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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209


秦貞不知道他有沒有兒子。

倒是知道,  這一次真得很長時間才能見到小伙伴。

此去路途遙遠不說,人生地不熟的更是艱難,瞬間又有點反悔了。

可一想,  伸頭是一刀,  縮頭還是一刀,  走就走唄……

于是,  在忙完手頭工作的時候,  特意向六叔打聽了一下京都那邊的情況以及生活習慣和花銷問題等等。

六叔道:“那邊其實比咱們要冷上一些,也干燥……”

吃食方面倒是差不了多少,  不過京都什么東西都貴。

一般沒有背景的,去了生活會更艱難。

秦貞這一去不一定能順利考過,  考不過就要待好幾年。

六叔問了問他有多少錢。

秦貞給報個數。

六叔:“要是你不嫌棄的話,  我那兒倒是有個小宅了你可以去那里住段時間……”

唯一的壞處,  接近京效,  那邊魚龍混雜,  一些剛到京都的書生倒是都樂意去那邊先住上一段時間,待尋摸好了住處再離開。

不過安全方面確實存在隱患。

他跟著陳大人到京里的時候,手里有點小錢,想買套宅子,  可一問價格生生嚇退了。

最后便經人介紹在那邊買了一套,平時都租出去的。

前段時間,那家人退租了。

如今正好空出來,  秦貞和宋賢過去住倒是正好住。

六叔也不要租金,權當給自家看個宅子。

秦貞道:“謝謝六叔,馬公子說,住處他可以幫忙安排下。”

六叔笑道:“瞧我,我都忘了你與馬公子交好,  馬家雖說在京里不算大戶,倒是住的地方不缺。”

秦貞道:“您還能與我說說京里的情況嗎?”

六叔喝了口水,合著他說了半天他是一句沒聽進去。

秦貞也覺得,自己的智商是硬傷,想了想道:“您知道秦家嗎?”

與他同姓的秦。

雖說阮氏自打出了秦家之后,就沒在他面前主動提過老秦。

可知道他要上京之后,糾結了好幾天,還是在臨行前偷偷問他,能否去京里的秦家瞧瞧老秦過得怎么樣。

不管什么原因,總是親爹。

要是過得好,秦貞到京里還能有個熟人。

要是過不好,阮氏自己也說不上來。

讓秦貞接濟接濟老秦,這話她說不出口。

畢竟秦貞才是更需要關心的那個人,于是,她便將這半年來偷偷給老秦縫的一雙鞋給了秦貞,讓他帶給老秦。

六叔奇怪道:“你說的是東桂巷的秦太傅家?”

秦貞點頭。

原主的記憶里還真有秦老太爺的職位。

也隱隱有這么一個地址。

“他們家不是很了解,不過秦老夫人是整個京都數得著的烈性子,治家特別嚴厲,眼里不容砂子……”

除了庶子不怎么爭氣之外,秦家的幾位嫡出的爺都蠻可以的。

不過職位都沒高過父親去,也就是四五品打轉了。

如今就瞧孫子輩了,現(xiàn)在秦老太爺偶爾還會進宮去與皇帝聊聊天下下棋吧。

就數秦三爺官職高,外放的知府。

不過老爺子確實年紀大了,一心想養(yǎng)老,秦家那位庶子又因為鹽案牽扯其中,還是老爺子舔著老臉去求的人……

六叔說完,突然道:“我記得他們家祖上是海省那邊永寧府的,與你們家應該沒什么關系吧。”

秦貞道:“我們家先前受過我們前任縣太爺秦老爺的恩典,雖說他現(xiàn)在回京了,這次過去拜訪一下,給他帶點東西,畢竟恩同再造嘛。”

六叔恍然。

又與秦貞扒拉了一大堆。

直夸秦貞是個好孩子,老秦現(xiàn)在都無官無職了,秦貞還記得他的恩情,指不定對方早就不記得秦貞這個人了。

不過這樣的孩子,更好些!

于是,又給他寫了幾個地址,讓他如果遇到什么困難可以去四柳巷的陳家,找管家?guī)兔Γ枪芗沂撬囊晃蛔迨濉?

秦貞與他道了聲謝。

本來想打聽打聽宋賢他爹的事,可一想,宋賢連他爹長什么樣都說不清。

更何況,陳大人進京也比較晚,估摸著不知道。

明天就二十三小年,秦貞在陳家已經忙了快十天了。

手上的賬也總算是核對完了。

陳大人從衙里回來,秦貞把賬目的情況與他匯報了一下,并把自己總出來的表格拿給他。

陳大人仔細過了一遍,發(fā)現(xiàn)他每個月,每筆賬都給劃得清清楚楚,完事后還做了一幅曲線圖,一眼就能看出,哪幾個月情況好,笑道:“這事交給你倒是還真沒錯。”

秦貞道:“大人若是有時間,再過一遍吧。”

陳大人道:“你覺得這賬目有問題?”

秦貞搖頭,“賬目沒問題,許多東西都能對得上,不過我覺得大人有時間還是自己再略過一遍,畢竟我也是頭一次做這么重要的事情……”

他是自己沒信心。

做為一個藝術生,雖說在家里時被沈君月逼著看賬本。

給工人算工資,但那都是自家的二兩銀子,賬面簡單數量極少。

與陳大人這兒一個府的賬目根本不能一概而論。

更何況這還是稅收方面的東西。

本來就數學不太好的秦貞,這幾日硬是撐著不敢打下盹,生怕哪里的賬目對不上了。

陳大人笑道:“你是不相信自己?”

秦貞不好意思撓撓頭。

陳大人道:“老夫覺得你做的相當好,再說了你與老六都瞧過了,而且還有那么多賬房先生,正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正是這個道理。不過你說的對,這種東西,有時間自己過目一下穩(wěn)妥些。”

于是,本來第二天不用來的秦貞,又被陳大人喊了過來。

秦貞:“……”

說好了自己看的。

臘月二十五這一天,秦貞總算是把手上的工作交接完成了。

陳大人道:“看得都眼花了。”

也虧得他不是戶部的,否則十年如一日的看數字,肯定把人給看傻了。

秦貞反正現(xiàn)在都有點傻了。

發(fā)誓以后做什么工作,都不去戶部。

太慘了!

陳大人留他在家里用了午飯,知道他和宋賢打算年后進京,還特意給他寫了封推薦信。

是宛省會館的,每年進京參加會試的舉子,有一大部分都會去會館。

會幫人生地不熟的同鄉(xiāng)找住處,遇到什么麻煩也能過去,陳大人道:“當年老夫初入京時,就在那里住過一段時間。”

“會館的各位同鄉(xiāng)人都蠻好的。”

秦貞覺得心里暖暖的,用力點頭,“大人放心吧,我會努力的。”

陳大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又鼓勵了他幾句。

讓秦貞走時,幫他捎點東西,是給葉大人和他另一位好友的。

秦貞:“……”

您這是雙層保障啊!

跟親爹也沒什么兩樣了。

秦貞從陳大人這兒回去,天空又飄起了大雪。

講真,他在老家的時候,也沒見過這么能下雪的地方。

據說京都比這里還要冷一些,雪下的會更厚一些。

臘月二十七,雪總算是停了。

秦貞這段日子在陳大人家,沒回家過年的學生,就蹭到他們小院,與宋賢和孫二一道復習功課要,秦貞不用再去陳家了,也加入其中。

一晃就到了除夕。

這一日秦貞起了個大早,把昨晚剪好的窗花給貼上。

再將屋里屋里收拾干凈,掛上買來的燈籠。

仔細一看還挺像那么回事。

許中義過來時,他正和幾位學生在小廚房鼓搗火鍋。

大家說什么這是今年的年夜飯。

許中義笑道:“還想著喊你們仨去我那兒過節(jié)呢,沒想到你們都安排好了。”

宋賢笑道:“都是阿貞提議的,說什么過年吃火鍋,一年紅紅火火。”

確實這個喻意挺好。

秦貞只會說不會做,索性站在一旁動動嘴皮子。

動手能力強的,在那兒忙活,倒是把他站在一旁急得直握拳。

秦貞道:“師兄來了,一會留下來一起吃頓飯吧,咱們這鍋子過不了半個時辰準好。”

為了這頓鍋子,他們昨天去集市買了一下午的菜。

孫二在處理魚呢,中午吃火鍋,下午吃魚。

菜都安排好了,林師兄手快,還寫了個清單。

許中義道:“不了,師妹一個人在家,我不太放心。”

秦貞道:“那師兄快些回去吧,下午咱們的魚做好了,給你送過去。”

許中義過來還想讓秦貞幫他看看文章,看他實在忙的不得了,只得看了一會便離開了。

這個年秦貞感覺過得特別棒。

午飯過后,忙做菜的做菜,忙包餃子的包餃子。

熱熱鬧鬧就進入了新年!

秦貞感覺也才睡下沒多會,就聽到孫二的聲音:“師弟快起床了,時間到了。”

秦貞迷迷糊糊地爬起來,看了看外頭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

孫二道:“快收拾一下,不然趕不上頭香了。”

秦貞:“……”

我討厭趕頭香。

雖說不情愿,秦貞還是爬了起來,七人一鵝擠在從宗先生那兒借來的馬車上,就算是外頭寒風凜冽,里頭人一多,擠在一起倒是特別暖和,就這么晃晃悠悠的上了山。

爬起來的太早,一個個都沒睡好,上了車連個眼神都不交流,直接靠在車里睡了過去。

直到車夫喊了一聲:“到了。”

七人才爬起來,穿好外套往山上爬。

下了車,秦貞抬頭一看,嚇了一大跳。

還說搶頭香,這是連地下室香都搶不到了。

前頭已經排成了一條長龍,為了表示自己的虔誠,馬車均不上山,不管年紀大小,都得自個兒爬上去。

宋賢道:“這競爭太激烈了。”

車夫道:“這倒不至于,得看你們去哪個寺了。”

別看這么多人,其實大家不一定是去同一個寺。

回隆寺是山上香火最旺的一個,許多人不一定去回隆寺,大家都估摸著搶不到他們家的頭香,都把目標定在了一些較小的寺廟。

孫二道:“張叔,您知道哪家的頭香最好搶嗎?”

“隆門寺唄,不過隆門寺一般都不招待普通人。”

宋賢倒是知道秦貞上去給隆門寺畫過壁畫,不過那邊確實路特別不好走。

于是便沒提,幾人邊聊天邊往山上去。

到了回隆寺,差不多天已經亮了。

他們果然沒有搶到頭香,前頭不知道排了多少人。

林師弟笑道:“我聽說回隆寺的素菜特別好吃,咱們雖說沒搶到頭香,菜肯定是能搶得到的。”

孫二好笑道:“這個想法好實惠。”

進了山門,秦貞一眼就瞧見了緣小師父領著幾個小師弟,在門口迎客呢。

見到秦貞,了緣與旁邊的小師弟說了一聲,快步走了過來,道:“貧僧估摸著今日能見著秦施主,不曾想這太陽一出來你也來了。”

秦貞:能說人話不?

吐槽歸吐槽,還是禮貌地問了他一聲新年好。

而后幽幽道:“不知道,了緣小師父這般想我,可是因為最近又欠了誰的人情需要還?”

了緣道:“師伯說上次您幫寺里補了畫,這次來了務必請您喝杯茶,師伯還說了,我上次欠你的因果不能那樣還……”

望著小和尚委屈又可憐的模樣,秦貞一時有點不忍心,差點就上手摸摸他的頭,最后擼了擼小七的長脖子。

了緣道:“師伯就在他自己的小院里,離這邊不遠。”

秦貞默了一會道:“現(xiàn)在嗎?能否等我與師兄們上完香再去。”

了緣道:“那您隨我過來。”

所以,上香也是能插隊的。

果然有人就是好。

宋賢幾人跟著秦貞,被了緣領到了另一處殿里上了柱香。

秦貞正琢磨著,這與大家搶的頭香意義一樣不?

就聽了緣道:“別懷疑,每個人的愿望佛主都會收到……”

“……”

秦貞很虔誠地許愿,能順利進京,這一路不要下雨,有個好天氣。

再許愿今年能順利下場,不過管不過都沒關系,就是希望不要太冷。

第三愿進了京能順利找到份工作,否則就他手上那點銀子,怕是過不了多久就得挨餓了。

第四愿……

第四愿還沒開口,就聽了緣道:“最多三個愿,否則多了不靈。”

秦貞觀人不怎么樣,可了緣這個小和尚,讓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這貨不老實。

不對,是長著一張?zhí)貏e老實的臉,可一開口就暴露了。

秦貞上完香,大家知道他要去見位朋友,林師弟提議,找個廂房吃飯去。

了緣便找了一位小沙彌領幾人過去,這才領著秦貞去了一座山石環(huán)繞特別清凈的小院。

秦貞在路上問了好幾回,到底誰找他。

了緣只說見了面就知道了。

雖說對于誰要找他了緣三緘其口,不過對于秦貞的大鵝倒是挺感興趣。

還說寺里也養(yǎng)了鵝,一會有時間帶小七過去找小伙伴玩。

秦貞忙道:“不必了!”

了緣這眼神跟沈君月看小七一樣一樣滴。

明擺著就是覺得他家小七基因好,想借機使個美鵝計呢。

上次沈君月沒能成功,那是因為他后來查了資料,小七的年紀可能還有點小,不開竅呢,但是現(xiàn)在嘛……

秦貞領著小七跟著了緣進了小院。

越靠近屋子,越能聞到一股香味兒。

了緣站在屋門前敲了兩下,輕聲道:“師伯秦施主來了。”

“進來吧!”

一個略有些耳熟的聲音響起。

了緣推開門,水果的甜香味兒里面加著茶味的香氣撲面而來。

就在屋里的小爐子上,正咕嘟咕嘟地煮著一鍋水果茶。

在小爐的旁邊放了幅棋盤,秦貞目光落在左手邊的人身影,“王爺?”

不是說好了貴人都去隆門寺嗎?

鄭王回頭沖他微微一笑,而后道:“小秦的棋學得怎么樣了?”

秦貞黑線,您倒是還記得推薦我的棋譜。

秦貞實話實說,“棋譜都記住了,但是沒辦法靈活運用。”

這就有些慘了!

他感覺自己的智商的確是硬傷,若不是原來這具身體記憶力好,他現(xiàn)在怕是連字都記不全,此刻最多能跟著沈二在家里干干體力活。

鄭王道:“無防,你過來瞧瞧我與無心大師下棋,也許能悟出點什么。”

秦貞:“……”

我兄弟們還等著我吃飯呢。

秦貞領著小七在旁邊早就準備好的小凳子上坐定。

了緣給他舀了杯水果茶。

也給小七舀了一杯,真正做到了眾生皆平等。

無心道:“嘗嘗怎么樣,這方子還是從隆門寺里討過來的,說是當時你在那邊畫壁畫時弄出來的,咱們也就是依葫蘆畫瓢,你給評評還還有什么需要改進的地方沒。”

秦貞道:“大師客氣了,也就是一些雕蟲小技,哪敢在這兒獻丑。”

他和沈君月一樣,除了本職工作之外,其余的事情,都是嘴巴能說出來,但是動手能力極差,也就是這水果茶好弄。

隨便切切煮一煮就好了。

不然也跟昨天的火鍋一樣,想象著多好吃,結果把菜燙了燙也就一點咸味兒。

最后一思索,大概沒放祛腥四劍客,也沒放豆瓣醬。

秦貞是越想越餓,不經意的肚子就咕的叫了一聲。

秦貞:“……”

好在小七“嘎”的也叫了一聲。

秦貞才暗自松了口氣,大概大家沒聽到第一聲是他發(fā)出來的。

感激地揉了揉小七的長脖子,將它那小小的紅披風給擺正。

馬姑娘手藝不錯,在給小鈴鐺做小斗蓬時,還剩一截紅鍛子,便給小七做了一件,上頭還用了白色的兔毛,看起來喜慶極了。

今日穿上,小七就是整個七隆山最靚的仔。

秦貞正自我安慰呢,就聽鄭王道:“小秦可是半夜起來爬山的?”

秦貞點頭,“聽說頭香特別的靈驗,學生便幾位師兄一道上山了。”

可惜覺沒睡好,冷也受了,到頭來搶了個寂寞。

無心道:“心誠便好了,什么時候上香都是一樣的,在佛主面前,眾生平等。”

秦貞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邊,有單獨的凳子,還有一杯與他一模樣的果茶,再瞧瞧旁邊的一僧一王,頓時悟了。

可不是平等咋的,他們這四只論身份,論地位,論年齡、物種,哪一個都不搭,現(xiàn)在還不是坐在同一桌上。

想通了這一點,秦貞突然就放松了。

雖說觀棋不語。

他看不明白的還是忍不住問了兩聲,鄭王也沒客氣,給他來個現(xiàn)場教學。

秦貞兩杯果茶喝完,了緣已將旁邊的桌上擺好了早膳。

小七嘎的又叫了一聲。

鄭王道:“這是餓了。”

秦貞點頭,“平時都是這個點吃東西的。”

“那剛好,一起吧!”

于是,眾生平等的四只又坐到了一個桌上。

秦貞剛想問了緣不吃嗎?

就聽他說要出去招待客人了,怕小師侄們做不好。

秦貞忙道:“麻煩了緣師兄與我?guī)熜炙麄冋f一聲,不必等我吃飯了。”

了緣道:“放心吧,他們已經吃完去廟里逛了。”

秦貞:“……”

你不必如此老實。

秦貞上次見到鄭王時,是去年的院試之后。

那時候鄭王一家回京,在隆門寺住了幾日,這次回去京里發(fā)生了一連串的事情,最近幾個月還打了一場仗。

秦貞掰著手指頭算了一會,鄭王這怕是剛回京沒多久,就直奔七隆山了。

正胡思亂想著,就聽無心道:“師弟,打算何時回京?”

鄭王道:“明日便走。”

無心微微一愣,什么話也沒說,又開始走棋子。

秦貞是真看不太懂,不過哪一部倒是記得清楚,在兩人停手時,他倒是把黑子連成了一幅畫——猛虎下山。

鄭王見他看得認真,笑道:“可瞧明白了?”

秦貞道:“沒怎么明白。”

鄭王笑道:“不明白也就是明白了,明白也就是不明白,都一樣的,一樣的!”

秦貞咧咧嘴,他是真不明白。

鄭王將棋子給收好,道:“師兄,我許久沒來寺里了,出去瞧瞧。”

無心道:“去吧,把你家小朋友帶好,上次過來了緣給他找了個活,耽擱了他到寺里游玩,今日得補上。”

秦貞心想,果然一脈相承,這是半點因果都不欠旁人的。

出了無心的小院,秦貞已經不記得來時的路了。

鄭王看他一臉茫然,恍然道:“本王倒是知道你不懂棋的原因了。”

連路都認不清,何來識棋局啊。

秦貞傻笑道:“確實不太識路。”

一般復雜一點的地形,他得讓人領個五六次,這才差不多。

鄭王道:“有時間本王教你,其實識路挺簡單的。”

秦貞忙道:“多謝王爺。”

“客氣什么,你家那酒本王喝著甚好,我家小丫頭還成日念叨著,讓我把你找來當她的書畫先生呢。”

秦貞抽抽嘴角,這孩子還挺長情,“多謝郡主抬愛……”

鄭王笑道:“大概是先入為主,給她找的先生,她總覺得哪一個都不如你,不是嫌棄人家年紀大,就是嫌棄人長得不太好看……”

總之,越是得不到,越覺得秦貞這樣的先生好。

于是,心心念念的想讓秦貞做她的先生。

剛好他過來還個愿,便想讓了緣幫忙找下秦貞,他是知道秦貞今年過了秋闈,就想著這次若是上京能否了了孩子的心愿,同時也能讓先生安心,不料無心幫忙起了一卦,說是他要找的人今日就會上山。

而且這次能心想事成……

鄭王便讓了緣在門口留意著,還真應了無心的話。

秦貞苦哈哈道:“她是沒見我長胖的時候。”

否則哪來的心心念念,哈哈!

鄭王領著秦貞逛了一會,邊走邊與他講如何找標記,雖說屋子可能都一樣,但總有一些細小的地方給你提示的。

最主要的點,還得根據時間、天相來判斷。

許多東西缺一不可。

秦貞雖說沒怎么聽懂,不過他記憶力好,鄭王的每句話都給記住了。

打算回去記下來,好好琢磨琢磨。

待要回去時,鄭王就讓他在前頭帶路了。

秦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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