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等著
“好像是剛剛這位宮女急急忙忙的,將七七郡主撞到了池塘里。還好七七郡主會鳧水,自己游了上來。”立即有人開口回應(yīng)著皇后的提問。
言禪衣只覺這聲音耳熟,轉(zhuǎn)頭望過去,便看見一臉幸災(zāi)樂禍的沈懷玉。
“七七郡主沒事就好,來人,將這宮女拖下去杖斃。”皇后眼神異常冷漠的望著言禪衣,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她能直接讓人將言禪衣拖下去杖斃。
身旁的公公立即就上前來拖人,那宮女半點掙扎都沒有,只是低垂著頭,一言不發(fā)的任由旁人將她拖走。
這個宮女大抵是真的會死,但一定不是因為推了言禪衣下池塘。
圍觀的人大抵都明白,但也只是心照不宣的繼續(xù)看著戲。
“姑母,我看這七七郡主也凍壞了,還是趕緊先讓她去換身衣裳吧?”沈懷玉手中的絲帕輕掩著鼻尖,眼神里是滿滿的嫌棄。
“春梅,帶郡主下去換身衣裳吧。”皇后也拿起了手中的帕子,掩著鼻子退了一步。
言禪衣的雙腿上裹滿了淤泥,此刻雙腿猶如千斤重,連邁步都有些艱難,但她依舊從容淡定的回頭對著風(fēng)華吩咐道,“去將備好的衣裳拿過來吧。”
風(fēng)華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風(fēng)月,這才福身趕緊朝放置著言禪衣備用衣裙的馬車狂奔而去。
“還請春梅姑姑帶路。”言禪衣抿唇笑著,即便心中已經(jīng)在爆著粗口,面上依舊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
“微臣送七七郡主過去吧。”蘇若水不知從哪里突然走了出來,眾人還來不及反應(yīng),便見他已經(jīng)將言禪衣打橫抱起,安穩(wěn)的護在了懷里。
言禪衣掙扎了一下,可看到蘇若水月牙白色的長袍,因著自己而沾上了許多淤泥,一時之間又猶豫了。
雖然他剛剛還威脅著說自己逃不掉,可此刻他就這般沖上前來護住她,她的內(nèi)心即使是再堅硬,也多少都有了些感動。
“安寧侯這般是不是不太好?畢竟男女有別……”皇后臉色鐵青的望著突然冒出來的蘇若水,若是由他抱著過去,她的計劃怎么辦?
“微臣是七七郡主的堂舅舅,于情于理微臣都不該對著此刻的堂外甥女袖手旁觀。”蘇若水大步向前走著,見春梅還傻在原地,有些不悅的回頭道,“春梅姑姑還請帶路。”
皇后被噎的一時之間無法反駁,只好朝著不遠處的一個太監(jiān)使著眼色。
“安寧侯還請留步!”太監(jiān)收到了皇后的眼神,立即小跑著沖到了蘇若水的跟前,高聲道,“侯爺侯爺,這后宮重地,安寧侯到底是外男啊,怎可就這般闖入?”
蘇若水淡淡的瞥了一眼追上來的太監(jiān),滿是戾氣的雙眸驚的太監(jiān)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滾!”蘇若水的聲音并不大,但卻也直接把那說話的太監(jiān)嚇的一個哆嗦,便跪倒在了地上。
蘇若水剛要抬腳繞開跪著的太監(jiān),便又有一個太監(jiān)沖上前來,高聲道,“安寧侯,皇上有請。”
蘇若水停下了動作,雙眸緊緊的逼視著傳話的太監(jiān)。
“堂舅舅,你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自己去的。”言禪衣看出了蘇若水的掙扎,若是繼續(xù)抱著她往前走,那便是抗旨了。
抗旨這事可大可小,她不想再欠他什么,她不值得。
“我會小心的,還請?zhí)镁司朔判摹!毖远U衣壓低了聲音,用只有他們兩人聽的見的聲音,小聲的安撫著暴戾的蘇若水。
蘇若水最終還是放下了懷中的人兒。
他還沒有坐上那個位置,便不能肆無忌憚的護住她。
今日是他沖動了,只是看到她如此落魄的站在那池塘邊,故作堅強的樣子,他腦中那根叫理智的弦便就這般山崩地裂了。
他不該出來抱住她的,今日這事若是傳到皇上的耳里,皇上立即便會對他有所猜忌,這對他的謀劃沒有任何好處,是他沖動了。
蘇若水放下了言禪衣,轉(zhuǎn)身便朝著反方向大步離去。
他不敢回頭,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只想將她護在懷里。
他有些后悔了,他不該讓國師說那樣一個預(yù)言的。
或許沒有那樣一個預(yù)言,以皇上對他的信任,他可以直接請旨求娶她呢?
言禪衣望著蘇若水走遠了,這才繼續(xù)跟著春梅姑姑,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
沒有人注意到荷塘邊一堆層層疊疊的荷葉后面,厲妖嬈正緊咬著下唇。
她的手中拿著一件桃粉色的披風(fēng),她剛剛見言禪衣從荷塘里爬上來時,便想上前去為她披上的。只是她的速度沒有蘇若水快,她便沒有走出去,只躲在這荷葉后面,暗自窺探著一切。
見蘇若水咬著牙放下了言禪衣,厲妖嬈終于才松開了自己緊咬的貝齒。
她的唇瓣被咬的有些滲血,但她卻是笑了,她的那一雙纖纖玉手,也滿是溫柔的撫上了自己的肚子。
言禪衣跟著春梅姑姑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偏殿,便和春梅風(fēng)月一起等著風(fēng)華拿衣裳過來。
“春梅姑姑,為何帶郡主來這么偏遠的宮殿啊?我看這附近宮女太監(jiān)都不來。”風(fēng)月湊著明媚的笑臉,熱乎的和春梅套了半晌的近乎。
“這……”春梅姑姑雖是皇后身邊的大宮女,但面對風(fēng)雨這般單純剔透的眼神,也有些招架不住。
“定是本郡主這身淤泥太臟了,春梅姑姑怕弄臟了別的宮殿吧?”言禪衣笑的無害,話語里卻是直接諷刺。
到了這里,她還能不知道她們的計劃么?只是派個宮女用杯茶打濕一下她的衣裳不行么?非得將她往池塘里撞?撞的生疼不說,還一身都臭臭的,真是讓她難受。
“郡主,奴婢看你的丫鬟這么久還未到,定是迷路了,不若讓你這個小丫鬟去接應(yīng)一下吧?”春梅故作好心的提議道。
“春梅姑姑可以去幫本郡主迎一下嗎?本郡主這小丫鬟年紀小,怕不懂事沖撞了貴人。”言禪衣知道這是為了支開她身邊的僅剩的丫鬟,風(fēng)華還指不定被宮人帶去哪了,鐵定是不會這么快過來的。
“奴婢還要去皇后娘娘跟前伺候呢,皇后娘娘身邊離不開奴婢。”春梅淺笑著,讓人挑不出錯處。
言禪衣在心中翻了個白眼,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九月天的傍晚,這般渾身濕透的坐著,還真的是有點冷的。
“這樣吧,奴婢帶著郡主的丫鬟一起去找找風(fēng)華,如若找不著,奴婢也可以去幫郡主另找一身衣裳讓郡主的丫鬟帶過來可好?”春梅一臉真摯的提著建議,“郡主不如先去內(nèi)室,將這外裳脫下來,省的著涼了。”
風(fēng)月還想說什么,言禪衣輕輕拉了拉她的手,便說道,“那就辛苦春梅姑姑了,風(fēng)月你跟著去吧。”
風(fēng)月猶豫了一下,心中卻在想著,直接把這春梅敲暈了,換上春梅的衣裳不就行了?
言禪衣心中卻是想著,既然知道他們要下藥的對象是未有塵和風(fēng)允烈,那自己其實也并不會有什么危險。
那就不如在這等著他們兩人過來,再一起商議下如何破這個局,并當場給皇后報復(fù)回去?
風(fēng)月見言禪衣沒有進一步的吩咐,便一步三回頭的跟著春梅離開了這個不知名的宮殿。
言禪衣進入了內(nèi)殿,很是隨意的將身上被淤泥弄的狼狽不堪的衣裙鞋襪給脫了下來。反正里邊還套著雪白的中衣,雖然也是濕的,但到底沒有了淤泥的緊緊包裹,她也舒服了不少。
言禪衣仔細察看著內(nèi)殿的一切,雖是閑置的宮殿,但里面依舊是干凈整潔的,并沒有什么灰塵。
只是空蕩的宮殿里,床榻卻是鋪的好好的,傻子也看出來,這有些不對勁了吧?
言禪衣笑了笑,正好感覺有些涼了,便直接將被褥拉起,披在了身上。
殿內(nèi)有著巨大的香爐,里面正在不停的噴出繚繞的香霧,言禪衣湊近聞了聞,香味并不好聞,甚至還有些莫名的熟悉。
言禪衣歪著頭思量了半晌,總算是想起來,這個味道曾經(jīng)在浮光裳里聞到過,就是她被沈家兩姐妹下藥的那次。
看樣子這塊香是皇后特意替自己準備的,言禪衣仔細翻找了一圈殿內(nèi),卻沒有找到水。
言禪衣想了想,動手從自己那滿是淤泥的褲腿上,扣下了兩塊還濕著的淤泥,直接蓋在了那塊帶著青樓秘藥功效的香塊上。
這樣這塊香算是廢了吧,言禪衣笑著望著自己的杰作,便又坐回了床榻上。
雖然剛剛吸入了一些香味,頭有些發(fā)暈,人也有一點燥熱。但吸入的煙霧不多,靜下心來安靜坐著,也許會好一些的。
反正她現(xiàn)在好像除了等著,也沒別的事可以干了。
未有塵和風(fēng)允烈也不知道怎么樣了,若是他們兩人都很機警,都沒有被下藥成功,那會不會有人來接她出去?皇后的計劃到底是什么?這么等著,究竟到底行不行了?
“為何找個休息的地方需要走這么久?”風(fēng)允烈有些慵懶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過來,聽起來不太正常的樣子。
“臨近的宮殿都住了妃子,奴才帶您來的這已經(jīng)是最近的了。”一個公鴨嗓子得公公語帶諂媚的說道,“奴才這就去為皇子殿下準備些醒酒茶,殿下就放心進去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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