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4同榻而眠
“你愿意幫助本王實現(xiàn)大業(yè)?”秦戮依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知道此女的洞見非常深刻,卻不知她有何能耐助他成事,但起碼她比霍冰嬿管用。
“王爺定聽說過漢景帝劉啟廢黜原太子劉榮改立膠東王劉徹的故事,拿王爺來比膠東王,再貼切不過!焙笫勒f秦戮稱帝之后為了正名,常拿漢武帝劉徹也是由于“廢長立幼”才得到了皇位說事。
“你認(rèn)為本王該如何效仿,才能達(dá)到膠東王的效果呢?”
“想想館陶公主!北日諠h武帝上位成功的關(guān)鍵。
“你是說敬陽公主?”漢景帝之所以憎惡劉榮生母,只因其生性善妒不加掩飾,且館陶公主常說其壞話;敬陽公主是秦秩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從出身到如今徐娘半老,一生備受寵愛,與皇上兄妹情深,嫁給了晉國公楊天賜,算是隍朝最有權(quán)勢的女人,地位堪比諸侯王之上、皇帝之下的館陶公主。
“非也。這個人必須能夠隨時見到皇上且深受皇上信任!敬陽公主早已與晉國公頤養(yǎng)天年去了,一年見皇上也就十多面,力道遠(yuǎn)遠(yuǎn)不夠。”
秦戮疑惑道:“衛(wèi)賢媛?”
“不,這個目標(biāo)太明顯。還有一個人!”
……
兩人密談到半夜,其實商量好大布局和階段戰(zhàn)略之后,剩余的都是互飆演技、辯論斗嘴、極限拉扯。
孟槐嬿打了個哈欠,才想起天色已晚,起身對秦戮弓身行禮:“時辰不早了,王爺早點歇息吧,妾告退。”
讓秦戮既詫異又好笑,他今晚酣暢淋漓,有一種難掩的快意,意猶未盡,雖困乏難耐,卻突然不想放孟槐嬿回去,大步邁出攔住了她的去路:“夜深露重,你從這里回槐冰苑少說也有一兩盞茶的功夫。不如且在庚易園宿下,好顯示你我夫妻情深,同心同德,破除你我不和的傳言,重塑恩愛形象。愛妃為本王出謀劃策,殫精竭慮,著實辛苦,可不能受到冷落!
孟槐嬿沒想到秦戮來這招,她現(xiàn)在可以說她其實是賣藝不賣身的嗎?雖然身子是深愛人家的妻子,但是里面裝的是一個未經(jīng)人事的處子啊,等把身體還給真正的霍冰嬿再留宿不行嗎?
“妾今夜留宿也未必能辟謠。何況妾代表的是武丞,武丞與王爺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無論外界如何盛傳你我夫妻情薄,也無法改變我們是利益共同體的事實。妾認(rèn)為王爺多慮了。妾回去,咱們都能睡個好覺,做個好夢!
“呵,愛妃好似脫胎換骨一般,還不承認(rèn)你不是她么?”秦戮這回的笑入了眼底,笑得真切。
“王爺這話從何說起?我不是誰?”
“你并非霍冰嬿!
“可我就是霍冰嬿啊。”
“那你來告訴本王,是什么能夠完全轉(zhuǎn)變一個人的性子,連帶著清空原有的感情?本王雖然不愛她,但是本王了解她。你除了模樣是她,哪里都不是她。你們的習(xí)性、思想、喜好全然不同!
“或許,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呢?”
“霍氏愛本王,而你不愛。本王很好奇,你既并非心悅于本王,又為何要成為霍氏,為何要獻(xiàn)計于本王呢?你到底是誰?”秦戮低頭湊近孟槐嬿,直勾勾地盯緊她的眼睛,仿佛想透過這雙瞳孔看出里面的人。
“不瞞王爺,我由始至終都是霍冰嬿,不然我怎么能記得所有人和所有發(fā)生在我身上的事呢?若是像王爺所說的奪舍那般,真正的霍冰嬿應(yīng)該死了,我又怎么會有只屬于霍冰嬿的記憶呢?但可能我覺醒的時間比較晚,我的心是向著王爺?shù),只是,感情是需要培養(yǎng)的。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基于信任,如果王爺不信我,我會心碎的!
秦戮怔了怔,不禁脫口而出:“莫非你本身便是雙魂體?”
雙重人格,你就猜去吧。孟槐嬿心中壞笑。
秦戮愈發(fā)肯定了這個猜想,眼前的人如果沒有采用奪舍的邪術(shù),她很有可能是真正的霍冰嬿。之前的霍冰嬿也不可能是刻意裝傻充愣,只能說明她體質(zhì)特殊,這也跟她那個失魂癥的怪毛病聯(lián)系了起來。但還需要繼續(xù)觀察驗證。
他突然寵溺地笑了一笑,拉著孟槐嬿的手走出書房往睡房走:“愛妃,別鬧了,時辰不早了,就寢吧!
別鬧……excuseme(一大坨問號刷屏了???)
“王爺,我不……”
“感情是需要培養(yǎng)的,你回去,我們還怎么培養(yǎng)感情?還是說,你想本王跟你回你的槐冰苑?”
“不是不是,”孟槐嬿連忙搖頭,“進(jìn)展太快了,我可以在庚易園的客房睡!
他們拉扯不清的間隙,已有婢女上前來為他們兩個寬衣,腦子還沒轉(zhuǎn)過來的孟槐嬿不知何時被扒得只剩中衣地放在床上,油燈也被吹熄了,孟槐嬿直覺一股冷風(fēng)從腦門后襲來。
可是……孟槐嬿想說——他們倆都還沒洗澡!她想要發(fā)出土撥鼠叫。
“王爺,今日累了,我們各睡各的吧。”孟槐嬿敵視著黑暗中要對她“下黑手”的秦戮,用一半的被子將自己卷得嚴(yán)嚴(yán)實實。求求了,快點將身體還給霍冰嬿吧,又要合理化自己的存在,又要為她的回歸做鋪墊,太難為人了!
于是,一夜無話。
翌日,秦戮很晚才起床,磨磨蹭蹭地去上朝。而孟槐嬿一晚上幾乎沒睡,等秦戮一走,她立馬翻身而起,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屬于她自己的床,沉入夢鄉(xiāng)。
直到臨近晌午孟槐嬿才悠悠轉(zhuǎn)醒,沒有丫鬟嬤子敢喊醒她,以前霍冰嬿的起床氣很重,誰叫她起床誰觸霉頭。
“總算睡了個好覺!”孟槐嬿伸了個懶腰,喃喃自語。
“為夫昨晚也睡得很好。”突如其來的低淳嗓音在孟槐嬿腦里如平地驚雷,嚇得她一激靈。
“你進(jìn)來怎么不敲門?怎么沒人通報?”孟槐嬿大眼瞪著堂而皇之地端坐看書的秦戮。
秦戮故做無辜狀:“本王一直在此,只是愛妃睡了許久,即便通報敲門也聽不見。”
今晚睡覺開始要反鎖!要反鎖!
“王爺大駕光臨,有何貴干?”
“為夫自然是來和愛妃培養(yǎng)感情的。”
孟槐嬿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掉,她好想直接告訴秦戮她不是真的霍冰嬿,但是又怎么解釋要將身體還給霍冰嬿這件事呢?他會不會抓她去做實驗?移魂大法也算是巫術(shù)沾邊了吧?霍冰嬿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被史書抹去?到底怎么做才是最好的結(jié)果?
見她不說話,秦戮走近坐在她床上,上身向她傾斜:“愛妃還不起身,難道是等著為夫替你更衣嗎?”
這個畫面太殘忍,你看著一張大奸佞的臉,用最柔情蜜意的語氣對你說著最令你反感的假話,孟槐嬿摸了摸自己的雞皮疙瘩,想退游。
孟槐嬿硬著頭皮做嬌羞狀:“不勞王爺了,我喚采珠她們進(jìn)來。”
秦戮一手撐著腦袋,一手執(zhí)書卷,眼波流轉(zhuǎn)卻在孟槐嬿身上,回味著剛才她那水蓮花不勝涼風(fēng)般的嬌羞,這表情明明和霍冰嬿完全不搭,但放在她身上卻恰到好處的迷人,像有什么在撓你的心。
幾個丫頭為孟槐嬿穿戴整齊、洗漱完畢,房內(nèi)的丫鬟們各懷心思,幾人歡喜幾人蹙眉,王妃毫無征兆重新獲寵是她們始料未及的,尤其是現(xiàn)在的恩寵更甚——昨晚才待在一起一整晚呢,今早王爺歸府問了王妃所在之后就急急奔來,安靜等了一上午的時間,這在此前是從來沒有的,破天荒第一遭,就連王妃剛嫁過來那會兒也沒這么膩歪。
翡念、玉凝暗道奇怪:霍冰嬿到底做了什么,讓王爺如此看重?
“聽聞愛妃時常親自下廚做‘早午飯’,不知為夫今日可有機會品嘗?”秦戮眼神灼灼,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就是一個等待妻子投喂的普通丈夫。
身為王爺天底下有什么沒吃過沒見過?他不見得是真的對我的手藝感興趣。難道他猜到我猜到他會暗中給我下毒?他看出我已經(jīng)脫離他的毒手,為確保食品安全建廚房?那以后他會用什么招對付我呢?啊!他只能在食物來源的地方做手腳了!在死雞的下皮細(xì)胞注射毒液?給我吃轉(zhuǎn)基因大米?或者用石油和重金屬污染水源?
孟槐嬿被自己的突發(fā)奇想整得哭笑不得。她訥訥地到了她的私人廚房。在國外的七年早已練就了堪比新東方培訓(xùn)的廚藝。只是這灶火較難控制,還好有丫鬟幫忙照顧著火候。
她習(xí)慣午餐西式、晚餐中式的吃法,所以她的早午飯包括牛排、荷包蛋、意面(事先備好的小麥粉制成的彎管形面條,跟正宗意大利面依然有差別)、胡瓜片(也就是黃光切片)、福柿(其實就是番茄),還有用來代替玉米粒的扁豆。沒有黑椒汁,孟槐嬿自制了另一種更美味的醬汁來替代。令人垂涎的關(guān)鍵就在其中:
牛腩肉切丁,泡發(fā)后的香菇切丁,起油鍋放入姜片爆香,挖入兩湯匙普通醬料,翻炒,加入三湯匙麻油,爆香,再倒入香菇丁翻炒,之后倒入牛腩丁,小火炒散不炒干,接著倒入清水沒過牛肉,大伙煮開,然后用小火燉制一炷香后加入一勺鹽,小火煮至湯濃。噴香四溢,叫人食指大動,澆淋在牛排和面上,色香味俱全。
隍朝是禁止宰殺牛的,即便是老弱病殘的牛,吃到的牛都是自己死亡的牛。幸虧孟槐嬿來到的是王府,若是去了尋常百姓家,牛肉也成了奢侈品。
至于什么洋蔥啊、土豆啊都是幾個世紀(jì)之后才會出現(xiàn)的,此時吃不上。孟槐嬿做了兩大盤,由兩個二等丫鬟端上桌。
也不用刀,孟槐嬿端著盤子叉起一片胡瓜往嘴里送(當(dāng)然刀叉也是吩咐師父專門打造的),翩然轉(zhuǎn)身緩步走到窗臺邊特制的懶人沙發(fā)椅坐下,披上春裝的披風(fēng)(后世出現(xiàn)的背子,幾百年后披風(fēng)才開始流行),窩進(jìn)沙發(fā)里,手邊有一個架子上放了一冊書卷,孟槐嬿隨手翻開繼續(xù)閱覽,旁若無人的樣子。
秦戮看著孟槐嬿一舉一動,頓覺賞心悅目,慵懶的她別有風(fēng)情。他低頭嘗了盤子里每樣食物,果然如她所言,她的廚藝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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