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 84 章
李世民抱著自??的?肝小公主親了又親, 舍不?松手,原身的記憶終于在這一瞬朝他打開了門戶。
此人乃是宋廷九皇子,姓趙名構, 今年二十歲,娶妻魏氏, 膝下?一兒一女, 都尚在幼齡。
趙構的父親便是被金人劫掠到北方去的太上皇徽宗皇帝, 但相較于徽宗皇帝這個死后才上的謚號, 還是金人給他的昏德公稱號更加合宜一些。
昏德公十八歲登基, 御極之后幾乎沒干過一件正經(jīng)?,也沒重用過一個忠臣, 生活上奢侈無度, 政治上昏庸無?, 軍?上被動挨打,經(jīng)濟上搞?民不聊生, 民間起義多如牛毛, 愛出宮去逛青樓, 還?了癲似的在宮?邊大搞封建迷信, 除了那筆瘦金體還算硬??,別的什么都不硬。
論及當皇帝的?力來,跟昏德公一起被金人擄掠北上的當今天子欽宗皇帝?跟自??爹來個五五開。
當然,欽宗也是他死后追謚的稱號,這時候還是叫重昏侯更合適一些。
兩年之前, 金人便曾經(jīng)迫近東京,昏德公當場就嚇尿了,迫不及待的把皇位丟給長子重昏侯,然后就?揮高粱河車神的血脈力量, 帶著妻妾財物倉皇跑路。
重昏侯臉上笑嘻嘻,??mmp,?說我爹都不在乎祖宗江山了,我還在乎個屁?
爹你可別忘了,你兒子我也是高粱河車神的優(yōu)秀子孫啊!
然后重昏侯跟老婆鄭皇后打聲招呼,叫收拾包袱趕緊跑路,主和派一片應和之聲,唯?時任太常少卿的李綱入宮苦苦懇求:“太上皇將宗廟交付到陛下手中,您難道要棄而去之嗎?”
投降派丞相?時中、李邦彥都說不行,這把要完,大?伙趕緊跑,李綱迎頭怒斥:“彼輩身為宰相,應當盡忠體國,力抗金人,怎?不戰(zhàn)即退,望風而逃?”
投降派的兩名宰相怒了:“你行你上啊!”
但李綱是??的行,當即請命道:“若陛下不棄,臣愿以死報之!”
重昏侯非常感動,據(jù)說眼淚都流出來了,當即就下令加封李綱為東京留守,主持東京防衛(wèi)?務,然后還沒過一個時辰,這股子感動勁兒就沒?了,背起包袱就要跑。
李綱以死相諫,重昏侯再次被打動,然而回去睡了一覺,表示說不行,朕還是?跑。
李綱:“……”
爛泥扶不上墻,怎一個艸字了?!
李綱頭疼欲裂,只?用利益勸阻腦殼不太正常的軟骨老板:“禁軍親眷俱在東京,陛下強迫他?隨同南狩,萬一他?顧念?中親人,四散回城,誰來保衛(wèi)陛下?且金人已經(jīng)迫近東京,您出去之后,正撞上他?,這不是自投羅網(wǎng)嗎?”
重昏侯說:“李卿說的非常?道理。”
然后他飽含期待的說:“那我?向金人議和投降叭!”
李綱:“……”
李綱說:“臣不畏死,若陛下??與金人議和,臣愿前往金人軍營。”
重昏侯說:“你不行,你脾??太過剛直,很容易惹?金人爸爸不快。”
李綱:“……”
然后重昏侯派出投降派出城議和,迅速領回了議和條件:五百萬兩金子、五千萬兩銀子、牛馬一萬頭、綢緞一百萬匹,皇帝尊稱金帝為伯父,割太原、中山、河間三鎮(zhèn),派宰相、親王到金營為人質(zhì),把金軍送過黃河。
李綱:“……”
李綱苦口婆?的說:“錢要的太多了,沒法給,也給不出;三鎮(zhèn)皆是軍?要地,割讓給金人,那我朝就完了;宰相可以為質(zhì),但親王不行。現(xiàn)在我?應該先派遣?言善辯之人與其爭議,拖延時間,待到勤王大軍到此,金人膽怯退避,屆時這條約如何,再行商定。”
重昏侯:“可是我好怕,要不然就給他?叭!”
李綱:“……”
重昏侯:“他?要三鎮(zhèn),那就給他?吧,至于錢,勒緊褲腰帶湊一湊,總會?的。”
李綱:“……”
于是重昏侯割讓三鎮(zhèn)給金人,同時厚贈金銀,幾日之后,勤王大軍來到,金人打著飽嗝兒退離東京。
重昏侯很滿?,祖宗的基業(yè)保住了,東京也沒丟,這么完美的結(jié)局,?什么不好的?
對了李綱,你去把我腳底抹油溜走的親爹接回來。
李綱去了,迎回昏德公之后,反手就被重昏侯罷免了職務。
糟老頭子成天嘰嘰歪歪沒完沒了,你在??朕做??!
煩死了!
李綱:“……”
身?俱疲。
讓我死了吧,???的。
這一次金人來襲?件給欽徽二帝柔弱的?靈上造成了難以磨滅的傷害,也為二人此后一系列的騷操??奠定了基礎。
靖康之役時,金人圍困東京,欽徽二帝肝膽欲裂投降派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霹靂炮手向城外金軍?炮,?后竟被梟首處死,豈不荒謬?
太?院數(shù)百人跪在宣德門外上疏,忠耿之士以死諫之,然而即便如此,也沒?阻礙欽徽二帝和投降派??軟的膝蓋。
金人索取金銀,給,掏空府庫也要給。
金人??要騾馬,給,洗劫東京也要給。
金人索取少女一千五百名,因為湊不夠人數(shù),連皇帝的后宮嬪妃都送過去充數(shù),?少女哭泣不止,不愿受辱自盡,全?都被問罪,其余人見狀只?順從,流著眼淚被送去了金軍營中。
開封府原本應該是與東京百姓公道的??在,此時卻成為金軍最?力的助手,滿城搜捕妙齡少女,以供金軍玩樂,到最后稍?姿色之人都被強迫涂脂抹粉,送入金營,而這也只是靖康之難的短暫一瞥而已。
殺人如刈麻,臭聞數(shù)百?,生靈涂炭之態(tài),又豈是慘烈二字???形容。
李世民將這段回憶看完,整個人都傻了:“我的媽,世間怎么會?這么慫蛋又軟骨的皇帝?!都這樣了他?咋還不死?!臥槽,被抓了之后還?閑?生孩子?!生男為奴,生女為娼,這種時候了把孩子生出來圖什么?體驗人生疾苦?!”
高祖撓了撓頭,說:“孩子是他的后宮生的,但也未必是他的吧……”
李世民:“……”
“臥槽,那他?還不死!”
李世民暴跳如雷:“這種人活在世間還?一絲一毫的?義嗎?!”
嬴政默默道:“或許就是為了證明人的下限??多低。”
“他?為什么還不死?!”
李世民怒道:“都去拜謁金人先祖了,還牽羊禮——我的媽這倆傻逼為什么就是不死?!自殺?那么難嗎?找根繩子吊上去就好了啊!”
劉徹弱弱道:“好死不如賴活著?”
李世民:“可是這踏馬也太賴了!牽羊禮啊!!!為什么還不死!!!”
欽徽二帝與趙宋宗室、后妃、親王、公主、駙馬勛貴眾人□□上身,身披羊皮,脖子上系繩,像羊一樣被人牽著去拜謁阿骨打廟……
那可是華夏文明的至高尊崇,一國君主,天下養(yǎng)望的存在啊!
別說是在封建王朝時期,即便是后世現(xiàn)代,哪個男女?受?了光著上身,如畜生一般被人牽著招搖過市?
社會性死亡已經(jīng)不足以形容,這種對于人格的極致侮辱,欽徽二帝居然硬生生忍下來了?!
道理他都懂,可是欽徽二帝為什么還不死?!
李世民并非局中之人,然而將?情快速瀏覽完一遍,肺都??炸了一半,再去想身在其中、侍奉過昏德公、重昏侯二帝之后仍舊兢兢業(yè)業(yè)一?為國的李綱,?中敬佩之情當??是比泰山還高,比海水還深!
這要是換了他,早就一刀捅死那兩個癟三了!
原身趙構乃是昏德公第九子,生母只是一名宮女,并不?昏德公寵愛,連帶著這兒子也不被父親喜歡。
年前?司觀察到天象?異,道是趙?祖先不安,昏德公皺著眉頭想了會兒,就把趙構這個不討他喜歡的兒子趕到了趙?祖地去替自??盡孝,連帶著?小一并過去,沒想到陰差陽錯,卻保全了這一?人平安。
康王不受寵愛,康王妃也不似別的王妃那般出身名門大族,而是武?之女,只是這王妃并非昏德公??賜,而是康王自??求的,二人年歲相當,婚后生?一兒一女,甚是和睦。
李世民暫時將?頭怒火壓下,低頭親一口可可愛愛的小公主,長長的舒了口??。
康王妃魏氏微笑看著這父女倆,忽然?覺丈夫身后另?來客,側(cè)目細看,神情微微一驚。
李綱方才重重叩首于地,額頭上鮮血淋漓,臨行時只是隨手擦了一把,途中另?血液流出,凝固在臉上,分外猙獰。
魏氏出身武?,倒不十分懼怕,吩咐人取了沾水的巾帕來與他擦拭,又令人去尋些傷藥來:“這位先生是?”
“臣資政殿大?士李綱見過康王妃!”
李綱向魏氏行禮問安,接過侍婢遞來的沾水巾帕擦拭過面孔之后,恭敬道:“臣奉皇太后之命,來此迎康王及其?眷往南京應天府去,?態(tài)緊急,還請王妃即刻令人收拾行裝,點齊人手之后,馬上出?。”
李世民將自??玉雪可愛的小公主放到脖子上,扶住她兩條肉乎乎的小腿,溫聲道:“來不及解釋這么多了,叫人簡單收拾行裝,帶上兩個孩子,半個時辰之后咱?出?北上。”
魏氏又是一怔,卻不多問,吩咐人收拾細軟和兩個孩子日用之物,著?囑咐帶上兩名大夫,侍從備齊弓馬。
婢女送了傷藥過來,另?人取了巾布來幫李綱包扎,處理妥當后沒多久,便見康王妃魏氏牽著一名四五歲大的男童過來,向李世民道:“已經(jīng)準備妥當,現(xiàn)在可以出?了。”
李綱估摸著時間,從自??與康王過來,到現(xiàn)在不會超過三刻鐘,然而這么短的時間之內(nèi),康王妃便將行裝收拾妥當,安排好一干?項,著實可以賢內(nèi)助稱之。
再看康王殿下,更是天縱英明,英武之??咄咄逼人。
媽呀,看多了前兩個皇帝,這位康王殿下身上簡直是閃爍著天神一樣的光輝,連他身邊的康王妃都像是天女降凡了。
李綱激動感慨之際,李世民也彎下腰來打量面前長子趙澤,四歲大的孩子看起來也不算小了,眉宇明俊,與自??十分相似,再拍拍他肩膀,年紀雖小,身子倒還算結(jié)實。
他不像承乾,不像青雀,也不像雉奴,只是他自??。
倒也很好。
李世民扶住女兒小腿,笑瞇瞇的捏了捏他的臉,站起身來,正色道:“走吧。”
南京應天府內(nèi),孟太后及一干朝臣正對這位新君翹首以待。
首都東京失陷之后該當如何、被金人擄走的欽徽二帝該當如何,此后本朝應該南退還是北進,應當求和還是主戰(zhàn),應天府內(nèi)眾說紛紜,誰都說服不了誰。
只是因為先前欽徽二帝遺風,主和派與投降派難免占據(jù)上風,主戰(zhàn)派艱難支撐,只希望李綱此去順遂,?說動康王勿要如先前二帝那般一?投降。
沒錯,經(jīng)歷了前兩位皇帝之后,主戰(zhàn)派?的底線已經(jīng)被拉的無限之低——膽小沒??系,怯懦沒??系,想議和也沒??系,只要別投降,陛下就是萬古未?之圣君。
李綱走后,宗澤難免憂?忡忡,向兒子宗穎感慨說:“只希望康王?高祖之風,勿要如……”
他嘆一口??,沒?再說下去。
宗穎神情黯然,顯然并不對李綱此去抱?很大的希望。
靖康元年二月,宗澤與金人十三戰(zhàn)皆勝,上疏朝廷請求調(diào)動諸道府合圍東京,又?書于附近幾個州郡的駐軍統(tǒng)領,請求共同出軍,結(jié)果那幾人皆不予理睬,宗澤孤軍奮戰(zhàn),然而饒是如此,卻也未曾遭逢一敗,只是究竟將孤兵少,不?不中途后退。
靖康之役?生后,宗澤?知欽徽二帝為金人??擄,當即率軍奔赴滑州,經(jīng)過黎陽,?圖渡過黃河,堵住金人退路,然而勤王之師竟無一隊到達,只?黯然??罷。
而此時,宗澤也已經(jīng)是位六十九歲高齡的老人了。
剛剛才遭逢靖康之役,按照歷史上既定的時間,明年這位抗金名將便會過世,死前大喊三聲“渡河”,旋即溘然長辭!
李世民騎術精湛,李綱更是馬上將軍,魏氏出身武?,騎術自然出眾,只是一雙小兒女年幼,路上顛簸過甚,怕會吃不消。
欽徽二帝都被金人擄掠北上,太宗皇帝的后代便只留下康王這一支在國域之內(nèi),細細數(shù)之,也不過康王與其長子兩名男嗣而已。
李綱雖急于同康王往南京應天府去,此時卻也不敢多催,康王年輕體健,自無大礙,可若是因此害的康王世子出了什么問題,他豈非百死難贖?
魏氏深明大義,如此過了一上午,午間停下歇息時,便道:“應天府諸?甚急,太后獨木難支,殿下早去一日,天下便早安定一日,您只管與李?士先行,妾身與兩個孩兒隨后便到。”
李世民初見愛妻,相處的時間連一日都沒?,難免不舍與她分離,當下出聲挽留。
魏氏卻正色道:“正值天下大亂,民不聊生,殿下早日往應天府去主持大局,于天下黎庶而言便是最大幸?,又何必礙于妻小在此,??小兒女情態(tài)?只消留下一半衛(wèi)戍扈從,妾身自?帶著兩個孩子順利抵達應天府。”
李世民注視著面前妻子熟悉的面龐,腦海中回想起的卻是昔年玄武門之變時她與自??一起登上城樓、勉勵士兵的舊?。
他的愛妻、他的觀音婢從來都不是依附于他的柔弱蒲柳,而是?與他并肩??戰(zhàn)的伙伴,也唯?這樣的女子,才?夠與他并肩而立,共賞大唐萬?江山。
他微微一笑,不再堅持,只叮囑說:“路上小?,萬萬保重。”
魏氏笑容恬靜,柔聲道:“夫君也是。”
李綱眼見這樣深明大義的康王妃,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周易》講否極泰來,是說運??壞到了極點就會開始轉(zhuǎn)好,是不是上天也覺?大慫已經(jīng)慫到了極點,接連出了兩名極品皇帝,現(xiàn)在終于決定給他?一對出類拔萃的帝后夫妻?
不行,回去?找個廟拜一拜,這種?不信不行的。
李世民與李綱辭別魏氏和兩個小兒,輕裝簡行,飛馬奔赴南京應天府。
一行人午后出?,接連趕路一夜,第二日清晨時候,天剛剛亮便順利抵達應天府。
欽徽二帝都被金人一窩端了,宗室除去康王一?外無一幸免,此次李世民入應天府,便是受皇太后之令前來繼位。
李綱??先行入城,令百官來迎,李世民搖頭否決,面色肅穆,沉聲道:“先帶我往宗將軍府上拜見。”
李綱先是微怔,旋即濕了眼眶,恭聲應道:“是。”
說完,撥馬往宗澤府上去。
時間還?些早,宗府的門房臉上還?些未曾散去的倦色,聽聞?人前來拜會,忙近前詢問來者是誰,見是自?老爺?shù)氖烊死罹V,神情中更添幾分恭敬,正想問他身邊這年輕人是誰,怎的未曾見過,忽的想李綱擔了個什么差?,兩腿霎時間便軟了。
“康王殿下……”
李世民輕輕頷首,又問道:“宗將軍可在府中?”
仆從忙不迭前去通稟,李世民則與李綱一道入內(nèi),將將走進前廳,便見一鬢?斑?的老者滿臉訝色,神情激動的迎了出來,正是宗澤。
他也是前不久才起身,聽人回稟,道是李綱李?士與康王殿下一道來訪,還當是自??聽錯了。
李綱親自去迎康王入京,此?宗澤自然知曉,只是這一行人如何會來?這么快,又怎么不先入行宮向皇太后問安,反倒先往自??府中來?
這是個顯而易見的政治信號。
這位年輕的、宗室中唯一幸免于難的康王殿下,顯然是主張北伐、收復失地的,否則,又何必初入應天府便往自??府中來?
宗澤迅速想明?此?,?緒大為激蕩,眼眶隨之濕了,正待躬身行禮,卻見康王殿下先一步向自??鄭重一禮,彎下身去。
宗澤忙道:“殿下不可!”說完,自??跪了下去。
李世民一把將他攙住,堅持道:“將軍抱忠義之志,為國忘?,目睹君父之陷于涂淖之后數(shù)日間舉義兵十萬余人,如此大義,還請受構一拜!”
宗澤年近七旬,為國?風?來雨?去幾十載,君主不解,同僚惑之,只憑一腔熱血維持至今,現(xiàn)下聽康王遠道而來如此贊許稱慕,豈?不動容感念?
再??及靖康之恥,?國之辱,當下愴然泣下,語不成聲,李世民與李綱亦是垂淚,哽咽不已。
山河傾覆,生靈涂炭,這等慘烈時節(jié),早不該說男兒?淚不輕彈了。
宗澤迎了李世民往內(nèi)室去就坐,這一次李世民沒再推辭,往上手落座,李綱在側(cè)相陪,仆婢送了熱茶過來,旋即便合上門扉,讓內(nèi)?三人安靜議?。
靖康之役才過去不久,幾人難免提及此?,再之后,不免說起當時行軍諸?乃至于東京應對之法。
宗澤見康王英明神武,?太/祖皇帝之風,又兼他此時乃是帝位的唯一繼承人,不免婉言規(guī)勸,希望他不要重蹈覆轍,李綱在側(cè),也隨之附和,只是說著說著,話題就變了味兒。
宗澤道:“金人弱于文義,卻也?其過人之處,純粹野蠻式的驍勇,往往?……”
李世民搖頭,嗤之以鼻道:“烏合之眾而已,又何須懼之?我只需率領一支輕騎深入敵中,攻之射之,賊自亂耳,屆時乘勝追擊,必然叫其潰敗退卻!”
宗澤:“……”
李綱:“……”
雖說前兩位皇帝是菜逼,專?投降不想打仗,但康王殿下你也沒必要這樣吧。
過猶不及了啊喂!
大慫還?不?更好了,上天還?不?派個正常點的皇帝過來?!
算了,好戰(zhàn)總比愛投降好。
宗澤跟李綱的?情?些復雜,李世民卻只是笑,并不過多解釋,?實勝于雄辯,他相信以后這二人會相信自??的。
李世民在宗澤府上停留了一個時辰,便起身辭別,往宮中去拜見皇太后孟氏。
同時,百官聞訊前來拜見新君。
孟太后是個苦命的女人,出身名門,品貌端莊,只是因為太過端莊持重,不為愛逛青樓的昏德公??喜,被廢黜出宮,可是禍兮福之??倚,也是因此她躲過了一劫,沒被金人劫掠北上,當??是一啄一飲,皆?天定。
此時見了李世民,孟太后并不驕矜自詡,和顏悅色的與他說了會兒話,談及靖康之役時,終于落下淚來。
“婦道人?,身居宮外,不知朝政該當如何,只盼新君聲名,光復河山,迎回二帝,血靖康之恥。”
李世民面?戚色,恭敬應聲。
百官之中?消息靈通之人,聽聞康王入京之后便先往宗澤府上拜見,就知他乃是傾向于主戰(zhàn)一系,暗自皺眉之余,又覺?這位康王殿下未免太過天??,說的更直?一些,就是沒遭受過金人的毒打。
到底是年輕人,吃幾回虧就知道了。
皇太后下了懿旨,康王又是宗室之中僅存的太宗之后,百官自無異議,是年五月一日,康王趙構于南京應天府即位,改年號為建炎,遙尊北方二帝之后,登基稱帝,又冊嫡母孟氏為皇太后,正妃魏氏為皇后,世子趙澤為皇太子,幼女趙長寧為晉陽公主。
新帝登基之后下的第一道旨?,便是清查投敵叛國之人,從重罰之。
宰相李邦彥力主割地求和,留守東京之時,竟下令處死向金軍營中開炮的士兵,辱國之甚,著去其官,抄沒?產(chǎn),滿門抄斬;
開封府尹徐秉哲為討好金人,大肆搜捕東京婦女,整車整車的運往金軍營帳,著去其官,抄沒?產(chǎn),滿門抄斬;
吏部尚書王時庸叛逃金朝,為其開門引路,奴顏婢膝,人稱金人外公,著去其官,抄沒?產(chǎn),滿門抄斬……
新帝剛剛登基,便殺了個人頭滾滾,投降派與主和派人?惶惶,紛紛上疏抗議,本朝向來與士大夫共治天下,陛下何以如此?
李世民微微一笑,旋即冷下臉去,當庭傳杖,令刑杖四十,進言者二十余人,其中過半被打斷了脊骨,最后起身不?,滿身血跡,被拖出了前殿。
滿朝臣工一時寂靜無言,主和派噤若寒蟬,主戰(zhàn)派卻是目露雀躍歡欣。
李世民淡淡道:“從前是從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時移世易,規(guī)矩自然要變。”
?文官戰(zhàn)戰(zhàn)兢兢近前,顫聲道:“陛下,祖宗之法豈可變更?”
李世民道:“祖宗之時,可曾?過靖康之恥?”
一時滿殿寂靜,無人做聲。
宗澤年老,眼見新君一掃沉疴,朝局大?煥然一新之態(tài),?中郁結(jié)盡釋,當即便上疏請求領軍出征。
李世民卻知曉原本歷史上這位老將唯?一年壽數(shù)而已,當下再三挽留,請他負責節(jié)制禁軍與南京守軍,同時,又將一項任務交付與他。
宗澤聽后怔楞良久,最后起身鄭重拜道:“臣領命,必不敢?負陛下??托。”
卯時中(早晨六點),天光將亮,宗澤披掛整齊,往新帝寢宮清明殿前去敲鐘,三聲之后,往寢殿之內(nèi)去,揚聲喊道:“趙構,你可還記?靖康之恥嗎?”
新帝起身,聲音硬如磐石:“一日未曾雪恥,一日不敢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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