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阮輕畫沉默幾秒,予以反駁:“我回南安,也是在家。”
孟瑤:“……”
她盯著阮輕畫看了會,問:“你一定要這樣強詞奪理?”
阮輕畫閉上了嘴。
孟瑤輕哼,揚揚眉說:“江總坐下了。”
阮輕畫安靜吃飯。
孟瑤吃了兩口,又繼續(xù)播報:“哦,江總找的位置不怎么好,旁邊還能坐人。”
阮輕畫還是沒理她。
突然,孟瑤又踢了下她的鞋,壓著聲音說:“譚滟端著餐盤去江總那邊了。”
“……”
阮輕畫拿著筷子的手頓了下,垂下眼繼續(xù)挑魚刺,溫吞道:“哦。”
“?”
孟瑤眨了眨眼,不敢相信問:“你就……哦?”
“不然呢。”阮輕畫把挑好的魚肉夾起,看了她一眼:“譚滟是公司員工,找老板聊天不是很正常嗎?”
孟瑤:“……你覺得她是單純?nèi)チ奶斓模俊?br />
阮輕畫無法回答。
孟瑤盯著對面看了會,小聲逼逼:“她如果單純?nèi)チ奶斓模野杨^都給砍下來。”
阮輕畫噎了下。
孟瑤沒察覺到她的異常,瘋狂吐槽她:“我搞不懂你,按理說也是你近水樓臺先有機會,你怎么就無動于衷,難道江總這么優(yōu)秀的人你真的不心動?”
說完,她注意到阮輕畫神色不對,激動道:“怎么,你是不是覺得我說得很有道理?”
阮輕畫咳了兩聲,含糊不清道:“把你旁邊的飲料給我。”
“啊……”孟瑤下意識拿給她。
阮輕畫接過,把大半杯飲料全部喝完,又往嘴里塞了幾口白米飯,才覺得舒服了一點。
看她這一系列動作,孟瑤后知后覺問:“卡魚刺了?”
“一點點。”
阮輕畫捏了捏自己的脖子嫩肉,不是很舒服:“你還吃嗎?”
孟瑤搖頭。
“那回辦公室吧,我再去喝點水。”
“真沒事嗎?”
孟瑤和她一起走,擔(dān)憂問:“要不去醫(yī)院看看?”
“別,再去醫(yī)院我都要懷疑自己是林黛玉了。”阮輕畫看她,開玩笑說:“就一點點,吃點別的好了。”
孟瑤點點頭,不放心道:“去醫(yī)院的話叫我,我陪你去。”
“知道。”
兩人聊著,身影消失在食堂。
……
“江總。”
譚滟說完自己的疑惑,小半天也沒等到江淮謙回應(yīng)。
她側(cè)頭,順著江淮謙的視線追隨。
空空如也。
江淮謙看著的地方,一個人也沒有。
她蹙眉,有些疑惑,也隱隱有些不安。
劉俊自然知道江淮謙在看哪,他咳了聲,代替回答:“譚小姐。”
他微微一笑,淺聲道:“你提出的這幾個問題,可以和其他設(shè)計師討論,詢問。江總是你們這次比賽的評委之一,不便告知太多。”
譚滟過來,是說有工作上的問題請教江淮謙,才被允許坐下。
只不過她問的,是和這次比賽相關(guān)的一些東西。
譚滟一怔,點了點頭:“是我太心急了。”
話雖如此,但她卻沒離開。
她偷偷地瞥了眼旁邊的男人,心臟不聽話地亂跳。
從江淮謙出現(xiàn)的那刻,譚滟就看上他了。同樣的,她也認為自己有機會。
像江淮謙這種豪門公子哥,比一般人都會玩。她就不信,江淮謙能一直對她這么冷漠。
她正想著,江淮謙冷漠的聲音響起。
“譚小姐。”
他連個眼神都沒給譚滟,直接說:“吃飯不談工作。”
譚滟臉色微僵,唯唯諾諾點頭:“抱歉江總,下次記住了。”
這一頓飯到吃完,江淮謙都沒再出聲。
吃完,看著江淮謙和劉俊離開的背影,譚滟沒忍住抱怨:“江總今天是心情不好吧。”
旁邊同事應(yīng)著:“可能是。”
心情不好的江總剛回到辦公室,接到了更讓他心情不好的電話。
“江總,你什么時候把我的手機還給我?”
周堯很費解,不太明白為什么自己只是炫耀了下周六偷拍到的大美女,江淮謙就把他手機給拿走了。
江淮謙冷笑。
周堯:“?”
他百思不解:“你冷笑什么?”
“沒什么。”江淮謙冷漠道:“午休時間,別給我打電話。”
周堯:“……”
“你還講不講理。你不把我手機拿走我會給你打電話嗎?”
江淮謙沒應(yīng)聲,從抽屜里掏出了周堯的手機。
周堯手機密碼很簡單,江淮謙一直也知道。
他垂下眼解鎖,也沒去看其他亂七八糟的,唯獨點開了相冊。
相冊里,周堯拍了兩張阮輕畫的側(cè)臉和一張背影照。
拍的時候,他是沒太大惡意的。純粹是為了證實炫耀,他真的遇到了美女。
只不過好巧不巧,撞江淮謙槍口上了。
江淮謙盯著阮輕畫恬靜的側(cè)臉看了片刻,動了動手指。
頃刻間,照片從相冊消失。
半晌,周堯新手機收到江淮謙消息。
【把你的手機拿走。】
周堯:“……”
他交的都是什么不講理兄弟。
卡魚刺那天中午過后,阮輕畫有幾天沒在公司見到江淮謙。
據(jù)同事傳,他好像去外地出差了。
周五這天,其他部門同事放松激動,期待下班后的團建。而設(shè)計部所有同事都精神緊繃,嚴陣以待。
阮輕畫也難得有緊張感。
跑了兩趟洗手間,她喝了半杯水緩了緩。
徐子薇看她這樣,新奇道:“我還是頭一回見你這么緊張。”
阮輕畫笑了下:“嗯。”
她用她們常說的話回應(yīng):“畢竟江總氣場很強。”
徐子薇拍了拍她肩膀,安慰說:“你別緊張,要是你都不行,那設(shè)計部沒人能行了。”
阮輕畫搖頭:“不一定,設(shè)計這種東西,講究靈感。”
沒有人可以永遠無往不勝,也沒有人會永遠爬不起來。
每一次的比拼,都要把對手放在同一桿秤上,是尊重自己,也是尊重對手。
徐子薇含笑看她,低聲問:“你晚點準備怎么講?”
阮輕畫莞爾,和她對視:“隨機應(yīng)變,還沒想好呢。”
徐子薇訕訕:“也是,還不知道江總想聽的是什么。”
“嗯,加油吧。”
兩人聊了兩句,到十點,一行人去了會議室。
他們剛坐下,江淮謙便來了。
他穿著深色正裝,鼻梁上架了一副金絲眼鏡,看上去深沉禁欲,格外勾人。
坐下時,他順手解開了西裝紐扣。
在場所有人目光齊刷刷落在他身上,心思各異。
幾秒后,又默契收回。
江淮謙坐在辦公桌的中心主位,抬了抬下巴示意。
劉俊了然,給大家介紹剛剛跟著江淮謙進來的幾人。
“這兩位是j&a的設(shè)計師,也是我們這次競賽的評委之二,除此之外,江總和石總監(jiān)也參與評分,拿到三票或滿票的設(shè)計師優(yōu)先勝出。”
劉俊簡單的說了下規(guī)則。
聽到‘優(yōu)先’二字,徐子薇皺了下眉,壓著聲音和阮輕畫討論:“也就是說,可能還會有下一輪競爭?”
阮輕畫看了眼主位那邊的人,搖了搖頭:“不清楚。”
她最近這幾天沒跟江淮謙有聯(lián)系,之前也沒聽他提過。
內(nèi)部評選正式開始。
順序是抽簽決定的,參加比賽的設(shè)計師有六位,阮輕畫在第五。
前三位上臺展示的,是在su做了很多年的前輩。
他們設(shè)計風(fēng)格偏保守,中規(guī)中矩,有的拿了一票,有的是兩票。
第四位是譚滟。
阮輕畫抬眼,看向投影屏的展示,手里也拿到了打印出來的設(shè)計稿。
譚滟這回設(shè)計的,是一雙細高跟的短靴,鞋背搭配了鉚釘,看上去大膽又潮流。
她上臺,演說自己設(shè)計靈感,以及設(shè)計時的想法。
聽她說完,j&a其中一位設(shè)計師出聲,問了聲:“這雙鞋適合穿幾個小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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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滟一怔:“舒適度應(yīng)該有九分。”
設(shè)計師點點頭。
江淮謙從頭到尾沒出聲,投票時也沒舉手。
不過譚滟拿到了三票。
下一個是阮輕畫。
上臺前,她詭異地看了眼江淮謙,江淮謙也恰好抬了眼,朝她這邊瞥了眼。
很短暫,兩人默契轉(zhuǎn)開。
阮輕畫是高跟鞋的展示,拿到設(shè)計稿后,j&a設(shè)計師率先出聲:“天哪。”
她驚訝地看向阮輕畫,笑著問:“這雙鞋走法式復(fù)古風(fēng)嗎?”
阮輕畫點頭:“對,最初的設(shè)計想法是這樣的。”
她上臺展示,也把自己做好的鞋拿了出來,是一雙白皮小高跟鞋。
她的設(shè)計主旨是,優(yōu)雅漂亮,無論是重要的場合還是日常,都能穿。
更重要的是,舒適防水。晴天能穿,下雨天也能穿。
跟不算高,大約六厘米。
阮輕畫一直覺得,一雙好的鞋,最重要的是舒適,之后才是好看。
很多女性對高跟鞋又愛又恨。它們漂亮,但像玫瑰一樣,偶爾會讓采摘人受傷。
而阮輕畫追求的,是不讓人受傷的‘玫瑰’。
她在設(shè)計上有天賦,一雙鞋的小細節(jié)上就能展露出她很多特別的想法。
阮輕畫說完,會議室內(nèi)好一會都沒有聲音。
她站在臺上,身形瘦弱但直,神態(tài)自若,看不出任何的緊張感。
江淮謙看了會設(shè)計稿,撩起眼皮看她。
兩人視線相撞,阮輕畫沒再躲開。
幾秒后,江淮謙率先出聲:“靈感來源是什么?”
阮輕畫一怔:“下雨天。”
江淮謙頷首,淡淡問:“設(shè)計的時候在想什么?”
阮輕畫覺得他問題很莫名其妙,但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回答了。
“畫設(shè)計稿的時候在下雨,當(dāng)時想的是一位職場女性要去見重要客戶,但碰上了堵車高峰期。”
江淮謙挑眉:“然后?”
“她為了趕時間,不得不下車奔跑。”
阮輕畫聲音不嗲,但聽上去很舒服。
她不緊不慢說:“職場女性大多數(shù)都會穿高跟鞋,但高跟鞋不適合奔跑,會容易磨破腳皮,也會不小心讓人崴腳。”
她說:“我設(shè)計這雙鞋的目的是,希望她們在往前奔跑時不受傷。”
永遠享受高跟鞋帶給她們的自信和愉悅。
阮輕畫這番話落下,江淮謙微點了下頭:“不錯。”
j&a設(shè)計師笑了笑,看向她說:“理念和想法都非常好,鞋子也延續(xù)了法式復(fù)古風(fēng),日常和宴會都合適,非常不錯。”
阮輕畫:“謝謝。”
另一位設(shè)計師盯著她看了會,直接問:“阮設(shè)計一年前是不是收到過j&a的面試邀請?”
阮輕畫愣了下:“嗯。”
設(shè)計師兀自一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突然想起。”她說:“我很意外,你這么有才華的設(shè)計師,我們j&a竟然沒爭取到。”
另一設(shè)計師也恍然想起:“你就是那個,我們設(shè)計總監(jiān)三顧茅廬都沒請到j(luò)&a的設(shè)計師?”
阮輕畫:“……”
她還沒回答,江淮謙出聲解救了她。
“私事晚點說,還有其他問題?”
眾人搖頭。
不出意外,阮輕畫拿了全票。
最后一位是徐子薇,她聽得心不在焉,只在最后結(jié)束時看了眼設(shè)計稿。
看到時,阮輕畫有點意外。
非常不錯,徐子薇這回的設(shè)計超出了她想象。
最后,徐子薇也拿到了三票。
因為她和譚滟是一樣的票數(shù),所以最后的名額落在誰頭上,還需要那幾個人重新評議。
評選結(jié)束,幾個人起身離開會議室。
阮輕畫剛站起來,被喊了聲:“小阮。”
石江看向她,低聲道:“你留一下。”
其他設(shè)計師扭頭看她,阮輕畫“嗯”了聲,又坐了下去。
瞬間,會議室變得空曠。
石江幾個人正在對譚滟和徐子薇進行討論,到底選誰。
討論了一會,他們都沒答案。
江淮謙沒參與,他手里拿著一支筆轉(zhuǎn)著,漫不經(jīng)心。
阮輕畫覺得自己坐在這有點兒尷尬,她正走著神,石江忽然把苗頭對準她:“小阮,你說一說,你覺得就今天兩份設(shè)計稿,譚滟和小徐的誰更好。”
阮輕畫:“……”
她對著四個人目光,完全不知道如何開口。
半晌,江淮謙出聲。
“你們先出去。”
三人皆是一愣,又立馬反應(yīng)過來:“好的江總。”
江淮謙交代:“石總監(jiān)。”
石江看他。
“把那兩位設(shè)計師之前在su產(chǎn)出的設(shè)計稿發(fā)我。”
“好的江總。”
石江走了出去,緊跟著是兩位設(shè)計師。
其中一位再出去時,扭頭看向阮輕畫,笑著問:“臨走之前我能再冒昧的問阮小姐一個問題嗎?”
阮輕畫點頭:“您說。”
面前這人是j&a的前輩設(shè)計師,她認識的。
設(shè)計師笑著追問:“我想知道當(dāng)初你為什么會拋棄j&a,選擇來su。是這邊開的條件更好嗎?”
問題來的猝不及防,阮輕畫沉默了會,淺聲道:“這邊壓力沒那么大。”
設(shè)計師了然一笑,“行,我回去就告訴我們總監(jiān),他念叨了你一年,該死心了。”
阮輕畫:“……”
幾個人一出去,會議室的門就被關(guān)上了。
莫名其妙的,阮輕畫覺得里面的空氣也被他們抽走,變得逼仄,難以呼吸。
她和江淮謙分別坐在兩側(cè),距離遙遠。
室內(nèi)安靜了會,阮輕畫抬眸瞥他:“江總,您是有事跟我說嗎?”
江淮謙看她,轉(zhuǎn)著手里的筆:“剛剛那個問題,重新回答一遍。”
“什么?”阮輕畫沒反應(yīng)過來。
江淮謙目光直直地望著她,懶散地靠在椅背上,淡聲問:“當(dāng)初為什么不去j&a?”
阮輕畫愣怔著,上下唇動了動,底氣不足說:“我剛剛說了。”
江淮謙盯著她看了半晌,起身走近。
他身形高大,一站起來把窗外的陽光擋了一小半,陰影覆下,她這邊光線暗了許多。
江淮謙靠在桌邊,長腿隨性搭著,單手插兜看她。
他一過來,阮輕畫便能聞到他身上那種干凈的木質(zhì)香味道,清冽,又裹雜著一點苦澀感。
她壓著自己不聽話的心臟,強撐著抬眼看他。
目光交匯,江淮謙平靜道:“你在說謊。”
阮輕畫呼吸一緊。
他忽而傾身靠近,目光深邃地打量著她,侵略性十足。
阮輕畫眼眸閃了閃,想躲開,卻又被他的話砸中,忘了反應(yīng)。
“我一直在想,你不去j&a,是不是因為之前那件事。”
阮輕畫沒回答。
江淮謙輕哂,肯定說:“阮輕畫,你想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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