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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千萬貫


“蹴鞠?”

        聽說府學(xué)里竟還有蹴鞠隊,  司馬光訝然。

        蘇軾便偏過頭,雙眼瞄著明遠。

        明遠頓時“呵呵”地笑了起來,半是解釋半是掩飾:“晚輩身子骨偏弱,  玩蹴鞠是為了鍛煉身體,鍛煉身體……”

        他這不算是說謊:去年秋天,  明遠因為去錢江邊觀潮而染了一場風(fēng)寒,  病了兩天,  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素質(zhì)大幅下降,抵抗力沒有以前強了。

        現(xiàn)在他身邊已經(jīng)沒有種建中,整日檢查他有沒有按時練習(xí)弓箭了,  也沒有小伴當向華在他身邊練習(xí)扎馬步當表率了。后來連史尚都去了南方,  不在身邊。

        明遠一邊怏怏地將養(yǎng)身體,  一邊忙于開展海事保險的事,  氣色確實不能算好。有一回蔡京邀他飲宴,他過去露了個臉,  蔡京也不敢怪他裝病,  只能好好地把他送回鳳凰山去。

        但這樣下去畢竟不行。

        剛巧明遠聽種師中和宗澤說起,  府學(xué)里有些學(xué)子會玩“蹴鞠”。

        明遠一想:這個我會!

        但是到了府學(xué)后院一瞧:這是哪里來的花拳繡腿?

        然而這就是宋時的“蹴鞠”:表演性質(zhì)更大過競技性質(zhì)——參與者從一人到十人不等,大多是表演用頭部、肩、胸、腹、臀、膝、足等部位傳接球技巧,  既表演出繁復(fù)的花樣,又要令球不落地。

        人們?yōu)檫@些花里胡哨的蹴鞠技巧取了很多好聽的名字,什么“轉(zhuǎn)花枝”、“流星趕月”、“落花流水”等等。

        明遠想想自己上輩子好歹也算是踢過野球的人,現(xiàn)在在這里竟然根本不能算是“會蹴鞠”。

        于是他振臂一呼:“要不要這么復(fù)雜?”

        他跑去在球場的兩側(cè)直接戳上幾枚竹竿,  劃定了兩個“球門”區(qū)域,  然后大喊:“再來幾個人,  規(guī)則很簡單,  只能用腳踢,  往對手球門里踢就算贏!”

        明遠在府學(xué)里其實沒有什么號召力,但是他有一個跟屁蟲兼忠實擁躉——不是種師中,而是宗澤。

        宗澤是個喜動不喜靜的性子,每天除了在府學(xué)中讀書,參加“航海社”的活動,以及在食堂吃飯之外,就是在外跑跑圈,練練拳腳。

        有宗澤這么一宣傳,府學(xué)里那些好動的少年們就全來了。

        由于明遠設(shè)定的規(guī)則門檻極低,基本上是能跑會跑就行,于是,這種運動就一發(fā)不可收拾,迅速在府學(xué)里流行,并且很快傳到了府學(xué)之外。

        原本杭州城里已有“齊云社”,是蹴鞠的專門社團。他們一見這府學(xué)里讀圣賢書的郎君們傳出來的新玩法,便也學(xué)著規(guī)則嘗試了一下。

        試過之后,“齊云社”里就再也沒有人想回到傳統(tǒng)的蹴鞠方式了。

        于是,府學(xué)里好幾個社團湊人出來,自己組建了一個“聯(lián)隊”,與齊云社兩家約定了定期比賽。

        隨著觀看和嘗試蹴鞠的人數(shù)越來越多,除了府學(xué)聯(lián)隊與齊云社之外,杭州城中又陸續(xù)出現(xiàn)了好幾支小球隊,水平也有高有低,參差不齊。

        但明遠看看火候到了,便出面官宣了蹴鞠比賽的具體規(guī)則,開始了杭州府的蹴鞠聯(lián)賽。

        而今天剛好是府學(xué)聯(lián)隊與齊云社對陣的日子,司馬光提出這時候去府學(xué)看看“社團”,明遠和蘇軾都知道沒戲,不會有人在這么重要的比賽日還留在府學(xué)里。

        于是,蘇軾做主,一力邀請司馬光前去觀賽。

        司馬光瞅瞅蘇軾,眼中疑惑重重。

        他問:“這真的不是……雜手藝?”

        這位司馬十二丈在洛陽城中雖然忙于編寫《資治通鑒》,但也還是有工夫偶爾逛逛瓦子的。蹴鞠是瓦子勾欄里的“雜手藝”中很重要的一種,與“球杖踢弄”在一起表演。

        于是蘇軾笑著向司馬光解釋,說這是一場十一人對十一人的多人競賽。

        而蘇軾對這比賽的評價只有六字:“緊張、激烈、刺激!”

        司馬光今日既見到了明遠,也想到了給王安石添堵的方法,心情舒暢之下,便決定與蘇明兩人一同前往觀賽。

        三人一行從蘇軾家中出發(fā),乘坐小船來到清波門內(nèi)的一處瓦子附近。

        在那里,舟楫就只需向岸邊“放人下船”,而不許停留。否則這杭州城中的運河水道便也要像汴京城的道路一般,擁堵不堪了。

        蘇明司馬三人下船,走進那間瓦子。

        只見那座瓦子已經(jīng)將早先勾欄前觀眾們觀看表演的一大片空地全都騰了出來,并且在空地兩頭各自支起了一道約一丈寬,半丈高的竹制門框。

        原本用毛竹搭建起的那些,腳手架似的觀看臺,已經(jīng)重新挪了位置,都擺在那空地四周,此刻坐得滿滿的,全是觀眾。

        明遠因為在這家瓦子有一個長期的“閤子”,所以此刻觀賽,也在看臺上有一排視角頗佳的座位。

        于是明遠就帶著司馬光與蘇軾這兩位,穿過一道坐滿了女客的看臺。那看臺上,頓時有不少碧桃、海棠一類的春花拋下來,擲在幾人懷中。

        司馬光不解其意:“難道杭州城風(fēng)氣如此嗎?”

        這位司馬大學(xué)士不喜歡簪花,此刻突然收到鮮花,十分意外。

        蘇軾卻挽著司馬光快走,一面走一面笑:“人老簪花不自羞,花應(yīng)羞上老人頭1……走吧,君實兄,這里不是我們這些‘老夫’該逗留的地方。”

        司馬光這才留意到,那些鮮花竟全是朝明遠那里去的,以至于明遠不得不用他寬大的袖子兜住源源不斷拋過來的鮮花,甚至還略略向女眷那邊頷首以示謝意,然后再一溜煙地跑到另一邊男客較多的看臺上去。

        司馬光恍然大悟,搖頭嘆息道:“看花東陌上,驚動洛陽人2。明郎若去洛陽,也一樣是這番待遇。”

        說話間他們已在看臺上坐定。看起來兩支參賽隊伍正在準備比賽,服色各異的十多人各自聚在一邊。

        明遠這個“固定座位”得天獨厚,將場地里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司馬光縱然是有些老花,但視遠并不費力,馬上便見到那些參賽的蹴鞠手各自圍在一面支起的黑色木板跟前,雙方各自有一人,手持一枚白色的東西,在那片木板上畫出白色的圖案。

        “那是他們的教練,在向球員講解‘進攻路線’。”

        明遠好心地向司馬光解釋。

        聽見“進攻”二字,司馬光便有些心驚,心想,這又不是對陣交兵,哪里還有攻有守的?

        但是看那黑色的木板上被畫下了一枚又一枚彎彎的白色箭頭,確實有些像軍中將領(lǐng)向?qū)傧潞捅鋫冎v解行進線路的樣子。

        司馬光本人也是雖然沒吃過豬肉,但也好歹看過豬跑。雖然他自河?xùn)|路那次挫折之后終身不言兵事,但是無論在河?xùn)|還是在陜西路,都曾經(jīng)親眼看到過軍中將帥議論兵事,看到過他們在輿圖上來回比劃。

        這時蘇軾卻告別了一個在瓦子里叫賣飲子的小販,一手捧著三只杯子走了過來。明遠見到,連忙起身幫忙接著。

        司馬光一看:這杯子也頗為出奇,看似普通的瓷杯,杯口上卻罩了一片荷葉,荷葉周圍用細繩扎緊。一枚葦管從那片荷葉中穿過。

        蘇軾遞了一杯給司馬光,然后自己做起了示范——將那葦管的一頭放在口中,一吸溜,腮幫子便立即鼓了起來。

        而明遠則微笑著向司馬光解釋:“這是為了讓場中的觀眾飲用時,杯中的飲料不容易被灑出來。”

        司馬光自己嘗試了一下,果然,很方便,清亮可口的飲子幾乎不費勁地就到了口中。

        但是,他看看身邊蘇軾的眼光,怎么覺得:用這種新奇的方式喝飲子,也跟身旁這位明小郎君有點關(guān)系呢?

        他們一行三人坐定了沒多久,比賽的雙方就進入場中。場邊旁觀的觀眾情緒變得十分熱列,看臺上都是歡呼聲、尖叫聲和口哨聲。

        只聽一聲哨響,一枚圓球被拋進場中。

        身穿黑色比賽服的府學(xué)聯(lián)隊中有一人,飛起一腳,那球便像是自己生了翅膀一樣,快速向?qū)γ娴摹伴T框”里飛去。

        “怎么會飛得那么快!”

        司馬光連自己手里的飲子都忘記了,訝然出聲驚問。

        在洛陽的瓦子里,他見過的那些“雜手藝”蹴鞠,用的都是里面填了動物毛發(fā)的皮球,雖然也很輕,但絕對沒有這么輕,這么快。

        明遠笑著為司馬光解釋:“十二丈,這種球是特制的,完全空心。里面就是一只充滿氣的豬尿脬,外面裹上一層羊皮縫成的外殼3。”

        明遠說話的過程中,齊云社的隊員已經(jīng)一個頭槌攔截,將快速飛向己方球門的皮球給攔了下來,然后大力向自己隊友所在的方向踢去。

        或許是這力道不對,也可能是那皮球的質(zhì)量還不行,只聽“噗”的一聲,那只皮球突然癟了。

        哨聲響起,那只癟癟的皮球立即被換了出來,一只新球被擲入場中,這次是由穿著白衣,頭上戴著紅巾的齊云社隊員接了,兩三個起落之下,又傳到了府學(xué)那邊的球門跟前。

        球門附近都是府學(xué)的士子們所坐的位置,這些年輕人們紛紛大聲叫嚷,喊聲震天。就在千鈞一發(fā)的時刻,府學(xué)聯(lián)隊的球門跟前突然冒出一人,伸出雙手,將那枚皮球抱住了。

        球門前發(fā)出歡呼,而齊云社的球迷這里則傳來惋惜無比的嘆息聲。

        如此幾個來回,司馬光已經(jīng)大致看明白了。雙方球員的跑動、傳球、配合都符合剛才他們在黑色木板上畫下的那些白色箭頭。

        他突然悟到了什么,連手中的“帶吸管水杯”都來不及放下,猛地站起身,驚問道:“這……這竟是練兵之術(shù)?”

        他這一站,立刻就擋住了后面的觀眾,開始有人發(fā)出不滿的抗議聲。

        明遠趕緊請司馬光坐下繼續(xù)觀賽,他心中則正稱贊司馬光不愧是一位極其敏感的聰明人——

        這是蹴鞠,也是足球,放在后世,它將是最接近“戰(zhàn)爭”的競技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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