他十七歲中的秀才,十八歲沒考中,二十一歲這一年沒參加。

下次考試就得二十四了。

人生能有幾個三年呀!

他先前一直挺在意佟二學問比自己好,尤其是師兄們那羨慕的對話。

起初聽說時心里多少有些得意,可聽久了,便不是那個味兒。

隱隱有些自卑,后來便有些魔怔了,秦貞幫佟二找到女先生的工作,他也不樂意讓去,總感覺妻子比自己強,別人會瞧不上自己。

直到前段時間,他寫了文章拿去鋪子給掌柜瞧能不能用,那時候秦貞恰好在里面,掌柜說什么秦貞那位朋友的稿子已經提為三檔了。

秦貞和王福禮他們仨后來的談話他也聽清楚了。

秦貞的那位朋友說的就是佟二,當時他憤怒極了,氣沖沖地回來找佟二,為什么讓秦貞幫忙也不告訴他。

佟二也是頭一次大聲與他吵了起來。

這事后兩人好幾天都沒說話,他也從最初聽到佟二比自己強的憤怒,再慢慢到為什么她不敢讓自己知道?

就像王福禮當時說的,要是他家娘子有師妹那樣的才學,他做夢都能笑醒。

他為什么一直擔心妻子比自己強?

不就是因為自己少年得志,可現在又屢次受挫嗎?

自我消化了幾日,許中義意識到一點,其實他只要好好學習,將來中舉人,中進士,入朝為官,自己一步步強大起來,哪還有心思在意那些閑話。

秦貞:“……”

所以,佟二這錢是怎么來的,許中義也是知道了?

他是決定以后安心在家靠老婆養了?

>_<

雖然他也靠沈君月養,可總感覺哪里怪怪的。

不過兩人能好起來,他也就放心了,回去與佟先生也能有個說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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