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集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李靈索性沿著河邊的那條小路回烤魚店，人少好走不說還能近便一點。河邊柳樹的葉子早已經枯黃，北風一刮就嘩啦啦的掉下來幾片，李靈一邊走著一邊將不小心掉進竹籃的柳樹下撿出來，很快就走到了烤魚店東邊，隱隱約約聽到了一個尖利的說話聲。
“你這孩子還不讓人碰，那你拿個皮球出來干啥？不讓玩就抱回家好了……”
李靈一聽就下意識的頓住了腳步，靜靜的看著前面。
只見小六正抱著他的球，一雙小眼睛瞪著小臉憋的通紅通紅的氣鼓鼓的樣子，同時也有些緊張害怕和不安。
“奶奶，我要球球……”站在小六身旁的小男孩直勾勾的盯著小六手里的球，拽著之前說話的婆子的胳膊一個勁的搖晃。
小六一聽，趕緊把球抱的更緊，還往身子另一邊挪了挪，生怕那小男孩將他手里的皮球搶走。
“咱不稀罕！等奶奶給你買！”老太太見小六那番模樣更加生氣，于是發狠的說道。“今個就是大集，奶奶這就領著你去集上買去！”
李靈冷笑一聲走上前高聲說道，“這位大娘想要買這蹴鞠啊！咱這鎮上可沒有……”說著，李靈又轉向小六問道，“小六，告訴姐姐你為什么不給他玩皮球呀？”
小六一見李靈眼圈募得紅了，小嘴一瞥就委屈的想哭，但還是努力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大聲說道，“他剛才打我胳膊一下……還要搶我的球球，這是姐姐……給我買的……不給壞孩子……玩！”
李靈一聽臉色就變了，然后轉身就道，“原來搶球之前就打了我弟弟呀！”
那老太太一聽連忙說道，“沒有！沒有的事，我這看著呢……就是我家小孫子想玩一玩那個球……”
“不是……他打我了！”小六急急的辯解，“娘說了撒謊不是好孩子……他先打我的，又搶球……”
李靈心里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本來聽到那老太婆沖著小六說的那番話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玩意，如今竟然欺負小孩子跟前沒人，想要顛倒是非嗎？她若是今個忍了這口氣，趕明個就誰都能來烤魚店耍耍威風了！
“這位大娘，事實是怎么樣的我想你心里很清楚吧？覺得大人沒在跟前就想欺負欺負小孩子嗎？我家弟弟長這么大，還從來沒說過謊呢？畢竟，教養這東西還是要有的。”
“你這丫頭怎么說話呢？”老太婆一聽就有些不樂意了，兩張嘴皮子一碰就接著道，“你家大人教的好還這么沒有讓德？玩一玩又不會玩壞了，不就個皮球嗎有什么了不起的？”
“呵呵！”李靈氣極反笑，然后好笑的看著老太婆說道，“這皮球確實沒有什么了不起的，不過卻是在鎮上聚寶閣買的，店里的老師傅用上等牛皮精心制作的，也就五兩銀子一個，怎么大娘你要給孫子買嗎？我下次去縣城的時候可以幫你捎一個。”
“這……”老太婆一聽五兩銀子就閃眼了，不過卻馬上變了臉色說道，“不就五兩銀子嗎有什么了不起，我又不是不知道縣城在哪干嗎用你捎？走，咱回家了！”
說完，那老太婆扯著自家的小孫子就想走。
“奶，球球……”小孫子還是眼巴巴瞅著小六的球，很不樂意走。
“打了我弟弟，連個道歉都沒有就想這么走？果然沒教養這種事不是沒有緣由的，上梁不正下梁歪這句話很有道理呢！”李靈挑了挑眉，冷聲說道。
老太太一聽就跳起高來，“誰看見打人了？誰看見了？你這小丫頭年紀不大怎么還這么蔫壞呢？將來還要不要嫁人了？你跟我一個老太婆過不去，也不怕惹人非議……”
“非議嗎？我還真是不怕！”李靈似笑非笑的看著老太婆往前走了兩步說道，“前段時間有人想拿我的親事做文章，結果被揍的……嘖嘖，我想那事大娘你聽說過吧？正正經經的長輩我都敢下手，你說你這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老太婆，我會怕了你？想拿名聲來威脅我？嗯？你是不是嫌命長？還是說……你嫌你這小孫子活的太好了？”
說著，李靈幽幽的看了那小男孩一眼，老太婆嚇的趕緊將孫子藏在了身后，一雙腿有些哆嗦。
“我和你說，別跟我來撒潑耍賴不講理那一套，沒用！好聲好氣道個歉什么事沒有！還有一點告訴你，這球是我家的，我弟弟愿意給誰玩就給誰玩！那些教養不好的看不慣的，就是不給他玩又怎樣？反正你們又買不起！”
“你你你……仗勢欺人！”老太婆心里已經知道了李靈是誰，也不敢再用撒潑打賴那一套了只得憋屈的嚷嚷。
‘噗嗤！’旁邊突然傳來一聲笑聲，李靈抬頭一看只見烤魚店東邊的那戶人家涼臺上，一個媳婦正坐在邊沿上沖著他們笑，很顯然是樂得不行。
李靈看了一眼就轉過頭來，繼續對那老太婆說道，“啥也不用說，道歉！”
那老太婆憋的滿臉通紅，過了半響才一推身側的小孫子，嚷嚷道，“讓你手賤打人，還不趕緊道歉！”
“對……不起……”那孩子也是個欺軟怕硬的，見狀趕緊小聲嘟囔了一句，然后又飛快的縮到了那老太婆的身后，絕口不提想要皮球的事了。
“……”小六眨巴眨巴眼，還是將球抱的緊緊的，把頭別了過去不搭理那個小男孩。
李靈見狀便趁機說道，“小六乖！你做得對，中午姐姐給你做好吃的！”小六一聽趕緊使勁點了點頭，一雙大眼睛笑的彎了起來。那老太婆一見，忙不迭的就拉著小孫子跑了。
“哈哈哈！”涼臺上的媳婦笑得不行，“今個終于看見她吃癟了，樂死我了！還是惡人得有惡人磨啊……不是不是……對不起，我這臭嘴說錯了，我是說你厲害……”
李靈搖搖頭好笑的看了看她說道，“沒事，我們先回去了。”說完，李靈就牽著小六的手，往烤魚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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