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邁僧人破袈裟，一撮灰髯過胸膛，左手金剛慈悲橛，右掌銘經黑銅缽。

        噔——！

        僧人立于飯店門檻之外，以金剛橛輕擊黑銅缽，清澈聲響，伴隨二字傳入：

        “求緣。”

        不到半分鐘，店主人笑盈盈地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米飯走了出來，渡給了僧人，又以雙掌合十膜拜，這才退回后廚。

        那老僧端著黑銅缽，盤坐在門口吃著清淡白米飯，偶有路過的本地人會在老僧面前駐足膜拜。

        “門口的和尚，進來喝酒！”蕭宗圣沖著門口大喊一聲，那老僧停下進食的動作，起身進門，徑直來到趙風所在的這一桌。

        老僧倒也不客氣，只見他隨手一翻，取出一只白玉小酒盅，給自己滿上一杯，不稍等便仰首飲盡，滿臉自在。

        “多年不見了，你還是這般惜字如金。”蕭宗圣輕笑一聲，聽他言語，竟似與僧人有舊交。

        未等言語，剛剛進來的三人當即起身，沖著老僧的背影抱拳拱手執意，而后匆匆離開。

        “這酒，謝了。”

        老僧留下四字，起身離開。

        這兩撥人來得莫名，去得也莫名，趙風倍感疑惑。

        “看你神情，似乎不認識那四人？”蕭宗圣抬眼，注意到了趙風臉上的疑惑。

        “初入門檻，一知半解。”趙風點點頭。

        “哦？那你可得記住那四個人了，先說說最先進來的那三個吧。”

        “那三人原本是有希望進入劍閣的修士，但最終放棄了進入劍閣的機會，轉而加入散修圈七大門派之一的逍遙谷，合稱逍遙三劍。”

        “掛葫蘆的是劍酒，嗜酒如命；背布囊的是劍詩，引詩句為劍法；提木匣的是劍狼，喜好收藏天下寶劍。”

        “不過嘛，那劍狼在散修圈內還有一化名，名氣猶在三劍之上。”蕭宗圣說到這里到時候，臉上露出了難以掩蓋的笑容。

        “劍狼喜好寶劍，藏劍無數，每每遇到心儀之劍，必定設法取得，若取不得，便會施一些見不得光的小手段，故而惡名在外，人稱劍賊。”

        “再說那僧人，西庭一介苦行僧，劍藝不俗，法號求緣，你看那劍僧跟著三劍而來，又跟著三劍而去，再聯想劍狼的惡名，想必是賊不走空，反遭惦記了。”蕭宗圣說罷，飲完最后一杯酒，起身道：

        “那四人料想也是為為了天器爭道而來，送上門的好戲，尤其不看之理？快跟上！”

        蕭宗圣起身離開，趙風默默地結了賬，正要離開之際，卻又猛地站住了，他抬頭望著門外遠去的蕭宗圣，心道：“若是劍狼盜了劍僧的劍，又豈會在離開前沖劍僧作揖？那么的話……小瑤三劍膜拜的，難不成是……”

        趙風走出飯店，小跑跟上，喃喃自語道：“這蕭宗圣，究竟是何方神圣？”

        ……

        劍酒、劍詩、劍狼三人急急而奔，時不時回頭看向身后，很快遠離城鎮，漸入人煙罕至的荒蕪境地。

        “停下來吧，已經跑得這么遠，他追不上來的。”劍詩體質較差，此時叫停，三人靠在公路邊一顆巨石邊上休息。

        劍詩取出水壺連灌三大口才喘過氣來，略帶不滿地望向劍狼：“老三，你這習慣得改改了！哪怕你要出手也先跟我們說一下！像這一次，突然間就湊過來說你盜了一名僧人的佩劍，最要命的是那僧人就在三步之外！我與那僧人四目相對，臉上都臊得慌！”

        劍狼可不管，他盤坐在巨石上，將劍匣放在雙腿上，用袖子輕輕地擦拭著，不甚在乎地傻笑道：“怕什么，反正已經得手了，等這次天器爭道之后，我便找個地方閉關，非要等將這一次所得的寶劍都煉化了再出關！”

        劍詩看那劍狼毫無反省之意，便向一旁的劍酒抱怨道：“大哥！你也該說說他了，再不有所收斂的話，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招惹了修真圈的人！”

        那劍酒神情由始至終都處在凝重的狀態，此時應答道：“比起這件事情……我更在乎另外一件事情……剛剛在飯店里遇到的那人，你們應該都熟悉……那和尚與那人同桌飲酒，若是兩人相識，那和尚的身份只怕不一般……老三！把你從那和尚身上盜來的劍拿給我看看！”

        “大哥！你怎么能用盜這個字呢？我這是請劍！請天下寶劍，入我劍匣做客，與盜何干？”劍狼狡辯著，但還是順從地拍了拍劍匣。

        只聽聞匣內一陣顫動，隨即吐出一物，落于劍狼手中，正是一物被白布包裹著。

        “就這？看著也不像是劍啊……”劍詩皺了皺眉頭，從白布外形觀察，倒像是一根畸形的棍子。

        “二哥，你不懂！這絕對是一柄難得的寶劍！若非劍者耗費心力所鑄，是不會有如此駭人的氣魄的！且看我將這外面的一層布掀開，你便知什么叫做寶劍了！”劍狼搓了搓手，而后拆開白布，十幾秒后，白布之下的真相顯現：森白骨骼，捆束一體，這竟是一副人骨！

        “哈哈哈！老三，這就是你說的寶劍？我看那僧人怕不是吃人的假和尚！觀這骨骼大小，還是專挑那種稚童下嘴！”劍詩指著那白骨哈哈大笑，心道：可算是讓我逮到機會了。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這……這說不定是另外一種鑄劍之法……大哥見多識廣，說不定會知道……唉？大哥？你怎么這副神情？”劍狼氣得跳了起來，一轉身，便看到劍酒那一臉的惶恐神情。

        劍酒皺著眉頭，盯著那副白骨，語氣沉重道：“西庭有一劍，以過去為鑄，可斬未來劫；苦行負劍僧，普世為求緣，累一世罪孽……”

        此時，僧人遠遠而來，凄風相隨，苦行渡世。

        劍酒似有所感，轉身望向僧人來向，繼續道：“劍者五歲時自取一身白骨，只留頭骨在身，歷時二十七載，煉骨為劍，此后仗劍苦行天下，四處求緣，遂稱——劍僧求緣！”

        “取自身骨頭鑄劍？不可能！若這和尚是劍僧求緣，他該是全身無骨，如何行走？”劍狼難以置信。

        “你懂什么！劍僧憑一念劍意，撐持肉身，非劍道極致境界，不可為之！三弟！你惹大禍了！”劍酒怒斥道，一招手，將那白骨與白布招入手中，一臉虔誠地將白骨包起，雙手托劍上前，迎接劍僧。

        “大師，我三弟頑劣，無意間驚擾了大師修行，降魔劍在此歸還，還望諒解。”劍酒躬身致意，另外兩人見狀也趕忙上前致歉。

        “大師！此事是我引起的，與我大哥、二哥無關！您若心中有怨，劍狼一力擔下！”劍狼單膝跪地，咬著牙承認了過錯。

        “胡來！大師苦修功德，豈會與你這等小賊論功過！”劍詩眉角一抖，擋在劍狼身前，接過劍酒手中白骨，上前三步，遞到劍僧面前。

        老僧不做言語，接過白骨，隨手負在身后——

        噔！

        金剛橛敲打銅缽，以作回應，隨即邁開步伐，苦行依舊……

        目送劍僧遠去，逍遙三劍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好在是大師大度，否則你我三人怕是要交代在這里了……三弟，以后當真要注意了，若是再遇到這種情況，其他修真圈的修者可沒有這么好說話……走吧，前方就是昆侖山脈了。”劍酒說罷正要領路前行，此時卻看那劍狼支支吾吾的，似有話要說。

        “怎么不走？”劍詩催促道。

        “大哥二哥，我看……要不就別去昆侖山脈了，反正我們注定也得不到那機緣，何必去湊這個熱鬧呢？早些回去閉關修行，豈不妙哉？”劍狼死死抱著劍匣，諂媚地賠笑道。

        “呦？起初說是要一睹天下劍者風采的人是誰？若不是某人提議，逍遙三劍豈會出世？怎么現如今卻這般……不對！事出反常必有妖！小賊！是不是路上還偷了別人的劍？”

        劍詩一語方畢，還沒等劍狼回復，便感數道龐大劍壓彌天而來——

        “劍賊！還我劍來！”

        “劍狼老賊！”

        “劍道敗類！”

        “三劍之恥！”

        漫天罵名傾泄而下，劍狼漲紅了臉，指天怒罵：“我劍狼憑實力請來的劍，為什么要還！”

        劍酒、劍詩兩人臉色蒼白，恨不得上去將劍狼的嘴撕碎。

        “二弟，老規矩……”劍酒對著身旁的劍詩說道，后者點點頭，自有默契。

        “你們只是一群用劍的劍客，根本不懂劍！劍愿意來我這里做客，你們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與我叫囂？劍是劍，劍客是劍客！主客差別，一清二楚！連這一點看不明白的話，你們枉為劍客！”劍狼指著遠空而來的三四十名劍客，凜然怒喝，絲毫沒有怯意。

        就在此時，劍詩催動身后布囊，捆住劍狼四肢，趁此，劍酒取來劍匣，上前一步，對著眾多來客抱拳道：“劣弟頑固，眾道友莫要與他爭論，勞煩眾道友請回佩劍！”

        劍酒說罷，一掌輕拍劍匣，頓時，以精純劍意壓制，暫時斷開了劍狼與劍匣的聯系，與此同時，匣內傳出無數刀顫劍鳴，譜出一曲刀劍小天地。

        非千百寶劍，不可成曲！

        “大哥！不可啊！！”劍狼失聲哀嚎，劍酒不為所動。

        “流光！”

        遠空傳來一道請劍呼喚，與此同時，劍匣中竄出一道流光劍影，劍刃之中伴隨著一道“夏”字，顯然也是通過了第一輪試煉的參與者。

        “千秋！”

        噌——！

        “萬劫！”

        嗖！！

        “我劍長城！”

        嗡！！

        劍匣之中不斷吐出一道道寶光劍影，每出一劍，劍狼便哀嚎一聲。

        “不要啊！！我的劍！這些都是我的劍！二哥！放開我！大哥！！”劍狼老淚縱橫。

        這時候，遠空劍客之中傳出一聲輕咳，隨后聽聞一聲細小呼喚聲：“咳……毀天……”

        噌！

        劍狼見狀，頓時暴走。

        “劍雨樓！貝中庭！我太陽你個仙人板板！毀天劍明明是你五年前跟我打賭輸給我的！趁人之危！你要臉嗎？把劍還我！！”

        眾人看著劍狼氣急敗壞的模樣，滿心舒暢，又有了前人開先例，其他人紛紛取出小本子，對著本子上的記錄，逐一進行請劍。

        “北城？”

        嗖——！

        “北城北城！我北你大爺！云煙閣·張之杰！你還吊著嗓子想掩蓋自己的身份？你那公鴨嗓，天下誰人不知！十年前求著我出劍幫你入劍修門檻，不惜以一柄北城劍為代價！十年過去了，你還有臉在我面前請回北城？你出來！你給我站出來！我三日之內非殺了你不可！”

        “迷蹤！”

        噌！

        “迷你祖宗！狗賊方澤！十三年前以劍換命，真當我不記得了嗎？”

        “青紅！”

        “無恥小娃！七年前是誰帶你入散修圈的？”

        噌噌噌噌噌……

        “不要請了！各位大爺大姑娘！求求你們不要請了！我錯了！大哥，他們在報復我，我盜來的已經都被請回去了，剩下的那些都是我用正當手段取得的，快住手啊……”

        劍酒不為所動，再拍一掌，劍匣之內，吟嘯之聲竟無半分減弱。

        此時，在公路邊，趙風、蕭宗圣遠遠地看著眾修者請劍的畫面，頗為壯觀。

        “別看劍狼惡名在外，其實他在散修圈內的人脈不在惡名之下，他那劍匣之中裝的每一柄劍都代表著一段人情過往，劍酒看似是在折損劍匣內的庫存，其實是在通過這種方法讓散修圈的眾人重新想起曾經受劍狼的恩惠。”

        “這散的……不是劍，是人情啊。”蕭宗圣無奈搖頭笑道。

        “這么多劍都存在那一方劍匣之內，那劍匣難道是虛納之器？”趙風疑問道，劍狼的劍匣看上去不過就是普通古琴的大小，若非虛納之器，實在難以想象其構成。

        “應該不是，若是虛納之器，載入其中之劍，必須先取出，方能被原本劍主請回，那劍酒以劍威壓制，促使劍匣暫時處于無主之態，若是虛納之器，無主狀態下必然返寶，也不該是眼前這副場景……其中玄妙，恐怕只有劍狼本人才能知曉吧。”蕭宗圣解釋道。

        整場“請劍大會”足足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從那劍匣中吐出的劍支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眾修者得償所愿，哈哈大笑，結伴前往昆侖山脈……

        看著眾人離去，劍詩這才撤回劍囊，重獲自由的劍狼一把奪回劍匣，整個人無力地抱著劍匣失聲痛哭，一邊輕撫著劍匣，一邊恍若失神地喃喃著：“阿匣，你瘦了……你瘦了啊……”

        ……

        趙風、蕭宗圣循著眾修者離去的方向前進，至黃昏時分，窺見壯闊山脈——昆侖！

        一脈阻隔兩世界，無垠東西通彼岸。

        “阿風！你果然來了！”

        這時候，白澤的聲音從前方不遠處傳來，同行者葉梟、令狐靖，白澤在看到趙風身旁的蕭宗圣時，眼中明顯閃過一瞬的震驚，但很快便平復下來。

        “上午剛剛到，蕭老兄，這位白澤也是圈內人，消息靈通，幾乎無所不知。”趙風點點頭，隨即向身旁的蕭宗圣介紹道。

        “無所不知？倒也是個厲害角色啊……”蕭宗圣點點頭，因為趙風的介紹，他多看了白澤一眼，倒也沒看出什么端倪來。

        “嘿嘿，你不知道我，我卻知道你……閑話少說！大家目的相同，就一起走吧！”白澤盯著蕭宗圣嘿嘿一笑，但也不敢過于放肆。

        一行五人，在白澤的講解下，一步步靠近神秘的昆侖山脈。

        “昆侖山脈西起帕米爾高原，按照山脈進度，往東延展3742米，便是破界山口，也就是刀窟劍閣所在的山脈地境，那一段地境橫跨千里，隱于陣法之內，世人無法靠近，更不用說進入其中了。”

        “而這一次的天器爭道，便落在刀窟劍閣交界的刀墓劍冢，為了應和小道機緣，劍閣開啟隱世陣法，供修者進入，但入口仍設置有迷幻陣，尋常手段是進不去的，不過我自然知曉進入之法。”

        “前方便是破界山口了，你們跟在我身后即可！”白澤指著前方山腳的方向說道，隨后朝著東北方向行進，五分鐘后，一行人跨越某塊石頭，身影相繼消失在外界世俗的視野里……

        噌噌噌噌！

        一步間隔，仙凡之別。

        趙風一進入破界山口，便聽到遠處傳來絡繹不絕的飛劍顫吟，抬頭望去，瞳孔微微轉金，便見：遠空九天之上，有成千上萬的飛劍自上而下，落向某一塊地境，那漫天的飛劍驟成近百米之境的通天劍柱，徹底刷新了趙風理解中的“壯觀”二字！

        “阿風！別走神！我們仍在迷陣之內，跟進我的腳步！”

        走在最前面的白澤回頭提醒道，趙風趕忙收回目光，轉身想要提醒身后的蕭宗圣，卻在此時發現身后已然無人，頓時大驚。

        “糟糕！他走丟了！”

        白澤見狀，露出大驚小怪的神情，毫不在意地說道：“放心吧，這點小鎮根本攔不住他！說不定他是嫌這陣法麻煩，先到前面等我們了，快走吧！”

        趙風點點頭，雖然白澤沒說，但通過他的補充，以及之前的蛛絲馬跡，大概能判斷蕭宗圣絕非普通散修。

        四人在陣法內輾轉數個方向，最終來到一個峽道口，左右為高聳入云的斷壁，壁面平整如刀劍切口，那峽道之上已有數名修者結伴行進，即便有人能施展御劍、御空之能，也會在峽口外落地，步行進入其中。

        “到這里就算出陣了，其實也只是走出迷陣，這里也是劍閣地境，而整個劍閣其實都處在龐大的陣法之內，準確的來說，我們只是從一個陣法走進另外一個陣法，過了破界山口，就能看到兩境奇觀了！”白澤笑道，一旁趙風聽到“兩境奇觀”，頓時想起來劍十二的傳聞。

        “一道劍痕，阻隔兩大修真圈……”

        趙風直直地盯著破界山口的前方，劍顫聲還在耳邊，那通天劍柱依舊壯闊，可這一切都比不上那一道劍痕的吸引力。

        峽道一千七百米，八分鐘跨越道口阻隔，遠處再見一道遁離世俗之外的昆侖山脈。

        壯闊依舊，外界的昆侖山脈大多是半山腰以上常年積雪，而兩境之內的昆侖山脈自山腳周遭五百米，皆為白雪覆蓋！

        一眼望去，山脈頂峰被一層層雪云遮掩，而山脈正中位置，可見通天劍柱傾斜而下，貫穿雪云，不知群劍從何而來，又去往何處。

        此外，山脈山腳有群峰堆疊，山脈之下的地境仍是寬廣，若細看，還可以發現地境內有不少建筑群環繞在群峰之間，其中一塔獨立，百層齊天！

        “看那劍柱，其實只有從劍閣這邊看，才是劍柱，如果從刀窟那邊看，就成了刀柱，這漫天的刀劍從宇宙各個角落，以及多元時間線匯聚而來，皆是受了劍之小道的牽引，而匯入的位置，便是刀墓劍冢！”白澤繼續解釋道：

        “那刀墓劍冢現如今已經被小道封閉，這道通天劍柱會持續整整七天，也可以理解為這些刀劍是為了給參與者構建試煉場地，在場地構成之前，任何人無法進入。”

        趙風左右觀察，仍沒找到想要看到的畫面，稍加思索，便向白澤詢問道：“那一道劍痕在  哪里？為什么我什么都沒看到？”

        白澤哈哈大笑，說道：“你看到了，只是沒想到罷了。”

        而后，白澤指著山脈之頂，繼續道：“那雪云便是那一道劍痕構成的自然景象！其實這片世外地境本是不受外界天氣影響的，直至劍十二留下那一道劍痕之后，山脈山腳周遭五百米內，皆被積雪籠罩，那積雪就代表著劍痕的影響范圍。”

        “當然，如果你要更近地看到那劍痕，也可以登上山脈山頂一看究竟，劍閣既然允許散修進來，應該不會阻止散修上山脈，實在不行，你在劍閣不是還有認識的人嗎？”

        趙風聽罷一愣，隨后意識到白澤所說的人是指劍無雙。

        “自上次在十八號倉庫內交托墨夜劍后，再沒有遇見過劍無雙，只怕她早已經忘記我了吧……”趙風心中如是想到。

        趙風左右查看，沒有發現蕭宗圣的身影，便只能跟著白澤往散修聚集地走去，一路上觀看這修真圈的風景，倒是難得的享受。

        與外界景色不同，這修真圈內的天穹無比透徹，即便是未至黃昏、黑夜，仍可望見天穹之上的諸多星辰，與太陽并存。

        圈內的天地靈氣明顯比外界鼎盛數百倍，空氣自然也無比清新，相較之下，反倒是呼出的氣息，成為了空氣污染。

        來到散修臨時聚集地，現場有劍閣弟子在安排住所，趙風一眼從那群弟子中認出了領頭之人——劍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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