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晚上，林小蘭外出回家，姐姐林小娥坐在客廳。“你給我過來！”林小娥怒吼道。

        林小蘭被姐姐的聲音嚇了一跳，猶豫著走到姐姐身邊，一臉茫然地問道：“怎么了？”

        “坐下！”林小娥沒好氣地喊道。

        “有話好好說，干嘛呀？”林小蘭抱怨著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

        “好好說？跟你這樣的人能好好說話嗎！啊？”林小娥雙臂抱在胸前，憤怒地看著妹妹，“我問你！你跟吳濱的事怎么著了？”

        林小蘭這才知道姐姐發怒的原因，也知道瞞不住，“怎么，你又跟譚阿姨見面？”

        “我問你呢！”林小娥吼道。

        “哎呀，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干嘛啊，吹了！”林小蘭不耐煩地說道，“不，不是吹了，我們壓根就沒正式談過，是不合適，沒往下繼續接觸。”

        林小娥起身用右手食指戳著妹妹的頭部，“你還有臉在這跟我強詞奪理！你知道今天我在吳濱他媽面前，臉都快丟盡了！你說說，你為什么就不能好好跟人家吳濱好好接觸呢！啊”

        “有什么丟臉的，人家吳濱都說了，這事得你情我愿，強求不得，你們這些不相干的人瞎起什么哄？”林小蘭拂開姐姐的手，轉過頭去。

        “我們這些不相干的？你說什么胡話呢？”林小娥走到妹妹面前，掐著腰質問著，“我都快為你的事操碎了心！你說！你心里怎么想的？不愿意跟吳濱，你想怎么著？”

        “我不想怎么著！我就想找個自己喜歡的！”林小蘭猛地站起身來，與姐姐四目相對，大聲回答。

        “你喜歡的？奧……我說你較什么勁，原來，你一直跟華利明沒斷，是不是？”林小娥盯著妹妹，喘著大氣。

        林小蘭慢慢坐了下來，臉上露出膽怯的表情，“沒，我跟他，最近沒怎么來往。”

        “你還跟我編瞎話！過完年你跟他是不是去南京玩了幾天？公司的人都跟我說了，你還不承認？”林小娥想起華利明，氣都不打一處來，聲調又高了起來。

        “那之后我們就沒聯系了！”林小蘭被姐姐不斷質問，徹底沒了耐心。

        “呵呵，沒聯系，你哄誰呢！你見天往外跑，對吳濱也不上心，要不是他整天勾著你，你能整天這么悻悻失失的？”林小娥站在妹妹面前，毫不讓步。

        “你有完沒完！我都多大了，要什么，跟誰在一起，還用你整天管著啊？”林小蘭看著盛氣凌人的姐姐，不滿地反駁道。

        “好！好！我不管你！你給我滾！我再也不管了！”林小娥猛地坐回沙發上，低著頭，手指著門口喊道。

        “走就走！”林小蘭拿起自己的包，氣呼呼地走向門口。

        “你個沒良心的，你給我回來！”看著離去的妹妹，林小娥猛地站了起來沖門口喊道。門口，砰的關門聲傳來，林小娥嘆著氣，“華利明，你個王八蛋！你給我等著！”

        晚上，林偉雄回到家中，莫母正在給兩個孩子喂奶，陳榮花擺著飯菜，看到進門的林偉雄說道：“回來了，你不在倆孩子鬧騰的呀，我跟嬸子快哄不住了都，呵呵。”

        林偉雄朝陳榮花笑笑，走到莫母身邊，“媽，我來吧，您歇會。”說著便蹲下想要接過奶瓶。莫母沒有反應，繼續喂著孩子，林偉雄看著莫母冷漠的臉龐，沒再堅持，起身走向客廳，正要坐到沙發上時，突然覺得有些不對，轉頭看到原來放置莫丹遺像的柜子上，莫丹的遺像不見了。林偉雄站在原地，想起之前莫母說的話，只覺得背后發涼，他轉頭看了看給孩子喂奶的莫母，心中一緊，不知道該坐下還是怎么樣。

        飯桌上，三人吃著飯，只有陳榮花不時說幾句話。“偉雄，你嘗嘗這個，咱老家的菜，順你口不？”陳榮花看著林偉雄，讓他嘗嘗面前的新菜，幾個月下來，她已經不再像當初那樣拘謹，又看看莫母，只見她埋頭吃著米飯，神情淡然。“嬸兒，別光吃飯啊，您嘗嘗我做的這個菜。”陳榮花將盤子端到莫母面前，讓她夾菜。

        “放著吧，夠得著。”莫母接過盤子，放回原處，“偉雄，票你幫我買好了嗎？”

        林偉雄正吃著飯，聽到莫母的話，下意識猛地吞咽了一下，因為嗆住咳嗽了幾聲才回道：“還，還沒，我想著……”

        “那就抓緊買吧，家里有事，這幾天就得回去。”莫母接著說道。

        “我想著，這幾天等我跟孩子去北京的醫院看看，回來了您再走不成嗎？”林偉雄試探著問道。

        莫母沉默了一會，放下筷子，將面前林偉雄最愛吃的把子肉遞了過去，“那好，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林偉雄接過菜盤，聽著莫母稍有緩和的語氣，不覺心中一絲輕松。陳榮花看著面前陌生的兩個人，不明就里，心里想著兩代人生活久了，難免有摩擦。三人繼續吃飯，兩個孩子安靜地躺在旁邊的嬰兒車里，吮吸著奶嘴。

        “開門！”林小蘭用力敲打著防盜門里的木門，手被防盜門的鐵欄刮到，微微發紅。

        “來了，別敲了！”門里的人答道。

        “你干嘛呢！老半天才開門！”門開了，林小蘭朝門里面的華利明喊道。

        “這么晚了，你怎么過來了？”華利明拉開防盜門，讓林小蘭進來。林小蘭徑直走到客廳，把手提包一把扔到沙發上，自己也癱在上面。

        “我晚上不走了。”

        華利明好奇地看著她，臉上笑著，“喲，今天怎么主動送上門來了？”

        “油嘴滑舌的。”林小蘭沒好氣地回道，頭部枕在沙發的椅背上，仰頭看著天花板。

        “怎么，看著是有火氣啊。”華利明坐了下來，拿起林小蘭的手，放到自己手里。

        林小蘭猛地將手抽回，抬頭瞪著華利明，“你說，咱倆的事你準備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華利明不解地看著林小蘭。

        “實話告訴你，今天我跟家里鬧翻了，都是因為你！”林小蘭看著華利明，等著他的答復。

        “我說嘛，一進門怎么跟吃了槍藥一樣。”華利明又把林小蘭的手拿過來，放到自己心口，“你摸摸，這兒裝的可都是你。”

        “哎呀，你正經點，我就要你一句準話！”林小蘭沒好氣地說道。

        “我的姑奶奶，這還用我說嘛，我當然是想娶你啊，這不是你姐姐攔著嗎，我要娶你，也得他們點頭不是？”華利明看著林小蘭，為難地說。

        “那要是我姐姐一直不同意，你還不要我了？”林小蘭推了華利明的胸口一把，質問他。

        “瞧你說的，怎么會不要你呢，我的意思是，得讓你家里人同意咱們倆的事，不然就算咱們結了婚，往后你怎么跟他們來往？我不是成他們眼里的罪人了嘛。”說著，華利明把林小蘭攬進懷里。

        “我姐死活是看不上你，你說，她這是為什么，還在為之前你在華林干的那些事生氣嗎？真是想不通。”林小蘭把手放到華利明的腰間，委屈地說道。

        “你呀，就是傻，你還不知道你姐這個人，手里握權握慣了，生怕公司被別人分了去。”華利明點了點林小蘭的鼻子說道。

        “到時候我跟你都是一家人了，還分什么外不外人的，我姐也真是的。”林小蘭抱怨著。

        “她壓根就不想我跟她成一家人，我有什么啊，到時候給不了她什么，還得讓她往外拿。”華利明說著，看著懷里的林小蘭。

        “我說，你不會還跟之前一樣，想在華林倒騰點什么吧？”林小蘭聽了華利明的話，從他懷里掙脫，坐直了問他。

        “你想什么呢？自從我離開華林，就想著自己能干一番事業，好讓你姐姐看得起，到時候好娶你啊，我怎么會這么干呢？”華利明好言相勸，重新把林小蘭拉了過來。

        “那最好，我姐姐精明你不是不知道，但凡你有半點歪腦筋，她不會看不出來，到時候她就更不會同意我們的事了。”林小蘭囑咐華利明，只希望他們的事能盡快有個結果。

        “我知道，為了咱們倆的將來，我也不會有什么歪腦筋的，只要你姐姐那里松口了，咱倆的事就好辦了。”華利明抱緊林小蘭，用下巴摩挲著她的頭發。林小蘭靠在華利明懷里，深思著。“你來的正好，今天你要不來，我可睡不著了。”說著，華利明把手伸到林小蘭衣服里面。

        林小蘭立馬用手壓住衣服里面華利明游走的手，“又來了。”

        “咱們都多久沒見了，今天還不讓我碰啊？”華利明說著，開始解林小蘭的衣領。

        “我，怕是有了。”林小蘭起身，轉向華利明說道。

        “什么？你……”華利明有些吃驚，“你說真的？”

        “上次咱們南京回來后，我例假都沒來過。”林小蘭鄭重其事地說道，“上次給你打電話讓你陪我去醫院，就是為的這事。”

        “不是還沒去看過醫生嗎，不一定吧？”華利明興致全無，問林小蘭。

        “八九不離十了，我想著還是趕緊去醫院看看，要不是最好。”林小蘭眼神里充滿擔憂。華利明看著林小蘭的腹部，眼神有些呆滯。“想什么呢？害怕了？”林小蘭用手在華利明面前晃晃。

        “沒什么，這有什么害怕的，好事啊！”華利明笑著說，但卻沒有應有的喜悅。

        “膽小鬼！我就知道！”說著，林小蘭拿起提包作勢要走。

        “你去哪？”華利明拉住提包問，林小蘭倔強地甩開華利明的手。“大半夜的，還往哪去啊，回來！”華利明從后面攔住林小蘭的腰肢，把她拉了回來，“瞧你，還沒懷上呢，這脾氣就開始古怪了，要真是有了，你還得折騰死我啊。”

        “混蛋你，我都為你跟家里鬧翻了，你就這反應！”林小蘭不滿華利明剛才的表現，眼淚流了下來，嗔怪道。

        “好了好了，我不是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嘛，你要真有了，我肯定高興啊。”說著，摟著林小蘭重新坐回去，哄著她。

        “那，星期天陪我去醫院。”林小蘭抹了抹眼淚，朝華利明說道。

        “好，都聽你的，快別哭了，啊？”華利明摟著林小蘭，臉上帶著笑，心里已經紛亂如麻。

        夜色漸深，各處樓里的燈光熄滅，兩人依偎在沙發上，看著窗外，各懷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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