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她是在下胞妹十七娘
紫薇戰車一邊瞎咧咧的狂言肆浪,一邊以一種古怪弧線飛來飛去。
這種閱兵方式,適好是昔年大帝巡視軍隊的特色。
瞧著古怪雜亂,卻似點對點的連線,不重復的可以照顧到所有軍陣。
天兵天將記憶猶新,那還有半點疑慮。
旌旗飛舞,戰鼓喧天。
這是大帝點將,準備出陣的場面。所有兵將齊皆奮發,精神抖擻。
高洋手撫車架,更是發愁。戰車繞巡,終有停止,未嘗能時刻不休。
撓頭之際,一群天兵按下云頭。
不一會押著高婉梓、顧寧、雪箬三女來到戰車前。
一名天將朗聲道:“帝君容稟,有凡人擅闖我軍禁地,末將帶了過來。”
還真被抓了。
高洋蹙眉。
“怎么辦,小紫?”
眼下境況,紫薇戰車比靈乙更有用,問它決計沒錯。
他也模擬了一下,如果仗恃戰車速度沖出去救回三女。計算片晌,成功率小得嚇人。
情知匹夫之勇,多半有去無回,計取才是上策。
“你隨意說些話。”紫薇戰車答道。
“說什么?”
“過河卒子,橫豎都行。”
這番回應,高洋腦殼發痛。
這家伙太不靠譜了。
絞盡腦汁也未想出該說什么?或者如何與這些誤認自己為紫薇帝君的天兵天將們打招呼。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聲音與紫薇帝君截然不同,只怕無論說什么,這些天兵天將都能聽出真偽。
好在前世做過國術教官,說些振奮士氣,鼓舞人心話語,原不足異。
沉吟些許,準備照本宣科,中間改變一兩個稱呼。試著能否蒙混過關。
“那我說了?”
紫薇戰車理也不理。
不但不靠譜,譜還挺大!
高洋腹誹。
無奈。
揚聲道:“諸位不錯,呃……不錯……很好……唉……數十萬年,朕……也很想你們啊!你們好嗎?”
這番發言,從頭至尾悠悠蕩蕩,似云中音,風里聲,如天在吟唱,帶著帝皇之氣。
音聲驟變,高洋驚愕難當。
于是除了之前的“諸位不錯”四個字尚算完整,之后壓根就是語氣組詞加錯愕萬分的囈語。
萬幸閱歷頗豐,情知有賴紫薇戰車之功,立時沉穩下來。
聞得帝君終于說話,且暖心至極,天兵天將齊聲喊答:“好!”
這個好字,宛若積蓄了數十萬年的思緒突然爆發。
音浪滾滾,聲震九霄。
霎間,云散風止,雷行電照。
高洋感受甚深。
此時此刻,當前皆非凡人,尤其對方還都是神話中人物。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前世的授藝恩師,無名道長固然有吹牛之嫌。
恁多年來,卻亦崇敬倍至。
若非老人家指引,自己焉能踏上武道之途?
可惜老人家故世甚早,自己少了許多耳提面命機會。
如若重新得見,睽別許久,當與目下天兵天將心情無差分毫。
“數十萬年,諸位甘愿為朕守陵,朕心甚慰……
一時間,朕也不知該如何表達,總之,朕要謝謝你們……
感謝你們為紫薇天庭付出的辛勞與忠誠……”
一番文采略欠,卻言出由衷的話語,發自肺腑。
天兵天將聞言,人人激奮。
殊不及紫薇戰車言道:“我說,小主子。也不必大年初一碰個頭,盡說好話吧!”
“呃?”高洋心累。
惑然不解道:“那要怎么說呢?”
他也沒盼指點。就覺這紫薇戰車與朝天一炷香一般不靠譜。
“鼓舞下就夠了。主要是讓他們把你女人還給你……
這就叫哪吒打李靖,公事公辦。”
高洋一笑。
懶得與它爭辯女人歸屬權問題。
“救下我二姐與其兩位師妹絕對是首樁大事。萬一太過急切,萬一他們生出疑心,不肯交給我。”
“你不說,怎就曉得不行?”
“好,那我試試。”
看向車前天將:“擅闖禁區,罪大惡極。交給朕來處置,爾等無需煩心。”
天兵天將對紫薇帝君尊崇無比。
盡管親自處置擅入軍營者,不合常理,兵將們依舊把三女攜來。
紫薇戰車探出一道光束,半空分成三股,光芒瞬斂,三女消失。
救下二姐三人,高洋那還有半點心思留下,立時便想駕戰車駛離這片空間。
紫薇戰車道:“咱們把他們帶出去耍耍,玩個強盜抓小偷,賊喊捉賊,怎么樣?”
高洋道:“小紫,別無事生非。”
這么多天兵天將,躲還不及,哪敢帶出去?
萬一拆穿,骨頭都拆沒了。
聞他不應,紫薇戰車好生無趣。
高洋手里有星主寶誥,等如持有紫薇戰車車牌。
小事上戲謔兩句可以,卻不可違忤高洋令諭。當下甚不樂意,嘟嘟囔囔,折頭而回。
戰車離去,天兵天將跪地叩首,恭送帝君回鑾。
高洋汗顏無比。
這些尸骨無存,僅存印記的天庭戰者,當年都是為了保護三界而捐軀。
可謂壯烈!
自己仗著大帝御輦,讓他們莫名叩拜。
想想,著實慚愧。
前世做過軍隊搏斗教官,對軍人與生俱來有種親切感。
有時會想,若非高懷德要自己進入六扇門當差,未嘗不會加入虎擊軍。
與大兄高銳一樣,飲馬冰原,馳騁瀚荒,讓冀州城成為大乾漠北的定海神針。
旁邊三女并不說話,呆呆地看著他。
高婉梓目露驚疑,顧寧又敬又畏,倒是雪箬崇拜不已。
她心思最純,從不想高大哥怎會在此?
又怎會有一駕神異若斯的戰車,會說話,還能震懾住天兵。
更不會疑心高大哥如何成了妖族?
但須見到高洋,便滿心歡喜,原因何在,管他呢!
……
帝陵生變,天兵越打越多。
正邪兩道各有紫玉、金軒、十五郎引路。
各派長老領著自家弟子且戰且退。
一番苦戰,終于重新穿過天門大殿,回到墓碑廣場。
說也奇怪,進入天門大殿,天兵天將頓時駐足不前。
大伙不及思慮其理。
因為墓碑廣場前又有不少人來。
無量禪寺的無色禪師,枯骨教大法王白吟袂,以及一些妖族。
妖族距萬絕嶺最近,來得人最多。除了水部不喜歡陸地,另外八部皆有前來。
當日曾去過乾京的獅部狻猊長老擎霧便在其中。
此老身具狻猊神獸血脈,族里聲望極高。
又老成持重,善謀善斷。不僅獅部,許多妖族涉外公事,也多有他來主持。
這會妖族各部極多,望見他在,當即依他馬首是瞻。
陸游與他相識,朝他點頭招呼,隨后上前與無色禪師寒暄起來。
其間著重闡述了帝陵內部。
聽到里面天兵天將數量極多,更有大宗師實力的天將。
饒是無色禪師不動如山,也不免神色凝重。
看看身旁禪寺弟子,尤其釋然、釋遠。
低聲叮囑:“你們兩人給老衲安分守己一些,莫要嘩眾取寵,更不可妄自尊大……
尤其釋然,記得藏鋒斂銳,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無色心里打定主意,若無十足把握,今趟帝墓萬不可輕入。
兩人合什應是。
釋然一彎身。
小雪狐藏于胸口,很不舒服,鉆了出來,三兩下爬到他頭頂。
瞧見無色禪師,小雪狐“吱吱”叫了兩聲。
她對這個老和尚沒什么好感。
初見時,無色教訓了釋然一頓,說什么佛門禪意不可被外物所擾。
話里話外,無非要釋然扔了小雪狐。
釋然怎肯答應。
當日乍遇,小雪狐滿身血污,釋然直道死了。
一番施救,小雪狐重復活躍。
恁多日相處,情感早生。
隨意拋棄,不說心頭不忍,就是禪心也要大損。
他把擔心說了。
無色禪師無奈。
僧人禪心最關鍵,佛門修煉,重在修心。倘若禪心受損,少不免毀了前途。
遇此難題,無色無法可想,只好聽之任之,亟盼釋然可以自行超脫物外,堪破迷障。
小雪狐的吱吱聲,引來十五郎目光。
過了片刻,十五郎嘴唇翕動,帶著些微顫音,“十……十七……十七娘……十七娘?”
他下意識喊了一句,接著是疑問。腳步不由自主向釋然那方走去。
愈是接近,心里愈是肯定。
妖核間無有感應,然同一血脈,波動共鳴,清晰無疑。
十五郎萬分確定,待在小和尚頭頂的那只美麗小雪狐就是自己胞妹十七娘。
但胞妹怎會與無量禪寺的僧人在一起?
乜及十五郎走來,一干無量僧人做出防御之姿。
釋然看向他。
釋遠看向他。
大宗師無色禪師目光炯炯望去。小雪狐瞪著清澈如水眼眸,也瞧了過來。
除了胞妹十七娘,十五郎腦海里一片空白。
眼里天地充斥著一只可愛小雪狐,余者皆無縈懷。
自涂山一族莫名被滅,他無日不在探尋兇手。特別是胞妹十七娘,生不見人,死不見尸。他懷疑被兇手劫持了。
目下與無量禪寺僧人一起,莫非……
誰讓無量禪寺喜歡降妖除魔。和尚們屠戮涂山一族,似也沒什么出奇。
“吱吱吱……”
小雪狐急促地叫了幾聲。
她也感知到了血脈共鳴,很舒服,很安全。與待在釋然哥哥懷里的感覺,有不同,也有相同。
“十七娘……”
十五郎柔柔喊了一句。
縱是康墟城里最美女子,十五郎也不曾如此溫柔喊過。
“吱吱吱……”
小雪狐不會說話。
這個聲音親切而熟悉,仿佛叩開了記憶閘門,讓她想起了什么。既有先前急促,也帶著一絲疑惑。
與小雪狐盤亙了這么多日子,釋然不可能百分百聽懂。
大體意思,或喜或怒,隱約明白。
“你是?”
釋然說話后。
釋遠瞧及十五郎不曾止步,金剛杵往前一橫,擋住了十五郎去路。
直到此時,十五郎方是醒過神來。
依著人族禮儀,向釋然拱手抱拳道:“在下涂山狐部十五郎,請問閣下可是無量禪寺當代金禪子釋然大師?”
“不錯。施主認識小僧頭上的雪狐?”
“是。她是在下胞妹十七娘。”
十五郎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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