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與委蛇待反戈(四)
由于剛剛古珉羅徒手接下了一招黃芋老人用芋頭葉發起的攻擊,掌心粘上了葉片的劇毒,如今毒素發作,他已神情出現了恍惚,四肢痙攣,最終站立不穩跌在了地上。
黃芋老人目視著對手就這樣倒下了,褶皺干枯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他對自己研制出的毒那是相當的滿意,如若真靠武力與這個小輩打,也許他還真不是對手呢。然而,他那得意的笑容只不過是一閃而逝,隨后眼中劃過一絲狠厲,抬手就將芋頭莖葉奮力砸了下去。
古珉羅神情痛苦,額上汗珠如豆滾落,此刻他已沒有一點還手之力了。芋頭葉向他頭頂砸來,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記飛腿快速從側面攻擊而來,那一腳重重地落在了芋頭葉上,發出“當”的一聲顫音。
黃芋老人的攻勢瞬間偏移了軌跡,身子猛地向前一沖,那一擊最終砸在了古珉羅身旁的土層內,深深地嵌入了其中,土層堅硬,難以拔出。而柯天序隨即再次抬腿給了黃芋老人一腳,拉開了三人的距離,身形一閃,負手背后擋在了古珉羅身前,手里握劍,扭頭問道:“傷勢如何?”
“可以再撐片刻。當心,這老賊善于用毒。盡量不要觸碰到他。”古珉羅一手撐地,面色蒼白,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將話說得異常艱難。
柯天序微微頷首,神情嚴肅平靜,利劍出鞘的同時,凝視著從地上快速站起的枯瘦老頭,他不敢有一點的掉以輕心,這老頭顯然沒有那么簡單,不好對付。甚至,他的那一腳都未曾對這老頭造成什么大的傷害。
黃芋老人年歲雖大,但身子卻硬朗,并且除了用毒外,武功也不低。他從地上站起后,看了眼這個橫空而來并且將他擊倒的小輩,二話沒說,將枯瘦的手比作了尖利的爪狀,向這個小輩撲來。如今武器還陷入在土層里,他只想快速將人逼退,取回武器。
柯天序將古珉羅的提醒放在了心上,盡量使自己的身子與那老頭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主要以進行攻擊,手中的寒劍為輔。黃芋老人面對如此局面,自然是近不了身,手上的招式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憤恨之下也用起了腳。不過片刻功夫,這完全變作了一場腿腳較量的打斗,兩人皆是大汗淋漓,地上土塊礫石四起橫飛。
而在兩人交戰的不遠處,顧盼曼看著古珉羅深陷危急之中,心里萬分焦急擔憂,很想立刻過去幫助于他。然而卻被這個白衣女子死死糾纏著分不開身,出手比她還毒辣,似乎是故意仇視著她一般,這令她頗為惱怒,同樣展現出了自己最大的實力與對方進行拼殺,想要將其解決掉。
南啟炔在林中尋了片刻,覓著動靜找到了在進行殊死搏斗的兩人。待他趕到時,剛好目睹了兩人奮力對擊的那一掌,“嘭”得一聲巨響,兩抹身影被震得相向橫飛了出去,皆噴出來大口的鮮血,灑落林間。強大的內力波橫掃而出,鳥雀瞬間飛竄亂鳴,四周草木巨顫不止,殘損的枝葉紛飛。
孔伯炤的身子被重重地砸在了一棵巨木上,隨后跌落在地,半個側身都掩在了草叢里,最后艱難地爬坐了起來,頭發胡須掛滿了血珠。他抬手奮力在嘴上擦了一把,神情有些愕然,這一掌著實傷他不輕,全身經脈在劇痛,體內氣流出現了紊亂,在經脈中亂竄,這可不是什么好事。況且他身上還有多出傷痕,這些都是對方的利劍所致。
不過與上次萬一齊給出的那一掌相比,孔伯炤感覺這次要好太多,雖內傷嚴重,但依舊可以再咬牙一戰。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這樣一個晚輩,竟然能與他一戰,還能將他傷成這樣。
不過短短十年時間,江湖上竟出現了一些武功這樣深厚的晚輩。除了萬一齊外,竟還有能與他抗衡的人,這令孔伯炤心頭難平,暗自下定決心今日無論如何也要除掉此人,以免為將來留下禍患。然而他也算看出來了,此人的功力不及萬一齊,要知道如今他的功力已退回了十年前,此人雖然重創于他,但對方亦是受了重傷。
不過的確如此,陸景行的身子被震飛出去后,直接撞在了一塊巖石上,幸虧反應及時,關鍵時刻反腳一蹬,借助反沖的力道跌在了巖石旁的落葉堆上。他單膝而跪,一手強撐著陸離劍,喉嚨一甜,又一次吐出了大口鮮血。他體內氣息不穩,悶痛侵蝕著五臟六腑,迫使眉宇都擰作了一團,額上汗跡淋漓,抬頭的力氣都快沒了。心中亦是震撼,這孔伯炤果真是可怕,看來僅憑他一人,很難將其擊敗。
南啟炔見狀,劍眉一蹙,快速向陸景行那里趕了過去,扶著陸景行在巖石上坐下,語氣關切緊張:“陸府主,傷勢如何。”
陸景行額上青筋凸起,喘著粗氣,艱難地擺了擺手,將清眸緊緊一閉,沒有說話。
“呵呵,南啟炔,你也是來送死的吧?你們這些鼠輩,也敢與我抗衡?十年前你不是我的對手,如今依然不是!”孔伯炤強撐著站起了身,染血的白發凌亂,整個樣子已接近癲狂。
南啟炔擋在陸景行身前,嘴角冷冷一勾,嘲諷道:“不試試怎知道?!看來十年前水閣主真是將你傷得不輕,短短歲序,竟使你老得如今這副姿態。如此這般,你還有何顏面在江湖上耀武揚威?!”
“他?不過是一個道貌岸然之徒,齷齪小人罷了,到死還帶著那張虛偽的面具,可恥!就憑他那點實力,能將我傷成這樣?笑話!也就你們這些迂腐之輩,才會如此盲目的崇拜他。我可比他磊落多了!”孔伯炤雙目一蹬,明顯不贊成南啟炔的說法,對那個死去的故人充滿了蔑視。
隨后孔伯炤嘆息一聲:“罷了,告訴你也無妨,我之所以成了如今這副模樣,全拜萬一齊所賜!不過此人著實令我佩服。敗了就是拜了,說出來沒什么好丟臉的。”萬一齊這個人令他既佩服,又怨恨。為此他還特意派人將萬一齊的底細調查了一番,結果除了得知此人的姓名外,其他一無所獲,這個閣主比他的萬簡閣神秘多了。
南啟炔無比震驚,但很快又露出來疑惑的神情,不經意開口道:“萬一齊乃何人?”
“萬簡閣的閣主,江湖人對他知之甚少。他曾有恩于我。”陸景行話語平淡,用袖口擦去嘴角的血跡,強忍著身體的各種不適站在了南啟炔身旁,已做好了隨時再戰的準備。
陸景行瞬間意識到了孔伯炤的話,難以置信地將眼一睜:“他與萬一齊交過手?看來我們還是低估了這兩人,能令他忌憚的人,著實不簡單。今日如若不是萬一齊傷他在先,恐怕更難對付了。”
南啟炔點頭,無比的鄭重:“萬簡閣算是江湖上最古老的門派了,它的創立乃是在東周四國的開國之前,里面隱藏著這樣的高手也實屬正常。”
“也用不著再與爾等多費口舌,此刻便將你們一并解決掉。”孔伯炤輕呵一聲,單腿在地上一跺,震得枯枝爛葉四起,那抹健碩的身影猛地向陸景行他們所在的方向飛去。
南啟炔看著那道距兩人越來越近的殘影,神色一變,匆忙之中側頭說道:“陸府主,你傷勢過重,在一旁歇著,剩下的事交給南某。”
“無礙。”陸景行目光灼灼,簡單兩個字卻透著堅定,干脆利落地拔出了插入土層中的路李翩兒,與南啟炔一同迎著那道殘影殺了去,激烈的大戰再一次開始了。
外面戰得如火如荼,天坑里面也好不到哪去。白暮山莊與絕塵宮雙方人馬都已死傷過半,然而誰也不肯讓誰,越殺越勇。
將荀揚交給遠曲道長對付后,陸辭與桃枝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掉了周邊向他們圍攻而來的敵手,最終來到了牢門前。陸辭簡單粗暴地直接揮劍劈向了鎖鏈。一下又一下,火星四射,然而過去半晌,鎖鏈上竟不曾留下一點痕跡。
牢房內的人緊貼著巖壁而坐,中間不缺乏孩童,大多不懂一點武藝。看著外面的陣仗如此激烈,他們很多人眼里都充滿了恐懼,有的甚至三兩個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
桃枝在為陸辭做著防守,手上殺著敵,眸光卻始終在牢房內徘徊,想要盡快尋到那個自己所在意之人的身影。見陸辭遲遲劈不斷那鐵鏈,她焦急不已,蹙眉道:“這鎖鏈堅硬無比,看來得先找出鑰匙。”
“都這個時候了,在哪去尋鑰匙。”陸辭急躁,一轉身沖向了人群中,一口氣斬殺了好幾個敵人,再沖出重圍時,手里多了一把斧鉞,那是從敵人手里奪來的。他丟下手里那滿是血跡的劍,這次的目標不再是鎖鏈,他直接朝著鎖鏈內的那根木柱奮力劈了上去。這一方式相當管用,不過數十下,木柱便斷開了一個豁口,牢門最終被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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