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賣個小東西還托人？
二黑揣著六十文銅板，興致勃勃的走街串巷，一上午都沒覺覺著冷。中午回到家，父親楊秀庭已經(jīng)回來，午飯也做好擺上桌。他向冬兒點(diǎn)點(diǎn)頭，冬兒沒說話，二黑也就沒說什么，洗了手直接吃飯。
吃飯的時候，鄭氏終究沒忍住，問二黑：“那個豌豆苗呢？賣了嗎？”
二黑看了冬兒一眼，回答：“賣了。”
鄭氏聽了，不由坐直了身子，問：“賣了多少錢？”
二黑遲疑了一下，實(shí)話說：“六十文”
楊秀庭吃驚的看著姐弟兩個，問：“就是那兩盤青苗？真的賣了六十文？”
二黑笑著點(diǎn)頭：“嗯，六十文。”
豆豆“嗷”的一嗓子蹦起來：“真的賣了六十文？咱家要吃菜肉包子了。”又去看盤子里殘莖，問冬兒：“姐，你說過這個還能長？長出來還能賣錢？”
冬兒也高興，笑著說：“是呢，應(yīng)該還能長一次。”
豆豆高興的說：“那就更能吃菜肉包子了。”
鄭氏聽到賣了六十文，立時笑了：“是嗎，那些有錢人就是有錢沒處使，六十文能買三斤肉了。”又對二黑說：“賣來的錢呢？”
冬兒按住二黑掏錢的手，對鄭氏說：“娘，大戶人家的管事不是那么好見的。二哥為了能讓那些管事看看豌豆苗，還托了人。托人用的都是二哥自己存的零用錢。”
鄭氏頓住，皺眉看著二黑和冬兒，道：“做買賣都是愿買愿賣的，托什么人。我告訴你們啊，咱家可不興私下里貪錢。”
楊秀庭看著已經(jīng)上了桌的飯，接話：“孩子娘，這不是街上叫賣。賣東西進(jìn)人家家里，尤其是賣吃食到有身份的大戶人家，的確要托人的。好了，先吃飯，吃完飯?jiān)僬f。”
豆豆偷偷地問鄭氏：“娘，家里多了六十文錢，咱們吃菜肉包子吧。秦先生家里昨天的晚飯就是吃的肉包子，滿院子的香味呢。”
鄭氏低聲斥道：“看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吃你的飯。”
豆豆一時間滿臉的失望，卻也沒敢再說什么，低頭吃飯。
一頓飯吃的很是沉悶。冬兒真是沒想到，才這么一點(diǎn)點(diǎn)錢，家里就有了爭執(zhí)，不由得黑著臉，也對二黑擺臉色，不讓他說話。
飯后，冬兒收拾碗筷下去。鄭氏問二黑：“你托的那些人，用了多少錢？”二黑還沒回答，就看見冬兒又湊上來，厲聲呵斥道：“哪兒也有個你！洗碗去。”
冬兒猶豫著，不愿意離開。
楊秀庭打著圓場：“好了，冬兒，這一個屋子里，你娘和二哥說什么你也聽得到，你娘還會吃了你二哥不成。去洗碗。”
冬兒不情不愿的去洗碗，耳朵聽著鄭氏又問：“到底用了多少錢？”
二黑說：“加上今天，一共用了五十二文。”
鄭氏立時黑了臉：“你個死小子，賣個東西先花出去這么多錢，哪有貼著錢去賣東西的。賣東西都像你這樣，都賠死了。好好跟我說，你是不是想偷偷地貪了給自己作零用錢。”
冬兒聽得心情郁悶非常，沒文化的勞動人民，底層的家庭婦女，根本就沒有孩子也需要尊重的意識。
就聽見二黑重重的喊了聲“娘”。
鄭氏惡聲惡氣的說：“怎么？還說錯你了？賣了六十文的東西，你到要先貼出去五十二文錢，折騰了好多天，再算上豌豆的本錢，那根本就是不掙錢。傻子也不會做這樣的買賣。”
楊秀庭插嘴道：“孩子娘，你先聽二黑說。”
二黑這才有機(jī)會說話，先是和幾個比較熟悉的、經(jīng)常買糖的小丫頭和小廝打聽事，沒收她們買糖的錢。后來托比較有頭臉的丫頭和小廝給采買的管事遞話，又花錢買了些小物件。今天，給門房的小廝和廚房的大嬸和丫頭幾粒糖，他自己又貼進(jìn)去兩文錢。
鄭氏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看楊秀庭和二黑，說：“不是拿了東西去人家府上，問人家買不買就可以了嗎？”
楊秀庭說：“哪有這么容易，這也是二黑在巷子里跑了多年，人實(shí)誠，也機(jī)靈。換做是我，拿五十二文的好處去見那大戶人家的管事，只怕會被人家打出來。并且，這五十二文沒白花，以后賣的豆苗就是實(shí)打?qū)嵉牧牧恕！?
鄭氏臉色還是不好：“那還說什么一把菜苗賣了六十文，說的這么好聽。”轉(zhuǎn)頭向二黑：“那就刨去五十二文，把剩下的拿來吧。”
“二黑辛苦了好幾天，勞心勞力，幾文錢也不放過。”心里想著，冬兒終于忍不住了，遠(yuǎn)遠(yuǎn)的開口：“娘，給二哥留下吧，下次再賣了就給娘五十五文。我和二哥說好的，賣一捆就給他五文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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