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剪秋的緣分
因著此次出府是借著幫柔則請來神醫谷神醫,回到府中宜修第一件事就是寫了書信讓人帶到養著甘氏的莊園那里。
次日,冷著臉的云執便出現在四王府門口,身側還跟有另一位同樣身著白衣,笑容和煦的青年男子。
若是剪秋也在這,必能一眼認出這人。
不過兩人一到,便有柔則的親信候在門口將二人請了進去,帶去了柔則的院子。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雖還算是春日里,但這日頭大起來也是燥人的慌。
宜修的院子里,還是一切照常,剪秋熟練地吩咐安排著小丫頭們,只是雖然依舊嚴肅,但嘴角總掛著笑意。
有這么一位凡事都愛操心,又能力出眾的剪秋在,一貫怕熱,天一熱就不想動彈的繡夏,心安理得的跟在后面躲懶。
繪春在廚房又搗鼓新東西。
此時宜修正倚在院中石桌上上收回了來回打量幾個丫鬟的目光,想了想等宮宴之后,指不定自個也什么時就也走了,可剩下這幾個丫頭怎么辦?
染冬因為之前剪秋的事情被送去了甘氏身邊,現在還剩三人,這三人年紀也就繪春小一些,剩下的倒也是年紀了。
“剪秋,你們三個過來一下。”宜修招了招手,將三人喚到跟前,“你們跟在我身邊許久,不若趁著云執神醫醫好了弘昐的好勢頭,給你們求了福晉恩典,出府去如何?”
剪秋個行穩重,卻反而最是剛烈,聽了這話,以為宜修要將她配了婚,立刻就跪了下來:“主子若是要趕剪秋走,那不如叫我即刻撞死在主子面前!”
繡夏也拉著繪春跪成一排:“剪秋姐姐說得對,主子要是不要我們了,活著也沒什么意思了。”
其實宜修只是想送她們三人先出去,卻沒成想招來了這么多的反應,捂了捂額頭,失笑道:“快起來,像什么樣子,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進屋我與你們說些事吧。”
一直以來除了剪秋,衣袖總覺得繪春和繡夏年紀小,不懂事,怕她們被人套了話,是以一直不曾將自個的事情和計劃對她們說仔細,今日確實覺得該說一說了。
聽了宜修的話,這三人才喜笑顏開。
“這事情我如今都告訴了你們,總該放心了不是?這些日子我便先安排著把你們送出去,畢竟之后我的處境就危險了,興許也無法保護你們。”宜修無奈地嘆了口氣,她總是不想講她們卷進這個漩渦里。
宜修說了利害,但繪春繡夏反而都一副生死不怕的模樣,還是剪秋摁住了她們兩個,自己站出來道:“我看還是不妥,我們都走了,主子身邊就沒有可用之人,還是先送她們兩個走,我留下來跟主子一起走。”
說完剪秋又回頭看了看身后兩個沉不住氣的丫頭,這兩人她早已當成妹子,又怎么能忍心看單純天真的她們犯險?
宜修皺著眉頭,但剪秋神色堅定,一時也找不出其他話來,便道:“也好,那我過會去找福晉,先將這兩個丫頭近日送出去。”
繪春和繡夏還想說什么,卻被剪秋制止:“你們兩個皮猴一樣,主子行的路,生死難辨,哪有功夫再照顧你們兩個,好好的在宮外等我們才是。”
繡夏和繪春癟了癟嘴還欲爭辯:“我們不會給主子添亂的為何剪秋姐姐能留下。”
“還爭嘴呢,你們剪秋姐姐是擔心你們兩個,才把這說不準要掉腦袋的事情攬到自個身上,以后剪秋說的話,你們要聽。”宜修拍了拍剪秋的手,她是知道后者嘴硬心軟,這種關頭不想出現什么誤會,就開口替剪秋說話。
繡夏和繪春這才羞愧地低下頭,一邊一個拉住剪秋的衣袖:“剪秋姐姐待我們好,我們都記在心里的。”
剪秋抿嘴輕笑,向宜修投去感激的目光,若非主子,她這輩子都是孤影伶仃,無論是生是死,如今她都已經很滿足了。
“我得去福晉院里說說你們的事,順便看看弘昐診治的如何,你們誰跟我去?”宜修看了看三個丫頭,促狹地取笑道:“反正都沒許配人家,云執神醫俊朗非凡,氣質出眾,一手醫術又出神入化,不想見見?”
“主子凈拿我們取笑呢,神醫有吃食有意思嗎?”繪春擺了擺頭,眨了眨懵懂的雙眼,顯然現在還未對男女間的感情有什么開悟。
繡夏雖然很是心動,但是看了看外面的日頭還是退縮到一邊去,眼巴巴地瞧著剪秋,硬瞧得后者沒了脾氣。
于是站在原地的剪秋就主動上前,一邊攙扶了宜修一邊笑罵道:“主子你瞧瞧,如今可怎么得了?您叫出去,一個兩個都會躲懶了呢!”
被罵的兩個丫頭吐了吐舌頭,一齊溜走了。
宜修笑著搖搖頭,一邊和剪秋往外走一邊笑道:“是我們剪秋太能干,才養出這兩個小懶蟲來。”
剪秋想想也低頭笑出來,還真就是自個縱出來的呢,畢竟她可受不住那兩個丫頭軟磨硬泡的樣子。
兩人走到柔則院門口就聽見一陣陣笑聲。宜修心下微定,想來是弘昐的病情可以控制了吧。
走至院落里,石桌上落座著一位挺拔的白衣男子,只是背對著宜修看不清模樣,但是王府一向沒有外男隨意進出,今日只有云執來診治。瞧著這人身量又不似云執,想來是云執的什么師兄弟吧。
正打算上前打個招呼,宜修往前走了幾步,一回頭發現剪秋愣在原地沒跟上來。宜修瞧瞧剪秋又瞧瞧那白衣背影,有些不解。
剪秋只看這背影也一眼就認得,此時她心中欣喜夾雜著酸楚,似有羽毛尖在撩撥,但是想了想自個的身份,還是沒主動說什么低下了頭,跟在了宜修身后。
“這位公子,可也是神醫谷來的?”宜修站在原地,笑問。
原本品茶的白衣男子聽有人問好,不急不忙放下茶盞,起身回轉,微笑見禮:“在下正是神醫谷云霄,云執的師兄。”
那想來也是齊如是的舊識,宜修面色更加和緩,準備說什么,就聽得云霄“咦”了一聲,定定看向宜修身后。
站在宜修身后的剪秋頂著自家主子疑惑不解及云霄熾熱的視線,不由定了定神,才上前給云霄行禮,一舉一動仍是端莊大方,只是聲音止不住有些顫抖:“當日多謝恩公相救,剪秋與染冬妹妹才得以逃出生天,實乃大恩!”
云霄上前一步,虛扶了一把,搖頭笑道:“在下不過一介俗人,當日聽得姑娘沉著冷靜,又愿意舍身為人,令我敬佩不已,這才出手。”
這云霄倒是坦率之人,宜修看了看低頭臉頰微紅的剪秋,又看看云霄,抿唇笑了笑:“我先進去看看里頭怎么說,剪秋你得云霄神醫所救,可得好好謝過人家。”
宜修出現在門口,弘昐一眼就瞧見了,咯咯笑喊:“姨姨來了。”
柔則上前拉過宜修的手,眼角喜極而泣的淚花還未來得及擦,便謝道:“多謝妹妹尋得這神醫谷的神醫來,倒是與那些個宮中守舊的太醫不一樣。”
云執依舊冷著臉,但聽得太醫二字,輕輕哼了一聲:“宮中太醫哪里就一定沒法子,是怕擔責。”
這位跟外頭那云霄倒是截然不同的性子呢,宜修笑著打圓場:“云執神醫年輕有為,不知尋的是怎么樣的法子?”
“云執神醫說了,他待會可施以銀針,日后弘昐只需時常浸泡藥湯,服用些他開的方子,假以時日便可大好。”柔則說道。
宜修也沒走,畢竟人是她請來的,自然也要在場。
當那些銀針遍布弘昐小小的身子,宜修也有些明白為何太醫都說沒法子,這一個扎的不好,就是害了鳳子龍孫的罪名。
施完針,芳若帶著奶娘去給弘昐泡藥湯。
云執這才又開口:“這個孩子自母胎便被毒素所害,嬰兒時又于寒冬落入水中,這才致使身子孱弱,即便我為之治愈,其根基卻依舊傷了,身子日后還是會較常人差些。”
當年的這兩件事,宜修和柔則都是知情人,柔則請了云執去大廳小坐,才開口說道:“妹妹也聽見了,之前依妹妹所言,甘氏送去了莊子,等著宮宴所用,那之后你當如何處置甘氏?”
這話一說宜修便知柔則恐怕心中一直都是記恨著甘氏的,甘氏此人……
見宜修不語,柔則開口道:“妹妹難道心軟了?”
真怪,這話從柔則嘴里說出來,宜修細細打量了柔則,還是與以前一般的眉眼,只是那雙如水美眸瞧著越發幽深了。
“福晉這話從哪里來?”宜修彎唇輕笑,暫且揭過此話,直言道,“妾身此來有一事。”
柔則眨了眨眼,會意道:“妹妹與我見外了,但說無妨。”
宜修頓了頓,看向院子那邊笑道,“姐姐也知我身邊這幾個丫頭都是打小伺候的,即使我當年……也未棄我半分,我行如此險事,還望姐姐能提前將她們妥善安排。”
柔則淺笑:“我先前聽說妹妹打發了身邊的染冬出去,就直接叫他們放了走,如今左不過再走幾個,又有什么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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