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206
秦貞他們要住的那個小院離宗先生家不遠。
比起學生宿舍, 那邊是臥室加客廳的組合,空間雖說沒大多少,不過客廳終于不用兩人共用了。
秦貞終于可以愉快地不用看宋賢天熱時露出來的大肚腩了。
師兄弟們知道他們要搬走了, 大家紛紛來幫忙。
倒是沒半個時辰就給搬完了。
王福禮看了看秦貞的臥房, 開心道:“以后, 我不想回去就住你這兒。”
秦貞:“你就不擔心嫂子一個人在家帶不好你閨女。”
說起閨女王福禮又興奮了起來。
“我女兒昨天對我笑了……”
“小丫頭笑起來特好看, 還有梨渦。”
“……”
正因為閨女太可愛了, 他才決定好好學習,進士不敢想, 舉人還是要滴。
昨日說好了,今日去李老板那兒吃飯。
搬完家,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過去了, 不過今日與昨天不同, 小馬出來時把學生的試卷都給帶上了, 每人分幾張, 讓大家幫忙評卷。
王福禮吐槽道:“你這太欺負人了。”
小馬道:“看看別人的文章,對自己的文章也是有益處的。”
王福禮看了兩篇之后,突然笑道:“感覺還沒我以前寫得好。”
秦貞頭也不抬道:“你現在寫得也不怎么樣。”
王福禮噗他,“就你話多。”
不過確實看看小朋友的文章, 能回憶往昔。
于是,王福禮吃飯時,嘴里還不停叭啦以前在私塾的同學。
“阿貞, 你這次回去,私塾里怎么樣了?”
“比以前好了。”
他來的時候鄉試成績還沒出來,不過單憑院試的成績,私塾吸引了不少的學生。
佟先生和呂先生顯然已經忙不過來了,像沈好文他們這幾個小毛頭, 童先生就找了柳三這樣成績好的師兄帶他們。
還能給點補貼吧。
說起柳三,王福禮感慨了一會柳成俊的遭遇。
秦貞沒問他的情況,不過阮氏與他多少說了一句,情況時好時壞,一家人愁壞了。
王福禮嘆了一聲,“阿貞今年過年你回去嗎?”
去年忙著考試他沒回去,今年總得回吧。
秦貞想了想道:“不太想回。”
主要是路上太不方便了,來回得二十來天,在家里再待幾天,一個月過去了,在路上消耗的這些時間,除只能背背書什么的,他覺得劃不來。
王福禮道:“我得回,我家小鈴鐺得上族譜。”
家里老人都還沒見過小丫頭呢!
許中義是回不去了,對王福禮道:“師弟回去幫我給家里捎個信。”
佟二到明年三四月份就要生了。
他肯定照顧不過來,就想讓母親過來幫幫忙。
王福禮道:“沒問題。”
幾人吃完飯,小馬班的卷子也給過完了。
小馬選了兩個答得特別好的孩子,再按照宗先生給的花名冊仔細一對照,笑道:“果然如此。”
秦貞湊過去一瞧。
這兩個成績好的孩子,父親的官職也都不低。
其中有一個是父親為四品的知府,如今跟著祖父母在硯城生活。
祖父曾在禮部任過職……
所以,小馬做了個總結,言傳身教還是有必要的。
王福禮聽得精神一震,握拳發誓,無論如何也得好好學習。
于是,小馬和秦貞他們回去后討論功課時,王福禮愣是不走了。
雖然幾人討論的內容,他多少插不上嘴,不過也不防礙他借秦貞或宋賢的筆記看。
到了該回家時,他都不想動。
秦貞把人給拎了起來,“你還是回去帶孩子吧,我可不習慣與人同睡一張床。”
以前考試時在客棧里同一個房間,那是沒辦法的事。
更何況那時候只是同屋不同床。
王福禮又打主意打到宋賢身上,宋賢道:“睡我那兒也行的,只不過我這個人有個缺點……”
睡覺磨牙、還愛說夢話,腳還臭!
王福禮:“……”
他這是徹底被小伙伴嫌棄了。
許中義站在那兒等了他好一會,他又磨了一會把手上的兩頁抄完,這才拿著東西走了。
秦貞在給他們班的小朋友考試時,王福禮他們也開始了分班考。
自打有了閨女后,王福禮的戰斗力直線上升。
這幾天,除了上課時間,都跟在秦貞屁股后面,借他的筆記瞧了一遍又一遍。
連分班成績出來,都給忘記了。
直到林師弟找上門來,笑道:“王師兄恭喜呀,你這次分到了甲三班。”
也就說全校二百多人中,他考了個中上。
王福禮有點兒郁悶,他都這么努力了,怎么才甲三呀?順嘴問了一下許中義分到了哪個班。
林師弟道:“與我一樣,在甲四班。”
王福禮:“??”
許中義笑道:“這也蠻好,我以為我還在乙院呢!”
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一些,畢竟一年的時間給荒廢了。
正因為這一年事事不順,他連著心態都發生了變化……
也虧得他運氣好,佟二不止沒嫌棄他,反而處處替他著想。
許中義道:“希望下次考試的時候,我能升個班。”
宋賢道:“進步空間很大呢,想想以后,每次考試前進幾名,那種感覺還挺好。”
孫二也在一旁附和了一句,只要進了甲院其實先生講的內容都是一樣的,而且都是針對下場秋闈的,不必擔心哪個班的問題。
幾人正說著,就見小井尋了過來,見到秦貞屋里這么多人,有認識的不認識的,統統給打了招呼。
秦貞與他走到外頭,問他今日有什么事。
小井道:“蘭公子傷好了,帶著畫離開了,公子讓我來問問您什么時候有時間,給您賠個禮辦個宴。”
秦貞擰眉,“上次來不是把話都說清楚了嗎?”
小井道:“可咱們公子,總感覺有些過意不去,想請您與各位老爺一道在君又來吃個飯。”
“真的不用了,我知道快年尾了你們公子也忙,我們這邊也不輕松,這些繁文縟節就算了,以后有什么事只管說一聲便好。”
小井又勸了幾句,秦貞還是一口咬定不去了。
恰好小馬喊了一句,“阿貞,你好了沒,這一句我譯不出來。”
小井只得離開了。
小馬見人走了,拿著書晃過來道:“那個與葉大人和內務府交好的李家?”
秦貞道:“你知道他們家?”
“我爹說,李家人擅鉆營,能走到皇商這一步,除了運氣好之外,與他們家老爺子當年做的一件事也有關系……”
能搭上葉大人與內務府,主要還是當年無意間幫了葉大人一個忙。
葉大人幫他們拿到皇商,也算是還了當年的一個人情。
至于如今的李三掌家,馬大人并不太看好,大概所有的后輩都有一種想法,要比先輩做得好,辦起來就有些急功近利。
秦貞驚,“你爹還知道這個?”
“我爹是吏部的,許多人事方面的消息還是比較靈通的。”
“行了,別管他了,你不去就不去唄,下次他來我幫你回絕,一會晚上去王師弟家吃飯,現在你幫我看下這道題……”
秦貞發現,小馬和王福禮兩人的感情發展特別速度。
簡直可以說一見鐘情。
自然馬姑娘和孫氏她們幾個玩得也挺開心,這不今日一大早就去王家玩了。
前兩天還說小姑娘在給小鈴鐺繡小老虎呢。
王福禮還約秦貞他們今日去他家吃魚。
日子就這么平平淡淡一晃到了臘月初六。
又迎來了大雪紛飛的季節。
這一日,他剛給學生們講完昨日的試卷,把自己買來的小禮物發給這段時間得OK棒最多的學生,與大家提前祝賀了一下新年。
思索著,下午去書齋找下喬掌柜,他那錢是不是該結了。
也好窩在宿舍準備過年。
就見陳大人身邊的六叔到丙院來找他。
秦貞還以為他找宗先生走錯門了,正想著給他領個路,就聽六叔笑哈哈道:“公子有時間嗎?大人想請您去府上一趟。”
秦貞道:“等我一會,我收拾下東西。”
自打過了鄉試,他就很少去陳大人那兒報道了。
上一次見面,還是半個月前,阮氏知道他今年不回去了,索性讓李老板又給他捎了些東西,他便給陳大人、劉學政和宗先生們他們每人送了一些。
秦貞收拾好,與宋賢他們說了一聲,坐著六叔的馬車去了陳家。
陳大人家里的燒的地龍,窗前的水仙花已經開了,一進屋就清香撲鼻。
陳大人面前放了一大疊的賬冊,見秦貞進來,朝他招了招手,隨后遞給他一本賬道:“你會不會看賬本?”
秦貞翻了翻道:“還行。”
“那這些賬,你幫我瞧瞧。”
秦貞:“……”
突然想起,在家里沈君月總喜歡把賬本丟給他的。
也不知道今年的賬本誰給她的,三位數都用豎式的人,吼吼~~
陳大人道:“不瞞你說,這賬冊是咱們硯城近兩年的各種稅收。”
明年就要年終考核了,他總得把賬目過一遍,好交上去。
秦貞道:“我一個人嗎?”
這太慘了吧,又沒計算機。
陳大人道:“沒有,老六和幾位賬房先生會協助你,你只需要把每本賬給對上,再把中間覺得有問題的,告訴我……”
總之賬本不能出錯。
本來是三年換一個地方,但是朝廷和官員,都覺得那樣太折騰人了。
乃至于,雖說三年考核,一般都會連任。
就像秦貞他爹,在青平縣一待就是六年。
秦貞點頭,“大人放心吧,學生定會全力以赴的。”
陳大人笑道:“本來都不好意思喊你過來,我是聽老劉說你們府學馬上要放假了,而你今年又不打算回去。”
秦貞苦哈哈道:“我是想回去,可一想路上太折騰人了!”
而且他今年也不用參加歲試,倒是省事了不少。
這把王福禮給羨慕壞了,發誓一定要考個舉人,免去受皮肉之苦。
陳大人留秦貞吃了一頓飯,問了他一些生活上與學習上的問題。
秦貞都一一回答。
陳大人想了想道:“你在我這兒盯賬的這段時間,不用你一直盯著,只要偶爾幫忙看看就行,別有什么遺漏的地方。”
“旁的時間你都可以自由自支配。”
陳大人感覺,時間浪費了還蠻可惜,不如他每兩日交一篇文章給他,他也能幫他找找問題。
秦貞:“……”
您這是什么都安排好了。
秦貞與陳大人說好了,以后每日辰時三刻到陳家。
中午管一頓飯,下午酉時六叔再把他送回去。
跟上班似的。
還有班車接送,不忙時還能干點私活,完美。
陳大人雖說不會給他發工資,不過幫他把關文章算是互相抵消了。
秦貞心想,這哪是抵消了,這明明就是他占了大便宜。
秦貞愉快地在回去的路上買了烤地瓜、糖炒栗子、冰糖葫蘆,還有兩斤雞爪,一些亂八糟的小鹵味。
還特意給六叔和車夫各買了一只燒雞。
六叔笑著接了下來:“要是讓大人知道了,非說我不可。”
秦貞笑道:“那您就說是買二送一的贈品。”
六叔將他送到了府學門口,非得下車把他送進去。
秦貞再三推辭,他就是不肯先走,直到到了沒人的地方,他才道:“公子,李家可能出事兒了……”
秦貞腦中轟的一聲。
下意識就秉住了呼吸,“是李三公子那個李家?”
六叔點頭,“公子前面就到你那小院了,那老朽便先回去了。”
秦貞臉白了白,與他揮手告別。
回去的路上,秦貞腦子里很亂。
前兩天李家才從沈君月那兒拉了幾車的酒回來。
回為知道沈君月自己不好買到原料,他們家莊子上的糧還送過去了幾千斤,當時小井過來還問他要不要給家寫信什么。
秦貞一直讓李老板幫忙捎的,便沒讓他們捎,與小井道了聲謝。
李家要是出事兒,能出什么事?
秦貞回到小院的時候,宋賢他們正在他屋里聊天呢。
遠遠的聞到一股烤紅薯的香味。
小馬見秦貞提了好些吃食,開心道:“阿貞,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越來越離不開你了……”
秦貞黑線,“你能少惡心人嗎?”
嘴里喊著他的名字,手里卻快速抓了雞爪啃了起來。
秦貞洗了手,坐下來與小伙伴一起啃雞爪。
小馬啃完了兩個雞爪,才道:“阿貞,我屋里的爐子好像滅了,你幫我瞧瞧去。”
秦貞想說我對爐子沒有宋師兄了解。
不過宋賢正在吃東西,他便與小馬兩人一人抓了兩個雞爪,邊啃邊去了他屋里。
小馬屋里的爐子倒是沒滅,還挺旺的。
小馬把雞爪都塞到嘴里,凈了下手才從抽屜里拿出一封信,遞給他道:“今日劉學政差人給我送來的,我爹給我寫的家書。”
秦貞不明所以,“給我看?”
“對呀,要不然你以為真叫你過來弄爐子?”
秦貞:“……”
小馬不耐煩道:“讓你看就看唄,又不是什么秘密。”
秦貞好笑道:“幸虧不是你媳婦寄來的。”
仔細一瞧,大概就明白李家為什么出事了。
前段時間他要上京,宗先生說京里不太安全,小馬兄妹都過來避難了。
而那時候蘭公子卻還做著曹羅的生意,李三把蘭公子奉為座上賓,情愿得罪秦貞,都不敢對蘭公子說半個不字。
如今,北卜被鄭王打的節節敗退。
東景借著北卜打西景的時候,直接殺入了北卜的都城。
北卜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曹羅原來還想大干一場,不料偷雞不成蝕把米。
蘭公子在去曹羅的時候受了傷,本來被鄭王的人給救了下來,誰料到,蘭公子身上帶著的那幅畫出了事。
鄭王的人從畫的背后發現了兵部尚書蘭大人通過曹羅、勾結北卜的秘信。
總之,總兵尚書被查辦了,勢大的蘭家栽了。
如今,馬大人正配和著刑部、兵部的一眾人等徹查此事。
鄭王已經班師回朝。
而李三正好一直扒著蘭家……
所以,李三出事了怕指的就是這個,只不過此事沒確切消息之時,陳大人不好直接與他說明,便借了六叔的嘴提醒他一句。
秦貞把信看完了,小馬的雞爪也啃完了。
將信收起來,道:“你上次說的什么蘭公子的狗和小七打架,我就猜到了,這人怕就是兵部的蘭家。”
蘭尚書讓孫子過來硯城避難,這小子倒好,還折騰出花樣來了。
生怕旁人不知道他祖父是兵部尚書。
秦貞看得心驚肉跳,怪不得李三寧可得罪他,也是半點不敢得罪蘭公子,敢情人家比葉大人還勢大,可這么厲害的主,卻自己把自己折騰進去了。
不過想想也對,這種等級的除了自己折騰,誰還動得了他?
除非上面真有這方面的意思。
秦貞緩了緩道:“謝謝。”
小馬揮揮手,“客氣什么,既然京都的麻煩解決了,我打算這幾天就回京。”
“你去不去?”
秦貞:“……”
“你不是想賺錢嗎?我瞧著你那畫冊都畫那么多張了,要是不賣點錢多可惜,你要是等三年后再上京,指不定這畫冊已經不吃香了。”
秦貞好笑道:“我在想,去了要不要下場。”
小馬道:“我想下場試下,看我到底差在哪兒。”
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他發現秦貞他們幾個人的知識都學得特別扎實。
尤其是秦貞,可能腦子不是最聰明,感悟力不是最好的,可他記憶力好,背書的速度就比旁人快了一倍。
所以,你背一本書,他就能背兩本甚至更多。
于是,他讀的書就特別的多而且雜。
遇到什么問題,都能說出個一二三來。
而且,文章的見解也比較獨特,雖說有時候是歪理,可你仔細一想,倒向著天下大同出發,反而是人類最美好的狀態。
秦貞道:“那我一會得去李家算稿費去。”
李家要是真玩完了,他也得把自己的錢給拿回來不是。
小馬一言難盡道:“你想了這么大半天,就想出個這?”
秦貞嘿嘿笑道:“你有爹養著自然不用操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可我不一樣,我還有個娘要養,再說了,我聽說京都的花銷特別大。”
小馬認同地點點頭,“我那天去劉學政家了,你知道嗎?就他那宅子,比起我家在京都的大了一倍呢,而且還有一個大花園子,統共才一千來兩……”
一千兩在京都也就只能買個一進的小院吧。
還是接近京郊了,唉!
他家祖上是有些家底的。
可他爹在京里落戶的,還動用了他娘的嫁妝。
兩人回去時,雞爪已經沒了。
不過孫二熬的咸肉竹筍湯倒是好了,秦貞又坐下來喝了一碗。
王福禮奇怪道:“你在陳家就沒吃飯?”
秦貞道:“吃了……”
只不過,這味道實在太香了,他一時沒忍住。
秦貞吃完飯還真去書齋問稿費去了。
他記得當時說好了,開賣后一季度就可以結算了。
如今算算,八月二十上的,至今也快四個月了,一個季度都多了。
因為大雪,書齋里特別暖和,還有不少的學生在里面看書。
掌柜見秦貞領著大鵝過來,笑著迎了過來,道:“秦公子您來了,老朽還說這兩天去府學與您把這他季度的稿酬給結一下。”
秦貞道:“我今日有點空就過來了。”
掌柜翻出一張單子給他,上面共有二十個府城,除了五六個省府之個,余下的都是與余城一樣的。
秦貞仔細一瞧,有開銷日期,統計時間,二十個府城算下來,一共賣出了兩千多本。
掌柜道:“你看這些個都是十月才開銷的,但上個月中就做了結算,要想看具體的,一般要再過段時間,只有等口碑上去了,才會賣得更好。”
秦貞點頭。
仔細一算,他一共能拿七十兩銀子。
“……”
辛苦了這么久,比起賣畫真是差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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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算開始畫的時間,心里的落差就更大了。
秦貞結了稿費,掌柜也順勢催了下稿子,秦貞道:“最近沒時間畫,你也知道我現在在府學當先生了,每日除了上課之外,還得讀書學習……”
時間特別緊張。
掌柜道:“我聽說今日府學放假了,那您是不是?”
秦貞忙道:“府學是放假了,不過我又找了個活兒,要忙到二十三以后了……”
掌柜:“……”
您該不會被人挖墻角了吧?
秦貞不想跟掌柜聊這個憂傷的話題,問他最近又有沒有什么新書。
掌柜給他推薦了幾本,秦貞一瞧全是小馬那兒有的。
于是,一咬牙得了去京都吧。
人家小馬都看好幾個月了,他們這兒才是新書。
回到屋里,王福禮和許中義已經回去了,宋賢和孫二把屋里的福分收拾干凈了。
還燒了一壺的水果茶,遞給秦貞一杯,道:“小馬說他爹來信了,說京里已經安全了,鄭王已然班師回朝了,他打算年前回京,咱們要不要與他一道走。”
秦貞道:“咱們年后再走行不行?”
宋賢秒懂,“陳大人找你有事兒?”
秦貞點頭,“讓我幫他干點活,所以,年前我去不了了。”
他們這兒離京都有十多天的路程,所以,過完年再動身的話倒是能趕上。
宋賢道:“那說好了咱們年后再走。”
所以,他又得給家里寫封信!
小馬是說走就走。
送行時,王福禮都有點舍不得。
馬姑娘還提前一天去與佟二她們道了別,小姑娘哭得眼睛紅紅的。
秦貞抱著小七給兩人揮手,馬姑娘突然跳下馬車,塞給秦貞一個包袱,不好意思道:“這是我給小七做的衣裳,現在天冷了你給它穿上。”
秦貞望著懷里又肥了不少的大鵝,笑道:“來來來,快謝謝阿姨。”
馬姑娘:“……”
小馬走后,秦貞他們院里就剩三個人了。
孫二聽說他和宋賢過了年要進京,一時感慨萬千。
秦貞道:“師兄也可以與咱們一道去嘛!”
孫二搖頭,他還沒攢夠路費呢。
王福禮更不用說了,難受的真要哭了,他這成親后,肉眼可見的長肉,如今又白又胖,眼睛快擠成一條縫了,“你們什么時候走?”
“過完年。”
王福禮沒接話。
他過兩天就要回老家了,等過完年才回來……
他了解秦貞的性子。
不是勤快的人,還有點嫌麻煩。
因為怕被人催稿,怕別人讓他改,他明明知道畫畫能賺錢,都不樂意接。
明明可以搭順風車回去,可就因為路上要花時間,他情愿憋著不走。
這一次去京都,來回就得一兩個月。
他估摸著秦貞更不會回來了,而他一時半會又去不了京都,所以,兩人再次見面,起碼得等三四年。
王福禮默了一會,道:“待咱們下次見面,我家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而你,孩子還沒影兒!”
秦貞瞬間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眼眶禁不住一紅,深吸了口氣道:“怎么,你還想著讓你家閨女嫁我兒子呢?”
王福禮呸他,“誰稀罕,你還指不定這輩子有沒有兒子呢。”
“師兄,今日咱們去吃烤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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