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方既明也沒什么自創的好招數，這些都是上輩子房地產商玩爛的套路。

        別以為房地產商養著那么多博士、那么多研究生是吃干飯的，人家早就把賬目算得明明白白了，要不為啥恒大、碧桂園那么高負債，卻還顯得游刃有余？這不還是人家有著精確到小數點的風險預算師？

        還是一句話，房地產看似很簡單，蓋房子而已，農民都會。可真正蓋得好，那是很講究的學問的。比如，地基基礎、房屋結構、抗震抗風程度……這些都是有要求。

        萬一質量過于豆腐渣，那對于公司來說，那簡直是災難，這個負面新聞甚至可以壓垮一個公司。

        好像碧桂園，就差點把自己的品牌做垮了，但人家的公關做得好，哪怕是豆腐渣工程，也推說是加盟商建設的，關它碧桂園什么事，碧桂園就是賣個名頭出去。

        誠然，碧桂園發展很快，但這種公關，注定很多消費者對它一生黑。

        沒辦法，一個企業都沒辦法誠信經營，這是最致命的事，還送給了消費者一個五星級的坑。

        要知道中國人可是掏光家底才買的一套房，你這么搞，別人跟你拼命的心思都有了。要是在鷹醬，這些黑心開發商可能真的會被人突突突了。

        雖然歷朝歷代，中國人想有屬于自己的房子都不容易，可現在不僅要負債，還得掏空家底，你還不建好一點質量，真的以為百姓不會對黑心開發商怎么樣嗎？翻開歷史就知道了，世界上沒有一個民族，像中華民族一樣，高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大澤鄉一聲怒吼，強大的秦王朝崩塌了。自此，揭竿而起的事，在中國層出不窮。要是在外國，特別是在印阿三那里，那根本不會有任何問題，最多是換個姿勢繼續接受蹂躪。

        反抗精神，是深植在中國人血液里的。

        肉食者如果無視民眾的心聲，那絕對沒有好下場。

        方既明的提醒，讓胡燕蘭也想明白一件事，她自己都喜歡帶花園、帶泳池的小區，別人呢？

        所以，胡燕蘭當即跟方偉軍溝通了：“……你覺得兒子的建議怎么樣？”

        “挺好的啊，說不定能建成金華數一數二的小區。”

        方偉軍自己沒啥經驗，但通過走訪諸多小區，方偉軍也看到了各個小區的千篇一律，綠化少得可憐，更別說什么游泳池了。方既明給的建議里，有小花園，有假山池塘，有兒童樂園……要是可以的話，還能自建一個幼兒園，這樣肯定能吸引更多顧客過來買房的。

        “自建幼兒園，這……有點心大了吧？”

        方偉軍覺得不可思議，“幼兒園，能有老師嗎？”

        胡燕蘭眼前一亮：“你忘了，我侄女不是讀幼師的嗎？”

        “雪瑤嗎？”

        方偉軍才想起來，胡家的孩子讀書都不怎么樣，很多人都是讀個技校什么的，頂天了讀個中專什么的。這會的中專，可不是八十年代、九十年代的中專，那會可是讀書好的才能進中專，讀書次一等的才去本科大學的。為什么會那樣？因為工作包分配！

        再加上國家欠缺人才，中專的學制短，而且專業性很強，所以才鼓勵人才進入中專。而且最關鍵是，中專分配的工作，比本科都要好！

        于是，很多家長就趨之若鶩了，畢業生也想擠破頭去中專。

        但是1995年開始取消畢業分配制度，1997年徹底取消包分配制度之后，中專就不吃香了。再加上1999年大學擴招，大多數中專升級為學院或并入大學后，一些省份將職業中學改制為新的中專學校，中專就徹底淪為了職業學校，學歷含金量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胡燕蘭的侄女胡雪瑤，也是方既明的表姐，是讀中專幼師專業的。這個專業，擱以前還算可以，畢竟可以分配到公立幼兒園里，雖然早上上班早，可下午放學也早啊，五點多就能下班了。

        可是，自從取消包分配制度之后，胡雪瑤的專業就尷尬了。

        公立的幼兒園，她進不去，因為學歷不夠。

        私立的幼兒園，又工資低，還特別累。在公立幼兒園里，老師是老師，生活老師是生活老師。在私立幼兒園，只要是老師，你全都要管。除了做飯不用之外，老師要給小朋友上課、喂飯、哄睡……只要是老師要做的，私立幼兒園都得做。

        工資低，工作多，怪不得都不想去私立幼兒園。

        但問題是私立幼兒園多啊，公立幼兒園少啊，你不去私立幼兒園，就基本上等于沒工作了。

        所以，胡雪瑤之前跟胡燕蘭吐槽過，私立幼兒園怎么不好，怎么不好的。胡燕蘭也是想起來，如果真要配套了幼兒園，是不是把幼兒園也形成自己的品牌？

        這個想法一出，方偉軍都傻眼了：“啊？做樓盤還不夠，要做幼兒園啊？”

        “兒子說了，幼兒園可賺錢了。”

        胡燕蘭說道，“還說這世界上最好賺的錢是女人的，然后是孩子的，接下來是老人，再接下來是寵物，最后才是男人。”

        方偉軍：“……這特么是說男人連狗的地位都不如？”

        “還真的是這樣，你這些年，買過啥了？靠你消費，這母豬都能上樹！”胡燕蘭翻了個白眼。

        方偉軍愣了愣，還真的覺得自己活得不夠瀟灑。

        之前賺錢吧，緊巴巴的要給方既明交學費。

        這學藝術，可差點沒把方偉軍掏空，要不然方偉軍也不會想方設法自己賣火腿，跑業務。這也是方偉軍敢做房地產的原因之一，他起碼有跑業務的經驗。好不容易等家里條件好起來了，這買房子的事，也是兩人一手包辦的。哪怕是買車，也是胡燕蘭拿的大主意。

        這么說起來，方偉軍還真的是沒啥消費的，最多平時抽個煙，喝個小酒。

        可這些東西能花幾個錢啊？

        再說了，方偉軍現在是能不抽煙就不抽煙，能不喝酒就不喝酒——應酬怕了。

        但口袋里的煙，高檔了不少，花的錢也多了。但那也是小錢。

        “這么說還挺有意思的。”方偉軍笑道，“那就做幼兒園唄，實在不行還能賣了。”確實，做一個幼兒園賣掉，起碼又多個幾百萬。

        胡燕蘭白了他一眼：“賣什么賣，收租不好嗎？這又不是租房，租一個幼兒園，這錢比租房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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