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1 染個發(fā)返老還童
三個娃娃吃飽了犯困。霄霄給孩子擦洗干凈,就想帶他們?nèi)フ写_房間,給孩子睡會午覺。
蘭澤硬把他留下了。這里距離最近的招待所,有段不短的路,還要從地面上走。中午太陽直射,霄霄算是大人(七五折依然不到十八歲╮( ̄▽ ̄“)╭)不怕曬,但是三個小孫子,爺爺心疼著呢。
而且這三個孩子,困得直揉眼睛,已經(jīng)開始鬧覺了。
小麥立刻拉著爸爸出門閑逛消食,把孩子的嚎哭留在了房間里。
姚組看見他倆,跟上了。
拐了個彎,小黑的狗繩也從安保組回到了小麥手里。
小麥牽著小黑,小黑扯著小麥,這一對傻兒子連跑帶竄歡快地走在前面。蘭澤悠哉地晃在他們身后。
小麥看上去沒心沒肺的。就好像,他帶熊孩子蘭紓這兩年,被小弟弟傳染了似的。但這樣,也挺好的。
雖然他沒有女朋友,但是也沒有煩惱。
蘭澤一直擔心的,就是他媽沒了,一起長大的四兄弟中另外三個也沒了,他會不會一直消沉下去。
開心地活著,比什么都好。
“爸,這有個新開的小店。”
一人一狗兩個熊孩子,從前面回過頭來。
這個小店在學生宿舍區(qū)的地界上,卡在教工宿舍區(qū)和學生宿舍區(qū)的分界線邊上。這里是學生開小店的黃金地帶,目標就是掙老師的錢。
十家有九家是學生開的,特點是倒閉都很快。十分之一年頭久的小店,都是大學城雇人經(jīng)營的。
小店的簡易建筑很新,掛著美發(fā)牌子。一看就是窮學生合伙搞的。哪怕散伙了,小房子也能賣幾個錢。
“聰明啊。不賣東西賣服務了嘛?”蘭澤站住看了看。
“怎么樣,蘭老師照顧一下生意?”小麥咋呼道。
“又不是你的店。”蘭澤說歸說,卻走進去了。
小麥把小黑交給姚叔叔,也跟了進去:“給我這位朋友染個發(fā)。”
蘭澤瞪了他一眼,說:“染黑。”
染到一半,蘭澤才注意到,兩個稚嫩的店員都是男孩子。他本來瞎猜店是小情侶開的,猜歪了。看著更像是班級組織的實踐活動。
染發(fā)的孩子一絲不茍,皮膚保護做得很嚴密,處理零散的發(fā)絲相當認真。
給小麥剪頭發(fā)的男生,是個高手。從小麥坐下,到頭上的雜毛被推平,花了還沒有十分鐘。
小麥站起來就先結(jié)了賬。
“老頭,我請客了。”
“嗯?好啊。”這還真有點出乎蘭澤意外了。
小麥長這么大,什么時候給他老子付過錢?今天是歷史性的突破。
染頭發(fā)花了一中午。
蘭澤還從來沒有這么正經(jīng)地染過頭發(fā)。
剛回大學城工作那年,被衛(wèi)妖精逮住染了一次淡紫色,給他的工作增加了不少麻煩。那次是睡著了綁著染的,姿勢不正經(jīng)。
后來他用過幾次小邪的玩具染發(fā)劑。貌似什么時候還用過畫畫的顏料。上色都不耐久。
正經(jīng)染發(fā),最令人難以忍受的,就是浪費時間。
所以,蘭澤和玩著他腦袋的孩子說了一聲,干脆往后一倒,小睡了一會。
腦袋煥然一新打算離開的時候,小店里人已經(jīng)多了起來。學生們不愛消費,但他們愛湊熱鬧啊。
“怎么樣?”小麥抱著爸爸的肩一起照墻上的鏡子。“嚇嚇你那些學生去。”
“哎,”小麥捅捅旁邊經(jīng)過的妹子,“你看我兄弟今年多大?”
“你們誰是哥哥誰是弟弟呀?”妹子湊到鏡子前,和他們一起照,“……我看不出。”
很快她就只顧看鏡子里的自己了。
“……”蘭澤在心里評估公共場合揍小麥的勝率。
拿爸爸當兄弟?玩笑開大了。這孩子說過挨揍不還手,說話還算數(shù)不?
“你看,你出去說今年二十六,別人也照信。別總冒充老頭了。”小麥摸摸爸爸剛?cè)竞诘念^,像摸個弟弟。
“穿的太老氣了。難怪你像二十六呢!”妹子回過頭,又打量了他們幾眼。“其實你們倆差不多大,對吧?”
“……”蘭澤沒話說。
小麥打個七五折是十九歲半。誰跟他差不多大?
在年輕妹子眼里,超過二十四五,要么畢業(yè)了要么讀研了。顯然都很老就是了。
而中年人的衣服,看起來總是最顯老氣的。因為每一代年輕人,總有屬于自己一代人的獨特潮流。而彰顯不同的參照系,就是相鄰的中年人。真要是七老八十的舊時尚,反而美得冒泡。
回溯二十多年,所謂的老氣,也曾經(jīng)是屬于當年那代年輕人的穿衣風格。
“爸,我們倆換衣服穿?”小麥小聲在爸爸耳邊問。
“滾一邊去。”
離開小店,蘭澤看看時間:
“我要上班了。你去找霄霄吧。看他帶孩子需要什么不。”
他轉(zhuǎn)身走了兩步,忽然想起點事情。
“……臥槽!”
感覺要糟啊。
“爸?沒事吧。”小麥牽著小黑,還在他身后。
“沒事。”
蘭澤淡定地去上班。下午他還要繼續(xù)面試研究生。
但今天,他的變形幅度有點大。
當年,他去人類更新研究所,幫衛(wèi)妖精他爺爺面試蘭花,大概也是像現(xiàn)在這么年輕。
但當年的他,身材有厚度,人家一看,學問都裝在肚子里了。
噸位歷來顯成熟。
而且也沒像今天這樣……上午還是個德高望重的白發(fā)老人,可以無障礙地混在生科院的老教授中。下午直接換了個年輕的,跟個學生似的。
上午面試過的那些學生已經(jīng)認識他了,好在不需要重新再面一遍。他們會不會認錯人,暫時無所謂。
下午面試的,又是新的一批。
如果他這個導師,看起來真的和小麥差不多年紀,那些最好的學生,十有八九得跑掉,去給別人當?shù)茏恿恕?br />
回到生科院,同事們見了蘭澤果然都嚇了一跳。倒是幾個七八十歲的老人家特別開心。他們當年看著蘭澤成長起來,一晃神,看見現(xiàn)在的蘭澤,就好像時光倒流了一樣。唯一的遺憾,是自己不能跟小蘭同學一起返老還童。
面試的情景和蘭澤猜得差不多。
老師們的姓名牌,和上午一樣,放在身前的桌面上。
下午的學生回答蘭澤提出的問題,表現(xiàn)出比上午更強的自信心。甚至有那么一位,直接用“這個你可能沒接觸過,不是很懂”開頭,侃侃而談。在坐的一長串老師都給他整樂了。
好在下午剩的學生不多。面試結(jié)束,老師們就地開了個會。
這個工作流程,名義上是統(tǒng)計面試表現(xiàn),根據(jù)情況給學生打分寫評語。
實際上,就只是老師們瓜分戰(zhàn)利品。打分?怪麻煩的。評語?更費腦子。
初試是筆試,能過關的學生基本功都扎實。可以說全都是人中龍鳳。每年外地考進來的學生剩不下幾個。
面試中看著沒毛病的學生,大家分完了;最后幾個實在沒人要的,再隨便打個分,寫幾句不要的理由。
除了意向特別強的幾個,早已提前收入導師囊中;人才特別出眾的,需要猜拳爭奪一下;其他學生,都是可以你一個我一個分掉的。
場面和平友好,就像幼兒園小朋友分糖果。
面試-瓜分學生的老師們,個個都是自己實驗室的主宰,同時也是院內(nèi)學術委員會的大佬。
所以,大家都很有涵養(yǎng)。
關起門來,七嘴八舌地在背后議論這幫外地來的考生。好話也說,壞話也講。
“說你不懂那個學生……水平還不錯。”大佬甲。
“我不想要。工作起來,會很尷尬的。”蘭澤嘆氣。
“那給我吧。我在頂樓。”大佬乙。“不過以后難免碰見,不是一樣尷尬嗎?”
“刷掉吧。讓他去別的學校接著面。”大佬丙。
“算了,我們面試時間已經(jīng)挺靠后的了。這孩子一輩子呢。”蘭澤心軟了。“我要了。過兩天找他談談。”
“談話有什么屁用,性格缺陷娘老子都沒辦法。”大佬丁指著墻上投影出的下一個學生,“看好了,我的!都別搶。”
分學生的時候,基本上沒有什么對學生的尊重可言。一言可決生死。好在現(xiàn)在大家還是陌生人。不用顧忌太多。
“我要召集新生見面會。打分的事交給你們了。”一只大佬率先站了起來。
然后是另一只,“不好意思,我也先走一步。歡迎晚宴早都定好了,我該去等他們了。”
蘭澤留到了最后。
他和幾位老師一起,耐心地整理完畢學生的面試表現(xiàn),字斟句酌地拼好評語。檢查之后提交留檔,這才各回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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