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你在我心中不同了
聽完信上的內(nèi)容,迪米特麗一時怔住,母后一向身體康健,怎么突然就病了?
還必須讓她回去給母后治病,可她根本不懂醫(yī)術,哪有什么魔力,這分明就是找借口把她接回國。〖愛閱讀〗
母后這是在幫她。
她不是母后的親生女兒,和母后的感情并不深厚,母后為何冒著開罪埃及法老的風險,也要替她解除了這場聯(lián)姻,之前在哈圖沙王宮她是哭著求過母后的,但母后嚴厲批評了她不識大體,否則她也不會央求西提菲帶她逃出赫梯,母后何時這么為她著想了。
迪米特麗受寵若驚,她可以不嫁了嗎,可現(xiàn)在高興為時尚早,她還要等法老的反應。
扎南沙趁機提出請求,“法老,我母后病重,還請陛下放愛茜阿爾瑪返回哈圖沙,體諒一個母親思念女兒的心。”
赫梯此舉無疑是站在道德高點要挾法老,國母病重甚至快要死了,只有第八公主能救她,如果法老還扣著愛茜阿爾瑪不放,未免太過冷血殘忍。蘇庇路里烏瑪斯是個老謀深算的狠角色,是玩弄人心操縱局勢的高手,正好圖坦卡蒙也對聯(lián)姻公主不滿,雙方都不情愿,一拍兩散,再好不過。
圖坦卡蒙下旨,“既然赫梯國王要為愛妻治病,我便準許赫梯第八公主擇日回國,再從神廟請兩尊伊西斯治愈女神像贈予帕杜琪亞達瓦安那治療,至于十三公主,路途遙遠,就不用過來了。”
“謝埃及法老圣恩!”
“謝埃及法老大恩!”
迪米特麗和扎南沙雙雙拜謝。
事情發(fā)展變化之快讓夏雙娜始料未及,昨天的迪米特麗還是迪米特麗,今日的她就成了愛茜阿爾瑪,五分鐘前她還苦惱閨蜜變成了情敵,而現(xiàn)在,婚約解除了,她再也不必擔心赫梯公主會和自己爭寵,可,迪米特麗也要動身返回赫梯了嗎。
法老宣布散會。
法老和王后一前一后走出會議廳,圖坦卡蒙故意放慢腳步,等了一下安赫姍那蒙,在她與自己并排時,低低嗤笑了一聲,“姐,你那日靠著迪米特麗和西提菲的關系,暗算娜娜,可有想到迪米特麗是赫梯的公主嗎。”
圖坦卡蒙又說,“你應該后來是發(fā)現(xiàn)了,要不然今天為什么在我眼皮底下?lián)Q人,姐,好手段。”
安赫姍那蒙本就備受煎熬,聽了圖坦卡蒙的冷嘲熱諷,胸口憋悶得難以喘氣,但她什么也沒說,沒必要解釋,弟弟也不會信她的解釋。
圖坦卡蒙說罷,就不再理她,徑直走開,朝夏雙娜伸出手,夏雙娜拉住圖坦卡蒙的手,兩人自然而然親昵地十指交握。
圖坦卡蒙迫不及待拉娜芙瑞進了寢宮。
夏雙娜望著圖坦卡蒙羞澀地笑,圖坦卡蒙剛才屏得嚴肅冷硬的五官,忽而愉快地舒展開來。
“哈哈哈,”圖坦卡蒙興奮得像個孩子,大笑著將她舉過頭頂,抱著她轉(zhuǎn)了一個圈,“娜娜,太好了,再也沒人能阻止你成為我的第一王妃了!”
夏雙娜幸福得昏昏沉沉,“陛下,陛下,我是在做夢嗎,你掐我一下。”
“哎呀,好疼,讓你掐你還真掐!”
——
迪米特麗去更衣。
扎南沙和查努旺在休息室外等候。
查努旺打抱不平,“殿下,為了求達瓦安那接公主回國,您交出您封地五座軍事重鎮(zhèn)的統(tǒng)轄權給她,是不是代價太大了。達瓦安那本就想替她的幼子剪除您的羽翼和勢力,您現(xiàn)在又丟了五座重鎮(zhèn),您此番回去,在赫梯該如何自保啊!”
“查努旺,這件事不要再提,達瓦安那本就視我為最大威脅,難道我有了這幾座堡壘,就能保全自己了嗎。”扎南沙緩緩開口,海藍色的深邃眼眸里蒙上一層哀傷的陰霾,
自從妹妹出逃,他帶著假公主啟程,在船上,在路上,他沒日沒夜地給達瓦安那寫信求情,和那個城府深沉的女人勾心斗角,答應了她所有苛刻的要求,帕杜琪亞達瓦安那這才同意讓國王丈夫?qū)懥诉@封信給埃及法老。
想起他美麗天真的妹妹,扎南沙眸中彌漫開溫柔的神色,“只要阿爾瑪幸福快樂,做哥哥的別無所求,這事你不要告訴阿爾瑪。”
“殿下,在下是心疼您啊,”查努旺回頭驚呼,“公主殿下!”
迪米特麗就站在他們身后,聽到了他們方才所有的對話。
“哥,你為什么要答應母后的要求!”迪米特麗眼中有漣漣淚光閃過。
扎南沙柔和地笑了笑,“我就你一個親妹妹,不為了你為誰呢。”
原來是哥哥求的母后啊,哥哥知道她不想嫁,就不會逼迫她做不愿意的事,哥哥永遠把她的快樂放在第一位,哥哥先是她的哥哥,才是赫梯的王子。
而她呢,一直防著哥哥,甚至怨著哥哥,她甚至不和哥哥告別就跑了,讓哥哥在國內(nèi)受父王母后責罵訓斥,在埃及擔心事情敗露終日提心吊膽,要是法老真的遷怒哥哥,她就是最大的罪人,她真的太不應該,太不懂事了。
迪米特麗撲進扎南沙懷中,淚水奪眶而出,“哥,我錯了,你原諒我......”
“你是我妹妹,哪有哥哥和妹妹計較的,好了,阿爾瑪別哭了。”
“哥,我再也不會任性了,我再也不會跑了,我就待在你身邊,照顧哥哥。”
扎南沙揉了揉迪米特麗的頭發(fā),“傻妹妹,你是要嫁人的,怎么能一輩子留在哥哥身邊呢,對了,西提菲呢,我怎么沒有見到他,你現(xiàn)在可以安心嫁給她了。”
扎南沙提到西提菲,迪米特麗眼淚再也止不住,嚎啕大哭,“哥,他根本就是騙我!他在埃及早就有了妻子,討好我不過是想騙我的財產(chǎn),后來他便失蹤了,一個月前他突然來找我,我以為他會同我結(jié)婚,誰知他只是受人指使另有圖謀,他還差點......差點強要了我。”
在親人溫暖的懷抱中,迪米特麗肆無忌憚地訴說著所有恐懼、痛苦和悔恨。
查努旺何時見過溫文爾雅的王子如此兇惡恐怖的樣子,扎南沙瞪大了雙眼,眼露兇光,額頭上青筋在跳,牙關緊咬,“什么,他竟敢這么對你!我要殺了他!”
他恨不能將西提菲碎尸萬段。
“阿爾瑪,和哥哥說,是誰指使他接近你,是誰,他們現(xiàn)在在哪兒,哥哥替你報仇!”
敢欺負他的妹妹,必須付出代價。
迪米特麗無奈地控訴,“哥,這次你恐怕也沒辦法,她......是埃及的王后!”
王后?
扎南沙不敢相信,那個小姑娘有如此心機。
那晚誤入他的驛館花園,她展現(xiàn)出的嬌羞慌亂,怎么看都不像是心思歹毒之人啊。
“阿爾瑪,你放心,有哥哥在,無論是誰,都不能再欺負你。”
扎南沙吩咐,“查努旺,你帶著公主先回貴賓館安置,我去面見埃及王后。”
安赫姍那蒙在哈托爾宮的會客廳里接見了赫梯王子扎南沙。
扎南沙向王后獻上一批從赫梯帶來的寶物。
“今日來,親自向王后道謝。”
“不必了,你已經(jīng)謝過了,”安赫姍那蒙敏銳的第六感告訴她,扎南沙可不僅是來道謝,“王子,我身體不適,你先退下吧。”
見王后要轟自己走,扎南沙淡淡開口問到:“難道王后沒有什么事情要同我坦白,給愛茜阿爾瑪一個交待嗎。”
扎南沙終究還是全知道了,安赫姍那蒙想過抵賴,裝作不知情,但有什么意義。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擺出王后的架勢,冷著面孔,美眸中劃過利光,“扎南沙王子,你現(xiàn)在是以什么樣的身份質(zhì)問我!迪米特麗的哥哥,還是赫梯王子,如果你想要為愛茜阿爾瑪尋回公道,可以發(fā)外交公文討伐我。”
“為了我妹妹的名譽,我也不會聲張此事,王后大可放心......”扎南沙沒想到安赫姍那蒙突然就翻臉,出言安撫了她。
“我猜您是為了打壓娜芙瑞,才連累了我妹妹......原來那日深夜,是這個緣由啊。”扎南沙若有所思,小聲地自言自語。
她那晚哭得那樣傷心,原來是因為事情敗露而被法老責斥,悲痛中沒看清路,才闖入他的貴賓館。
全被他看破了,聽到他再提當日之事,安赫姍那蒙驚惶萬分,大喊大叫著,“王子以為那日你見到了本王后失態(tài)的一面,你就有什么不同了,便可以在我面前放肆嗎!你只是赫梯王子,你父王的臣,而我是埃及王后,埃及兩土地的女主人,在你之上,請王子牢記自己的身份!”
不是扎南沙覺得他有什么不同,而是,安赫姍那蒙覺得那晚之后,扎南沙在自己心中不同了,這種心理變化,讓她深深抗拒,越是恐懼,就越不敢承認。
她是愧疚的不安的,她何嘗不想和他解釋,我不知那是你的妹妹,很抱歉傷害了你的妹妹,挽回她在扎南沙心中崩塌的純善形象,但她是王后,道歉的話她說不出口,不如裝得跋扈囂張,惹人厭煩。
扎南沙見過一種膽小的美麗鳥兒,遇到天敵就會把羽毛膨大,張牙舞爪,虛張聲勢。
埃及的王后才十九歲,示威逞強只是這個女孩子保護自己的方法,其實她的內(nèi)心是痛苦孤獨的,卻無法排解,只能掩飾起自己的脆弱。
“扎南沙從不敢忘記自己的身份,只是有句話不得不說,王后這樣做,只會與法老更加離心,對您無益,扎南沙希望您迷途知返。”
安赫姍那蒙扭過頭,無可忍耐地咬住了嘴唇,求你不要這么和我說話了,哪怕你痛罵我一頓,我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難過,我不配你的信任,也不是你想象中的好女人,“我累了,你走吧。”
“扎南沙告退。”
安赫姍那蒙扶著墻緩緩蹲了下來,整個人的力氣像是突然被卸掉了,大口喘著氣,眼中的濃重悲傷和失落再也無處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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