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彼此放過
守衛(wèi)小心撥弄機關(guān),將嵌在墻洞中的一個黑匣子緩緩取了出來,再將匣子打開,一幅長約一尺有余的卷軸映入眼簾。
守衛(wèi)將卷軸取出來雙手呈給皇上,見他并不接受,而是朝身后微一側(cè)目,忙將寶圖呈給了大將軍。
徐為任雙手接過,展開一看,滿眼的莫言文躍然紙上,地圖上的方位標(biāo)志的一清二楚,奈何卻看不懂。
他一時激動不已,就是這幅圖拴住了妍兒的命,讓她永遠(yuǎn)也逃離不了無休止的追蹤和抓捕,也是這幅圖致使他們錯失姻緣,從此天涯陌路。
皇帝見他看的出神,便問:“你可知這幅圖從何而來?”
徐為任道:“自然是皇上和青驄衛(wèi)首領(lǐng)陳大人的杰作。”
“你只猜對了一半。”
“那另一半呢?”
“還在北大營跪著呢……”
徐為任聞言目色一驚,似乎不敢相信,原來周浚消失的這些天竟然是為了這幅圖,而他一直以為他只是在西郊別院照顧受傷的人。
“皇上,您說什么?”他一臉不解道。
“你沒聽錯,”皇帝解釋道,“朕說的就是周浚,這幅圖正是周浚和陳齊英聯(lián)合起來,遠(yuǎn)赴寰帝城從皇宮里偷出來的。可是青驄衛(wèi)出了奸細(xì),圖在返回的途中遭遇了強力攔截,諜者全部喪生,周浚憑著一己之力歷經(jīng)千辛萬苦才把它送到了朕手中。”
徐為任聽的仔細(xì),內(nèi)心升騰起一股佩服和慚愧,沒想到他居然做到了。
“在他舍命護(hù)圖的時候,朕的大將軍在做什么?”皇帝反問道,“聽聞徐府短短幾日內(nèi)死了五六個奴婢,個個都是先奸后殺,駙馬爺和公主演的一出好戲,令人嘆為觀止啊。”
徐為任當(dāng)即跪地請罪:“臣罪該萬死!”
“駙馬何罪之有?有罪的應(yīng)該是朕,朕的母親和妹妹聯(lián)手拆散了你和你的意中人,還把她嫁給了你的侍衛(wèi)。”
“微臣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堂堂朝廷重臣,你說打就打;朕的親妹妹你也照樣掌摑,還要忍受你的當(dāng)面侮辱和褻瀆……”
“皇上!”徐為任搶過話來道,“臣責(zé)打朝臣確實不對,但是懿安公主作為臣妻實在欺人太甚,臣不過是小小的教訓(xùn)了一下而已。”
“小小的教訓(xùn)?”皇帝冷聲道,“你去打聽打聽古往今來哪位公主受過如此虐待?你以為你憑著一點軍功就能胡作非為了嗎?沒有皇族的背書,你還能囂張到現(xiàn)在?”
一席話說的徐為任無言以對,心中卻依然不服。
皇帝接著道:“你享受了皇族的待遇,自然要遵守皇權(quán)的規(guī)則,朕的后宮何時能做的了主?”
徐為任反駁道:“可是,臣不過是想多娶一個女人而已,皇上后宮佳麗三千,自然體會不到臣的苦衷。”
“這件事公主自然有她不對的地方,但是事已至此,你還想怎樣?先逼死周浚再逼死公主你就滿足了?你做的那些事傳到方映妍耳朵里她會怎么想?她會不會慶幸與你這樣的魔鬼擦肩而過?”
“請皇上處置我,臣甘愿受罰,絕無怨言。”徐為任不再爭辯,一心求罰。
“好,那朕就罰你一個月內(nèi)務(wù)必讓公主懷上子嗣,否則發(fā)配邊疆,無詔不得回京。”
徐為任面上一愣,怏怏道:“那還是直接發(fā)配到邊疆吧。”
“真是一頭倔驢!”皇帝怒道,“即便是發(fā)配邊疆,你也得把公主帶上!”
徐為任眼前一黑,頓覺跌入深坑,萬劫不復(fù)。
突然,一聲巨雷悶響,一道閃電劃破夜空,豆大的雨點打在瓦片上,簌簌作響。
這樣大的雨,那個人會離開嗎?不會,他了解他,如果他不肯原諒他,他會跪上一輩子,何必呢,自己的一生已經(jīng)完了,又何必連累別人?
隨后,他毅然拱手請辭:“皇上,臣的侍衛(wèi)還在外面,臣先告退了!”
皇帝自然擔(dān)心周浚的安危,點頭表示同意。
徐為任沖出門外,飛身上馬,朝著北大營疾馳而去,身后侍衛(wèi)緊緊相隨。
大雨滂沱而下,打在人臉上如傾倒一般,而他卻覺得特別痛快,連日來的晦氣從到頭腳被淋得干干凈凈。
這一刻他似乎想通了,既然娶不了她,為什么不能讓給周浚?他給不了的周浚都能給,原來他才是這個世上最有資格娶她的人,命運就這樣給他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
北大營內(nèi),周浚依然呆呆跪著,任風(fēng)雨敲打在臉上,內(nèi)心卻無比平靜,他堅信徐為任一定會來,雨下得越大來的就會越快。
不知何時,頭頂?shù)挠旰鋈煌A恕Kь^望去,發(fā)現(xiàn)竟然是宋允峰拿著傘替他擋雨。
他嘴角微微一勾:“多謝宋將軍,我沒事,你回去吧。”
宋允峰淡淡道:“我在替我夫人做事,你不同意么?”
他苦澀一笑:“我居然忘了,我們現(xiàn)在也算連襟了。”
宋允峰微微一笑,繼續(xù)替他打著傘,自己卻被淋濕了大半。
這時,遠(yuǎn)處馬蹄聲聲,一群人馬呼嘯而來。
宋允峰道:“他來了。”
周浚點點頭,緩緩閉上眼,另一個則暗暗消失。
再睜開眼時,那個人已經(jīng)到了跟前。
“起來吧,你贏了。”來人淡淡說道,眼神卻不看他。
周浚并無多話,只拱手謝恩:“謝大將軍成全!”說著便欲起身。可是,一雙腿早已失去了知覺,一動便倒。
一只大手適時將他扶住。
“替我照顧好她!”
徐為任丟下這句話轉(zhuǎn)身離去,消失在大雨之中。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身輕如燕,無比痛快,放過別人就等于放過自己。他深知,他對她的愛絲毫不亞于自己,這么多年他一直默默守候她,為了她多次赴死,他值得擁有她的一切。
他盡情的在雨里奔騰,像只睡醒的雄獅,瘋狂的朝著新的人生奔去,雖然那樣的人生注定孤獨,但至少無怨無悔。
暴雨漸漸小了,卻依舊淅淅瀝瀝下個不停。
西郊別院的走廊上,一人獨自吹笛,依舊是那首迷神曲,曲調(diào)哀婉動人,再也找不到當(dāng)年一絲喜悅的音符。
“噠噠噠……”
馬蹄聲踏破雨夜傳來,笛聲戛然而止,飛身沖入雨中。
“浚哥哥!”
女子的叫聲響徹雨夜。
男人下馬,強忍著腿上的麻木大步前行,忽然一腳濕滑倒在雨中。
女子第一時間抱住他,哽咽道:“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淚水伴著雨水傾然而下,這過去的一日對她來說又如何不是煎熬?即使他恣意虐待她的夫君,她也根本沒臉去求他,為了茍活三年,他們不得不含著淚忍下一切。
男人強撐著身子站起,撫摸著她的臉安慰道:“沒事,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她不再說話,扶著他進(jìn)屋,親自伺候他沐浴更衣,也顧不上害羞,三下五除二就換了衣裳,擦了頭發(fā),再將他扶到床上,小心的用熱毛巾敷腿,折騰的滿頭大汗。
周浚乖乖看著她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心中滿是歡喜,從現(xiàn)在起,誰也不能將她從身邊搶走了,她是他唯一的妻,永遠(yuǎn)的妻。
彩云適時端過來飯食,趁著他吃飯的功夫,方映妍自己又去沐浴,換掉被大雨打濕的衣衫。
再出來時,周浚已經(jīng)能自如的坐在鏡前梳頭,她順勢打趣道:“果然是高手,恢復(fù)起來這么快。”
周浚笑著起身幫她擦頭。
雖然早已有過肌膚之親,但是兩個矜持的人真到了一起又尷尬了起來,連當(dāng)著對方的面脫衣服都覺得害羞,只好各自回避過去。
再回頭時,方映妍早躺進(jìn)被窩一角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似乎還有些害怕。
周浚見她如此形狀,不覺好笑,隨即鉆進(jìn)被窩,兩只手乖乖的枕在頭下閉眼就睡。
方映妍這才放寬心,舒展了身子,預(yù)備美美的睡上一覺。
誰知,她剛剛躺好,他的手便到了腰間,緊緊纏繞。她的心撲通直跳,一張臉變得羞紅,渾身緊張不已。
“今夜暫且放過你。”他的聲音貼耳道。
她如釋重負(fù),閉上眼甜甜入睡。
一場美夢開始了,清兒已經(jīng)會走路了,他們帶著他去逛街,去游玩,去買衣服買各種各樣的雜耍、小玩意,一家人在一起其樂融融,幸福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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