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讀書
謝明瑜勸完學(xué),又單獨考校起各人來。除了還未下場的謝澤,其他四人均被點到。
這一問,竟是余正則得了魁首。杜笙和云起還好,杜笙出身富貴,又視功名如糞土,自不會在意。云起是有自知之名,知道自己基礎(chǔ)薄弱,考上秀才多虧了暗一帶來的那些書,所以也一臉平靜。只有韓棟,臉上略帶著些驚訝。看著余正則的時候,眼里多了些鄭重。至于余正則,依然是那副平靜如水的樣子,并不覺得自己得了第一有什么了不起。
謝明瑜坐在上手,將他們四個的神色看了一清二楚。暗暗點了點頭,這才拿起本《春秋》講了起來。大凡讀書人,四書五經(jīng)都讀了個透,但是不同的人講起來又是不同的意思來。且謝明瑜早年做過官,又跟著兒子在任上幾經(jīng)周轉(zhuǎn),去過不少的地方,又遇見過不少的事,通透的很,所以講起《春秋》來又別有一翻韻味。云起在下面聽的津津有味不說,手上也不慢,拿著毛筆刷刷刷的記著。
謝明瑜見此,再講的時候就慢了些。他的聲音猶如春天的雨,不急不緩,慢慢的浸入云起幾人的心田。就連杜笙歪著的身子也正了起來,飄向窗外的眼睛移了回來,認(rèn)認(rèn)真真的聽了起來。只有謝澤,因著早就聽過多遍,所以正偷偷用毛筆畫喜鵲,偶爾探頭看看云起在寫什么。謝明瑜也不管他,孩子還小,也不指望他有個神童之名,偶爾也讓他松快松快。
謝明瑜講了足足一個鐘頭,這才停下喝了杯茶,說是今日的課講完了后,就端著茶杯出去了。
杜笙聞言,身子立馬歪了下來。自己給自己端了杯茶,這才扭頭問云起:“乘風(fēng),我才瞧著你一直奮筆疾書,快給我瞧瞧你寫了什么。莫不是有感而發(fā),寫了什么好詩。”
“這倒沒有,卻是把先生才講的重點給記了下來,日后也好溫習(xí)。”云起有些尷尬的看著自己面前的稿紙道,上面跟鬼畫符一樣的寫滿了字。這年頭,注釋一般都是直接寫在書頁上,可憐他毛筆字還沒練到家,寫的又快,出來的效果自然也不好。怕糟蹋了書,所以就寫在稿紙上,等上面的墨跡干了,再用針縫到一起就行了。
“咳咳咳,乘風(fēng)啊,我哪里有一本顏公的《勤禮碑》,你要不要借來看看?”杜笙只瞄了一眼,就好似傷了眼似的,立馬將頭給收了回去。
云起也不惱,聞言立馬點頭:“我才想著找這本字帖呢,可巧你那里有,倒是省了一兩銀子。”
“不值當(dāng)什么,我家里多的是。”杜笙大手一揮道。
余正則卻是在一邊道:“乘風(fēng)兄,可否將你記的筆記給我一觀?”
“這是當(dāng)然。”云起忙將旁邊已經(jīng)晾干的幾張稿紙遞了過去。
韓棟原是不以為意,但見著余正則看的仔細(xì),他也要了幾張過去,半響才道:“這倒是個好法子。先生講的時候我也認(rèn)真聽了,但到底不是過耳不忘,總是會漏個一點半點的。再者,有些地方我并沒聽懂,又怕漏掉先生所講,所以只能強記。到不如先記下來,過后再好好琢磨。只我瞧著,這也太費紙了些。”
“這原不過是寫給我們自己看的,用糙紙也是夠的。我先前也是用糙紙記的,可惜這次來的急沒來得及買。”云起在一邊道。
“我哪里倒是有一些,你若是不嫌棄,我可以勻些給你。”韓棟聞言有些高興的道。他才就想著以后用糙紙記筆記,又怕被其他人笑話,正自猶豫呢。
“乘風(fēng)兄,你這筆記可否暫借我用用。有幾處我也是沒聽明白,我想著抄下來自己再琢磨琢磨。”余正則看了一會后終于抬起頭道。
“靈均你拿去用就是。對了,院試的時候,還是你為我作保的,我還沒謝你呢。再則我雖癡長你幾歲,卻不敢拿大,你只管叫我名字就行。”云起笑瞇瞇的道。對這位一心向?qū)W的小少年,他可是敬重的很。
“如此,我日后就叫你乘風(fēng)了。還有,你怕是不知道,于叔是我遠(yuǎn)房族叔,我原也是看他面子為你作保的,你無需謝我,要謝也是謝他。”余正則說完就拿著手里的稿紙回到了座位上。
“云大哥,你累不累,要不要我們出去溜達(dá)一圈再進來,離著吃午食還有一陣子呢。”謝澤見他們說完話,這才扭過頭問。
“也好,坐了這半日,我也覺得有些泛了。”云起伸了個懶腰后,又問其他人,“幾位要不要也出去走一圈?”
“我也去。”趴在桌子上裝死的杜笙站起來道,余正則和韓棟卻是拒絕了。
于是云起三個就出了屋子,先是陪著謝澤瞧了一回雀兒,這才往院子前的魚塘走了一圈。瞧著水里游動的錦鯉,杜笙出了回神后,就往屋里跑,說是他得了兩句好詩,得回去記下來。
見他走了,謝澤這才從旁邊的一叢花后面摸出個魚竿來,又用個棍子掘了一會土,挖了兩條蚯蚓后,就坐在塘邊的石頭上釣起魚來。
云起陪著他坐了一會,感覺頭腦清醒了些后,就說要回去。謝澤卻是還未盡興,云起只好囑咐他兩句,自個先回去了。到得屋里,就見著余正則借去的筆記已經(jīng)還了回來,他自個重新溫習(xí)了一遍,就聽到小廝敲門進來讓去前廳里吃飯。
謝府的飯食不錯,有菜有肉,云起和韓棟吃的倍香。說起來他們滿心感激,謝明瑜只象征性的收了他們一兩銀子的束脩,吃的住的比家里還好呢。
余正則卻是個書癡,只管讀書,別的都不在意,也沒看出來滿不滿意。只有杜笙,這家伙吃了兩口就吃不下了。喊來自家小廝,讓他去外面買些吃的來。還叫多買些,到時候分些給云起幾個。云起忙道自己吃飽了,韓棟卻是有些不喜的看著杜笙。只覺得他果然是個膏粱子弟,這么好吃的飯食都嫌棄。
杜笙自然是不在意韓棟怎么看他的,趁著他們消食的時候,說起了清靜觀。說是清靜觀年初來了三位女冠,原都是小官家的小姐,家道中落才流落進觀里。又說這三位女冠如何的貌美,詩文如何的清新脫俗,不少名士慕名前去。可憐他一直被老爹拘在家里,竟是一次都沒去過。還說等著端午的時候,要拉著云起幾個一起去。
云起和余正則聽了全沒在意,倒是韓棟細(xì)問了幾句。杜笙雖嫌他生的粗野,但有人附和,他還是高興的,拉著他又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半路里還說了不少聽來的艷聞,只聽的韓棟一臉的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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