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秘密-上(七更)
她微微垂著眼瞼,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微動了一下,覆在她凝白如玉的面孔上,似山嵐在云霧中朦朦朧朧的影子,悠然沉靜。
她的語氣里含著溫柔的悵惘,仿佛在訴說著一個悠長而疲累的夢境。
和緩的細風(fēng)里,她徐徐道:“母親過世后我生了一場病,那昏昏沉沉的兩個月里,我似乎做了一場很長的夢,漫長的幾乎過完了一生,那一生結(jié)束了,我的命也到了終點。什么名醫(yī)、太醫(yī),不知開出了多少房子,用了不知凡幾的重藥下去,最后都搖頭了,告訴父親和祖母給我準(zhǔn)備后事。可能是我不甘心就這么死了,熬了過來,只是熬壞了一雙眼睛。眸色淺了,也看不清遠處的東西,超過三丈以外便只能看的人影而已。然后有一日,我發(fā)現(xiàn)我可以看到旁人看不到的東西。”
徐悅有些驚訝,以為是鬼神論,不過沒有說話,只靜靜的等著繼續(xù)說下去。
屋頂?shù)膴A縫里生出了一顆草來,深深的翠色,十分堅韌的模樣,迎風(fēng)漱漱,風(fēng)姿綽約,柔軟莖稈搖曳著漣漪陣陣,灼華的目光落在一片葉子上,思緒似要隨著它晃回過往的每一日里。
“我可以看到一些人的結(jié)局。”她抬眼,望著他的眸,幽幽的一笑,明媚極了,仿佛那一笑連冬日里的寒冷也能盡數(shù)熨去了。“但也并不是所有人的我都能看到。或許是,曾經(jīng)某一個輪回里是與我見過的、認(rèn)識的吧!”
“莊生曉夢。”徐悅驚訝的張了張嘴,又默了許久,“我曾與你相見。”
她柔婉一笑,又道:“起初醒來,也不過當(dāng)做一場夢。只是后來現(xiàn)實中的有些場景似乎和我那長長的夢很像,但也有許多的不像。就好似,夢里祖母、你甚至是蔣楠,并沒有去北燕。”被他狠狠擁了一下,嘴里便改了說辭。
真是的,這樣的醋也要吃一吃。
如此更是不敢說自己真的活過一世,不然這家伙大抵要問她,前世里她嫁給了誰。
這就尷尬了,雖說是前世的事,也很難保證他不介懷的吧!
“但文遠伯夫人與妾室的矛盾卻又是一樣的,北燕那場戰(zhàn)亂也是有的,再到后來與北遼之戰(zhàn)。”
徐悅恍然的點了點頭,笑道:“也便可以解釋你如何曉得那么多的事情,那些什么鴻雁樓、觀味樓的都不過是你的障眼法。我的結(jié)局應(yīng)該在童鶴關(guān)是么?你給我提示了,我的結(jié)局便改了。”細細思量了一會,“難怪那高僧說我的命數(shù)旁人算不出來了,掌紋的命數(shù)確實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除了自己,誰又能知道往后會是什么樣的呢?”
緊挨著那輪夕陽的暮靄微微昏黃,云彩翻卷變幻,如夢如幻。
她的笑意沾了那份昏黃,帶著幾許的厚重的迷惘又幾許透徹的明朗,“北燕的事情了結(jié)以后,好些事情便與夢中的結(jié)局不再一樣了。或許不只是你我,很多人的命數(shù)也是算不出來的。這樣的事情真的很難說出口,旁人大抵都會以為我是瘋了。你倒是信了,不覺得這樣的事情很荒謬么?”
“我自然信,你說的我都信。”徐悅抬起兩人緊扣著的手,放在唇邊,細細一吻落在她的指尖:“若是沒有你的提示,我那時確實從未懷疑過身邊的人,那么會死在童鶴關(guān)也是意料中的事情,符合你夢中的結(jié)局。”頓了頓,“夢一場,仿若經(jīng)歷,又熬過生死,心性自比同齡人要成熟穩(wěn)重些。難怪初見你時,你這小東西瞧著怎么都不似個小娃娃。淡漠又從容的樣子可當(dāng)真引人注意了。”
那細碎的吻落在了心尖,溫柔又甜蜜,徐夫人吃吃的笑著:“所以,一把年紀(jì)的徐大人當(dāng)初以為自己喜歡上了個半大的娃娃,懷疑自己是個變態(tài)了?”
“有一瞬確實如此。”徐大人蹭了蹭妻子的鼻尖,“不過,變態(tài)便變態(tài)了,這樣好看又勾人的娃娃實在舍不得留給旁人,總是想盡辦法拐回家的。我的命是你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便是要與你綁在一處的。”
“油嘴。”灼華嗔了他一眼,實在受不了這個人的軟語勾魂,又是害羞又是甜蜜。
四目相對,氣息溫存纏綿。
灼華笑著側(cè)過身,下顎放在他肩膀上,淺眸眨啊眨的瞅著丈夫的側(cè)臉,“你那時候是不是懷疑我的消息都是李彧給我的?猜測著我是否假意不爭?猜測著我是否心底藏著另一個誰?”
徐悅微赧的咳了一聲,一把將妻子抱上了膝頭,尖尖的屋頂,角度傾斜著,灼華有些害怕,緊緊圈著丈夫的脖頸,窩在他的懷中不敢亂動。
徐大人輕輕哼了一聲,睨了軟軟的妻子:“這件事自是要賴你的,為夫滿心滿眼的都是你這個壞東西,而你呢,誰叫你總是在茫然時念起那個人的名字。”
灼華有些心虛。
徐悅的手慢慢纏上妻子的腰肢:“那你的結(jié)局呢?原本你的結(jié)局是什么?我在你的夢里只活了二十三歲,照理是沒辦法與你做夫妻的,那你在夢里嫁給了誰?”仿若閑時一語,但微挑的眉梢卻不是這個意思。
灼華懵了懵,怎么還是問了?!
若告訴他自己嫁的是李彧,呵呵,往后但凡有機會相見的場合,他豈不是都要在她身上留記號了!
她輕輕咬了咬唇,眼神微微飄忽了起來,“沒、沒有呀!我、我做夢的時候才八歲……”
“咬唇、眼神飄、還結(jié)巴。”徐大人微瞇了眼,食指勾起了她的下顎,“小東西,又在撒謊!你八歲時夢的,我才十八,離你夢里的結(jié)局還有幾年,我便不信你在夢里也不曾長大了。怎的,有什么是我不能聽的么?”
“悅郎……”小手悄瞇瞇的伸進了丈夫的衣襟里,軟軟的游走,那片溫?zé)岬募∧w立時滾燙了起來,徐夫人決定給丈夫找點旁的事情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回房……”
夜,悠悠晃晃的迎了出來,掩去了天際最有一抹水青色的光。
幔帳熱烈的搖曳,繡著的一束束紅艷的梅花仿若散著一縷縷若有似無的清幽香氣,彌漫在床笫間的沒一個角落。
嬌軟的喘息聲被頂?shù)乃姆治辶眩つ伒乃暫兔芗淖矒袈暢涑庠诙叄瑫崦恋睦p綿的,壓抑不住的低吟斷成一節(jié)節(jié)可憐的哭腔求饒。
持久力十足的徐大人瞧著妻子已經(jīng)綿軟的幾乎勾不住自己的腰身了,才戀戀不舍的放過她。
他一翻身,灼華便伏在了他汗津津的胸膛,可他不肯退出去,她稍一動那東西便又腫脹一份,愈發(fā)的填滿她的身子,只覺得心眼兒里癢癢的,想要他的熱情,可渾身又酸又軟,又實在累的連手指都不想動一下了。
灼華軟軟的推了他一下,“你、你出去吧……”
徐悅十分享受的瞇著眼,帶著薄繭的手掌一下下?lián)嶂谋臣梗掍h一轉(zhuǎn),他又道:“卿卿,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灼華憋著嘴擰起了眉,怎么還要問呀!她都這么賣力配合他的熱情了。
“不過是一場虛無的夢,都是假的么。”
徐悅用力按了一下她柔軟的臀,“不過是夢,你做什么不肯說?”
那一下,他的頂端正好觸在了她的敏感處,引的她控制不住的叫了一聲,“你、你壞人!”
他低低一笑,又把人壓在身下,“不然再來一次?”
“不、不要了!”腰都要斷了呀!
灼華連連搖頭,捏著他的肩膀微微推拒著,可他你結(jié)實的身體便似鋼鐵一般,怎都推不開,眼瞧著他是得不到答案不肯放開了,想了想,只好道:“我原本是該死在冷宮里的。與你一樣,死時二十三歲。”
果然是他!徐悅低頭看著她,眉心攏起,似后悔一問,翻過身,將她摟在懷間,下顎擱在她的發(fā)頂,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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