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無盡懺悔
“攔住她!”徐為任一聲怒喊。
所有人蜂擁而至,可惜,晚了,匕首已在瞬間插入她的胸口,正對著心臟,絲毫不差。
“景姨!”方映妍哭嚎著撲了上去,“為什么?我都答應你了,你為什么還要去死……”
“妍兒,”劉景汐輕撫著她的臉微笑道,“我從小把你養大,教你知識和本領,只希望你將來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而……”
“景姨,我懂,我都懂!”方映妍顫抖著雙手緊緊抱住她,臉上淚流滿面。
“而不是像你母親那樣任人擺弄。”劉景汐用微弱的聲息把話說完。
方映妍徹底崩潰,根本聽不下去,只是一味地央求:“你別說了我馬上叫人來救你,你不要死,不要丟下我一個……”
劉景汐含淚笑道:“傻孩子,我不死你怎么能相信我?”
徐為任聽到這句話,立刻沖上去拉著她的手跪地請求:“景姨,對不起,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我求您給我個真相好嗎?求求您了!”說完使勁磕頭。
可是那只手永遠地松了下去,再也沒有了真相,只剩下無盡的淚水。
徐為任徹底瘋了,她一死,真相便永遠的消失了,這樣重大的謀劃,即使窮盡一生也未見得能夠找到答案……
所有人陷入一片死寂,腦袋亂成一鍋粥,此事太過蹊蹺,太令人害怕。
“小寶貝,快點睡……”
現場忽然響起一曲動人的歌謠,歌聲令人瞬間回到小時候。
徐為任驚訝望去,發現是方映妍在唱,他面露驚懼之色,她瘋了嗎?唱什么歌?
“妍兒,你別唱了!”他對著她的耳旁大喊。
可是,她像沒有聽見一般,依然悠閑地唱著那首歌謠,仿佛在哄睡手里的人。
周浚似乎也怕了跟著上前喚她:“方姑娘,你醒醒!”
“噓!”她笑著噓聲,“景姨睡著了,你們都別吵她。”
“她死了!她已經死了!”周浚喊完,二話不說將她拉了起來。
只見她東搖西晃,有些摸不著頭腦。
周浚一把將她帶出屋子,放在屋外,任由陽光照射。
她依然有些迷糊,只覺得陽光刺眼,伸手去攔。
“方姑娘!”他拉著她大叫,生怕她一時神志不清,再也回不來了。
她望著他呆傻了半日,忽然撲進他懷中哭道:“浚哥哥,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周浚一把將她抱起帶離這片亂世,頭也不回的去了,留下一地莫名其妙的人。
將士們心中嘀咕,這聲“浚哥哥”是不是叫的太親了些。
大家不自覺地望向地上跪著的大將軍,然而,他卻無動于衷。
如果是平時,這樣的叫聲讓他聽到,定然是要醋意大發,可是現在他已經顧不上了,什么都顧不上了,以目前的局面看,他和她已經徹底沒戲了,再談別的還有什么用。
后院廂房,凝霜因為不用伺候小姐,起得晚了些。她才剛打開門,忽見一襲身影飛來,懷里還抱著一個。
她面上一驚,心想怎么回事?昨夜大小姐明明是在大將軍處留宿,怎么現在又躺在了周侍衛的懷中?難道,莫非……
不等她反應過來,周浚已到了跟前,焦急道:“快,去拿杯水來。”說著便徑直往屋里去。
凝霜一時發懵,到底怎么回事?周侍衛臉上還掛了彩?
她愣愣回身倒水,待到進屋,發現小姐已經躺在了床上,整個人氣息奄奄,如同靈魂脫殼一般,一雙眼睛更是空洞無神。
她心中涌起一股恐懼,忙撲上去喊:“小姐,你怎么了?”
隨后,就看見小姐眼睛一閉,流出兩行淚來。
“到底怎么回事?”她轉身一把抓住周浚,心中十分害怕,記憶中從未見小姐如此模樣。
周浚緩緩道:“你做好心理準備,不許哭,更不許叫。”
凝霜使勁點頭。
“昨夜方將軍遇害身亡……”
“啊!”凝霜還是禁不住叫了出來,幾乎哽咽道,“你說什么?”
周浚亦覺得無從開口,但是此時不說更待何時,只好咽了口苦水繼續道:“剛剛,景姨為了證明是我們公子所為自殺了……”
“啊!”凝霜忍不住再次尖叫一聲,整個人嚇得直哆嗦,轉身就撲向床邊,跪地痛哭,“小姐,怎么會這樣?……”
兩個女人哭聲就此在屋內回蕩,如同一曲送葬的歌謠,彌漫整個世界,令人悲痛欲絕。
周浚的拳頭再一次握緊,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愿意放下一切按照景姨的心意行事,可是,晚了,都晚了……
原來,昨夜他將他們送到城外,正欲離開。
劉景汐忽然下車叫住他問:“你是不是也喜歡妍兒?”
周浚愕然,卻不回答,只是默默站在原地。
劉景汐接著又道:“你不必害怕,喜歡她就大聲說出來。”
周浚轉過身來道:“姨娘,您誤會了,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樣。”
“那又怎樣?”劉景汐堅決道,“如果你現在敢點頭說喜歡她,我就立刻跟你一起去找她,要她在你和徐為任之間做一個選擇。”
周浚搖頭。
“這是最后的機會,不要錯過!”劉景汐毅然提醒。
周浚眼睛一閉,再次搖頭,關于這件事他從未猶豫過,也無需猶豫。
“啪”一記耳光打在了他臉上。
“懦夫!”劉景汐丟下兩個字轉身上車,跟著方承遠一去不返。
周浚像丟了魂一般緩緩向前,一步步回到淮州城中。
城內華燈初上,車水馬龍,人們忙忙碌碌尋找家的方向,只有他漫無目的地獨自前行。
他是一個沒有家的人,沒有思念,沒有牽掛,更沒有人等待。他多想大聲告訴她心里的想法,可是,他不能,他不能破壞她的幸福,更不能辜負徐府的恩情,像他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得到愛情。
他越想越難受,一抬頭望見一座酒樓,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要了一大壇好酒,使勁喝,忽然發現渾身舒爽,煩惱全拋,頓時大喝特喝,一壇酒轉眼就沒了,接著又讓店家連上了三壇。
三壇酒之后,他因不勝酒力,醉的一塌糊涂,直接倒在了酒店的桌上。他身上背著劍,沒人敢把他怎樣,就由著他在桌上倒了一夜。
當他回到軍營,卻發現所有人都不見了。他覺得有異,開始四處去尋,當他看見她從公子屋里出來,內心咯噔一下,一種心死的感覺油然而生。
但是,他轉瞬就擺正了自己的位置,急急地逃離了現場。
不過,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唯一喝醉的一夜竟然發生了那樣大的事。
現在,他感到無比后悔和難過,憑著他嗅覺的靈敏連夜尋找或許還能找到一絲蹤跡,可是現在什么都沒了,風吹走了所有氣息,帶走了所有的罪惡。
當景姨再一次出現在面前時,他莫名意識到什么,這一刻他十分想知道昨夜她為什么堅持要自己點頭,為什么?可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他沒法問。
而她竟然就那樣悄無聲息的死了,不給任何人尋找答案的機會。
他知道景姨的出現一定預示著什么,她一定也在努力,然后自己成為她唯一的希望,可是他卻拒絕了她。
他想自己真的是一個懦夫,徹頭徹尾的懦夫。他發誓一定要找出真相,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隨后,他第一時間去了案發現場,努力調查一切蛛絲馬跡。雖然兇手早已打掃的一干二凈,但他依然聞到了殘留的氣息,不止一個人的氣息,這樣是否可以說明確實就是九駿?
他一遍遍地詢問覃懷所看見的一切,以免漏過任何一個細節。
出發前,他問過方將軍的去向,令他意外的是他竟然選擇北上而不是東去(江寧)。然后,他們的行動軌跡便和覃懷無縫對接。
這絕對不是巧合,兇手算準了方將軍會北上,而覃懷也會由此路返回,所以在他到來之前去下手,再由他去報案,一切天衣無縫,分毫不差。
他感到無比害怕,到底什么人才能策劃出這樣精準的一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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