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打怪獸
明山柳魔氣化翼,飛到高處。荒蕪的群山中,每一個山巔之上,都懸著一道細細的豎痕,深邃,引人沉迷,正吞噬著邊緣,慢慢擴張。
西面群山連綿,山巔百余座。山內(nèi)濃郁魔氣瞬間被抽空,向魔門匯集。
明山柳立即反應(yīng)過來,飛到富裕山巔的裂縫,摸上去。
魔門像片片琉璃,碎裂后很快就淡去了痕跡。富裕山上的魔氣頓時轉(zhuǎn)移了的方向,向旁邊山上的魔門涌去,猶如狂蟒盤在山軀。
飛翼狠狠瞪著上空的明山柳,眼眶仿佛要裂開,他緊咬牙,臉憋得通紅,咆哮著,“殺了她!”
地上藥人接到指令,起先還有些迷茫,隨著指令的加深而躁動不安,個個紅著眼珠,癡迷的望向明山柳,像是在欣賞一個美味的獵物。他們喉嚨里發(fā)出陣陣嘶啞的吼聲,回蕩在這群山之中。
藥人不能飛,明山柳只輕蔑瞧了憤怒的飛翼一眼,自顧自去關(guān)閉其他的魔門。
只聽地面?zhèn)鱽硪宦暸龋魃搅苌韨鱽韼椎里L(fēng)聲,四五個藥人點足竟飛躍了近百米高,向她伸出毒爪。明山柳毫無防備,左右掙扎不得,扛不住幾個藥人的重量,生生被拖拽了下去。
“找死!”明山柳落到地上,立即拔出狂月砍向撲向她的藥人,一刀齊齊削下了八個人頭。
狂月非魔劍,需要靈氣操控,她眼下沒有了葉風(fēng)清的鐲子,注入太多的魔氣會致使劍體自爆。好在劍身鋒利,明山柳用最原始的辦法,生砍。
烏泱泱的藥人從土里鉆出來,他們的爪子細長,尖銳,他們的牙齒如同野獸,他們的四肢靈活,如野犬般成群向山頂上爬過來。
藥人大多未死,也沒有魔核,達不到活尸的標準,卻也是半人不鬼。明山柳十分惡心,幾次想飛到上空,都被他們攔住,只得一波一波的抵御。
飛翼又坐回了古樹上,盤腿進入了冥想,周身懸浮著各類紅色的字符,散發(fā)著詭譎的紅光,普照著藥人們。
明山柳擊退一波藥人,又有另一波藥人撲上來。她原地畫陣,催動魔氣,卷起數(shù)丈高的黑旋風(fēng),將藥人卷置空中,讓出一塊空地,揮劍向飛翼擊去。
她剛跳起身,腳踝就被一只從土里伸出的毒爪死死抓住,反應(yīng)不及,竟被拽倒在了地上。藥人一擁而上,毒爪的指甲打得噼啪響。
飛翼輕笑一聲,緩緩睜開了眼,“什么神君,也不過如此。孩子們,好好享用……”
他話音未落,就見那藥人堆里鼓起一個小包,迅速膨脹,“轟”一聲炸開,強大的沖擊逼得飛翼起身后退。
藥人的殘肢紛紛從空中落下,一顆頭顱直直向飛翼擊去。飛翼絲毫不慌,躲避后伸手接住了頭顱,正想甩手回敬明山柳。
而在他的手貼上那顱頂瞬間,又是一聲炸響。
在藥人殘肉的背景下,空中劃過一道優(yōu)美的拋物線。
胳膊飛了。
“啊——”飛翼捂著自己殘肢斷面,跑進了藥人堆里。
明山柳用魔氣包裹著自己,緩緩從尸堆里飛了出來。藥人眾多,她用了不少力氣,喘著粗氣,一手撐著保護罩,起身向旁邊山上的魔門飛去。
百余座山巔之上的魔門都已經(jīng)張開大半,源源不斷吸著魔氣,沒有一只魔獸跑出來。
明山柳腦子飛速運轉(zhuǎn),推斷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
她害怕這是災(zāi)難前的寧靜,不斷的飛向魔門,摸上魔門,關(guān)閉魔門。
她飛的極快,擴大飛行的范圍,爭分奪秒,將下一步可能的變化扼制在搖籃中。
突然,身后急急襲來一股殺氣。
明山柳在空中迂回飛行躲避,一支□□擦著她飛過。她胳膊一陣刺痛,一抹,沾了滿手的黑血。
“拿命來!”上空中傳來幾聲尖銳的叫聲。
明山柳抬頭,就看到了混黑的蒼穹上,盤旋著幾個利爪尖喙的黑翼鳥妖,俯沖而下,刮起陣陣旋風(fēng)。
她凝神控制著魔氣,掐斷筋脈控制住胳膊上的妖毒,穩(wěn)住身形,一點點向魔門靠近。
先關(guān)魔門要緊。
□□交接向明山柳刺來,不留給她喘息的機會。她一點點閃著身形,連殺死幾只鳥妖,終于摸到了一個魔門。
魔門碎裂,身下的山上一陣野獸呼嘯。
“明山柳!”
雄厚的嗓音頗有威嚴,與她記憶中黏膩的綠箭少年音大相徑庭,卻與陳府下地洞那男人的嗓音意外的相符合。
媽的,那次居然是白峰河。
山上趴著一只巨型白獅,后腳擱置在山溝中,前腳已經(jīng)搭在了山頂上。爪子一揮,一爪就把山頭按凹下去一個大坑。他幾聲吼叫,后背竟也模模糊糊出現(xiàn)了一個翅膀的形狀。翅膀極大,有遮天蔽日之威。
明山柳眼一瞇,魔氣化作魔叉的形狀,猛的向山上白獅的后脊射去。
白獅卻擰過頭,轉(zhuǎn)移了方向,對著剛剛的富裕山大喊,“飛翼小兒,你殺她做什么!”
明山柳急急止住了魔叉,有些疑惑。
白峰河難不成是幫她的?
不對吧,她在秋風(fēng)山干的事,沒有哪件值得報恩啊。
“她就是跡明神君!”
飛翼已經(jīng)站在了由藥人堆積而成的小丘上,與白峰河遙遙相望,憤恨至極的聲音響徹在山谷。言辭之中,似乎還摻著點惋惜的嫉妒。
“什么!”白峰河把頭轉(zhuǎn)了回來,一雙金黃色的眼睛直勾勾盯著空中那小小的紅點,“明山柳!你今日必死!”
明山柳默默把藏于腰間囊包塞進懷里,連同那顆記錄白峰河吹鼻涕泡的記錄丸,也隱蔽了氣息。
“你就是妖王吧。”明山柳劍一抖,另一只手已經(jīng)握緊了魔叉。
白獅張開血盆大口,對著明山柳怒吼,口水甩得到處都是,“爾等小輩,竟如此沒有禮教!不知道說王不說吧嗎!”
“你不應(yīng)該,叫我一聲師姐嗎,白峰河。哦不對,你還沒向我介紹過你自己,對吧,白咪咪。”
“豈有此理!明山柳!我今天勢要一雪我囚禁之恥!”
白獅吼聲極大,地面都在顫抖。山上滾滾巨石驚落,把山道上埋伏的藥人妖獸逼得四處逃竄。
白峰河已經(jīng)顧不上手下,他想起秋風(fēng)山上吃晚宴從沒有他的席位,想起自己威武之軀被低賤之輩踐踏,想起自己掐媚阿諛只為了挑撥離間居然還不成功。
他現(xiàn)在只要殺死明山柳,就能毀去自己曾經(jīng)那些屈辱的證據(jù),讓那三個人感受一下什么叫痛不欲生。最好是讓明山柳也嘗嘗時不時就挨電擊的滋味,讓她知道他的厲害……
等會,電擊……
白峰河猛然醒悟,再次看向明山柳,她手上催動電擊咒訣已經(jīng)掐好,鼻孔對著他,姿態(tài)傲慢,得意之情盡顯在臉上。
“明山柳,你休想啊啊啊啊啊!”
白峰河巨大的身軀抽搐在山間,身上滋滋響著電火花,附近的小妖們無一幸免。
有的被巨石碾壓,有的被獸爪抓破肉身,有的碰到了白峰河,被導(dǎo)了電,沒有白峰河的強悍,活活電焦了,獸群之中,時不時有烤肉香味傳來。
白峰河憑一己之力干掉了自己三成的護衛(wèi)。
他翻滾著,掙扎著,大地頻頻震動,連飛翼都被嚇退了臉色,被藥人抬著跑離了此地。
明山柳努力凝神,手上的咒訣使用魔氣,更加的狠厲,只要她再堅持一會,就能把白峰河電死。只要她再堅持一會,再堅持一會……
她眼前的畫面逐漸模糊,眼眶漸漸發(fā)熱干涸。她關(guān)魔門心切,沒能及時處理傷口上沾有的妖毒。她又對自己過度自信,覺得這區(qū)區(qū)小毒,自己等一會就能排干凈,低估了此毒的狠辣。
妖毒蔓延極快,她又如此大肆使用法力,想必現(xiàn)在毒氣已經(jīng)侵入五臟六腑,許云月見到了都要搖搖頭了。
她好像熬不過這一關(guān)了。
葉風(fēng)清見到她的尸體,會傷心的吧。
那他是因為他是男主而傷心,還是因為他是師尊而傷心,還是因為,他是葉風(fēng)清,她是明山柳呢……
好不甘心啊,快死了還要在這里一個人猜來猜去。
那些古偶劇,女主瀕死的時候,不該有男主痛苦涕零抱著講個八百字起步的遺言嗎。
她有什么遺言,她沒有,她希望她的師門,葉風(fēng)清他們,能好好活下去。
那……她自己呢。
她若是這么死了,也行,這次至少是死在了拯救天下蒼生的路上。
她的命,自穿書那一天起,就不再完整的屬于她。魔界多少大風(fēng)大浪都見過了,要是真面臨著死亡,心里還是有點酸澀。希望下輩子,能投個好胎,穿個好書,至少,也該是個正常人了吧。
這個世界,剩下的路,安歌行一定能做好的……
明山柳的意識徹底模糊,手上的力道盡失,從天上掉了下來。
白峰河身體恢復(fù)后,一瞥眼就看到了那個墜落的小紅人,張舞著獸腳,立即飛撲過去,張開巨嘴要將那小紅點吞入口中。
“錚——”
昏黑的天空像是被摸的魔門,片片碎裂,露出明媚的光線,照在這浸滿鮮血的土地上,照亮尸體斷裂的邊緣勾線,和那個鮮艷的小紅人。
西山群的幻境結(jié)界,毀了。
一道黑線穿插在各山巔的魔門之中,所到之處,魔門盡數(shù)碎裂。那尚未涌入魔門的魔氣也在碰到那黑線的瞬間消失,像是被那黑線吃掉一般。
白峰河張嘴要接明山柳,就感受到后側(cè)方一股極為強悍的存在向自己襲來。他不得不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只聽“蹭”的一聲,火光在他的嘴里乍現(xiàn),一柄長劍,竟削掉了他兩顆利齒。
“殺掉,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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