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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千萬貫


明遠到了杭州,  一問方知。

        軍器監南方作坊的火炮已經研制成熟,但此次蔡京麾下水軍所用的火炮卻是北方作坊所產,通過公路運至杭州的。

        論起鍛造大型器物的技術,  的確是背靠汴京山陽鎮的北方作坊的實力更強大些。

        明遠從吳堅那里聽到了這消息,便饒有興致地問:“是嗎,通過公路運至杭州的?”

        “是,”吳堅點頭。

        “特地造了六輪馬車,  才從汴京附近運抵杭州的!

        明遠頓時雙眼放光,問:“如此?那是發明了橡膠車輪了?”

        吳堅頓時面露震驚,嘴張開,  像是剛吞了一個雞蛋似的,  半天方道:“明顧問料事如神!

        他還是沒能想明白,  怎么自己只提了個話頭,  明遠就知道發明了橡膠輪胎呢?

        明遠那邊,卻在敦促吳堅將橡膠輪胎給他看看。

        吳堅心中疑團未解,  但也只能帶著明遠去看那用來運送火炮的六輪馬車。如今這些馬車都泊在北高峰下山坳的庫房里。吳堅便提了一盞罩著玻璃燈罩的油燈,引明遠去看,順便向明遠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如果沒有橡膠輪胎,這么重的車駕上路,恐怕會連瀝青路面一起壓壞!

        這就是為什么軍器監為運送火炮特制了“六輪”馬車的緣故,  好將車身的重量更多分散至不同的輪子上。

        吳堅便嘆,  他這腦筋,轉得確實沒有明遠快。

        說著,  兩人到了略顯昏暗的庫房里,吳堅用事先點亮的油燈照亮馬車,  給明遠看車輪上套著的一圈橡膠“輪胎”。

        “與我想象的一樣!

        軍器監眾人還沒能將“充氣輪胎”造出來,F在的輪胎雖然已是用橡膠制成,  但都是實心的。

        明遠面前,  那些特制的車輪上都有一個凹槽,凹槽里套著一圈橡膠圈,伸手觸碰,頗有彈性。

        明遠便點頭:“很不錯!”

        雖然橡膠的處理和定型技術還不過關,無法制出充氣的橡膠輪胎,但是能想到以橡膠這樣的材質作為緩沖,避免車輪直接碾壓地面,減小對瀝青地面的破壞,如今的軍器監,能做到這一點,已經非常厲害了。

        他一抬頭,又發現了好東西,發出一聲類似“哇哦”的驚嘆。

        只見那六輪馬車一側,還懸掛著兩枚車輪,車輪上分別套著橡膠圈——這顯然是兩個“備用”車輪。

        吳堅趕緊解釋:“這是工匠們做來放在車上備用的。萬一哪一枚車輪有所損壞,只要將馬車趕到路邊休息區,將壞掉的車輪換下來,將這備用輪子換上,車駕就可以繼續趕路了!

        明遠連聲贊嘆,心想:古人才智的確不輸后世,就連自己也把“備胎”的事兒給忘了,這時候的工匠竟然能想起,創造力真是驚人!

        “對了,我們還有一件東西,預備了好久,就等您回來,想要給您看看!

        吳堅神神秘秘地說。

        明遠有些好奇,便隨著吳堅,離開存放六輪馬車的庫房,前往守衛最為嚴密,同時也是最重要的一間“庫房”。

        “哇!”

        明遠將吳堅說的那枚物件接過來,放在手心中掂了掂,然后托在手中,指向屋內墻壁上掛著的一枚“靶子”,虛擬地瞄準了一下,隨后笑道:

        “棒極了!”

        洛陽,獨樂園里。

        司馬光扶著墻,從地窖里走出來,腳步有些蹣跚。

        他從昨日晚間起就在通宵整理史料,算來已有六七個時辰花在編著《資治通鑒》上,一把年紀的人了,陡然歇下來,已有些體力不支。

        他的繼子司馬康連忙趕上來,扶住父親,將他迎至溫暖的讀書堂中,并適時送上一盞溫補的飲子。

        司馬光慢慢啜著飲子,臉色漸漸好轉,隨口問:“汴京那里有信來嗎?”

        司馬康點點頭,將父親一直在等的信件遞來。

        司馬光將信箋展開,飛快地讀完,郁悶不已地道:“這是怎么回事?”

        司馬康不知父親所問的是什么,也不敢接口。

        “今年竟然不去參加禮部試!

        司馬光一時間竟氣得胡子發抖。

        “那科舉考試的規條就是為他改的,而他竟然不去!”

        司馬康十分茫然,實在是不知道司馬光口中的“他”,到底是誰。

        不過,竟然能為某個人修改科舉考試的規矩……這人,簡直是通天的本事啊!

        司馬康不敢問,但聽見司馬光喃喃地自問:“是不是擔心自己的學術還不夠格?”

        “可是……他已經寫出了那本《經濟學原理》了。 

        至此司馬康內心的疑惑已經完全解開。他知道父親口中的“他”是誰了。

        畢竟讀書堂中的條桌上,正放著一本紙張新油墨也新的小冊子,封面上豎排著《經濟學原理》,翻開后扉頁上注明了:“杭州府學食貨社集體著作明遠執筆”。

        “阿嚏——”

        明遠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將身上的衣衫緊了緊,然后體會了一下空氣的溫度,也為覺得如何春寒料峭。

        他從南方回來,正好趕上送秦觀與宗澤去京城參加禮部試。

        若是在以往,秦觀與宗澤這時候才動身,絕對晚了,甚至還會有人懷疑他們究竟能不能趕上禮部試。

        但是如今有了揚州到汴京的“高速公路”,可以乘坐“長途公共馬車”上京,從杭州出發到汴京,路上耗費的時間立即能夠縮減一半。

        所以秦觀與宗澤直到現在才動身,而且還一點兒都不著急。

        相送的除了明遠,就只有明遠的新“跟班”蕭揚。

        秦觀與宗澤都有些納悶:“端孺呢?”

        “端孺不會是……”

        早先秦觀與宗澤通過府試的時候,他們就頗為擔心種師中會心情郁悶。畢竟大家一起進的府學,三人之中有兩人都考上,獲得了禮部試的資格,只有種師中一人沒過關。秦觀與宗澤都是種師中的知交好友,對朋友自然關切。

        誰知遠遠地只見種師中背了個小包裹過來,見到秦觀與宗澤,拱了拱手,道:“兩位兄臺,師中今日要與你們同行了!”

        最驚訝的人是明遠,他事先一點兒風聲都沒聽到。

        怎么種師中突然要去汴京?

        種師中一張小臉繃得緊緊的,臉色十分凝肅,道:“我想要重回國子監。之前給薛道祖去了信,昨日他已經回了我,說是他可以幫忙安排!

        “哦!”

        明遠恍然大悟。

        種師中一向聰明,但是說到底還是有些玩世不恭,對所有東西都是一學就會,但是未必愿意深究。

        他是種家子弟,種家一向在邊地,以軍功作為立身之本。種師中小小年紀受家中熏陶,自然不大看得起尋常士子,而是將志向放在軍中。

        可是現在種師中的態度出現了巨大的改變,明遠猜測,應當是他與種師中在南海邊上的那次對話,深深觸動了這個少年,令他不愿意再隨波逐流,而是更愿意下一番苦功,以實際的作為來影響這個世界。

        想到這里,明遠一時間胸中豪氣頓生,笑著揚手道:“少游,汝霖,端孺,我和你們一起去汴京。”

        “?”

        這回則是三張驚訝的面孔齊齊盯著明遠。

        種師中甚至還聳了聳自己的肩膀,讓明遠看見他肩上背著的小包裹。他這一趟出門,好歹還是自己動手,收拾了小小一包行李的。

        但是明遠——現在什么都沒有啊!

        誰知明遠笑道:“怎么,我就不能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嗎?”

        對面三個年輕人頓時都明白了,齊齊發出“哦”的一聲:的確,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

        明遠只要拿起隨身帶著的石墨筆,給自己的長隨寫個條子托人送去,長隨們就能隨后將他的一應衣物用品送來。

        就算是沒有送到,明遠想要在沿路購買必需品,也容易得很。

        畢竟現在從杭州到汴京沿路,到處都是他的“郵政”和“快遞”行的人。如果明遠需要錢,可以隨意從這些鋪面的賬上支取,之后再還上確保賬目不錯就行。

        一時間,三人都流露出驚喜。

        他們三個窮小子一起上路,哪有跟著明遠一起出門來得舒服?

        只見明遠轉過身,面對蕭揚。

        “揚哥,我想要將杭州的一切都交給你,你能撐起這一攤嗎?”

        蕭揚猝不及防,一時睜圓了眼睛,支吾道:“我……”

        太突然了,這太突然了。

        蕭揚心想:明遠一個宋人,他憑什么愿意相信自己?平日把自己帶在身邊倒也罷了,如今竟將杭州的一切都交給自己?

        明遠愿意將他當成一個“普通人”看待,而不是一個敵國太子。

        但是蕭揚一時半會兒竟然缺乏自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永遠在這長江之南的魚米之鄉,好好地當一個“普通人”。

        一時間蕭揚心旌動搖,望著明遠那張俊秀無比的面龐,和那對熱切的眼神,實在是不敢相信。

        誰知明遠卻一路細數下去:“商業上的事,盡可以問戴朋興,前兩天史尚來了信,他五月會回杭州來看看,要是不急也可以留到那時問他……”

        “學問上的事,可以去問蘇子瞻公,有事幫忙也可以擾他。子瞻公應該也‘不敢’不幫!

        “任何急事大事,或是你覺得需要我幫忙的事,直接寫信給我,我三日內就一定能收到……”

        如今明遠去汴京,這地理上的距離已經不再像以前那般遙遠,信息傳遞也十分迅捷。

        再者,明遠在杭州有無數的耳目,蕭揚日子過得怎么樣,明遠只會比誰都清楚。

        然而他這份信任卻讓蕭揚深受觸動。

        明遠愿意拉一把蕭揚,多半是看在他也是一夕之間,從高處墜落,失去所有——這份心境他能體會,同時蕭揚痛失生母,遭遇比他當初更加凄慘十倍。

        然而這份經歷也讓蕭揚心中生出深深的自卑——原本蕭揚那份驕傲與自尊被徹底打破之后,就立即走向了反面,在他的骨子里又刻入了分量不小的自卑。

        “我……”

        蕭揚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明遠所給的這份信任。

        誰知就在此刻,一直站在蕭揚對面的種師中突然揚起頭,沖蕭揚這邊點點,露出一個鼓勵的笑容。

        蕭揚感受到了鼓勵,猛地多添了些信心。

        “嗯!”他沖著明遠,重重點了點頭。

        此時此刻,在汴京城中,重返朝堂的呂惠卿,還完全不知道明遠“說走就走”,突然決定重返汴京。

        他只知道明遠有意在熙寧六年晚些時候入京。在此之前,他需要做些安排,萬一明遠真的入京了,他好獲得最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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