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第十五章
周恒人都已經(jīng)走了,姜漓還愣在那。
她是他的人。
門前高沾見她沒出來,喚了一聲,“姜姑娘。”
跨出門檻后,姜漓終于明白了周恒那話。
她是他的奴才。
這天底下沒有誰的話,能比皇上的話更有保障,姜漓前幾日心頭雖還一直放心不下周恒,卻沒想到,如今竟成了她的一座靠山。
“今日茶會,嫻貴妃在主持,設(shè)在了御花園里,宮中的主子多,你沒出去過,怕是認(rèn)不全,我讓何順跟著你,免得到了跟前碰上,失了禮,今日你也甭急著回來當(dāng)差,只管尋著姜二姑娘,好生敘敘,陛下那頭,就交給我。”
高沾一面囑咐,一面同身旁的何順招了手,“你跟著姜姑娘,帶帶路。”
何順點頭應(yīng),“是。”
“多謝高總管。”姜漓謝了恩,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高沾立在那,看著她出去,目光落在了她發(fā)絲上的那支簪子上,簪子為上等羊脂白玉,中間鑲了一顆夜明珠,成色上上品。
宮中但凡有個眼尖的人,都能瞧得出來。
高沾便知,今日那御花園里,怕是不會安寧。
前幾日韓世子跑到太上皇后跟前要人,陛下這是被逼急了。
高沾旁的不擔(dān)心,就怕姜姑娘的身份若被挖出來,說到底還是韓家未過門的媳婦,到時,別說太上皇后,世人也容不得她再留在宮中。
**
姜漓跟著何順到了御花園。
進(jìn)宮大半年,姜漓頭一回看到傳說中的那個園子。
沒什旁的感觸,就覺女人真多。
花花綠綠成堆成群,姜漓只瞧得眼花繚亂。
何順去探好了消息回來,同姜漓道,“二姑娘身子弱,被嫻貴妃請去了涼亭底下坐著。”
嫻貴妃是個什么樣的人,姜漓領(lǐng)教過。
姜漓抬起頭望了一眼那條百花爭艷的路,終是沉下一口氣,埋下頭急急地往里穿。
她擔(dān)心的不是嫻貴妃為難姜姝。
而是怕姜姝失了分寸。
姜漓是宮女,碧色的緞子,初往場子里走來時,并沒有人去在意,可壞就壞在何順跟在了后頭,何順是御前當(dāng)差的人,多數(shù)人都臉熟。
那原本就不順暢的路,前頭突地被人一堵。
姜漓駐步抬頭,對面同樣一身碧色衣裳的宮女立在她跟前,姜漓抬頭的一瞬,對面宮女眼里的詫色閃過,隨后笑著道,“我可是早就聽說,御前進(jìn)了一位姑娘,今日總算是見著人了。”
姜漓不認(rèn)識她。
何順及時替她接了話,“喲,玲瓏姐姐,我可有好一陣子沒瞧見你了,惠主子近日身子可好些了?”
惠主子,就是惠貴妃了。
玲瓏干干地笑了兩聲,“這時候,你倒是惦記著了。”
惠貴妃發(fā)熱那陣,她曾去含熏殿請人,沒一個理會她。
不過是些狗仗人勢的東西。
何順也沒惱,一張笑臉往玲瓏跟前一擠,“今日我當(dāng)差,就不同姐姐多說了,改日,咱再找姐姐好生絮叨。”
玲瓏的腳步卻沒讓,“你忙你的去,我同妹妹說話,關(guān)不上你什么事。”
何順為難地笑了笑,“姐姐,這剛罩上面的人,怎就呼上妹妹了。”
何順正欲直闖,側(cè)面突然躥出個人影來。
只見一半大孩子沖到了姜漓跟前,仰頭怒視,“狗奴才,母妃讓你過去,那是看得起你,你磨蹭什么勁。”
姜漓愣了愣。
這宮里的孩子,還能是誰的。
姜漓忙地行禮,“奴婢參見殿下。”
何順也跟著行完禮,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惠貴妃,笑著同身旁的玲瓏道,“今日姜家二姑娘進(jìn)宮,高總管特意批準(zhǔn)了姜姑娘來會一趟,貴妃主子日日都在宮中,過了這個點,隨時召見都成。”
玲瓏沒答。
大皇子又在前堵著。
何順側(cè)目看向姜漓,姜漓已抬步往惠貴妃跟前走了。
何順無奈地跟上,只同玲瓏道,“姐姐可得仔細(xì)著時辰。”
玲瓏壓根不理他。
姜漓在御前當(dāng)差的事,后宮早就人盡皆知,惠貴妃自然也知道,但比起嫻貴妃來她并未著急。
一直在靜觀其變,也想瞧瞧嫻貴妃的手段。
前幾日聽說了嫻貴妃連人都沒請動,倒是好奇了。
如今親眼見到了那張臉,心頭一涼,又苦又澀,卻也不似嫻貴妃那般沉不住氣,和氣地笑了笑,“過來坐會吧。”
姜漓不敢坐,只規(guī)矩地立在那,不過轉(zhuǎn)眼的功夫,惠貴妃這一塊已圍滿了人。
宮里的美人,淑儀齊齊來湊了熱鬧。
姜漓一一見過,問一句答一句。
這番一耽擱,時辰也晚了,何順?biāo)餍砸膊淮吡耍辉谝慌院蛑?br />
姜漓從頭腳步,免不得被人打量,人群中終是有了那高沾所說的眼尖之人,留意到了她頭上的白玉簪。
最先注意到簪子的那位美人,同惠貴妃使了個眼色。
惠貴妃抬頭,心窩子一瞬就跟刀子割過一般。
簪子她認(rèn)識,是西域今年的供品,成色極其難得,獨有這么一只。
她還曾想著,這東西陛下會不會送出來。
送倒是送出來了,不過不是給她。
她喜歡羊脂白玉,陛下知道,曾經(jīng)在東宮,只要他出去,每每都會給她稍回一件來。
如今陛下已經(jīng)登基兩年,別說白玉,可曾再送過她一樣?xùn)|西。
惠貴妃猛地幾聲急咳,還未喘過來,就見到了太上皇后跟前的王嬤嬤,走了過來。
王嬤嬤同惠貴妃行了個禮,轉(zhuǎn)頭看著姜漓就道,“姑娘怎的還在這耽擱?前兒國公府世子進(jìn)宮同太上皇后說起二姑娘念叨妹妹,都快相思成疾了,今日太上皇后可是專程遞了帖子邀進(jìn)來,這要是人沒見成,太上皇后該如何同世子交代,可不為難咱們嗎。”
王嬤嬤說完,看了一眼惠貴妃。
惠貴妃的臉色更差。
誰都知道,姜家還有位許給韓國公府的姑娘。
身后玲瓏咬牙問何順,“你為何不早說?”
何順喊冤,“姐姐說話可得講良心......”
任憑如何爭,惠貴妃這回也討不到好,忙地起身,同王嬤嬤道,“這怪不得姜姑娘,是本宮誤了事。”
王嬤嬤沒功夫同她多說,從一堆人里將姜漓帶了出去。
等姜漓尋到?jīng)鐾r,嫻貴妃已經(jīng)早走了。
嫻貴妃走的時候一臉的怒容。
多半也是被姜姝氣的。
那日嫻貴妃聽了韓焦在太上皇后面前,求了那樁事后,心里便一直沒有放下,太上皇后雖沒答應(yīng),可嫻貴妃覺得那是韓焦沒有使力。
力不夠,就得從姜家二姑娘身上借。
今日嫻貴妃客客氣氣地將她邀到?jīng)鐾だ铮鲃游律矶危Q她為一聲表嫂,替她開始謀算,說外頭的那些閑言雜語,甚是難聽,“表嫂不為其他,也得為了自個兒的名聲著想,總不能真讓表嫂的親姐姐在宮中當(dāng)一輩子的宮女吧?”
姜姝卻沒領(lǐng)情,不僅沒領(lǐng)情,還使個勁兒的咳上了。
嫻貴妃的一句話,被她的咳嗽聲打斷幾回。
呆了一陣,嫻貴妃就受不了了,只覺得喉嚨也跟著癢了起來。
最后便索性直接問她,“表嫂可是如何想的?”
豈料姜姝抬起頭,絹帕抵在那下巴上,眨巴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問她,“娘娘適才說的是何事,我只顧著喘了......”
嫻貴妃氣得當(dāng)場起身,同她浪費了這半天口舌,嘴都干了,她居然沒聽。
嫻貴妃怒氣沖沖地出了涼亭,走了一段,身后那位剛到榮華殿伺候的宮女,腳步卻是遲遲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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嫻貴妃正欲找她來瀉火。
卻見那宮女臉色很是慌張,吞吞吐吐地說道,“娘娘,那位姜姑娘不對......”
嫻貴妃眉頭一鎖,“有何不對。”
“奴婢曾見過一回姜家的大姑娘,奴婢的父親是位大夫,大姑娘有回發(fā)熱,父親替她瞧過脈,奴婢看得清楚,當(dāng)不會錯......”
嫻貴妃的一顆心又炸開了。
**
那頭王嬤嬤將姜漓接出來后,便回了福寧殿。
御花園發(fā)生的事,王嬤嬤同太上皇后講了個大概,太上皇后沒什么感觸,反而覺得欣慰,“這后宮總算是有個后宮的樣子了。”
王嬤嬤又道,“皇上賞賜給了姜姑娘一只簪子。”
太上皇后這回倒是有些意外。
王嬤嬤又補充道,“嫻主子上回纏著太上皇后要的那只。”
太上皇后愣了愣。
好半晌才道,“當(dāng)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想必是知道了世子前日來找過我吧。”
王嬤嬤笑著道,“這是好事。”
太上皇后難得心情不錯,“可不是嗎,皇上這后宮過于冷清了些。”
兩人正說著話,門口一陣急急的腳步聲。
王嬤嬤回頭,便見嫻貴妃急匆匆地從外闖了進(jì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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